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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糖果修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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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你尝到糖果味道的时候,就是我在想你,我们的心也会甜起来。这是他离开我的时候说的,我清楚地记得那是我第一次感觉树叶飘落的日子。他叫凌。或许这是唯一留给我的记忆。

    秋季,似乎在文人骚客的笔下总是伤感、凄凉、离别的季节。以前我从没有留意过,就像我从来没有注意叶子飘落时那略带惬意的无奈一样。我说我喜欢秋季的凉爽,把一切都冲淡,看的清清楚楚。凌说秋季是个离别的季节,人容易把一切都抛开,去行走,一直走到累为止,一直走到看不到原来一切让记忆残留的东西。小可说,秋季只不过是让人无奈的季节,就像一条跳跃到岸边的鱼被阳光干涸一样。

    凌曾经是那么爱我,当他只留下背影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个季节有一丝丝寒意,冰冷的东西像蚕茧一样包裹着我,一直浸透到我的血液里,看到血液滴答滴答的落下,在半空中凝结,带着血色,抽搐着,仿佛要爆发某种东西。这已是冬季,但是记忆却残留在秋季,秋季是一种隐晦的东西的延续,比如记忆。我知道我任性,他曾经是那么包容我。

    一个男人爱你,包容你,怜惜你,并不是欠你的,而是一种情愫,别不太珍惜,否则他会离开你。小可是这么说的。男人是一种性感的动物,我从来都是这么想的。但是我是个任性的女人,没有多少男人会一辈子包容一个长不大的女人。凌离开了我。我多数时候都是个平静的女孩子,但是我很任性。凌说过平静是一种可怕的东西,我害怕你平静的眼神,里面是蓝蓝的秋水,似乎要凝固一切东西。但是你的任性让我感觉你只是一个不懂得世事的孩子。所以我要保护你,一直看护着你。我眼睛里都是泪,然后我们纠缠在一起,做ài。然后睡去,一直到残碎的阳光透过窗子打落在屋子里。

    小可提示我的时候我只是笑了笑,没有在意。单纯是福是祸,我们不知道,但是可以深刻的感觉到,有时候青涩的果子是那么地漂亮,却苦涩。我亦如此,美丽而平静,却给了凌压力,这些我根本不曾留意过的。

    我们曾经有个约定。他给我买了一个精致的罐子,土黄色的,上面有淡淡的紫色的小碎花,并不是很明显的对比凑成了一种和谐。我很喜欢那个罐子,像我一样平静。这个时候我是一家电台的编辑,每天都在写稿子,没白没黑的,偶尔累的时候会去吸烟,一根接一根的,一直到嗓子都干裂,他总是耐心的劝我不要在这样下去,他要娶我,他在一家大型的外企工作,有都市白领男人的气质,有不菲的收入,可以让我做全职太太。但是我否决了,因为我喜欢自己的工作,平静的性格养成了幽灵幽幻的生活习惯。我是个行走在寂寞黑夜的女子。

    我们的约定很简单,但是我却一直都很信奉,记得第一次的时候我还笑话他,但是后来我才知道寄托是一种无法改变的东西,而等待就是寄托的唯一过程。绚丽的糖果都蜷缩在那只美丽的罐子里,像凋零的尸体一样,我总是感觉似乎在窒息某些生命。他给我买喜欢的糖果,各种各样的,经常出差,所以给我捎来各地的特色糖果。

    他笑着说,以后我们每次见面就往罐子里放一块糖果,一天见两次就放两颗出去吃饭或者看电影,逛街就放五颗。如果我们一天没见就吃一颗。我们罐子里的糖果很多,总是入大于出,我知道我们之间的思念很多。我很多时候都是在房子里,把窗帘拉上,对着电脑,写着些阴晦的文字,像是看着自己的血残忍的流着一样。我哭泣起来,哭的很伤心。我很少出去,所以每次凌来的时候都带我出去,看电影,逛街,吃饭。那是我很快乐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是个孩子一样,在麦当劳的椅子上坐下,依靠在他的身上,感受他温暖的躯体,他的手指回轻轻抚摩我的头发,笑着说,你就像我的小女儿一样。眼神里满是幸福。我感觉到他的手指是湿润、光华的,是上帝缔造给我的杰作,我喜欢他手指在我身上游离的感觉。

    我们也经常去喝酒。他的工作很忙,经常出差,但是时间不长只是次数多一点而已。他仍然会抽时间来陪伴我。他说我是个被阴影侵蚀的女子,应该浸泡一点别的东西。我们经常去的是一个名字叫“黑色泥土”的酒吧,我一直在笑这个土气的名字,庸俗。他却一本正经的说,或许这是一种最原始、淳朴的情愫吧!望着店牌子,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总是对着一些东西发呆,我们走到那个靠窗的的位子坐下,透过玻璃看着天空,眼睛里有幽怨、清澈的神情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渺茫。我一直都没发现,一直到身影消失在拐角处的时候我才想起那幽怨的眼神,以及仰头时的凄凉。

    小可,是在这里的服务员,在酒吧有个好听的名字,oven,我很喜欢这个女子,像个孩子一样,但是眉梢之间却有一丝丝的哀怨,让每个看到她的人都会听到热血的奔腾和冷血的凝固的声音,或许这就是我喜欢她的原因。有时候酒吧不是很忙,她看到我自己坐在经常跟凌坐在的窗边,她就过去跟我说话。我感觉她是个有故事的女子,但是她从来都是小心的避开。她喜欢穿粗布滑板鞋,直桶的休闲粗布裤子,搭配着上身短小的t恤,头发随便的一扎盘在后面,加上一根塑料好看的簪子。让人感觉到一个清纯可人的形象。

    我们的认识很简单,我经常去,她在那里打工。我除了知道她是这里的服务员,别的什么也不知道,她来自哪里,要去哪里。她单纯的面容下却让人感觉到一丝丝的寒意,是我喜欢的味道。她是我唯一的同性朋友,我也是她唯一的同性朋友。我们只是喝着酒或者苏打水聊天,没有逛街,没有一起吃饭,一起游玩。她经常自己躺在床上听一些从夜市买来的打口的外国地下乐队疯狂的音乐。低迷,伤感,放纵,一直到最后的哭泣。

    凌不在的时候,她是我唯一的朋友。

    凌在的时候,她不忙,我们会一起喝酒。

    糖果的味道是甜蜜的,当你冷不丁发现没有糖果的时候你会很失望。恋爱的味道很幸福,当你冷不丁发现恋人离开你的时候你不仅是失望。

    我不是唯美主义者,所以我不安的笔触里会有一种缺陷。

    他突然不爱我了,难道是因为我的冷漠、任性?凌说过要永远包容我的,不许别人有包容我的机会。说着的时候眼睛里是无限的柔情。

    我曾经幽幽的问他,万一有一天你不爱我了,你还会包容我吗?他笑着说傻孩子怎么会呢?我不会不爱你的。他的手指轻轻抚摩着我的头发,我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有的落到他的手指上,温暖而光滑的。他就这么看着我然后把我的头搂到他的怀里,轻轻的说,你怎么哭了?不会的。我们还要一起存糖果、吃糖果。我们要到老,吃不动糖的时候我们就那么的含着,一直把甜蜜融化到心里。他不知所措。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住的颤抖,像挂着的钟一样嗒嗒的响,像生命的垂死挣扎。残忍的。我抱紧他想让自己停止挣扎的颤抖。

    他也抱紧我,我们在黑夜里开始做ài。没有任何灯光的痕迹。

    他终于离开了,像小可说的一样。

    我忍不住想他,忍不住吃糖果,忍不住喝酒,忍不住

    一个人在想你爱你的时候不是故意的,是忍不住的,情不自禁的。眼泪也一样,你可以忍的住眼泪吗?就像“黑色泥土”的原始情愫一样。我开始昏天昏地的写东西,阴暗的东西,像在背影角落里的苔藓发出的阵阵哄臭一样。或者坐地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以及在“黑色泥土”里买醉。小可叹息。她知道根本无法阻止我。微微的叹息,一直都萦绕在我的耳边,微弱的,却让人感觉窒息的。酒吧里低迷的音乐,让我感觉眩晕。

    凌,你在哪里?我跌倒在舞池。小可扶我起来,我推开她,说别动我。我跌跌撞撞走回家。我感觉到小可在后面看着我的背影,眼神里都是怜惜,而我,是空洞的。

    我就这么行走在街道上,午夜霓虹灯在闪烁,我看不清前面的东西,一片的模糊,然后靠在高大的法国梧桐树旁边干呕了起来,几个小地痞从我身边经过,吹着口哨,围在我身边,说,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要要带你去旅馆休息休息?我抬起头,看着一张张模糊的面孔,说,滚!你们都给我滚!

    一个小地痞过去搂我,我挣扎着,旁边一片恶心的笑声,声音尖锐,像兽类从嗓子里发出的低吼一般。一群畜生。

    小可跑了过来,喊,滚!

    地痞大笑说,呦,又来了个姐姐。

    小可说,再不走,我就要报警了。

    地痞才如乌鸦散群般的走了,笑声依旧尖锐。

    小可扶着我,说,你干吗要这么这么自己呢?干吗要这么糟蹋自己?

    我抬头,泪眼摩挲的笑了,他走了,他走了,他走了

    耳边是那群地痞从远处传来的口哨声和大笑声,然后一切模糊,意识、形态,昏阙了过去。

    清晨醒来,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淡蓝色的床单、被子、窗帘。都是蓝色的,忧郁一般,但是却感觉很舒服,还是哭了起来。

    小可听到哭声跑了过来,身上还围着围裙,你起床了?怎么又哭了呢?

    我问她,我怎么在这里。她说,昨天晚上你从酒吧出去了,我不放心就一直跟着你,后来有几个小流氓去拉你,我不知道你家在哪里,就带你到我这里了。别哭了,好吗?

    我说,谢谢。

    她笑着说,快点洗刷吧!要吃饭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过饭了,你可是够幸运的哦。

    我笑了笑,感觉很干涩。

    吃过早餐我问她,你不用去上班吗?她笑着说,我已经给老板打电话了。突然感觉小可是个很细腻的女子,假若我有她的一半,或许凌就不会离开我了,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我问她有没有空,她说都请假了,还有什么事。我说,我们去逛街吧。

    她说,一直没跟你说起过我的故事。我说,我好奇。

    其实,我有过恋人,他对我很好,我很任性,有时候一件小事我都会跟他吵很久。后来他离开了我,其实他走的时候还跟我说,其实我爱你。其实我还爱着他。到现在。说着,她的眼泪留了下来。

    前面有家寿司店,我们加了很多的芥末,这样我们可以隐藏自己哭泣的理由。她一边说着自己的故事。我才发现我们是那么的相似。他们在“黑色泥土”认识的,也是在那里分手的。所以她央求老板在那里打工。其实是在等待那个男人。

    有时候她会就这么斜靠在台吧边看着陌生的人,想从里面寻找到自己的一点痕迹,以及那个男人的痕迹。

    我们各自回家。我还是会去“黑色泥土”有时候我们一起喝酒。

    有时候我独自看着陌生的人,陌生的面孔,思绪萦绕。

    你说过要给我加糖的,我的罐子已经空了,我在等你给我加糖。等你。就在“黑色泥土”

    当你经过“黑色泥土”的时候,你会看到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女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天空以及飘落下来的法国梧桐树叶,深思着桌前似乎有个有小碎花的土黄色罐子。

    旁边有个女子亦在等待。她的男人。

    不同的男人,却是同样的等待以及同样的姿势,不同的方式,却是同样的莫愁以及同样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