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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捧卡通市长的奴与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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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通市长”赵小明的新闻见报后,在媒体跟进的网络调查中,居然有超过80 %的网民对此持肯定态度,实在出乎宕子的意料。一时间,网上出现了大量热捧“卡通市长”的评论文章,说“卡通市长”是什么“一种别样的美丽”呀,什么“创意从政”的榜样呀,什么颠覆官威定势呀,等等,甚至有人说这是“政治文明前进一大步”而反对者的声音则几乎被这种民意的“喧哗与骚动”给淹没了。

    这些力挺“卡通市长”的文章以及网友们的跟贴,万变不离其宗,其着眼点无非就是两个关键词,即“亲民”与“官威”宕子明白,对于“卡通市长”赵小明而言,这是一次相当成功的个人形象策划,其幕后可能有着策划高手在操纵民意。同时,这一案例也显示了网络在“议程设置”上的巨大威力——它不但决定了公众想什么,而且决定了公众怎么想。在一定程度上,这次策划的成功得益于网络调查“你如何看待张家界市长以卡通形象为活动代言?”所精心设置的支持方与反对方的理由,即“支持,此举增添官员的亲切感,以创新的方式表现亲民”与“反对,此举有损市长的权威和尊严,不应该提倡”——这其实是一个陷阱,它引导和暗示读到这一新闻,尤其是参与这一网络调查的民众从正面的角度去解读“卡通市长”而且,这种支持方与反对方理由的设置非常切合中国的公众对于官员形象的心理期待。然而,只有跳出这一陷阱,我们才能发现“卡通市长”这一媒体神话英雄背后的真实相。

    5月19日下午,张家界市旅游局局长丁云勇在接受新京报采访时,讲起“卡通市长”创意的由来。他说:“定这个事是(今年)4月初,在岳阳开全省旅游产业发展工作会。讨论时,我们提出音乐周宣传形式不新,需要采取一些张扬城市的方法。赵市长的手机屏保上有他的卡通漫画,他就拿出来给大家看,提出能不能搞一个卡通的,但当时没提他自己。一讨论,策划班子觉得这很好啊,那就用赵市长的卡通嘛。”(5月25日新京报)从“卡通市长”的诞生过程,我们可以看出,这当时纯粹是一个“拍脑袋”的主意,并且是我国特有的“官本位”文化的产物。你想想,参加会议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单单选中让市长大人去“舍身触电”并且单单采用了他的建议?无非就因为他赵小明是市长,在那群人之中他的政治地位最高,而其他的人则想借此机会拍他的马屁罢了。可在为这事寻找一种合理——甚至冠冕堂皇——的说法时,策划人员给我们设下了第二个陷阱,即将“卡通化”与“丑化”等同起来,并由此将市长的代言行为包装成了“献身”其实“卡通化”并不意味着“丑化”这么简单的道理相信那些喜欢看卡通片的幼儿园小朋友们都懂。何况,用卡通形象来为张家界的乡村音乐来做宣传,完成可以用一个虚构的形象,根本用不着任何人去代言,更用不着在卡通的旁边用文字特别标明“张家界市市长赵小明”由此可见,这到底是在为谁做宣传是非常明显的。

    很多论者将“卡通市长”与外国的“漫画总统”或奥巴马、布什等的卡通形象相提并论,其实,这完全是性质不同的两码事。外国的“漫画总统”或奥巴马、布什等的卡通形象是自下而上产生的,是来自民间的,他们的公民将政府官员的形象漫画化,甚至“丑化”用调侃、讽刺或恶搞的手法来表达自己对这些政治人物的看法,这正表明了他们在政治上的民主和和在言论上的自由,以及认为自己和政府官员在人格上、在法律上是平等的思想。而且,他们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没有动用纳税人的钱。“卡通市长”则相反,它是自上而下产生的,是一种政府行为,是一次公共决策的产物——甚至,本身就是在市长本人的授意之下进行的。“卡通市长”的整个运作过程,使用的都是纳税人的钱,却被策划人员包装成市长为公共福利献身,其实,却是借公共福利之名替市长自己做个人宣传——市长本人也大言不惭地称之为“创意”并在媒体上大谈其“思想采购”理论,也真是够“有魄力”的了。

    如果没有张家界市聘请的“御用文人”或“五毛党”在背后操纵舆论,而是中国的民众发自内心地因“卡通市长”的“亲民形象”而激动起来了,那么,这才是中国当代社会最大的悲哀——因为,这种“市长一卡通,民众就激动”的现象折射了中国民众根深蒂固的“好皇帝情结”与“清官情结”是一种不折不扣的奴性精神。在现代民主社会里,政府官员为公民办实事,那只是尽他们自己的职责而已,而在公民,如此要求政府官员,则是公民最基本的权力。如果政府官员高高在上,一天到晚老板着一副苦瓜脸,以显示自己的尊贵或威严,公民们则可以投他们的反对票,甚至可以用漫画或卡通等的形式来表达自己对该官员的不满。可我们的民众呢,竟然为了一位完全不值得追捧,也完全不应该追捧的“卡通市长”受宠若惊,举国若狂——这是何等地奴性与无知呀!

    从中国民众热捧“卡通市长”事件,可以看出,中国社会的民主化进程的路还非常漫长。当前,每一位有良知的知识分子应该做的事就是,接过“五?四”知识分子手中的“民主”与“科学”的两面大旗,继续进行他们远远尚未完成的对中国民众进行思想启蒙的工作。并且,要有非常的勇气和耐心,不能急于求成,更不能盲动冒进。吾生也有涯,我们这一代知识分子所能做的恐怕也只是最基础性的铺路石的工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