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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兰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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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工行营业厅出来,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秋雨。

    路人匆匆,多为躲避这场不知持续到何时的雨。我没有带伞,准备步行至十字路口去等出租车。刚刚拐入人行道,就见远处银杏树下聚集着一堆人,他们围观在看一男一女的不幸遭遇。

    男子比女子瘦矮些,像个半大的孩子,似乎被当场抓了个现形,女子正强行拉他离开此地。而男子深蓝色敞口运动衫下的衣角被女子紧扯着,双手死命的抱着树干不放,用尽浑身吃奶的力气做誓死抵抗。不明真相的人误认为逮着的是个小偷,旁边还站着一个女民警。仔细看两人的像貌和装束,才知道原来是一对母子!

    到底还是母亲的力量和威严强大,捍动了秋雨中这棵危险飘摇的小树,少年被迫无奈身体与树干脱离,被母亲强行拉回人行道,由于纠缠太久,也因为惯性的力量,母子俩同时瘫坐在地上。此刻,围观的人开始轮番对少年进行善意地规劝。人群中有静观其变施于同情的,有热情好事大费口舌的,有用手拍打貌似抚慰的,这扎堆聚众的关注,竟然成了雨中特殊的风景。只是,所有的目光和语言针对都是一个人,少年。

    年轻的母亲紧拽儿子的右胳膊,一刻也不敢松开,生怕一不留神倔强如牛的儿子如风似雾忽然飘走。外围人吵杂的劝说,或许此时他们娘俩一句也听不清楚,也无瑕去听,都怒气冲冲自顾对峙着沉默不语。

    母亲脖子的锁骨处,明显留着一片指甲抓伤的痕迹。她神情紧张地弹了弹,掉在地上儿子烟灰色的毛衣上面沾染的灰尘,携同路人将毛衣的两只袖子在自己斜挂的包带上绑定,以半蹲的姿势继续面对将脸扭向一边的儿子,同样的,儿子脖子上也留着跟母亲一样一处新的伤痕。看样子,母子俩之前可能意气用事的进行过拉扯打斗。

    秋雨绵绵,寒意阵阵。我打过电话给附近的美容院,约好去做肩颈面部的保养。

    走在曾是浓阴密布的白桦树下,一阵冷风陡然吹过,我不禁打起寒战。真正的冬天看似来了,路旁花儿早已凋谢的紫云李,不再像以往那样轻盈舒展,单薄飘摇的枝叶在风中缩紧,幽暗地对着寒冬来临的阵势,惴惴不安并自以为是,情绪里几许费解,排斥,几许抱怨,慌恐,又有几许怒斥,仇视,冷眉相对。

    可是,旁边的广玉兰树却用自己强劲的枝叶,顶住了每一个季节的擅变!

    和紫云李一样,玉兰也有自己的梦想,玉兰的梦想不是紧逼,抓牢,强权,压制,而是宽怀,等待,放手,理解,疏导,坚持,温润。因为玉兰明白,每一个擅变的季节,既有其成长的足迹,也有新元素变化的规律,以不变应万变,怀揣温暖之心慈爱之意,静候春天的降临!

    步入美容院暖融融的房间,我不会担心感冒而不敢脱掉衣服。借助精油,导师妹妹一双温软如玉的手,一遍遍从我的颈肩,背部滑过腰际。而力量,却是恰到好处的轻重有度。

    2010-10-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