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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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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

    午后的阳光很温暖,咖啡馆内没什么人,显得分外静谧。

    丁雅珞一手端着曼特宁,眼神落在窗外不知名的远方,神情有抹深思。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则以相同专注的神情,将她每一丝表情尽收眼底。

    空气中盈满和谐的气氛。

    “在想什么?”终于,司徒橙魃轻轻打破这分安静。

    丁雅珞回神,淡笑着轻轻摇头。

    “真是个多事之秋!短短几个月,似乎发生了很多大事。”

    司徒橙魃抿唇,啜了口咖啡。

    “从我爸说赤要娶我开始,我离家出走,逃到这里投靠妈咪;秡妮休学代嫁,然后又发现他俩不合适,我便把她接过来。当我们正要开始新生活,秡妮却发现她怀孕,接着你又把赤带来了,误会冰释,然后他们两人恩爱地相偕度蜜月去了。其间这么曲曲折折,简直比电视连续剧还精彩;但如今,一切总算都落幕了。”丁雅珞绕口令般说了一串,喘口气后,她又笑道:“我呀,终于能无牵无挂地好好过日子了,我的亲人都有了不错的归宿。”

    妈咪有雷叔、秡妮有赤,最近听说有个女人怀了老爸的孩子,嚷着要他负责,看来老爸大概难逃此劫。也罢,她是不介意多个小弟弟或小妹妹,最主要的是,在她和秡妮都离开了老爸后,又有个女人递补上,代为和老爸相伴左右,这也挺美满的,不是吗?

    “那你呢?”司徒橙魃好温柔地问。

    “我?”丁雅珞指着自己的鼻子,接着大而化之地耸肩道:“我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生活。”

    “换个立场想,你高兴大家都有了好的归宿,说不定大家也正期盼你同样有个好归宿。”

    “唉,不急嘛!”丁雅珞摆摆手,不太想谈论这个话题。

    “是不是没人选?如果是,我可以提供。”司徒橙魃有意促狭。

    “省省。”她没太大兴趣。

    “不问问是谁?”

    “谁?”她知道无论自己问不间,他都会告诉她,那么她就发个音,让他听了开心,也算日行一善啦!

    “我呀!”

    丁雅珞抬眼朝他一瞪:

    “我不喜欢这种玩笑。”

    “不是玩笑。”司徒橙魃认真地道。

    丁雅珞刻意忽略他眼里的真挚,巧妙地转移话题:

    “对了,我还没谢谢你把赤带来。虽然刚知道你找人调查我时,我很生气,但秡妮和赤有那么美好的结局,你这媒介也功不可没。”

    “其实若不是大哥那么主动积极,我也带不来他。大嫂是目前为止我所见到唯一能影响大哥这么深的女人。”

    “喂,在我面前称秡妮就好了啦,不然我会觉得自己突然变得好老。”丁雅珞咕哝着纠正。

    “怎么说?”

    “你都三十好几了,却叫个二十岁的女孩为大嫂,那我这‘大嫂的姐姐”多吃亏!走在路上给不知情的人听到,还以为现今整型技术已发达到如此地步咧!”

    司徒橙魃抑住大笑的冲动。

    “紫魈创了个‘小大嫂’的新名词,你觉得怎么样?”大嫂的年纪竟然比司徒九兄弟的老么还小,所以司徒紫魈可有话说了。

    “嗯勉强啦。”

    “如果是你,‘小二嫂’也应该合用。”

    丁雅珞丢出一记超大白眼:“又来了!”

    “好、好,不提这个。”司徒橙魃笑着扬手挡住她的凶光。“新学校如何?能适应吗?”

    “嗯,比想象中好。”丁雅珞答,露出得意的笑容。“也许是我英文底子佳,省去三个月的时间修英语,直接就编入班级,在沟通上没有问题,朋友自然容易找。”

    司徒橙魃点点头,为她高兴。

    其实,语言的沟通固然是人与人之间必要的桥梁,但像丁雅珞这般潇洒、乐观、活泼可爱的女人,实在很难不被吸引。他觉得她就像一块吸力超强的磁铁。

    “这么快就找到知己了?”

    “也不能算知己啦,只是同属同胞,比较谈得来而已。”

    “班上不乏帅帅的外国男孩吧?”他有些试探意味。

    “帅倒还好啦,在我眼中全都一视同仁,没啥性别之分,更遑论那张会老、会皱的皮相了。”

    “我不知道你是个博爱之人。”

    “人都需要朋友嘛!朋友是好书这话忘了谁曾说过。不论贫富贵贱,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特别的存在价值,若能与多方交往,受用无穷的是我呀!”

    唉,听完这句话让他不禁喜忧参半。

    “挺有哲理的。”司徒橙魃赞赏。“你倒是为我上了一课啊。”

    “哪里。”丁雅珞还晓得谦虚地笑笑。

    “不过,真的全一视同仁,你不就从未交过男朋友?”

    “嗯。”她模棱两可地漫应。

    “连喜欢过人也没有?”

    丁雅珞认真思索了会,才喃喃答道:

    “曾经有过一个。”

    “谁?”

    “我国中时候曾暗恋一个学长,但他已经有女朋友,我便没作任何表示。”

    “所以说,其实你还是可以爱人的。”这是陈述句。

    “我不知道。”丁雅珞摊摊手,对于这个结论如何,她并不在意。“妈咪嘱咐我,若有机会遇见你的话,请你有空时去家里坐坐。”

    “我会的。”

    丁雅珞不经意瞥见手表,惊呼出声

    “哎呀,我待会还有课!”

    “我送你一程吧。”

    “不好意思,是我约你出来的。”

    “是我的荣幸,你别太见外。”

    “那就麻烦你了。”

    “一点都不。”司徒橙魃拿起帐单,走向柜台。

    “到了。”

    抵达校门口,司徒橙魃转头看着丁雅珞。

    “谢谢。”她推开车门。

    “雅珞,你还记不记得你和我最初的相遇?”司徒橙魃忽然说。

    “记得呀,为什么问?”丁雅珞不解。怕被人听见了会生出一些辈长流短,便又关上车门。

    “我只是突然想到。那一巴掌虽痛,但你的模样却可爱极了。”司徒橙魃回忆。

    丁雅珞浮现赧色:“是你胡乱喊人大嫂嘛!”

    “是啊,当时我们谁都没想到是不可思议的巧合连接了彼此的命运。”

    丁雅珞偏头凝视他:

    “干嘛有感而发?”

    司徒橙魃撇嘴轻笑:

    “你来这有些时日了,找一天我带你出去走走、看看吧!”

    “你这大忙人行吗?”

    “当老板的好处在于可随意运用自己的时间,不行的话我怎么敢约?”他对她眨眨眼。“如何?”

    “你若腾得出时间,我当然没异议啦!”

    “一言为定。”

    “拜喽。”

    “上课要专心。”

    “这哪用得着你说。”

    “要不要我来接你下课?”

    “不必啦,你又不是我的专属司机;何况你这么忙,就算我是你‘大嫂的姐姐’,也用不着这样巴结我呀!”丁雅珞抛个飞吻,下车去。

    “不”司徒橙魃张嘴还要解释什么,顿了顿,摇头轻叹,放弃了。

    望着她处在阳光下充满活力的身影,他难以移开视线。

    他明白胸口那股暖暖的感觉是什么,毕竟他并非迟钝之人。

    虽然不是宿命论者,但他却相信自己与丁雅珞的命运必是有所交集的,早在她甩了他那一巴掌时就注定了。

    然而,丁雅珞不是一般女孩,她以不轻易开启心扉的方式来保护自己;这不为过,他能够了解。

    但认定了她,不管他即将面对多少困难、不论他得花多少倍的心思,他都会倾毕生之力去打动她,让她体会到世界上还有他对她的另一种情愫,

    “雅珞!”有人在身后远远地便拉开嗓子唤道。

    她一惊,脚步不由得加快:

    咦?不会吧?她不过是因为刚才那两堂课挺枯燥乏味的,才跷课约司徒橙魃去喝杯咖啡,结果初犯就给人逮到了吗?

    “喂,雅珞,等等嘛!”后方那人追得辛苦,但也总算追上了。

    没办法。

    丁雅珞无奈地、扯了抹尴尬的笑迎向来者。

    “你走路怎么跟跑步差不多呀?”陈湘琪喃喃抱怨道。

    “有吗?”丁雅珞转转眼。“叫我有什么事?”

    “嘿”陈湘琪暧昧地斜瞅她。“你跷课上哪去了?”

    果然!丁雅珞暗叹口气。

    “去喝杯咖啡。”

    听说虚实参半的借口较容易让人信服,不知是真或假。

    “这么闲情逸致?”

    “没啦,只是刚刚那两堂课实在太无聊了,怕打瞌睡会显得不给老师面子,所以自动消失省得碍眼。”

    “跷课还说得头头是道,真有你的!”陈湘琪往她肩胛一拍。“放心啦,点名时我帮你举手了。”

    “当真?”丁雅珞意外地瞠大眸子。

    “当真。”

    “噢,你真是我的好同学,太感谢你了!”丁雅珞给她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此番义举,她若不稍加表示未免说不过去,是不?一个拥抱而已,没什么。

    “这么热情,我受宠若惊哪!”陈湘琪笑道。“晚上咱们班上那位黄凯森开了个生日party,你去不去?他好像对你挺有意思的那!”

    丁雅珞皱皱眉。

    “黄凯森是谁?”

    陈湘琪错愕地瞠目结舌。

    “不会吧?咱们班的风云人物、白马王子,你居然不认识?”

    “我才来两星期。”丁雅珞抱歉地笑笑。

    事实上,她从不刻意或主动去记住或认识某个男孩,往往都是对方跑来绕着她打转;加上她又不排斥,才会像朋友似的相处在一块。

    但她又不能对别人这么说,不然人家还会以为她多自以为是咧!所以只好编个比较像理由的理由。

    “嗯,说的也是。”陈湘琪点点头,又问:“那你到底去不去?”

    “人家又没邀我。”最好是别邀啦!丁雅珞无声补充道。

    “他全班都邀了,当然也包括你呀!”

    “可是,我跟他又不熟。”

    “去了不就熟了?”

    丁雅珞霍然停下脚步,皱皱鼻子,一副嗅到阴谋的模样。

    “湘琪,你不会暗中兼差当红娘吧?”

    “哎,我吃饱没事干呀我?”陈湘琪斜她一眼。“如果你不信任我,以为我会设计你,那你就别去了,算了。”

    “没有啦,我只是好,我去,这总行了吧。需要带礼物吗?”丁雅珞妥协了,因为她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借口,没法度啊!

    “礼物大概用不着,我相信只要你人出现,他就高兴死喽!”陈湘琪又暧昧地对她眨眨眼。

    丁雅珞叹了口气。

    “你哪来小道消息说他对我有意思?”她实在疲于应付这种状况,他长得是圆是扁,她甚至没半点概念。

    风云人物?白马王子?

    待会她或许应该好好瞧瞧今日这位寿星公。

    “你没发现他看你的眼神是那么地温柔吗?”陈湘琪一脸羡慕。

    “你连这都注意到了?”她的确没发现。

    也许,对他有意思的人是陈湘琪才对吧?如此观察入微。

    “错不了的,他准是在等待时机向你表示。”

    丁雅珞审视她半晌,试图察觉她的言不由衷。

    陈湘琪是华侨,跟她一样来自台湾,基于同乡这层关系,再加上她也是个活泼女孩,所以她们特别谈得来,于是陈湘琪便成为她第一位新朋友。没有妹妹秡妮在校园里,她希望这位意义非凡的朋友,不会因为男人而终至与她交恶。

    不能怪她如此担忧,毕竟有了不少前车之鉴。朋友与敌人,有的时候也是一体两面。

    “湘琪,我对‘男朋友’这名词没兴趣,你能了解吗?”挑明说了,省得日后误会重重。

    陈湘琪登时张大惊惶的眼,连退三步。

    “你干嘛?这么大的反应。”

    陈湘琪紧紧抱住胸前,摇头拒绝再靠近她。

    丁雅珞翻翻白眼。

    她的举动清楚显示着她误解了什么。

    “湘琪,听清楚,是‘男朋友’而非‘男人’,这之间是有很大差别的。”

    “我我可不知道有什么差别。”她不由得结巴。

    丁雅珞叹息。

    “我打个比方好了,不结婚的女人并非全部是同性恋,对吧?”

    “当然呀!”陈湘琪点头如捣蒜,随即又皱起脸一副不解貌。“但这比方跟你有什么关系?”

    丁雅珞抬眼望天,深吸一口气

    “咱们不会是有了代沟吧?”

    “咱们同年,哪来代沟?”陈湘琪不悦地杏眼一瞪。

    “好吧好吧,问个浅显易懂的。”丁雅珞站直身子,张开双臂。“你觉得我像同性恋吗?”

    “是不像,但我怎么晓得?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丁雅珞险些瘫了过去。

    “喂,这可是严重污辱啊!”“是你自己问的嘛!”陈湘琪无辜地扁扁嘴。

    丁雅珞又叹了口气。

    “我说对‘男朋友’没兴趣,是在提醒你别想着撮合我跟谁谁谁,我抱不婚主义的!这总够明白了吧?倒是你,有了对象就勇敢争取、好好把握,知道没?”

    陈湘琪这才敢重新走到她旁边,道:

    “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是那会伤尽天下男人的心的。”

    “你这马后炮放得挺不赏心悦耳的。”丁雅珞咕哝。“明白了,就表示晚上的party我不用出席喽?”

    “谁说的?”陈湘琪即刻凶悍地插起腰。“答应了岂可又反海?”

    “去了也没用嘛!”

    “你就当班上联谊,增进同学问的感情,没差的啦!”

    “唉,好吧。”回答得实在有够无可奈何的。

    “老大!你跑哪去啦?”一听秘书说董事长回来了,邵钦儒马上三步并作两步,直接踹门而入。

    “怎么了?瞧你急惊风似的。”

    “哪能不急?喏!”邵钦儒将一本东西丢在桌上。

    “什么呀?”司徒橙魃动手翻它。

    “有家厂商跳槽了。那是合约,他们说要谈条件作废。”

    司徒橙魃眉心一锁,神色肃然了起来。

    “是威康?”

    “不然还会有谁?”

    “他们是怎么办到的?咱们一直跟这家厂商合作得很愉快啊!”“人家有本事,挑战一下,攻势立即丢了过来。”邵钦儒悻悻道。

    “你跟对方谈过了?”

    “谈啦,但仍执意毁约。”

    “真伤脑筋”司徒橙魃登时头痛。

    “咱们新世纪少了它会非常麻烦。”邵钦儒又残忍地点出目前的窘况。

    “我去找他们谈谈。”司徒橙魃顿下决定。

    “你可能会失望。对方态度很强硬,铁定是威康给了大好处。”

    “谈过才知道。”提起公事包,司徒橙魃拖着邵钦儒的领带。“你也一道去。”

    来到“黄氏”所属大楼,司徒橙魃和邵钦儒有礼地待通报后,才进入办公室与其负责人黄丽英见面。

    那精干剽悍一如女强人应具备的外表,司徒橙魃其实并不意外。

    “黄氏”是个以母系全权掌握的集团,然而在龙争虎斗的商场中,尤其是东方人想与西方当地人争一杯羹的战场里,其强势作风实不容人小觑。

    只是教人不得不存疑的是,她们的男人都到哪去了呢?

    “黄总裁,冒昧打搅,希望你不会见怪。”司徒橙魃寒暄一番。

    黄丽英绽出了然于怀的笑容,开门见山道:

    “目的是什么,直截了当说了吧!”

    司徒橙魃一怔,而后微笑喃喃:

    “的确,无事不登三宝殿。”接着提高些音量继续说:“既然黄总裁这么豪爽,我们也不转弯抹角,今日前来是想询问有关于目前才签定的合约一事。”

    “谈条件吗?其实司徒先生也不必亲自前来,求偿事宜交代于书面文件,不论内容为何,我们一定无异议。”黄丽英淡然道。

    “不,我并非为求偿而来。我们衷心期望贵公司收回前言,持续彼此的合作关系。”司徒橙魃诚恳的态度向来能软化人心。

    “没必要。”拒绝得简洁干脆。

    “为什么?咱们两方一向合作愉快,不是吗?”

    “到口的肥肉相信没有人会拒绝吧?”黄丽英唇边有抹嘲弄的笑,冷然的眸子透露着世故。“经商之人求的不就是利益?权衡相较,如果是你,也一定会选择对本身获利较大的一方,对不对?”

    “不。”口气不容置喙。

    黄丽英挑衅地耸高刻意修饰过的柳眉。

    “不论经商或待人处世,我认为信用比利益更为重要。”

    黄丽英禁不住大笑出声

    “你这人还真厚道。”

    司徒橙魃不予理会她话中的嘲贬之意,儒雅俊秀的脸上无丝毫不快。

    对于女强人,他其实满佩服的。

    当前他只希望别弄拧了气氛,因为这次的合作实在拆不得。不论他要求多少赔偿都不足以弥补损失,所以他必须说服她改变心意。

    “好歹我们也合作了这么多年,年底新世纪就要开工,你要我们临时再去哪找别的合作对象?我衷心期望你能改变心意,毕竟,我们的默契已非其他人所能取代,这也是我今天来此的目的。”司徒橙魃动之以情。

    “威康拿高三倍的价争取我。”黄丽英撇嘴,坦承不讳。

    司徒橙魃和邵钦儒同时一愣,面面相觑,心想这威康还真这么排山倒海地卯了过来,这一回合看来挺不乐观。

    “在我印象中,黄氏一直是很有责任感的公司,敢作敢当的作风更是可取。”邵钦儒搭腔。

    苞黄氏签约、续约,或其它拉拉杂杂琐事都是由他出面接洽,所以他较为了解其行事风格。之前商讨事宜时,见的都是黄氏的总经理黄丽美;由名字来推敲,她们应属姐妹。眼前这位冷然的女人,脸部线条硬绝得宛如雕刻,尤其是不把司徒橙魃和他这世纪超级美男子放在眼里,更教他难以置信。他不禁实在万分钦佩那位能够容忍她的男人,也很好奇,这位男人是如何融化这样冰冷的女人哎呀呀,不好,这种时候,他怎么想到那方面去了?真是的!

    这一家子女权至上的成员,唉,不好搞!

    但相较之下,她妹妹似乎和悦多了,至少在笑的时候不会又虚伪、又阴阳怪气。

    “阿谀奉承那一套用在我身上只会显得低能又鄙俗。”黄丽英无动于衷。

    “阿谀奉承?”邵钦儒将眉耸得半天高,眼瞳微微喷火。“你知道你这是在贬损自己的公司吗?说了句真心话,你却当它是放屁,你到底明不明是非啊?没脑袋的女人。”他真的生气了,而且是非常非常生气!

    “钦儒。”司徒橙魃示意他克制些。

    他气呼呼地嗤哼,别开脸,不甘地又说了句:

    “是她不可理喻。”

    黄丽英的脸色转青,怒意难掩。

    “司徒董事长,你是怎么教下属的?真失败!”

    司徒橙魃不愿逞口舌之快,那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于是仅抱歉地微颔首。

    “魃,你无须如此,法律是公平的;既然大家硬要撕破脸,她就要有自知之明。是她毁约,她得依照法律赔偿咱们一切损失。”邵钦儒看不过去,忿叫。

    司徒橙魃转头不悦地轻瞪他,眸中明显写着“咱们虽不损失,但更没好处”的意思。他要他明白这回不可输,若输掉了,对年底新世纪的动土开工绝对会直接影响,所以,不可输!

    “黄总裁,我们愿意跟威康出同倍价留住你。”司徒橙魃下了决定。

    邵钦儒错愕地瞪大眼

    老天!他知道他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三倍那!

    威康后头有人撑着,没话说;但他们一时要上哪腾出这笔庞大资金?

    太荒唐了!想不到他也有如此鲁莽的时候

    等等!莫非他想向总公司调度周转?

    噢,区区一个黄氏,有必要吗?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呀?

    黄丽英似乎也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怛惊讶稍纵即逝后,她终于扬了抹比较真实的微笑。

    “这样的话,就好说了,不过”

    “还不过什么呀你?别不知好歹。”邵钦儒忍不住地朝她叫嚣。

    黄丽英不以为意,继续补充:

    “不过既然你们这么有诚意,证明给我瞧瞧。”

    什么?!这女人真嚣张,打蛇随棍上,太太得寸进尺了吧?可恶!

    邵钦儒忿忿不平,直投给司徒橙魃不赞同的眼神。

    司徒橙魃刻意忽略,平静地道:

    “怎么证明?”

    黄丽英满意一笑,直勾勾地望着他们:

    “晚上我为小犬举办了个生日宴,你们一同出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