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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女的出现就是社会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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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女性,我一直的观念就是那种传统的坐卧有致、说笑有度、露齿有度的大家闰秀,或是温柔和顺的小家碧玉,这才是很多中国男人心里的女人。读了著名作家张抗抗的长篇小说作女,才突然发现自己的封闭和孤陋寡闻。因为,世界早已阳光明媚,人间早已春暖花开,就是在我的观念之外,遍地荒野之上早已是花花绿绿,中外女性的旗帜,早已是插满城楼、猎猎而响了;文字中的传统女性,正以背影的消失,湮没于古典的意境之外。

    “作”(zuo,读平音)是另一类中典型的折腾,是那种违背常规、有悖常理的个人行为和个性生存,是正统的逆反和表达,是反对传统文化家教的概念。

    纵观中国的文化与习俗,对女人管理与拘束的历史由来已久,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直到了目前,越来越应验了“物极必反”的道理。由传统标准化女人到个性自由、人性飞扬的“作女”无不以丰富多彩的内容,自在飘逸的俊秀和清新,体现了时代进步的鲜明标识。

    作女是一部女作家张抗抗的十多年前写作出版的长篇小说,它以女性生活为描写对象,以当代纪实为内容,以认真的态度和负责的文字,记录了二十世纪末期杂乱无章而充满激情的社会生活,反映了中国当代女性的感情、婚姻、爱情、职业等方面的生活历程。

    “作女”是一个时代的产物,是人类情感发展和进步历程中的标志。为自己而活着,为自己幸福而活着,甚至是为自己的幸福而幸福地活着的态度,决定了“作女”产生和成熟的最终根源。女性的生活源头,就是人类的生活源头,追求幸福的活着,而非天堂中幸福的活着,构成了人类进步中最为温暖和人性的内容。“作”是上下不停息而充满个性的形式,也是内外统一而体现出个性内容的展示。有“作”才为人,无“作”更不乐,展开无数可“作”可为,领略无数的可“作”之人,女人穿过长发的可爱,女人带着体温的爱情,女人清月如水的温馨,甚至是女人们童稚间透露出来的衰老和残败,都让书中的“作”女们在一言一行之间,带着丰富的趣味和无尽的联想。

    读完之后,我感叹不休。一个没有“作女”的时代,是一个多么寂寞的岁月。而一旦有了她们的时代,带给我们的就是一段充满丰富饱满和情趣闻轶事的历史。

    书中的女主人公卓尔,出生于一个普通的中国家庭,她曾经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有着优裕的社会地位和社会关系,逐步成为一个小有成就的中层“白领”可以说,她及她一系列的女孩子,都是在中国传统文化对女性严格要求之下,按照一定的规范认真培养出来的标准化产品。

    她的“作”虽然只是一些思想的行为的非常规化,是为自己的心而活着的“作”但是,毕竟它在现实生活的平庸里,惊涛骇浪般出现,又是一种完整意义的反叛和颠覆。

    中国数千年来形成的传统的社会规范,是完全忽视女性独立地位,忽视女人的正当要求,甚至忽视女人的存在为前提而形成的一种男性社会体制。从而,把女人当为“第二性”视为一种低层次存在、属于私人可占有的产物。在一个男性为主的、把女性当成一件私有物的社会前提下,女人的无性格、物质的无感情色彩,成为中国历史进程中女人的明显标识。社会地位的不公平、经济地位的不平等,均为妇女做了难以更改的硬性规定,任何超出规定的行为,都是一种违背规则的“作”法,是不容存在的。

    卓尔的活,从传统维护者的角度来看,与男人相庭抗拒,个性独立,纯属大逆不道,是标准的“作”然而,以卓尔为代表的一大批女性,从倡导女性主义的立场出发,并没有将其中的个性独立明确提出并加以发扬,而只是试图摆脱越加沉重的束囿。从现实的说法来看,她们的要求并没有过份之处,都是一些正常的、与男人相比略低的人性要求。其实,也就是一种脱离依附的婚姻、物质的爱情和职业的限制,仅仅是为了让自己的人格尊严、自由感受和爱情要求得到一个正常的生活空间。

    卓尔的生活是幸运的。正如唐代给予了女性一个充分发挥才能的时代一样,卓尔和她们的同伴,也幸运地生活在一个传统文化被打碎、新的文化尚未成形的时代。每一个能够让当代女人的才能得到发挥的时代,都是一个伟大而宽容的时代,同时,也是一个让男人极为自信又胆战心惊的社会。卓尔她们的成长与成功,正是以宽容的事实和给予发挥的空间事例,证明了这个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

    “作”的另一方面,又带有玩世不恭的意味,那种游戏人生、放纵青春、享受当代的感觉,也不时地出现在她们一代人的身上。这是中国当代社会的产物,是工业化、城市化、信息化过程中,所带来的消极主义和颓废思想的附属品,也是中国文化在西方思想的强烈冲击下,重新寻找平台慢慢凝聚自信力的一个必经阶段。

    人生得意须尽欢,青春作伴好还乡。

    让女人们“作”起来,让女人们尽情地过上“作”好的生活,这可能还是一件很可爱的事情。一个社会、一段历史,甚至是一个时代感的男人们,能够容忍女人的“作”其实,就是男人们成长的标志,就是社会宽容的标识,就是历史的一种容忍度的增加。女人多种多样的“作”并没有对社会造成危害,也没有对人类产生灾难,更没有对历史造成倒退。相反,它们的出现和繁荣,不仅丰富着中国社会中不同阶层的生活形式,也增添着中国文化内容里诸多的介于中间部位的丰富色彩,一个有多种中间色彩或重复色彩的社会,不论如何主人都会是一个好的充满人性味道的社会。从更高的意义讲,女人的“作”法多样,也以广告的方式告诉世界:男人也可以去“作”男人要在传统的天地里,让出一部分自己多余的空间,这样才能更紧密地收缩自己的体积,在最近的感受中,增加一些敏锐的距离。

    其实,女人的“作”就是有一个让男人学习女人生活、放开胸怀的开始,也是让中国社会及传统思想,能够启动一个正视不同观念和容忍不同生活方式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