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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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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一次!”原肆非自齿缝间低嚷,森冷的气息教人望之却步。

    “人不见了。”

    “什么时候的事?”昨晚、今早明明还在。还在他房里、还在他怀里。

    流央摇了摇头。“刚才米养来告诉我,今天一整天用膳时都没有瞧见她,她觉得奇怪,所以找到莫字儿房里去,结果也不在那里。”

    “她本来还在。”

    “我知道。她本来还在你房里。”流央微微笑。

    “你最好赶紧闭嘴。”他森冷低吟。

    “我知道、我知道。”流央高举双手,笑吟吟的。

    原肆非根本无暇搭理这个不知死活的狗头军师,他的心思完全在那个小人儿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要逃走?她躲到哪里去了?

    流央状似思考,沉吟一会儿之后开口道:“但我倒是挺担心她的安危。”

    “为什么?”他略微抬起凌乱的眼神,直视流央。

    “有人进了八卦阵。”

    “谁?”

    “不知道,只晓得是女子。而且是由内部进入,不是外来者。”由阵法中阴阳气息的消长,他只能判断至此。

    原肆非闻言,猛地一个起身,拿起剑就要去救人。

    “你干什么?”流央快速的抓住他的手腕。

    “你敢挡我?”他手握刀柄,砍人的意图十分明显。

    “我不敢。”流央微笑“但你去之前先想想,那有可能不是莫字儿。”

    “管他是谁!反正早晚都得救出来!”是从内部而入,就是自己人!既是自己人,不论是谁就一定得救!

    “好。”流央爽快放手。“那就让从都城远道而来的朱醒尘一行人扑个空。”反正也不关他的事。

    “不会这么巧!”他愤而大吼。“谁晓得。”流央摊开两手耸耸肩。

    “可恶!”原肆非恨恨抽刀,一个猛力划破窗棂。

    见他这样,流央略微放下心中大石。

    “你先别担心,从米养说的时间来推断,即使入阵的是莫字儿,阵法的阴阳属性也要一日夜之后才会转换,暂时不会有危险。”

    “你唱得好听!”丢的不是他的人,他当然老神在在。

    “朱醒尘他们这一两日一定会到,相信我,如果明日莫字儿还没出现,那我就帮你进去救人。”虽然流央知道,现在在他脑子里,可能是莫字儿远比九扬大沟住民的生计来得重要。

    “可恶!究竟是哪个笨女人!”原肆非依然忿忿捶桌,却平息不了胸中怒火。终于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牵肠挂肚。

    而在另一头的八卦阵里呢?

    是,就如流央所说,是个女子,而且就是莫字儿。

    当夜晚来临时,衣衫单薄的她只能冷得瑟瑟发抖。

    啊,早知道就多带一点衣物出来。她心想。

    莫字儿原本是很有把握的。八卦阵她也懂一点,进来之前她就知道此阵立于剥象,因此胸有成竹,也没多带些什么。但看来她是小看了那个军师流央。

    因为进来之后她才知道阵法有假,外表的剥象是真,但内部却有蹊跷,他根本就设了双阵,而且她很明白,明日阴阳变换之际若是还没有来得及出去,那她就真的惨了。

    但她不后悔。

    她要离开这里,她就是要离开。

    可是好冷。没有原肆非陪伴的夜晚竟会这么冷。

    莫字儿以双手环住自己小小身躯,缩成一个小球,却还是发抖。

    好冷喔!一闭上眼,竟好像就感觉到他温暖的双臂环抱着她。

    他如野兽般有力的眼神正在注视她

    他火热放肆的大掌正在抚摩她

    他庞然阳刚的身躯正在挑逗她

    啊她用力的环抱住自己发热的身躯,却止不住想起他时的澎湃欲念和剧烈颤抖。

    原肆非对她做了什么?他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啊!

    她不停啜泣,眼泪不停的流着,却流不尽对他的渴望。

    他好坏!他真的好坏!

    为什么要把她变成这样?为什么要把她也变坏?连她自己都快不认得自己。

    可是她真的好怕。每当想起他对她做的,她就不停发热、不停颤抖,所以她逃。

    你想想,现在的你离他这么近,你就已经想他想成这样,如果离开这里之后呢?

    啊,她一定会发狂!

    夜逐渐深沉,莫字儿小小身影被黑暗完全包围吞噬,只余下轻轻啜泣回荡在夜幕之中,直到哭得累了、睡了,那高大的身影依然浮现在她浅浅的梦里。

    “大师兄,你看那边!”

    “什么东西?”

    “是个小女孩!”

    男人闻言皱眉。“从哪里来的小女孩?怎么会在八卦阵里头?”

    “啊,大师兄,你看!她好可爱喔!像个瓷娃娃似的。”那银铃似的声音突然停下一会儿,好像看见了什么。“咦?可是她好像是哭到睡着了。”看她的脸上都还有泪痕。

    “你别多事,我们快走。”

    男人挥挥手,叮嘱后头的其他人仔细跟上。

    “可是留她在这里好像不太好?”

    “若她是该救的人那自然就会有人来救她,但若她是九扬大沟刻意流放到阵法里头的人,我们就更不该救。”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

    “还是不好,放她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太过分了。”银铃似的笑声再度响起,声音的主人像是故意和男人唱反调似的,调皮的拉起莫字儿的左手,想把她叫醒。

    “别吵醒她”男人低斥,却在看清莫字儿左手腕上的东西时脸色为之一变。

    莲花锁?

    男人突然微微一笑,伸手轻点莫字儿睡穴,再一把将她抱起。

    “大师兄?”

    “看来这场生意又多了一个筹码。”一定能谈得很妥当。

    他再度微微笑。一定。

    半个时辰之后,男人和同伴们出了八卦阵。

    “长威镖局的朱醒尘?”流央笑吟吟的迎接来人。

    “是。”

    在流央的指引之下,朱醒尘入了座,一抬眼,就看见了一个气势狂放的男人,于是他直接询问:“这位想必就是九扬大沟的原主儿?”

    “原肆非。”他淡淡回应。

    “我是这儿的军师流央。”流央指着自己介绍道,不想被冷落。

    “直接进入正题。”原肆非开门见山,因为他心里头仍旧烦躁,不想拖延太多时间。

    朱醒尘闻言点头。“可以。”然后说道:“从一个月前你们捎来的信件来看,原主儿似乎是有意接下东疆之外的保镖路线?”

    “没错。东疆以外的路线,近至东苑边城、远至南华西界以外,九扬大沟的人都非常熟悉。”因为他们以往是盗贼,这些地方的详细路线他们自然都很熟悉。“我想,近来光是西荻一带的生意,你们就已经应接不暇,何妨和我们九扬大沟合作,东疆以外由我们接手,所得利益以八二分,如此也可以解决贵镖局人手不足以及经验不丰的窘境。”

    当然,九扬大沟的人也可以借机改邪归正。

    “看来你将我们镖局内部的情形摸得很清楚。”朱醒尘笑。

    “那是我告诉他的。”流央撇撇嘴,有点不甘寂寞。

    “但接应点呢?”朱醒尘再问。

    “出东疆城门以外二十里的飞沙洞。”

    “不行,太远。”朱醒尘否决。“只能城门外三里。”

    “关于这点没有妥协的余地。”原肆非的态度十分强硬。

    “保镖虽以人货平安为首要,但可不是只保货物的安全就稳赚不赔,时间也是很重要的成本。”

    “这点对我们来说也是一样。”所以才不能妥协。

    “果然是原主儿。”名不虚传,未曾经商却懂商。

    突然,朱醒尘眯起眼眸,正面对上原肆非。

    “那么,我拿一样东西看你换不换。”

    “什么?”原肆非抬眼。

    朱醒尘扬手轻拍,就从外头抬进了一个人。

    原肆非一看,猛地站了起来。

    是莫字儿。

    “就换十七里,换不换?”

    原肆非眯眼冷笑“你怎么晓得她是我的人?”

    “这小姑娘手上锁了莲花锁。”莲花锁原为一对,皆在某位名门千金手上,而那个人就是原肆非的母亲。

    “果然是走镖之人。”见多识广。

    “不敢当。”朱醒尘笑,不复之前机关算尽模样。“换吗?原主儿?”

    原肆非突然很想抽刀乱砍一阵、狠狠发泄一顿!

    “换。”最后,他咬牙说道。

    夜晚悄悄来临,床上的娃娃依然半睡半醒。

    待在一旁的原肆非听见微弱声息,起身轻脚走了过去。

    “你醒了?”是她熟悉的冰冷声音。

    “我怎么了?这是哪里?”她怎么有些迷糊了?她不是在八卦阵里?她只记得自己好像睡着了。

    莫字儿挣扎着想要爬起,可手一撑,却又面朝下扑倒了下去。

    “有人把你从八卦阵里救了出来,顺便点了你的穴,短时间之内会没什么力气,就乖乖躺着别动。”他打量她的眼神若有所思。

    莫字儿还迷迷糊糊的,没有完全清醒,他脱下外衣,坐到她身边,再把小小的她抱进怀里。

    “呜”还未清醒的她发出小猫一般的声音,她扭动身躯,开始有种甜蜜又微热的感觉。

    原肆非只是轻笑,见她这模样火气已经去了一半。

    “为什么又跑到八卦阵里去?”他闭上眼以下巴摩挲她的发顶。

    他居然莫名的眷恋这种软软的、暖暖的、安安静静的感觉。

    莫字儿的眼神迷迷蒙蒙,却下意识的把真正答案痹篇。“想回去找姥姥。”

    “为什么要这么急?”

    “不知道,想起来的时候就去了。”真正的答案是一想起他,本能的就拔腿狂奔。

    “你可以先问我,正大光明的让人带你出去。”让他正大光明带她出去,否则这样躲躲藏藏的像什么样子?

    “你不会。”

    “你怎么晓得我不会?”原肆非大掌开始在她胸线下缘揉捏着。

    “就是不会,我晓得。”声音小小的,却很坚持。在他的逼问之下,莫字儿逐渐清醒。

    原肆非皱眉。没错,她说得没错。他的确莫名其妙的不想让她出去,至少在这一段时间之内,他不会。

    但她怎么会知道?

    莫字儿的手脚慢慢的恢复力气,于是她轻推他。“我没事了,你可以放开我了。”

    原肆非挑眉,表情显得有些不悦。“为什么要放开你?”

    她就是不要他碰她,不然她又会在他的强势之下没了自己。“你就先放开我吧!”

    因为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他可以强迫她的人留下来,但强迫不了她的心。

    “你还在躲我?”原肆非的声音微见冷意。

    莫字儿看着他冷漠的表情闭上眼。就是这样!她怕的就是这样!他总是这么固执,连给她一点空间都不愿意!她会怕啊!

    “不是。”她并不是故意躲他,只是还不能心甘情愿。

    “你好像学会说谎了。”原肆非在她耳畔低吟,引发她一阵战栗。

    “我没有。”真的不是,因为这些都是出自本能,她根本不脑控制,她就是会害怕。

    在她的逃避之中,原肆非猛然发现一个事实。

    “我还以为过了那一夜,你就不会再躲我。”还以为解开了她的心结。

    他的贴近和意有所指的话惹得莫字儿不由自主一阵轻颤。

    “原来你不是要回去看姥姥,你是在躲我。”他猛地双臂箝紧她的细腰,几欲截断。“嗯?对不对?”他自后头靠上,舔舐她白嫩耳垂。

    莫字儿不停发抖,终于哭了。“对”

    听到这个答案,他大手粗暴的将她身子一翻,转瞬间就把她压在身下怒目瞪视她。

    她抖着身体把头别开,故意不看他的眼睛,他还是如往常一样,用力抓住她的下巴转回。

    “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怕。”莫字儿颤抖的说。

    “为什么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会知道?”他齿缝间隐隐逸出浓重火葯味。

    他已经给了她很多时间,他自以为是最极限,不能再多了!但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她还躲他?

    “你怕什么?怕我?”原肆非狠狠逼问。

    “对。”她哭着点头。

    可恶!

    他真的第一次体会到什叫无能为力。他能帮她挡掉任何她害怕的事物,却不能帮她挡掉他自己。他抢过那么多的东西,却抢不到一尊瓷娃娃的心甘情愿!

    他是不是做错了?

    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

    他还以为就算他不懂至少也比她懂。他在沙漠之中纵横十多年,现在竟为了这种可笑的事没把握!

    “为什么怕我?”声音愈来愈森冷。

    “我不知道。”莫字儿摇头,只是发抖。

    原肆非恨恨咬牙。她不知道?为了什么莫名其妙的理由她居然不知道?她如果可以把他看得那么透彻,为什么不能把她自己也看得同样透彻?

    “我不管你到底在想些什么鬼东西!但你既然已经是我的妻子,就不许再逃走!”

    “我从来就没有打算要当任何人的妻子。”她早说过很多次,是他一直不听她说的,总是固执的自说自话,从没用心体会过别人的心意。

    “到现在还说这种话!”原肆非用力咆哮,几乎火大到想把她一掌捏死。“你的身体已经是我的,你的心也就应该是我的!”

    他好固执、真的好固执!为什么不可以再多给她一点时间?再多一点就好啊!

    “如果你不是心甘情愿,为什么要把你自己给我?”原肆非的脸色愈来愈阴沉。

    “我不能不给。”当时的她和当时的他,不得不给啊!

    “什么意思?”他眯起阴冷鹰眼。

    莫字儿只是哭着摇头,却不回答,惹得他怒火更盛,一把捉住她的下巴,贴着她嘴唇逼视。“那现在呢?”

    他狠狠以庞然身躯摩挲她的娇弱。

    “你想干什么?”她哭得更厉害。

    “你会不晓得?”原肆非浅浅一笑,眼神之中满是残酷。

    “你不要这样!”她好怕,真的好怕!

    “不管你再怎么哭,我这一次不会再放过你,不会再听你的了。”冷酷的声音滑过她耳际,像在宣判死罪。

    莫字儿剧烈踢动双脚,使尽全力挣扎。“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她不断哭喊。

    为什么?他比她更想知道,为什么她会怕他?

    “因为你想要从我的身边逃走。”

    然后就如他所说的,这次,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

    原肆非撕毁了她全部的衣裙,以极具威胁的身躯入侵她,刻意痹篇任何无意义的挑逗,就是要她感到害怕。

    她不断战栗、不停抽搐,害怕自己连续被他猛烈侵占的事实。

    啊就像那个夜晚一样。

    不论是她和他在一起的夜晚,还是她独自一人的夜晚,都是一样。

    发热的身躯、澎湃的欲念,他狂乱的眼神、他火热的气息。即使他再如何粗暴、再如何毫不留情,却还是打不散如此热烈的情绪。

    “不要、不要”她疯狂哭喊。

    他却紧紧贴住莫字儿弱小身躯,以脸庞疼惜的摩挲她汗湿的双颊,怎么都不肯放松。

    原肆非擒住她的左手腕,摸索着自己亲手扣上的莲花锁。

    那是他见到她的第一天就扣上的,却怎么会只扣住人却没扣住心?

    他很用力、很用力的摩挲,想要把她融了似的火热纠缠。“字儿、字儿”他意乱情迷的低喊。

    他一直在找一种完整的感觉,在她的身上他好像就有这样的感觉。但他现在感受到的,她都感受不到吗?

    他伸出大掌捉住她小脸细细吻着,却在迷乱之际微微愕然。

    她的额头也有伤,就盖在厚重的刘海底下。

    于是原肆非延着她滑腻大腿往下,仔细摸索她的脚踝,摸到了另一个莲花锁。

    他低笑。他怎么会没发现?那个夜晚,他没有脱去她的裙,也没有特别去注意。

    原来是她。

    原来他一直在找的人,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