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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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联系上你,这次我可要抓住机会。

    这次相见真是具有戏剧性,前几天才给了a我的手机号码,今天中午就接到b打来的电话,虽然我和b交情不深,她扰了我午休的清静,但我还是对她做了礼貌的回应。没曾想竟然是从她那里获知了你的消息,要知道,我只是没抱希望随意那么一问的!说实话,八年间没有你任何音讯,看着b发给我的那串手机号码,一时间我无法相信眼前的电话是你的。我甚至怀疑如果拨通电话是否真的就能联系上你。我形容不出当时的心情,忐忑不安中只有给你发一封短信:“淑媛,好想你!我是小莉,今天中午张闵打我电话,才知道你的电话,如果号没错,请回短信给我,念你!”

    我以为,你会在遥远的某个城市或江浙的梦里水乡安静幸福地生活,只要号码无误,你一定会收到这封短信,所以,我静候你的回信,没想到瞬间你打来电话激动人心地说,前几天你刚刚回来,此时正参加大姐女儿的婚宴,你要避开铁路大酒店内吵嚷的声音,才能保持我们通话的清晰,原来,此时此刻,上天竟然按排我们在同一座城市!

    我岂能错过这次天赐的机会,尤其在听你说:今天参加完婚宴明天你就要走(回台州),回程的车票买在明天上午,我想见你的心情更为迫切。这么短的时间,如此巧合与神速,让人如坠云里!

    我决定要和你见上一面,无论下午到晚上这段时间是否充裕。潜意识里我知道你这一走,可能又要好几个年头甚至更久,我不愿就此错过这次机会,我怕漠视会让你我之间变得疏离。

    我在想,当初你举家迁居的时候,是什么原因让你不辞而别,这么多年你在外地生活的是否如意,是否,如我常年牵挂你一样你也没有将我忘记?你的儿子,离别前我看到还在襁褓中的儿子,应该有七八岁的光景吧,长的什么模样,是调皮还是温顺?我的住址一直没变,如果想找我应该是找得到的,是不是如当初你来我家时说的那样:“其实,到你这儿来我是鼓足勇气的。”难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可是,我常常记起单身的时候下班去你家,桌边打麻将的你,回头温和说过的那句话:“小莉回来了。”那个“回来了”对你来说可能是习惯使然,很随意,而对我却温暖如春,它使那个时候心如浮萍的我,宾至如归。所有处于寒冷世界里的生命,无一不渴望温暖的抚慰,那是黑洞中隐约看到的一束光亮和希望。

    两个被情感束缚的人,在寒冷的冬天相依为命,什么都没有在租赁的小屋内,只有一台收录机,只有来自彼此精神的慰藉,唱着白天商场里滚动播放的心太软,一起度过苦不堪言的岁月,走过曲折艰难的雨季。

    电话中你用极力克制的平静,向我解释不辞而别的原因,我问你:你忘记我们在一起唱过的心太软?你自顾自说引开话题,也许,我所提的回忆你并不记得太清,我无法理解你当年不辞而别,久不和我联系的种种顾虑。但患难之交的友情,我们都感触深深并埋藏于心。

    难得下班赴会去见一个人,火速赶到你所在的人民广场附近,坐在肯德基一楼大厅好想快点见到你,终于,你进来了,一身优雅的黑色套裙,闪亮的一双眼睛,熟悉的微笑,还有对我亲切地称呼,你还是原来的发型,没有多少改变的线条分明的体型,我有点惊讶七八年的光阴流逝,却仿佛就只在一瞬间!

    你说,曾经为好不容易找到我的那个打不通的电话纠结过好一阵子,你心太细,或许那个打不通的电话无意中伤了你,但毕竟,你找过我我为此感到很欣慰。

    在你空间,我终于见到了你幸福生活的影子,看见了未曾谋面的你可爱的儿子,那么多的照片,从过去到现在,每一张你都笑的阳光灿烂让人心醉,可是,数小时你和我聊的内容,却都是笑容外的凝重。

    也许,只有挚友才能透过千篇一律的不服输,积极,渴望与貌似的幸福,这些光鲜的外表,读出隐藏幽深的那份艰涩凝重,也只有挚友才能分享才能走近和择分,不同庭院的贵族华丽之外,乡野寒颤之下,东方的无羁和西方的浮奢。无论庆幸与懊悔,都不会忘记情趣相投的那个人,带来似锦的繁花或疏影横斜的幽慧。

    2011年5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