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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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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我也在想,山脉及河流为什么让人类崇拜不已。是耸入云间的高度,是包容万千的胸怀空间,还是涤荡万物的力量?

    我曾经攀登或仰视过一些高高低低的山脉,曾经坐在一条条著名的河流旁,以祭祀者的心态聆听着它们的心声,感受着它们带来的强大磁场和物征信息。在那些盘旋与曲折之中,感受着人与自然的对抗,感受着这种对抗中的和谐与统一。然而,就是在疲惫不堪的肉身劳顿之中,人服从于山川与江海的本性与习惯,仍旧不变。

    是什么让我们人类对巨大的自然产生敬畏?是单纯的高度,是广阔的面积,还是强大的体能力量?显然都不是。因为,比山高的、比河流长的、比体能大的事物都很多,哪又是什么,能让你的面前产生一种巨大的敬畏?

    是独立!这是一份独立与人类生命之外的人格尊严。纯洁而自然的品性,一种高尚的道德,一种浊流独清的品格,都在独立的自我之中,找寻着一份独立而世的巨大力量。

    这种独立巨大而坚定,带着寂静空谷的回声,带着独立而自信的时光之形,訇然于人类面前、天地之间。

    泰山不语,人自然放下九五之尊,而甘愿收敛内心的骄傲,伏膝于其下,仰头观望。长江不言,自有时光之流让人感叹生命之短促,而自愿励起志向,鸡鸣起舞,明确人生目标。即使是历朝历代中,成就空前伟业的帝王将相,也在自感事业成就之际,才敢于策划一次祭祀大山的活动,才敢于有勇气,在世间最高之处,屈膝跪于泥土之中,伏身萎于天地,告之苍天自己对苍生人间、为民生息的事业内容。才敢于在河流之旁,焚香净身,五体投地,以自己的善行品德和与民福祉的愿望,祈求苍浩上天、江海河流的降福。

    独立,对于人类而言,就是无垠的寂寞空间,一种突出而巨大的力量。

    然而,我们却发现所有的独立,都是一条与寂寞相伴相生的河流,都是一朵散发着寂寞气息的花朵。因为英雄的寂寞,因为巨大的寂寞,因为没有对手分庭对拒抗的寂寞,才让独立成为自己的独立,成为一种独立之外的独立。每一座巨大的山脉,每一条绵延的长河江水,无不以福泽四周、延续诸多生命为已任。它使四方天下绿茵成片,它使人类居地粮足满仓、人丁兴旺。高山无言,无可替代,威自成形;江海低流,润滋生命,容纳百川。然而,正是这种拥有无与伦比却能够保持的谦虚低调,让江河山川的人格形象,在独立的高度与深度中,产生了游刃有余的寂寞,就像一位剑术高超、武艺娴熟的武士,努力寻找一位让他品尝挫败的对手,实现一种孤独求败的快感。

    哲学家的思维告诉我们,寂寞永远都是力量的源头,它能让任何事物在积聚之后,在快步前进与生存发展的质量提升中,重新得到生命的再一次注入和迸发。而内含寂寞之天性之中,独立的人类正沿着独立的山川大河之路,在文化与思想的层层山路上盘旋着,一次次在寂寞与孤独之中,感受着生命的可爱与力量的内聚。因为自然的巨大与独立,人类的很多智慧均来自于自然世界,如儒家的中庸文化、道家的和谐内蕴、佛家的静观达变,以及基督、天主、伊斯兰教的教义之中,都在不知不觉间,隐含着人类与大自然对语之后,留给后代后世一批蕴藏着丰富内容的思想认识、规律体系、道德箴言及先兆预言。

    因为独立而寂寞,这是独立的吸引力,也是独立对人类产生无穷魅力的节点所在。一个人无趣,自然会在身边的生活中给自己的周围产生一个无趣的环境;同样,一种思想的无趣,也一样对人类生活、感情世界产生着乏味的影响。高山让人学会独立,也同样让人类感知独立的魅力四射同时,接受所有附加的内容和形式,让你感知寂寞、感受俯瞰、感受落差、感受冲动,进而让你感受生命的回转轮流。

    在高山的巅峰之处,面对冉冉升起的太阳,云海起伏,人生的快意之中,自然会夹杂着诸多的感叹思想。独立与世、独行侠客,是一件惬意而快乐的事情,同样,这种行为的快感,也需要一种负面的代价,即需要去承载生命的重量和感知人生的悲苦。因为独立而梦想,因为梦想而激情,因为激情而诗意盎然,这难道不是人生的一大快慰之事?我们过多地习惯于平庸的生活,习惯于拘束之中的思想目光,而忽视那种因为山川、因为河流给予我们的自由跌宕、放眼世界的大气,情感充沛而渲染释放的痛快淋漓。

    从民间到宫廷,从草根到殿堂。在低头与跌宕之间,落差就是一种力量,是自高而低、自尊而俗、自贵而贱的变化,就是这种巨大而显然的突然变化,产生着冲涤万物的力量,洗劫着人类千年规定下来的诸多天规戒律。因为,这是在寂寞的失败与挫折之中,才能够破壳而出所产生的激情与力量。

    我们人类最大的失败,就是我们一点点地,在胆怯与自私之间,不仅失去了向高度冲锋的勇敢和敢于求死的胆气,丧失了拥有和实现梦想的能力;而且,也在自我的否定过程中,渐渐失去了对高度与深度的思索,进而失去了对独立的真正理解、对独立的不懈追求和对独立的明鉴思辨。

    纵观人类历史发展,是思想推进了人类的一次次解放,也是思想让人类在自束之中求得自解。思想已经在不断的告诉人类,独立就是一种敢于表态的力量,敢于说“不”的胆量,是对平庸和低度的拒绝,是与世俗恶性的坚决对抗,是平凡生活的叛匪,是感情的逆耳忠臣。我想,很多的时候,你有了展示自我的机会和条件,只有敢于拒绝大众的要求,敢于让自己站在一个独立的角落,表明自我。这才是独立思考的结果,也是独立与世的宣言。

    来吧。让独立的山脉和河流,再一次告诉世界,我们寻找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