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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开儒访谈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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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南山到罗湖,坐了近两个小时的公交车,穿过了大半个深圳,才来到了位于莲塘鹏兴花园的蒋开儒老师的家门口。一路上,笔者一直在揣想这位74岁的老人的模样。按下门铃,来开门的是蒋老师的夫人杜女士。一会儿,一位精神矍烁,面容慈祥的老人从房间走了出来,一点也不显老态——他就是春天的故事与走进新时代的词作者蒋开儒老师。下面是笔者采访蒋老师的谈话记录。

    宕子:蒋老,您好!自1994年您的春天的故事在中央电视台播出至今,14年已经过去了。可以说,这首歌奠定了你在中国词坛的地位。今年是中国改革开放三十周年,作为中国改革开放的歌者与“铁杆粉丝”请问您近来有什么歌颂改革开放的新作?

    蒋开儒:称我为中国改革开放的“铁杆粉丝”我感到很荣幸!我今年74了,经历了人生的坎坎坷坷,风风雨雨,正是这种经历使我对改革开放和小平同志充满了感激之情,也成了我歌颂改革开放的精神动力。

    我觉得,小平最大的贡献就是让中国人聪明起来。“资本主义也有计划,社会主义也有市场,计划和市场是两种经济手段。”说的多好啊!

    改革开放是十一届三中全会提出来的,十六届三中全会又提出以人为本和科学发展。胡锦涛总书记多次强调“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使学有所教,劳有所得,病有所医,老有所养,住有所居”这使我想起了2500年前,我们的老祖宗就说过“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这可以算得上是我们中华民族的千年大同之梦。经过近三十年的改革开放,我们中国人离这个梦想更近了。有感于此,我在建党86周年那一天(2007。7。1),信笔挥洒,写下了中国梦:

    中国人/爱做梦/千年美梦/一脉相通/梦桃源/梦大同/梦一个天下为公/中国人/爱做梦/千年美梦/一脉相通/梦回归/梦嫦娥/梦一个小康繁荣/千年梦/新内容/共建共享神州新文明/千年梦/新内容/共享和谐中国梦。

    这首中国梦由肖白作曲,张也演唱,中央电视台迎十七大时播出,算是我向中国改革开放三十周年奉上的献歌吧。

    宕子:我听说蒋老创作很勤奋,平均每年要创作三、四十篇歌词,请问,除了歌词的创作,蒋老您平常还创作其他体裁的作品吗?

    蒋开儒:我原来写过小说、戏剧、曲艺,写了近20年。但我这人太实在,写小说不会虚构故事,编剧本又不会设计冲突,搞曲艺却不会玩幽默,因此,就象你在屠龙歌的小序里说的那样“学剑学书,皆无所成”直到1979年,我才总算发现自己适合于写歌词,因为歌词写的是心里话。我原来不懂音乐,可以说是糊里糊涂走进歌坛的。1979年,表妹来信邀我去香港与台湾的姐姐、姐夫以及美国的姑妈见面——由于众所周知的种种原因,我与亲人们阔别已三十多年了。我出生于地主家庭,父亲是黄浦军校毕业的,姐夫是国民党的师长,当时,象我这种“出生不好”的人能去香港,真的是象征着中国的春天到来了。我那次在香港呆了50天,这种独特的经历给了我独特的感悟。我把每天与亲人的交谈及所思所想所感,用长短句记录下来,整理成了38段长短句,分别寄给了北京文学、及词刊、香港文学等报刊杂志,没想到全部发表了。后来,有一位不太知名的作曲家将我发在词刊上的多情的小雨谱成了曲,发表在音乐生活杂志上,这是我第一首被谱成曲的歌词。其实那时候我对歌词并不十分了解,也并非有意地创作歌词,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可自那以后,我就专心写歌词,其他的东西都很少写了。我有时觉得,人生太短暂,人这一辈子大概只能做好一件事,而且,把自己的一小点事做好也就不虚此生了。

    除了写歌词,我的另一种“创作”是口头的,也就是讲演。用现在时髦的话来说,我忒能“煽情”常常把人说得抹眼泪。我的第一次讲演,是79年从香港探亲回来后,在做汇报的时候把牡丹江市统战部长给说哭了。我的记忆力非常好,每次讲演都不用带讲稿,因为我都能背下来。我的讲演主题主要有两个,一个是“春天的故事”另一个是“阳光人生”我不喜欢讲什么大道理,这两个主题都是结合我自己的故事来说的,因为我的一生经历了中国社会历史变迁的好几个重要的阶段,从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文化大革命,再到改革开放,我都算得上是亲历者和见证者。我的人生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一部“春天的故事”而且,不论身处何种逆境,我的心里总是充满了阳光,对幸福生活的向往和对理想的信念从来都没有倒过,因此,我的一生虽然坎坷,但也可以算得上是一部“阳光人生”从自己的人生经历中悟出来的简单的道理往往更能打动人,所以,我的讲演非常受欢迎,尤其大学生很喜欢听,全国各地的学校、党政机关和企业常常请我去讲演。2001年6月15,我为北大艺术系做了一次讲演,后来记者报导说,一位教授认为我讲了“成功学”于是,我赶紧买了一本拿破仑。希尔成功学全书,读完后竟吓了一跳,希尔提炼出17条成功定律,居然和我的真实故事都能挂上钩。

    宕子:您的大部分作品都是负载着严肃的社会、政治意义的“颂歌”您是否也写过港台流行歌曲那种风格轻松的歌词吗?

    蒋开儒:我其实也写过很多轻松歌词。如,去年秋天,我应邀为大理写了一首风光歌。大理的领导后来又问我会不会写情歌,我告诉他们,我是写情歌出身的。大理人谈恋爱,爱说心肝帕---心肝宝贝,我就用这个地方元素写了首情歌,也是肖白作曲,据说己在大理传开了——

    云儿绉起了眉/风儿飘下了泪/善感多愁的您呀/是不是想要一点安慰/哦心肝宝贝/天边扯起了闪/头上炸响了雷/心高胆小的你呀/是不是想要一个保卫/哦心肝宝贝/苍天飘满了雪/苍山盖上了被/小鸟依人的你啊/是不是想要一个依偎/哦心肝宝贝。

    宕子:作为词作者,以专业的眼光来看,你觉得方文山的歌词怎么样?你喜欢他创作的歌词吗,譬如青花瓷?

    蒋开儒:虽然我觉得方文山的歌词有不少可取之处,如婉约、含蓄、淡雅、空灵,善用意象,古与今,经典与通俗的融合做得比较好,而且,在一定程度上,我也可以说喜欢他的歌词;但是,我又觉得他的歌词过分注重于词语的锤炼,有点小家子气,最重要的是缺乏真情实感,很难打动人,你说他的歌词是“华丽的文字垃圾”是“西昆体”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很到位的。

    宕子:从事歌词创作这么多年了,您觉得哪位词作家对您的影响最大?

    蒋开儒:这个不好说。孔子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不管写得好的,写得不好的都是我的老师,都有可以学习和借鉴的地方;从别人的成功和失败里面,你都可以学到东西。要写好歌词,或做好其他什么事情,最重要的是要博采众长,保持一种开放的心态。2000年,在深圳召开的新时期歌词研讨会上,乔羽老师要我发言,我曾说过,在座的大部份同志都是我的老师。其实我并不是在说客套话,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我在穆棱县当了十年的文联主席,办了20期歌词培训班,为此,比较系统地研究和学习了大部分当代歌词名家的代表作。如果说春天的故事走进新时代还能拿出手,那也是是由于站在前人的肩膀上的缘故。我还喜欢从民歌与外国歌词中吸取营养。另外,港台词家的多元化,个人化,贴近心灵,宣泄真情,追求时尚的风格,也对我影响很大,直到现在,我还特别喜欢庄奴、三毛、张雨生、罗大佑、李宗盛、黄霑、林夕等人作的词。

    宕子:从最初开始创作歌词至今,您共写了多少首歌词?

    蒋开儒:一千多首。

    宕子:您觉得自己最满意的是哪一首歌词?您的所有歌词是否已结集出版?

    蒋开儒:最满意的现在还不好说,留给后人去评价吧。我的部分歌词已经结集出版,但全集的出版还不到时候。

    宕子:您是否打算给自己多年的创作做一个总结,如写回忆录或自传?

    蒋开儒:现在想的还是明天,回忆昨天是以后的事。

    宕子:您现在已是七十多岁的高龄了,创作还是那么勤奋。您现在身体还好吗?是否经常锻练身体?平常搞些什么运动?有什么业余爱好?

    蒋开儒:我的身体很好,夏天打打太极拳,冬天游游泳。我天天散步,每天早晨6点起床,晚上在10:30前睡觉,生活比较有规律。

    宕子:您与您的夫人结婚多少年了?共有几个儿女?您觉得夫妻之间的幸福相处,最重要的是什么?

    蒋开儒:我们结婚42年了,有三个孩子,都是男孩。目前两个在上海,一个在深圳。我觉得,夫妻之间相处,最重要的是要学会宽容,只有双方都能够在日常生活中抱着宽容的心态,家庭生活才会和谐美满。而且,宽容也是一个民主国度的国民的最基本的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