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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事件民生与政绩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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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月3日新京报载,9月26日晚,黑龙江肇东市养牛户兼收奶站站长代云峰,因不满地方政府在公路设卡查扣奶车、强行阻止奶源外运的行为,将自己的9吨鲜牛奶倒进壕沟。记者调查发现,肇东市政府部门在国际国内奶价高涨的情况下,以“规范奶源市场、防止奶价波动伤农”的名义,阻止当地奶源外流,以保护当地乳业企业发展。部分奶农和中间商认为,政府部门不按市场规律办事,让奶农卖不上高价奶,伤了他们的心。

    9吨白花花的鲜牛奶就这样祭了土地老儿,确实令人痛心。养牛户代云峰在做出这一无奈的举动,以表达对这种不合理的地方保护主义政策的不满和“对当地政府的不满”时,他的“心也在流泪”因为这笔损失全部要由他自己承担。可是,肇东市政府却声称查扣运奶车“是为了整顿市场秩序,保障乳制品食品安全”“为防止奶价大起大落给奶农造成损失,这是为长久打算。”然而,这位倔强、可敬的奶农却不卖政府的帐——他宁愿将奶倒掉。

    只要太阳底下精神还没错乱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肇东市政府的作法其实是赤裸裸的地方保护主义。我们暂且不去追究肇东市政府的官员和企业之间到底有什么黑幕——那是司法机关的事儿——仅仅对肇东市原奶市场清理整顿工作安排意见这一文件要求的“坚决做到一吨奶不外流,外埠车辆一台不准进入,查处的车辆一台不放过”之类的条款进行理性的分析,不得不说,这是与党和中央政府的治国精神背道而驰的。

    中国共产党“立党为公,执政为民”它的宗旨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由于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因此,地方政府首先应该向人民负责,只有将民生问题和人民的利益摆在第一位并真正落到实处,才能算得上真正的政绩。可肇东市政府却站在地方政府本位主义的立场,一味迷信和追求地方gdp的增长,在这种错误的政绩观的指导下,竟不顾市场经济的规律,甚至不惜损害奶农们的合法利益——在这场地方政府的政绩与民生的博弈中,处于劣势的奶农自然输了,他们不得不在国际国内奶价高涨的情况下低价卖出他们的奶,于是,肇东市的gdp增长了,那些“对肇东经济发展做出了很大贡献”的企业和企业主的腰包鼓了,奶农们的心却在流泪。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做出这种不合理决策的肇东市政府是相当短视的,因为在这场博弈中,从长远看来,不论是政府还是企业和奶农,谁都不是真正的赢家。政府、企业与奶农三方都想使自身的利益最大化,但使自身的利益最大化却未必一定要损害其他方的利益,何况三者具有共生的关系。就政府而言,本来应该充当企业与奶农利益之间的中介和调解者,使二者形成共赢的局面——手掌手背都是肉,政府不应该偏袒任何一方,而且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政府利益的最大化。可肇东市政府出台的政策却明显地倒向了企业,这无异于利用行政的力量将奶农腰包里的钱强行掏出来送给企业,以讨企业的欢心。这一政策一方面可能滋生新了腐败,即部分奶农可能会通过贿赂政府工作人员的方式,将牛奶运出肇东市以使自身的利益最大化;另一方面也极大地伤害了奶农们的积极性,部分奶农可能会因此而退出鲜奶供应市场,这种状况的持续迟早可能会引起地区内鲜奶供应的不足,从而造成鲜奶价格的上涨,甚至会造成本地企业将不得不从外地高价收购鲜奶的局面。到了那时,不但政府、企业、奶农三方的利益都受到了损害,政府的民众心目中的形象也将大打折扣,企业危机四伏,民众满腹怨气,哪来什么社会的和谐?

    代云峰倒奶事件为肇东市政府和其他一些地方政府敲响了一记警钟。不管是政府,还是整个社会,都应该深思:我们应该树立什么样的政绩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