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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的想象关于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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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感到了想象的危机,更感到了缺乏想象的危机。

    当我站在那遥远的,历史的源头,我目睹我们的先民们茹毛饮血的活着。他们是那样艰难地在活着,并且那么乐观地想象着他们生命之外的主宰者的恩赐。尽管想象如虚无一般的乏力。但人们都如此地虔诚。或者,这时的想象已成了一堆虚幻而无形跳跃着的火?就这样,神奇的灵物以其变化莫测的身姿,在华夏大地上盘旋飞舞,在苍穹中喷云吐雨,在江湖里兴风作浪。这灵物就是集想象之大成的龙。

    只是,想象如同黑夜的幽灵般的光芒,不可触摸。当历朝历代的王侯们,都来向这空荡的苍穹中的想象顶礼膜拜时,当我们的平头老百姓虔诚的献上祭品时,古老的神州大地谁又曾目睹过这神圣的龙?

    想象的虚无已成为真实?

    作为一种集体记忆,龙终于演绎为华夏历史本身的某种积淀或说象征。当我感叹,历史力量如此之巨,众人的力量如此之巨的同时,我感到将这样渊远的历史,庞杂的大众集成一种想象,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了。

    也许,作为图腾或者神话传说,龙承载着几乎整个中华民族强烈的情感、思想,还有信仰。如同西方的上帝。于是,这个龙的民族,终于用历史的笔书写并记录下关于龙的,能够想象到的一切。同时,这种书写和记录的本身,再一次将想象推向了级至。这是一种朔回式的想象注定要走的路。

    当终于有人意识到想象的危机,并抛出“上帝已死”时,一切的神灵都显得可笑,一切的虚无想象显得愚昧。历史的车轮一直在走着“颠覆——想象(重构)——颠覆”的走路。这是否定者和前进者的路。

    我站在历史的岸边,对着奔流的历史发呆。目睹着盘古、女娲、三皇五帝,还有伏羲氏中的长龙氏、潜龙氏、屠龙氏、降龙氏一大群人首蛇身或披鳞长角的龙蛇,我微笑着流泪。这是一个信仰如崇拜危机的年代,我感到一种缺乏想象的危机正向我袭来。我们再也不会为那虚无的想象,去用心虔诚地膜拜了吧?想象和信仰,甚或期望,一并地和龙的记忆虚无了吧?我们关上了一道门,同时将门外的风景和空气一并隔绝了?我喊,我喊,谁来开这道门?

    我一定是在深黑的夜里阅读这样的历史吧。“龙,合而成体,散而成章,乘云气而养乎阴阳。”(庄子•天运篇)“龙,生于水,被五色而游,故神。欲小则仕如蚕蠋,欲大则藏于天下,欲上则凌于云气,欲下则入于深泉。”(管子•水地篇)我一定是在梦里,在梦里才用手亲抚到这灵物脱离想象后的血肉“角似鹿,头似驼,眼似龟,顶似蛇”(尔雅•翼•释龙)

    我一定是在梦中,在梦中,才得知这龙的民族想象的伟力。我仿佛听到,谁在穿过历史的奔流,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