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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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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雨“哗哗哗哗”一直在下着,下的好大啊,没想到此刻,栀子花会在雨天里开放。

    表弟在我午休临起的时候,怀抱一大束绿色栀子花枝,轻轻敲开房门,高兴地说“公司的楼顶上开满了花,今年的花开的特别的好。”我在刹那间从迷朦中觉醒,惊喜着像迎接一个新世纪的婴儿般,小心翼翼,惶恐地接过递进来的花栀。

    “是你折的,还是他折好了让你带回来的啊?”

    “是他折好后,叫我带回来的。”

    他总是出其不意,偶尔捎回来一些亲手种植的东西。比如早结的丝瓜,苦瓜,冬瓜,扁豆,香瓜,朝天椒这些瓜果蔬菜是他每天打理生意之外,兴趣所致辛勤耕耘的劳动成果,因此,等待做熟的过程中我始终怀揣一颗虔诚感恩的心,那份幸福喜悦,是和从菜市场化钱买回来任何物品都无法比拟的。

    然而,最使我高兴的却是接过一大束刚摘的黄菊和玫瑰。也许,只有亲手种植花草的人,才有权利尽情享受采摘的快乐罢,丰硕随意的花枝比起修剪整齐的插花来,着实显出灵逸,恣意横生野性的美。

    往年,他只是带回小枝的花朵,芳香弥漫周围。今年,头一次见他捎回长束的栀枝,像怀抱绿色世界,眼睛分外明亮,我再也想不起粉淡的黄菊,如火的玫瑰了。目光里只有全开的,半开的,正鼓胀着的,青青的花蕾。铺展劲足的花枝,犹如正在生长的小小花树,我全然忘了它是插在花器里面,只看到绿叶衬托着纯白的花朵,只闻见童年岁月里散发出的阵阵幽香

    那种香呵,一直跟着我,幽远的像刻在心间的烙印,无法忘记。

    “今天星期六,明天我爸爸就回来了。”

    我知道,祖父母园子里有一棵高大粗壮的栀子花树,一到那个时候周末,我就会拥有一百多朵栀子花,用清水泡满一大缸几大碗,像大朵的玫瑰一样重瓣的洁白圆润,能连续盛开好多天呢。我还知道父亲回家之前,必然要到他的父母家停留片刻,他们亲亲热热说完话后,祖父和祖母一同会帮着父亲摘花,然后,装满一大包让父亲为我捎带回来。即使家家都有小树一夜盛开,所有的小伙伴任谁也比不过,我的栀子花大而多。

    父亲是我幼年时期所有爱的依托,他种花种菜的勤劳,疼我爱我,孝顺父母的善良,朴实干净地衣装,早已经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扎根定格。我不知道,在祖母家那棵粗壮的栀子花树上,父亲曾经为我摘下过多少朵洁白的花朵?那棵高大的花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落户祖母家的园子?我只知道,祖母先离开了我们,然后祖父走在后面,接着三叔走了,最后,父亲急冲冲地追赶他们去了

    婶婶改嫁,整个家园不在,花树便也不在了

    多少次梦里依稀看见父亲,可是脑子里却明显地反应,那是他在我梦里挥之不去。怎么会这样呢?我管那个人明明是叫爸爸的,醒来后却怎么又变成他了呢?!父亲是他,他是父亲,也许,今生他将作为父亲的形象,永远地要出现在我的梦里了罢,不然,在梦里,我为何总也分不清,谁是父亲,谁又是他呢?

    父亲虽然走了,但是,如山的父爱不会消失,它在我心中正逐渐长成一棵巨大的花树,只要想起祖父祖母,就会看到满树的栀子花开。

    2006-5-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