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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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摩室里听舞毕男子讲一个笑话:有一个窈窕淑女,鹤立鸡群在舞厅里成为众多男人的焦点,如瀑长发顺直披到腰后,总是喜站的她爱把面部背对舞池中央,而曼妙身姿恰好引来狂放之人的无尽遐想。

    终于,有个人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步到身后邀其共舞,但见她回眸晗首,身姿灵动。美人即在眼前,倾刻间便能拥有。伸出的手臂来不及收回,大惊失色的表情已在他的脸上僵住:“啊,天哪你吓死我呃”那人惊呼,所想的如花美女非担没有看到,却看到面部烧伤如鬼样的面容。顿时昏厥。

    虽然这只是个笑话,但不能说明生活里就不会发生。真有一天,这样的事情巧遇上了也没必要惊惶失措,深感恐惧。事物具有两面性,善,恶,美,丑,若以不不同心态看待,就会因取舍不同而生出异样的感受。

    有风的晚上,独自在人行道上散步,老远看到一棵树倒在前面。走近,看清是一棵枝叶繁茂很粗壮的杨树,它的根须裸露在一堆土壤外面,像一个威猛的勇士,悲壮地倒在的白玉兰和红叶李之间。我有所怀疑它倒下去的理由,刮着的风并不至于掀起大树的根,缘何会弱不禁风呢?我绕到树根部想看个究竟,听到过路情侣在轻声嘀咕:“这树怎么倒了呢?是风吹的吧”双双急走躲开了大树。

    的确,第一感觉就是这样。树根折断,倒在风中显然是风吹倒的。可不知为什么我的心里升起酸楚,为这棵枝繁叶茂却轰然倒下的大树心痛。如同健壮的人没有致命的伤病不会轻易倒下一样,我不相信眼前的这棵大树,仅是被风吹倒这么简单。把手伸入树洞试探,原来里面有一个偌大的窟窿,轻轻一掰有朽木掉入手中。方才明白原来这是一棵空心大树!至所以显露勃勃生机,是因为在倒下的前一刻还有细小的根须在供给水分。心空,注定了生命不是在风中壮烈的倒下,便是在枯萎中悲戚的死去。

    继续前行到长虹路,在银行门口的台阶上,看见一个衣着滥褛的乞丐,旁边堆放了一堆的杂物。他正借助明亮的灯光,低头在看一张报纸,神情专注,看了很久。阅报的认真,给人感觉他一定是识字的,在收起报纸的瞬间他的脸上露着欢愉的笑,那高兴的样子我宁可相信,那是阅报后会心的一笑而不是常见的傻笑。

    乞丐自有乞丐的活法,不是每个乞丐都只知道伸手向人要东西,他们也有尊严。清晨,吃过早饭离去的时候,无意间看见我给东西,他说牙齿咬不动的乞丐。他端着自己的铁碗心态平和地跟在队伍后面。他握碗的那只手上,捏着早已准备好用来买早点的钱。虽然他的衣装与众不同,却有和常人一样拿钱买东西的开心和尊严。

    我的朋友常对我抱怨她的老公,在她收拾整洁的家中把买来的报纸,到处随意地乱丢乱放弄得满屋都是,日子久了她便和老公生气,指责他不珍惜她的劳动成果,不爱惜他们的家。我说,一个人爱读书看报是好习惯,说明他爱学习,你应该支持他帮他收拾起来。只有在自己的的家里才会自由随性,他乱丢乱放并没有别的意思。每个人都有缺点,你只要想到他的优点也就会包容他的缺点了。朋友不说话默默点头,当话题转移到老公长处的时候,她笑的开心不再怨恨生气。

    朋友走了,到浙江生活好几年了,虽然走时没有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但我想她一定有她不想告诉的理由和隐衷,我尽管不知道她现在过的怎么样,但依然祝福并时常怀念我们相处时的情深意浓。一个人如果心存善意,就不会只盯着事物的表面而不肯向其它方面转移。

    舞厅面部烧伤的人或许有着诱人的体形与优美的舞姿,青枝绿叶倒地的大树,殊不知早已心空,认真阅报开心一笑,用钱买饭吃的乞丐,他们也有深刻的内在。面对生活中的残缺,若以欣赏,宽容的态度看待,我们的心定会少许多恐惧而多明鉴的愉悦。  

    2006-6-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