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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一二——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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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逛街历史是从三岁那会开始的。

    在那个年代,物资匮乏,人们为生计而奔忙,因此逛街是件很奢侈的事。逛街吧,逛了老半天,你总得买样东西,哪怕是一块花生糖,也侵占了你生活资源的一部分。记得父亲那会工资是六十几元,算是高了,八十年代中期转业到地方后,比县长还高。但尽管是所谓的高工资,父母还是省吃俭用,因为我们家有三个孩子。

    三岁的时候,母亲从部队的家属手套厂到九堡供销社上班去了。那阵子奶奶身体不是很好,孩子带不过来,母亲就决定带我一起去上班。我不愿意去,母亲说是带我去逛街。从没听说过逛街这个名词,觉得挺新鲜,于是我的眼里闪烁着光茫,答应了。

    上班的路要穿过一条大街,街市很热闹。

    我坐在母亲的小凤凰三角档上,母亲推着我,一路有很多新鲜玩意可以瞧。玩杂耍的,拿大顶的,还有许多大孩子聚在一起点炮仗的,炮仗跟二踢脚差不多,只是在嘭的一声前,还有一串烟花,母亲只给我看烟花,在嘭的一声前,就把我推得远远的了,因为腾不出手捂我的耳朵,以至于到现在,我看见点炮仗都有一股寒意。

    再有又惊又险的是训蛇,把一条小蛇从鼻孔里钻进去,再从嘴巴里游出来,有一次,一条蛇老半天没游出来,我担心它是不是钻到肚子里去了,会不会把玩蛇的肚皮咬破,于是我就盯着他的肚脐眼看,蛇终于没从玩蛇的肚脐眼中钻出来,而是带着粘稠物从老地方又迂回来了,真是虚惊一场。

    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那阵子我正在闹肚子,当然后来打了蛔虫就没事了。

    看着街上的一切,我很兴奋,由于打小对事物特投入,一高兴就容易乐极生悲。手指扶着车把手,扶着扶着就扶到刹车把里面去了,母亲一个刹车,刚才还高兴的很,一下子就坐进了柴火堆,十指连心,钻心的痛。几秒前对生活美好的一脸享受,一下子抛到脑后,发狠誓,再不坐母亲的车了。

    母亲赶忙哄我,通常是买一个气球或一串冰糖葫芦,气球是扎成水果样的,光看不能吃,我不太喜欢,而冰糖葫芦甜滋滋的味道是可以消除手指痛的。

    冰糖葫芦是山楂串成的,我们姐弟感情很好,我多半咬了几个后,会留几个给我姐姐。这也是父母要求我们这样做的,在那个时候的大家庭必须得这样。而我有时可以例外,因为我是最小的。

    有了冰糖葫芦,我就将钻心的痛那事忘脑后了,又堆起了满脸的快乐。母亲驮着我在人群中穿行,很快,推到一个豆浆摊前,九堡供销社也就到了。母亲放下我,要了一杯豆浆和一个油饼。这是我的早点,母亲已吃过泡饭了。

    吃完油饼,就跟母亲来到了供销社。那时候不大有商场的,供销社里几乎什么都有,红红绿绿,五花八门,这又把我带到了一个新的兴奋点,一得意忘形就跟母亲嚷嚷,我要每天都来逛街。我摸摸这,瞅瞅那,最终把我锐利的目光停留在了一个绿色的塑料手电筒上。我跟母亲说我要这个,旁边的售货员也起哄说,叫你妈妈买吧。我很得意的一把将手电筒揽到怀中,自以为这跟冰糖葫芦似的,属于我的了。玩了一会儿,母亲却让我放回去,说家里有手电筒了。我却要,僵持了好一会儿,等来的却是一顿火烧屁股,比那十指连心还痛。倾盆大雨之后,我又发了狠誓,再也不逛这破街了。

    虽然后来,我又一再被母亲用糕点哄开了心,但我第二天还是决定和姐姐呆在一起,不去逛街了。在奶奶的说服下,母亲也没有再坚持。

    后来,我也只是陆陆续续地跟母亲去逛过街。母亲自那次手电筒事件后,一般情况下,都非常满足我,而我也逐渐懂事起来。有一次在解百,母亲看我对一辆小汽车依依不舍的样子,立马给我买了下来。我很喜欢那辆小汽车,虽然已是锈迹斑斑,但一直珍藏到现在。

    几十年之后,一次闲聊,跟母亲说到了这件事,母亲说那时家里已经有手电筒了,塑料的不耐用,而且也做不了玩具,因为我喜新厌旧的程度比较高,塑料手电当时要四块五一个,而母亲的工资才二十几块,那时奶奶又病了。

    再后来,就是我和姐姐陪母亲逛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