笔趣阁 > 红伶点情 > 第九章

第九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深夜里,被关在营帐里的纹蝉轻轻摇醒杨枝柳“杨阿姨,快起来”

    杨枝柳迷迷糊糊的醒来“怎么了?有人来救我们了吗?”

    纹蝉悄声道:“我方才看见守我们的士兵正在打瞌睡,你现在假装要如厕,等他进来带你时,我马上用这偷偷拆下的床板敲晕他,然后我换上他的兵服再去设法弄一套衣服给你,我们趁天黑混出去逃回中村”

    “可是”杨枝柳担心“他们胡人个个身强体壮,会不会太冒险了?”

    “现在不冒险,等被带回塞北我们就真的别想回中原,难道你舍得我爹?”

    李老仙?!她一听可能再也见不到,心底就像被人用刀子划了一下那么痛,她坚定的点点头“你说得对,这样等人来救也不是办法,好!”她突然对外大嚷“喂!死番子,老娘尿急要上厕所,听见没有?”

    一会儿那睡眼惺忪的士兵果然呵欠连连地踱进栅内,他前脚才踏进来,躲在一旁的纹蝉马上拿床板狠狠朝他脑勺用力敲下去,他闷哼一声瘫在地上。

    纹蝉马上脱下他的外衣换上,还故意在脸上抹了沙土藏起白净的脸,然后她向杨枝柳点点头溜出去。

    外头大半的胡兵皆入营帐休息,纹蝉一路低着头往邻近帐篷踱去,她趋近驻守的一名士兵,那士兵正坐在石头上,似乎就快睡着了。

    纹蝉咬牙,拿起腰间胡人的兵器,她鼓足勇气举起手打算击昏这名士兵,就在她要挥下手时身后突然有人大喝,

    “你干什么?!”一名巡逻的胡兵发现了,抽出腰间的刀子就嚷“有刺客!有刺客!”

    纹蝉一慌,转身就将兵器往前刺去,那胡兵慌张闪身就将刀子反转往她胸口一刺,直直插进她身体里。

    她只觉得胸口一阵灼热,并不感到痛楚,她伸手一摸,湿湿热热的鲜血不断涌出,她诧异震惊倒抽一口气,然后看见四面八方奔来的胡兵。

    薛谭她眼眶一热,想起他的笑容和他的声音,不、不她缓缓倒了下去

    “女儿,我们把她送回中村吧!也许薛谭救得活她,要是让她死了”胡老爷害怕的在一旁不停踱步。

    天已经亮了,胡艳找军医来抢救纹蝉一夜,但因伤口过深,失血过多,纹蝉几乎已经被军医判了死刑。

    胡艳望着床上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她再任性骄蛮,这时也不免感到害怕,可是她更怕回中村面对那些人,特别是薛谭,他一定不会饶她。

    “不,爹,她、她反正是没救了,明天我们就回塞北,他们不会知道她死了。”胡艳红着眼眶替自己辩道:“我没打算杀她,是她自己要逃,大意伤了自己,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啊,爹”

    胡老爷叹气地坐下来,此刻他六神无主,更别说要安慰女儿,一切好像全失了控。

    夜幕沉沉,万籁俱寂,胡兵大部分都已入了梦乡,仅剩一些巡逻人员提着灯笼小心翼翼地守着营寨。

    便阔的草原笼罩在浓浓的雾气里,好像有人刻意用纱布将整个天际罩住一般,连营区仅有的几处营火也显得格外朦胧,朦胧中似有几个黑影在营寨中不断穿梭。

    守卫人员好似发现这异象,派了四名士兵前去查看。

    四名士兵谨慎地握着长枪缓步前进,仔仔细细地搜索着一个又一个的营房,胡人个头高大,就连睡觉打呼的声音都比一般人来得响亮许多,士兵们静静地探进每个营房,搜了许久以后确定无人闯入、这才松下一口气准备回哨所。

    突然,不知从哪来的四名黑影扑向他们,且颇有技巧地往他们后脑勺敲去,末听见任何声音,四名士兵就全数倒地。

    “不是说好要留一名士兵以便问出纹蝉的下落吗?怎么全部都打晕啦?”薛谭蒙着脸低声说。

    他们原先的计画是要李老仙擒住其中一名士兵,而其他人则负责打晕另外三名士兵,没想到

    只见李老仙搔着头说:“唉!痹女婿,这可不能怪我,我生来力气大,刚才只不过是轻轻碰了他一下,没想到这个胡兵居然这么中看不中用,就自己躺在地上了。

    “贤弟,莫担心,这长夜漫漫,我们有的是时间找纹蝉。”李乐赶紧帮他爹说话。

    “好吧!也只有这样了,大家小心一点!”

    “嗯!”葫芦张等人点头示好。

    薛谭带头从最东边的营房开始搜起,一间搜过一间,而刚才的那四位士兵则被他们拖到营房里与其他胡兵一起同睡,待明天起床以后想必他们少不了得挨上一顿揍。

    “哎呀!”

    薛谭赶紧转身一瞧,只见李老仙跌了个狗吃屎。

    “嘘!小声一点!”葫芦张连忙摀住他的嘴巴。

    “有没有怎么样?”李乐连忙扶起父亲。

    “小心一点!”薛谭低声道。

    “没事、没事!我刚才一时恍了神才跌倒!”

    李老仙稍早知道薛谭的真实身份,以后就常暗自窃喜,因为一直以来薛子龙将军就是他们百姓心目中的保护神,没想到他居然可以与他结为亲家,那么柳妹以后一定会对他另眼相看,想着想着,却想出了神,所以才会没看见地上那块大石头,不过还好,没有惊动到胡兵,李老仙颇难为情地看了一下薛谭。

    薛谭叮咛大家“大家得提高警觉,虽然胡兵睡得很沉,但是随时都有可能会醒过来,我们现在才搜过一半的营房,还有一半未搜,大家小心一点。”

    “嗯。”众人点头。

    “对了,刚才有一片雾飘过的时候,我好像看到山头那边有一些小人影,不知道是不是胡兵又加派人手来此?”李乐指着那山头。

    “是吗?”不过那个方向乃是通往雁门关的山麓,怎么会

    “少将军,看来咱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得趁他们到达这里以前救走少将军夫人,要不然等他们人一多,我们想要救人可就相当困难。”葫芦张提醒薛谭。

    “要不然这样好了,咱们分头搜寻,若救到纹蝉和我干娘,就赶紧回百戏门会合,李兄与岳父一组,从右边搜起,葫芦张跟着我,咱们从左边搜起。”

    “好,我们分头行事。”李乐附和。

    “嗯,大家小心。”

    “乖女婿,你也小心。”李老仙叮咛着。“那么我们百戏门见了,告辞。”他率性地转过身去迈开大步“哎呀!”他又被刚才那颗大石头给绊倒跌在地上。

    然而这次大家都摀着眼睛,生怕他惊动胡兵,唉,与这种人一起出任务,可真是惊险刺激。

    “小心点啊!”薛谭一手扶起他。

    “好好好,我会小心。”李老仙拍拍身上的灰尘。

    李乐则在一旁忙着搬开耶颗石头,生怕他再次跌跤。

    “好了,大家保重。”薛谭转过头去右手一挥。“葫芦张,咱们走。”

    “嗯。”葫芦张紧紧跟在他后头。

    于是四人分成两组继续搜查。

    然而因刚才李老仙连续跌倒两次,已有几名胡兵醒来,揉着双眼从营房里走出,睡眼蒙眬地左顾右盼。

    为了节省时间,薛谭与葫芦张快速地搜过十几间营房,却没发现纹蝉的踪影,突然他们身后传来大喝

    “你们是谁?”一名拿鞭子的胡兵凶神恶煞的瞪着他们。

    薛谭和葫芦张心下大惊,立即回身。

    两名胡兵看了他们的蒙面装扮,马上举起武器往他们杀去“有刺客啊”经他们这么一喊可真惊逃诏地,胡兵们纷纷从睡梦中惊醒。

    然而本来要捉刺客的他们,却反而团团被人包围住,他们周围站满薛家军。

    方才李乐看到的人影正是薛家军,此时已成功地夜袭胡营。

    霎时整片草原刀光剑影、短兵相接,许多胡兵在睡梦中已应声而倒,而醒过来的胡兵则与薛家军们相持不下。

    薛子龙一声令下,四方军队一鼓作气冲锋陷阵,一步步逼得胡兵节节败退;另一方面在混乱中,薛谭终于在其中一间营帐找到纹蝉。

    她面无血色毫无意识地躺在床杨上。

    “少将军,少将军夫人她”葫芦张见状吓白了一张脸。

    “得赶紧急救,张将军,麻烦你帮我掩护,我得赶紧送纹蝉回百戏门医治。”情况不妙,他立即抱起她往门外疾步离去。

    “是!”葫芦张探门而出,马上与胡兵打了起来。

    薛谭则在战乱中紧抱纹蝉边打边往百戏门方向逃去。

    战场上,厮杀声轰耳震天,两方军马你来我往杀得腥风血雨,薛家军势如破竹,突袭一计着实令胡军无法招架。

    薛子龙人称战神,在战场上简直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硬汉子,他骑着铁骑拿着大刀在草原上一跃而过,一排胡兵随即呜呼哀哉。

    李老仙与李乐在一旁抗敌,瞄眼一看实在是钦佩得五体投地。

    突然。有好几道火光划破天际朝薛子龙飞过去,闻轰一声巨响草原上扬起好几个火球,分不清胡兵或是薛家军,全笼罩在火海里,而这时胡营里更涌进许多胡兵。

    薛子龙在刚才的爆炸场面中已摔下马背,他强忍住身体的疼痛,硬是靠仅存的力气撑住身子,然而却无法再领军作战。

    李老仙一看赶紧过去扶住他。

    李乐则大喊“快将薛将军扶回百戏门医治,这里有我抵挡!”

    “儿子!你小心!”李老仙抱着薛子龙双脚一蹬,似道影子般飞跃离开。

    薛子龙败下阵来,薛家军的军心大受影响,再加上几千名胡兵的增援,使得原本占优势的薛家军反而分崩离析,处于挨打的局面。

    李乐一见情势不对,于是急中生智,拿起薛子龙的大刀戴上他的元帅战盔骑上铁骑,浓浓的雾里朦胧的影子颇有薛子龙的英姿。

    胡兵一看大为吃惊,怎么薛子龙当真是不死的战神吗?而薛家军看了李乐误以为是薛子龙,于是军心大振,个个奋勇杀敌。

    局面再度扭转,薛家军长驱直入各个击破,打了一整个晚上,终于战胜攻取,胡兵们个个伏首称臣,成了薛家军的俘虏。

    胜败已出,然而战场上却哀鸿遍地,绿油油的草原一夜之间已成为焦土。

    大战过后,薛谭忙得不可开交,不但得时时挂心纹蝉的伤势,还得分神为薛子龙及受伤的士兵们疗伤,由于伤兵人数不少,于是薛谭找来李老仙、杨枝柳、小三、小四、葫芦张等组成医疗团,并依照他的指示一一为士兵们疗伤。

    薛谭心系纹蝉,只要一有空闲就会往纹蝉的房间去,但因为纹蝉伤势过重,至今已足足昏迷三天三夜,他夜夜守在她的身边内心实在不舍。

    他坐在床沿两手紧紧握住纹蝉冰冷的手,不争的眼泪簌簌流下来,这是他多年以来第一次落泪,然而泪水就像是他对纹蝉的爱那样源源不绝。

    夜又深了,一天又要过去,而纹蝉依然毫无起色,薛谭开始有点怀疑自己的医术,怎么用最好的葯,受自己最仔细的呵护,而纹蝉还是如此?本身身为神医然而却无法将她医好,他除了谴责自己以外还将这一切全怪罪到胡艳身上,要不是她,纹蝉又怎么会落到今天不省人事的地步。

    这一切都该怪胡艳,这一切全都是她惹出来的,他的精神已濒临崩溃,他再也受不了纹蝉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事实,于是他愤然站起,推开房门就往临时关犯人的房舍走去。

    昔日意气风发的胡艳,如今却成了笼中鸟,打了败仗,心也碎了,毕竟两军交战非她内心所关心的事,而打输战役失去挽回薛谭的心又害纹蝉生死未卜,这才是真正令她心碎的主因,她自知难逃谴责,已多次想要了结自己的生命,然而多亏李乐及时挽救才不致使她铸下大祸。

    李乐每每看她如此意志消沉,表面上虽不说,但内心却痛苦万分,他恨不得能取代薛谭好好地照顾胡艳,然而她如今是阶下囚,若对她太好恐怕薛将军会说闲话,所以只好默默地在一旁守候着。

    整座房舍关满犯人,死气沉沉的,就等待薛将军的处置,而李乐却甘心在这陪胡艳度过每一个长长的昼夜,除了防止她再度轻生以外,另一方面他也可以就近照顾她。

    浓浓的一股霉气味充斥四衷普间,这里每个人都像有心事般地愁眉不展,厚重的门好似关住每个人的心扉,暗得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

    此时门突然被打开,李乐赶紧起身趋前。

    “是你妹夫,你这么晚来是”

    薛谭好似没听见李乐说话,一进门就直直走向胡艳,两眼似会喷火般地瞪着她“胡艳,你给我起来,纹蝉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你为何要这样对待她?”

    斜躺的胡艳一听见薛谭为了纹蝉对她咆哮,她无话可说,干脆闭上眼睛屈起身子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然而她的内心却无法欺骗自己,沮丧的心加上心爱的人对她的不谅解,于是她哭了,默默地从眼角流下两道心碎的泪水。

    “胡艳,你别装死,难道你这么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难道你当真是冷血之人吗?你知道纹蝉她到现在都还昏迷吗?胡艳,我警告你,纹蝉最好没事,要不然我不会善罢甘休,胡艳,你听到了没?胡艳,你给我起来,胡艳”薛谭激动地搥打关住犯人的木栏。

    然而他这番话却再次伤害到胡艳,就像是有人故意用刀划着她的心一般,不但痛,而且源源不绝地淌着血。

    李乐身为纹蝉的长兄,却没能像薛谭那样地责备胡艳,内心多少有点愧疚,然而他却更了解胡艳此时的心情,试问一个心碎的人,对于别人的谴责还能有多少的回应?他郁卒地看着薛谭,觉得他已失控,于是赶紧移身过去扶他。“贤弟,你别再打了,还是早点回房休息吧!包何况纹蝉会受重伤乃是胡兵所为啊!”“你走开!”薛谭听不进任何规劝的话,他推开他。“你知道吗?纹蝉现在还躺在床上,你叫我怎么睡得着?人人都称我为神医,而我居然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医不好,我还称得上什么神医?我还配医人吗?”他悲伤狼狈地跪在地上。

    “贤弟”

    “你别叫我,我没有你这种义兄,自己的妹妹都被别人欺侮,你不报仇也就算了,还自愿来照顾她,你真是伟大,但可惜的是,胡艳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喜欢她,你这样默默付出有什么用?你委曲求全为的是什么?”

    胡艳一听整个人怔住,泪流满面。

    “不为什么,只因为我喜欢她,就算她永远都不知道也没关系,因为重要的是我喜欢她,而不是要让她知道!”李乐的脸上显得有点无奈,要不是迫于两家的仇视,或许他早就向胡艳表白。

    李乐说的这一番话当真将薛谭给说傻了,怎么李乐的爱情哲学这般伟大?他想了一下自己,再看看胡艳,深深地叹口气,他站起来拍拍李乐的肩,刚才的他可真失礼了,不但没脑控制好情绪,还伤到李乐的心,此时的他觉得有点后悔,然而面对纹蝉的伤势他却又忍不住想要对胡艳咒骂,但看在李乐痴心的份上,他摇头走出去,但愿纹蝉能早日醒来。

    李乐看着胡艳微微颤抖的身躯,他知道她其实也是很后悔,他知道她真的不是有心伤害他妹妹。

    说他傻、说他痴都好,他痴痴地望着憔悴的胡艳轻声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不会那样残忍,我了解你你一定要坚强,别难过了。”

    胡艳仍是颤抖着,没有任何反应,脸上的泪依然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