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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作者:派翠西亚·葛索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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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像大白痴似地一直坐在那里吗?芙蓉纳闷着,持续的静默开始使她心慌。她把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偷看。发现他的腿近得她张口就可以咬到时,她差点晕过去。守护天使啊,她该怎么办?逃跑还是留在原地?

    他的靴子被脱下来扔到旁边。芙蓉抬起视线,公爵正在解衬衫的钮扣。

    “别再碰钮扣了。”她大叫,跳起来冲向房间另一头。

    鲍爵露出笑容,好像觉得她的激烈反应很有趣。

    芙蓉感到两颊发烫。她想像得出她的脸有多红。

    “你指望我穿着衣服睡觉吗?”他问。

    “我指望你到别处睡。”

    他上下打量她。“恕难照办。”

    “无赖。”

    “你应该称呼我为阁下才对。”他说。“我想你不能奢望殖民地居民懂得礼仪规矩。”

    “我不是殖民地居民。我们美国人赢了那场站争,记得吗?还有,我爱怎么叫你就怎么叫你。”

    鲍爵眯起黑眸,从床缘站起来。

    “阁下。”她连忙说。

    “你的弟弟比你可爱多了。”他说。

    “他在哪里?”她问。“我要见他。”

    “也许明天吧。如果你够乖。”

    他又坐到床上.交抱着双臂端详她。“你怕不怕我?”

    “当然不怕。”

    “一点点都没有?”

    她轻蔑地看他一眼,抬头挺胸地站着。“懦夫在咽气之前要死许多次,”她高傲地说。

    “勇者只经历一次死亡。”

    “码头鼠会引用莎士比亚作品?“他摇摇头,显然不相信她看得懂文学名着。“‘凯撒大帝’,对吗?”

    气他瞧不起人,她直视他的眼睛,以挑衅的语气说:“第二幕第二场第三十二行。”

    他沈默良久,最后似乎认定她是在唬他。他滑下床,走向嵌壁式的小书橱,找到“莎士比亚全集”坐到桌前翻动书页,用食指找寻她引用的文句。

    他突然抬起头,惊讶地瞪着她。

    芙蓉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他的表情说明他认为她是怪胎。天啊!她为什么要炫耀她的天赋?现在他不仅知道她为什么当情报员,还知道她有多怪异。

    她为什么不能被生成优秀的厨师或裁缝?她跟自己所认识的女人都不一样,就像她弟弟不同于别的孩童。

    “你是怎么做到的?”杰明问。

    她耸耸肩,望向别处。

    “我会在我们抵达英国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他说。

    她疲倦地叹口气。“我不会告诉你的。”

    他合起书,打个呵欠,伸个懒腰。“时候不早了,上床睡觉吧。”

    “我才不要跟你一起睡。”

    “难道你宁愿跟我的船员一起睡吗?”

    她不屑于回答,把视线转向床铺。“那张床只睡得下一个人。”

    他的脸上闪过一抹气死人的促狭笑容。“我们可以挤一挤。”

    “我宁愿跟毒蛇挤。”

    “说话小心点,如果你明天想看到你的弟弟。”

    “那我睡在这里。”她往地板上一坐。“给我一条毯子。”

    “你会生病的,但我不会良心不安。”他说。“相信我,你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她不知道她该觉得生气或宽慰。“话常说,意难真。”她不假思索地说。“‘亨利四世’第二部第三幕第一场第二六八行。”

    他吃惊得目瞪口呆,但没有去求证她是否正确。几秒钟后,他的表情恢复正常。

    “很好。上床吧!”

    她张嘴准备拒绝,但他似乎看出她的意图。

    “赶紧上床。”他以不容违抗的语气命令。

    她看出激怒他绝非上策,于是从地板上站起来走向床铺。“好吧,只要你穿着衣服。”

    他点头。

    她穿着全部的衣服爬上床,拉起毛毯盖住身髓。她背对着他,面对着舱壁。他在她身旁躺下时,床嘎吱作响。

    “我不会侵犯你可疑的贞操。”他说。

    可疑的贞操?她猛地坐起来。即使在黑暗中,她仍然可以看到他那气死人的笑容。“你竟敢暗示我不纯洁?”她气呼呼地说。“你才是沾污处女的人。”

    “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需要霸王硬上弓。”

    “自道好,烂稻草。”她讽刺。

    他没有勃然大怒,只是说:“睡觉吧!”然后就翻身背对她。

    她躺回床上,再度面对着舱壁。

    她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要受这种惩罚?莱理和塞斯回到波士顿发现她失踪时,会有什么反应?莱理还会愿意娶她吗?如果不,她要怎么保护米迦呢?

    “芙蓉?”公爵打破沈默说。

    “什么事?”

    “这是我唯一一次穿衣服睡觉。”

    她累得没力气跟他争执。“这件事明天再谈。”

    “没什么好谈的。”他说。

    “我说了明天再谈。”不管你喜不喜欢,她心想。

    他没有回答。

    几分钟默默过去。

    “芙蓉?”

    “又怎么了?”她掩饰不了声音中的恼怒。

    “叫我杰明。”他说。“那是我的名字。”

    “不用,谢谢,阁下。”

    “我命令你叫我杰明。”

    “晚安,杰明。”

    “这还差不多。”

    “你向来都像这样非说最后一句话不可吗?”她问。

    “是的。”

    她忍不住微笑起来。她听到他的呼吸变均匀,感觉到他睡着了。

    她却难以入眠。由于床上的空间狭小,她只好在心里辗转反侧。

    逃跑跃入她的脑海。她能逃到哪里去?他们在汪洋大海上。何况,她还有弟弟得顾虑。

    她不能冒险使他身陷险境。

    逃跑是不可能的。她必须说服公爵把船掉头开回美国。她如何才能说服他?还有,他为什么要绑架她?

    鲍爵闻起来像高山石楠,她在快睡着时,心想。她喜欢那种味道

    “天啊,你是真的。”芙蓉在翌日早晨睁开眼睛时呻吟。“我还以为我是在作恶萝。”

    鲍爵坐在桌边,看来帅得让人受不了。

    她发现他在看她。难为情使她粉颊微红。他的凝视让她全身发熟。

    他缓缓露出微笑。

    她朝他瘪嘴以示愤怒、轻蔑。

    “希望你不要那样做。”杰明和气地说。“如果你的脸上老是挂着那种表情,你的人生就毁了。”

    “你绑架我时,我的人生就已经毁了。”她直视着他说。

    “你的未来不可能那么黯淡。”他说。“凭你的聪明才智,做任何事都能成功。”

    他在侮辱她吗?芙蓉凡事都往坏处想,但没有人,尤其是杜荷婷,会用这么好听的话侮辱她。谩骂是波士顿码头区的居民互相攻击的武器。虚伪客套一定是英国贵族的作风。

    “无话可说吗?”他从椅子里站起来。

    她在床上往后退。

    “别紧张。我不是要靠近你。”他说。

    他掏出怀表看了看,把表放在桌上,然后往房门走。“给你十五分钟。厕所在那边。”

    芙蓉忍不住难为情地倒抽了口气,但他不予理会。“十五分钟。”他在关门前提醒她。

    房门一关上,她马上掀开毛毯跳下床。她冲向房门,但在中途猛然止步。在内急和逃跑的渴望之间挣扎,她来回看着房门和厕所。最后向急赢了。

    几分钟后,她快步穿过舱房,把耳朵贴在门板上,但没有听到外面有任何动静。她伸手握住门把,盘算着该如何逃跑。

    她需要先找到米迦和躲在船上的某个地方,然后从藏身处溜出来盗取武器。最有效的当然是枪,但她不会用枪,所以锋利的匕首就会很好用。有了武器后,她就可以挟持公爵,逼他把船开回波士顿。然后他可以坐着挨到战争结束。

    打定主意后,芙蓉打开房门,惊叫一声。

    鲍爵站在门外,脸上挂着那气死人的笑容,用他一八三公分高的身躯挡住她的去路。

    “十分钟。”他说。

    可恶,芙蓉暗骂,砰地一声关上房门。她背靠着门板,等呼吸和心跳恢复正常。公爵从门外传来的笑声使她更加心慌意乱。

    “还有九分钟。”她听到他喊。

    “你的心肝比你的头发和眼睛还要黑。”她沮丧地怒骂。“上吊去吧!”

    门外突然寂静无声。公爵再度门口时,声音中毫无笑意。“没错,我们之间是有人该被吊死。”

    她听到他走开。他为什么把英国间碟得到应得的惩罚视为私人恩怨?公爵显然有乱发脾气的毛病。一定是英国贵族近亲婚配太频繁的结果。

    愤怒消失令她感到疲累。她洗好脸,坐在桌边等待。

    自从昨晚来到后,她第一次有机会好好打量这间舱房。她没有坐过船,但舱房里的陈设在她看来很豪华,比她在酒馆楼上的小房间舒适多了。京洛斯公爵显然很有钱。

    房门打开,公爵走进来。他的侍从端着食物跟在后面。他微笑着在她的对面坐下,她看出他的脾气发完了。

    登肯把托盘放在桌上。当他把盘子摆在她的面前时,芙蓉对他露出甜美的笑容。

    长相凶狠的苏格兰汉竟然脸红了。

    “你可以下去了。”公爵对他的侍从说。

    “我要见我的弟弟。”芙蓉在苏格兰壮汉离开后说。

    “早餐后再说。”杰明以愉快的语气说。

    “你什么时候才要放了我们?”

    “你们随时都可以离开。”他露出他那气死人的笑容。“不幸的是,你们无处可去。”

    “我讨厌自鸣得意的男人。”她讥讽道。

    “我讨厌冷嘲热讽的女人。”他回嘴。

    “我没有冷嘲热讽。”

    他耸起一道黑眉。“那你刚才在做什么?”

    “只是在表现我的不悦。”

    杰明大笑。“吃早餐吧,丫头。跟我斗嘴需要体力。”

    她知道多说无益。他存心折磨她。她拿起叉子开始吃炒蛋、煎饼和香肠。

    “你的胃口不错。”

    她抬眼望向他。“什么意思?”她狐疑地问。

    “我认识的女人大都吃得很少。”

    她脸红了,觉得自己像是违反了某种她不知道的礼仪。“你的妻子一定很娇小”

    “我还没有结婚。”

    “那么你的未婚妻”

    “我还没有订婚。”

    她再度羞红了脸,故作若无其事地低头继续吃早餐。

    她徙低垂的眉睫下偷看公爵一眼。他真的很帅,黑发黑眸使他带有危险的气息。杜荷婷一定会马上喜欢上他。

    撇开他绑架他们和会乱发脾气不说,公爵对她和她弟弟其实相当不错。如果他想要杀她或强暴她,昨晚就可以动手了。

    “你的全名叫什么?”杰明聊天似地问。

    “你呢?”

    “我先问的。”

    她点头。“我叫霍芙蓉。”

    “我是第十四任京洛斯公爵石杰明。”他自我介绍。

    “我原本可以说很荣幸认识你,但我从不说慌。”

    “真令人耳目一新。”

    “我请求你把船掉头送我回家。”她说,急切使她倾身向一即。

    “你的袖子碰到炒蛋了。”他说,看到她连忙退后时,忍不住微笑。“返回波士顿是不可能的,因为放了你太危险。对了,你一向穿男生的衣服吗?”

    “当然不是。”她回答。“昨晚我是在伪装。”

    “你不能同一套衣服穿一个月,待会儿我会找别的衣服给你和你弟弟。”

    “我什么时候可以和我弟弟见面?”

    “等我说可以的时候。”

    “那会是什么时候?”她沮丧地问。

    “还没有决定。”杰明靠在椅背上深深打量她一眼。“谈谈你和你在波士顿的生活。”

    “必须说应酬话的是客人,不是俘虏。”

    “迁就我一下。”他以不容违抗的语气说。

    “我在波士顿出生长大。我的父亲在那里经营酒馆。我们住在酒馆楼上。”

    “我们是谁?”

    “我的父亲、同父异母的哥哥、米迦和我。”

    “你的母亲呢?”

    “生米迦时死了。”

    杰明点头。“所以你是姐兼母职。”

    “大概吧!”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对她单调乏味的平民生活感兴趣。

    “你怎么会成为‘金芙蓉’?”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少装蒜,丫头。”

    芙蓉认命地叹口气。“我的未婚夫招募我。”

    他面露惊讶。“你有未婚夫?”

    “对。等他追上我们时,他会赤手空拳地扯断你的手脚,把你的内脏挖出来。”

    “别说了,你会害我作恶梦。”杰明举起双手。“他叫什么名字?”

    芙蓉转开视线,拒绝回答。

    杰明站起来。“我的侍从待会儿会来收盘子。别再耍花招了。”

    “我要如何打发时间。”

    “看看‘莎士比亚全集’吧!”他把放在桌上的书推向她。

    “看过了。”

    他眉头一皱,然后从书橱里拿来另一本书放在她面前。“‘圣经’呢?”

    “也看过了。”

    “新约和旧约都看过?”

    她点头。“要不要我背给你听?”

    “米迦说你有记忆力就是这个意思吗?”他问。

    她耸耸肩。“我不会马上忘了你。”

    他斜倚在桌边露出微笑。“我令你难忘吗?”

    两人间的距离令她心神不宁。她站起来走到舷窗边往外看。

    “我还在等你回答。”

    她猛地转身面对他。“英国出生,英国长大;身体强壮,心智愚钝。”

    他放声大笑。“我的心智如何愚钝?”

    “你会突然乱发脾气。当然啦,我认识你不久,不知道你还有哪些怪癖。”

    “没想到美国人如此逗趣。”他走向房门。“书橱里的书随你看。”

    没有他,舱房显得空荡荡的。时间慢吞吞地过去。登肯送午餐来。

    “我的弟弟在哪里?”芙蓉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见他?”

    “你的弟弟在甲板上和公爵在一起。”登肯回答。“他很开心。”

    “公爵还是我弟弟?”她嘲讽道。

    登肯瞪她一眼。“请用餐。”他离开舱房。

    芙蓉吃完午餐,把椅子拖到舷窗边看圣经,希望上帝会告诉她脱困之道。

    开门声吵醒正在打瞌睡的芙蓉。她睁开眼睛,发现已经是傍晚了。

    杰明把一堆衣服放到她腿上。“换衣服。我马上回来。”

    “你要去哪里?”她睡意未消地问。

    “我不必向任何人交代任何事,霍小姐。”杰明说。“但这次破例告诉你。我要拿船长的小厮敬赠的衣服给你弟弟换。”他说完就走出舱房。

    芙蓉检视腿上的衣服。男孩的黑色紧身裤、白衬衫和黑色无袖短外套。它们显然也是船长的小厮敬赠。那个可怜的孩子还有没有衣服可穿?

    她起身到屏风后换衣服。男孩的紧身裤有点紧,但还不至于不舒服。衬衫太薄,但外套可以遮住她的胸部。房门打开时,她正好从屏风后走出来。

    “米迦。”她奔向她弟弟。

    “公爵拿新衣服给我,”米迦拥抱她一下。“但我要留到明天穿。”

    “他真体贴。”她说。“下巴擦擦,弟弟。”

    米迦用衣袖擦掉口水。“我他妈的玩得好开心。”

    她吃惊地瞪着他。“别再让我听到你说粗话。”她斥责他。

    “我的船员都说粗话。”米迦说。“厨子有只红眼睛的小白猪,我明天还要跟他玩。”

    “听来很好玩。”她说。“坐下来跟我一起吃晚餐。”

    “不行,姐。我要跟我的船员一起吃。米迦转身走出舱房。

    芙蓉惊讶地望着弟弟的背影。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生气勃勃和快乐。她把视线转向走进舱门的公爵。

    “你的部下会不会嘲弄他?”她问。

    “他们还没有那样做过。”杰明回答。“大副下午都在教他打绳结。”

    登肯走进来,把晚餐放到桌上后就悄悄离开。

    “吃饭吧。”杰明说。

    芙蓉在桌边坐下。晚餐有猪肉馅饼、面包和麦酒。杰明切了一块馅饼放到她的盘子里。

    “我喜欢吃猪肉,尤其是烤的。”他亲切地闲聊道。

    她望向他的黑眸.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和蔼可亲,但决定不妨利用一下他的好心情。

    “你为什么绑架我和我弟弟?”她问。“你有时把战争说得像是你我的私人恩怨。”

    “这件事待会儿再谈。”他回答。“要知道,如果你是男人,你现在已经死了。”

    “现在谈。”她恼怒地坚持。“如果我是男人,死的会是你,而不是我。”

    他又露出那种气死人的笑容,好像她什么话都没说过。她突然站起来走到舷窗前凝视夜色。公爵的心肝像夜色一样黑,她生气地心想。

    “你使性子的模样很有趣。”杰明用充满笑意的声音说。“那条紧身裤使你的臀部看来格外迷人。”

    她猛地转身,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他离她只有几寸,她不得不仰起头才能正视他的脸。

    “你杀死了我的哥哥。”他平静地说。

    他的指控令她震惊。“你绑错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根本没有见过你的哥哥。”

    “你是不是‘金芙蓉’?”他问。

    她点头承认。

    “那么我的哥哥就是被你害死的。”

    “我从来没有害死过任何人。”她喊道。

    他逼近她。“如果你的未婚夫爱你,他就会保护你,不让你插手男人的事。”

    “男人的事?”

    “战争、诡计和政治。”

    “我的未婚夫非常爱我,对我的能力有信心。”她努力义愤填膺地说。“他爱我多年。战争一结束,我们就要结婚,到时米迦会和我们一起住在烽火岗。我们三个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杰明冷笑。“现实世界里没有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这种事。还有,你为什么想在婚俊和你弟弟一起住?相爱的人大多想单独在一起。”

    猴子,猴子。流口水,斜眼角的猴子!

    想起弟弟受到的嘲弄,芙蓉就怒不可遏。“别的小孩子对他很坏。”她脱口而出,然后深吸口气,以较镇定的语气说:“我的未婚夫有稳固的经济基础。米迦再也不会听到那些残酷的小孩子嘲笑他。”

    “你想要嫁给这个男性典范是因为你爱他?“他直视她的眼睛问。“还是因为他有能力保护你的弟弟?”

    他的追问令她吃了一惊。她不自在地转开视线。她不知道自己答不答得出来。她对莱理的爱有几分是出于她的真心,又有几分是出于想要保护米迦的希望?担心自己生下米迦那样的孩子是她的另一个烦脑。

    “那个人没有自尊吗?”杰明说。“我不会想要你为了保护弟弟而嫁给我。”

    “我死也不会嫁给你!”芙蓉说。“所以你不必担那个心。”

    他露出那气死人的慵懒笑容,但他说的话更加气人。

    “我可以使你爱我。”他吹嘘道。“没错,我可以使你爱上我就像这样。”他在她面前弹一下指头。

    她翻个白眼。“拜托,少来!”

    她还来不及说完,杰明已经把她拉进怀里。她直视他的黑眸。他的脸越靠越近,直到他的唇轻落在她的唇上。她闭起眼睛,屈服在他从容不迫的挑逗下。他的舌尖说服她的唇瓣为他开启,她本能地搂住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身体。

    从未体验过的美妙感觉使她颤抖。她热烈地回应他的吻,大胆地迎战他探入她口中的舌尖。她年轻的身体仿佛着火一般,两腿之间的私处因欲望而悸动,乳头因渴望挪摸而硬挺。

    他的手伸进她的衬衫里爱抚她的乳头,她渐渐迷失在欲望的漩涡里。她听到远方传来一个女人愉悦的呻吟、呻吟声使她恢复一丝清醒-也使她恍然大悟那个女人就是她自己。

    她推开他的手,茫然地凝视着他闪闪发亮的黑眸。接着她举起手狠狠掴了他一耳光。

    杰明用身体把她压在墙上。“就像这样。”他重复,然后在她面前弹一下指头。

    “我的未婚夫会杀了你。”

    他把手掌贴在她头部两侧的墙上。“在你爱上我之前或之后?”

    “我会很乐意亲手杀了你。”她虚张声势地恐吓。“我打算一有机会就动手。”

    “你打算恐嗷我到死吗?”他问,然后突兀地转身走向床尾的衣物箱,翻出一件衬衫扔到床上。“穿那个睡觉。给你十五分钟。”他走向房门,顺手带走他的那盘馅饼。

    芙容勃然大怒。那个英国恶魔不仅绑架了她,现在还嘲笑她。

    她不假思索地脱下靴子朝他砸去,靴子不偏不倚地击中他肩胛骨之间的背。

    他猛地转身朝她走出两步,脸上的表情十分吓人,使她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疯了。

    “对不起。”她连忙道歉,抵挡似地伸出手臂。“我不是故意的。”

    “等我回来再来讨论你的行为。”他以威胁的语气说。“十分钟。”他走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