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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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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看史铁生的病隙碎笔,开头就是人生面对死亡的思考,读来感到沉重。“碎笔”里的内容,有些是很感动人的,比如关于“爱”的描述,这部分是精的。然而也有些内容如对社会的批判的话语,多少显出了不如俗流的气势,是好的,或者也是不好的。时间就会留下公正的评说。

    再看他的想念地坛和好运设计,前者通过“孩子”“热恋中的情人”“老人”三个既意象而又具象性的象征,表达了对人生各个阶段的遂智思考。一切是如此难得而又耐人寻味,而且又是如此的来去匆匆;想念的东西太多,包括生命。那时已经超越了男女的相思一类的想念,是一种对生的敬畏。

    我时常想,人通常在困顿的时候会容易遁入到意念的世界之中,就如同“饥饿的艺术家”或者空白世界里徒有的想象。这也许正是某种缺失后自然而然地去寻求“补偿”的结果,比如物质缺失后的精神补偿,显著的表现则是梦,更有甚者为“白日梦”于是史铁生在“好运设计”的开头就说出了大致如此的话,如果这辈子无法实现现实完美的人生,那么就寄望于来世吧,并且先来做一个“好运设计”然后如同列出购物的清单一表,或者更确切的比喻是一张日程表。希望来世能按着这样的设计来实行。

    也许,作者通过自己论述的表达,已然在来世获得了某种犹如重生的快慰,或者说精神的补偿。这个时候如肚子饿了的艺术家,他吃饱了之后也许就再也不想艺术了,而会想音乐。或者尽管也想艺术,然而终究变了味道。

    “好运设计”?是的,如今的我也常会有这样的好运设计。但当真起来,我的人生倒也积极得很,绝对不至于去浸沉于什么“设计”而整日做凭空的想象。有时,我倒是被我的务实精神吓到了。是不是人不能“犯”了“太”字?比方说“太务实”?

    然而,我总相信,人心之不是,相信“设计”的力量和诱惑的存在。这或者就是人们所谓的“希望”尽管就希望同绝望一样虚妄,尽管这“希望”是如此虚构,然而因为要生活,而不至于寻求短见或伤天害理,我得这么做。我并且相信大多数人在这么做,不论他(她)是否清楚这么做的意义,或者压根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这么做了或做着。因为生活是那样的需要,需于诱惑的虚构啊。

    为了生活,我们需要相信未来。

    心存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