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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康乃馨送与您--堂里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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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又从梦中醒来,微笑的母亲一直在看着我,我高兴的想拉住母亲的手,可是母亲却是越走越远,越来越模糊,我惶恐,我害怕,我使劲的挣扎着想留住母亲,终于又一次精疲力尽的从睡梦中醒来,眼睛模糊着,脸上又湿沦沦的,一丝咸咸的味道弥漫到嘴角!透过窗帘的缝隙,小径旁左右摇晃的街灯在散着晕黄的光!暗夜中,一种空荡荡的疼痛就那样的绵延到天明!

    随着母亲节的临近,这些日子,其实一直在尽力克制着自己,不去过多的想念母亲,因为忙碌的工作,更因为父亲!自清明回家把父亲接来同住,我便忙碌着,也快乐着!下班回家后,喊一声爸爸,多像多年前我放学回家的模样,是个小小的女儿,会撒娇,也会逗乐父亲!看着父亲见我回家后,高兴的、乐呵呵的模样,我内心欢喜着,又心疼着。原来,父母亲可以相依为伴,而现在看到形单影只的父亲,心瞬间就会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想着,还是前年的时候,父母亲还曾一起到我的家来小住,没有想到那竟是最后的一次了!犹记得那次的周六,我和女儿及父母亲一起下跳棋,竟然忘了时间,玩到了深夜近1点,我们完全没有辈分之分,女儿赢了,刮母亲的、父亲的鼻子,玩的不亦乐乎,而母亲似也忘了自己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了,大声咋呼着说女儿赖皮,我和父亲总是乐呵呵的看着他们祖孙俩闹腾!而那样的日子竟这样的一去不复返了!

    下班回去的路上,又经过了沿街的那家花店,鲁冰花的旋律在大街上回荡着,震撼着我的耳膜。。那门前一大片火红的康乃馨深晃着我的眼,刺痛我的心!爱花的母亲,天堂里有没有红花绿草?天堂里有没有你最爱的吃的阳春面?有没有你认识的老太太还和你一起欢快的跳着你喜欢的广场舞?

    母亲,您知不知道,你走后留给我们这样的如此深的伤痛?不敢触及,不敢思念,因为总觉的您还在我们的身边,您还在我们的家里面,帮我们拆洗,缝补,侍候花草,不厌其烦的在我们耳边唠叨多穿衣,多喝水,不生气,少计较!

    母亲,您知不知道?上次,爸爸在老家,和老同事喝酒,喝醉了,愣是不让人送,而自己竟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姐姐吓坏了,通知了全家人还有表姐去找爸爸,幸亏爸爸带着手机,模糊的说着自己在什么什么地方,可是就是因为迷糊着,怎么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好不容易的找到大醉的爸爸,姐姐又心痛又无奈,电话这头的我更是既焦急又伤痛不已!

    妈妈,知道吗?电话中的爸爸说:“闺女啊,原来有人管着,现在没人管了,胆子大了,就喝多了呢!”爸爸还说:“闺女,原来觉的日子过的那么快,现在怎么过的这么慢啊?”电话这边的我早已泪流满面,妈妈,倘若您还在,定不会让爸爸喝那么多的酒啊!妈妈,如果您能看到爸爸醉酒后伤心的模样,是不是就舍不得抛下爸爸和我们了?妈妈,倘若您还在,您是不是依旧会瞪着眼睛,呵斥爸爸不准喝那么多的酒了?

    我们都要上班,都要为生活而奔忙着,即便现在把父亲接来,陪伴的时间也是如此之少啊!母亲,您常说的一句话:“满堂儿女不如半路夫妻!”更何况您和爸爸是相濡以沫的五十二年的夫妻啊!儿女再怎么想多陪伴父母,也不及夫妻的老来相伴啊!这一辈子坎坎坷坷的走来,风风雨雨的走来,即便是最困苦的日子您都没有放弃!可是,为什么现在这日子好过了,您却这样狠心的抛下爸爸和我们而去?

    年轻时,为了父亲,您放弃了城市的优越生活,为了父亲,您和外公几乎断绝了关系!六十年代,那是需要多大的勇气?从城市走向乡村?是父亲太优秀?还是母亲,您太爱父亲?

    中年了,在父亲曾受冤屈的日子,您四处奔走,在那个夜晚,您拉着我作伴,为找律师,走过乡村,穿过城镇,那路好黑啊,那坟墓的荧光好亮,那路边的野狗好凶,那风好清冷,那世界好寒凉啊,可是,母亲您的手是温暖的,您的怀抱也是温暖的!您紧紧的拉着我的手,间或整理一下我凌乱的衣服,安慰我,深一脚,浅一脚的继续前行!其实那年我已经满十三周岁了!那夜,我隐约看见您眼角的泪痕,那夜,我似已真正的长大

    转眼之间,我们都已成家立业,有了自己的世界,可什么时候,母亲您就花白了头发?又什么时候,母亲您就佝偻了腰身?

    母亲,还清晰的记得,弟弟在京城上完大学,娶了京城的媳妇,有了房有了车,要接您和爸爸去京城享福了!您骄傲的和爸爸在邻居们的羡慕眼神里,整理行装北上,可好日子没过几年,为什么命运如此不公,会让您生这样的病?

    您走了,把伤痛也深深的留给了我们,泪水总会在某个瞬间不可抑止的流淌,爱热闹的我,忽然喜欢静了,在安静的世界里,回味我们在一起的最后时光,我给您说我和弟弟的儿时的趣事,您总是用温柔的,无限依恋的眼神看着我,虚弱的笑着,用您的手轻轻抚摸我的头发,我的脸颊,最后总会再轻轻的拍拍我的胸口,我知道,您是要叮嘱我一定要好好的生活!

    母亲,您给了我们生命,含辛茹苦的养育我们长大,也给了我们整个的世界!您的善良,您的坚强,都是我们秉承的榜样,您说,不管日子怎样的艰难,都不要失去希望!很普通的一句话,却是那样的哲理!可是,今后,我再也再也听不到这样的话语了

    母亲,您知道吗?在我们眼里,父亲就曾像一座高山,一泓清泉,永远的激励着我们向上,永不放弃!父亲从来没有在我们面前显露出自己的一丁点脆弱,是的,人总有脆弱的时候!可我从未见过,即便遇到再多的沟坎,父亲永远是那样坚强的面对人生!经历上山下乡,经历自主创业的失败,当过厂长,也做过普通的电工甚至可以一切都重来!

    可是,母亲,您走了!我看到了父亲醉酒后那让我心痛的脆弱了,我看到了这岁月无情的肆虐,由黑发到白发,再带走了我最爱的亲人,也带走了我伟岸父亲一向的刚强,带走了我们太多太多人生的快乐!

    透过记忆,过滤着模糊的瞬间,心痛发现,我错过了母亲太多太多的人生岁月,那燃烧在炊烟里的静美时光,那端坐在缝纫机前一丝不苟的沉闷岁月,那灯下不眠的夜晚,母亲您缝在针线里,扯不开的一生牵挂,错过了,便是永远的错过了,那些无法想象的人生旅途上有关母亲的最美的风景。。

    第一个没有母亲的母亲节,满世界的热闹着,而我的心却疼痛着、荒芜着,只想陪伴着我的老父亲,去买菜,去散步,去面对大自然。。对于母亲,我有太多的遗憾,今生是没法回报了!我只希望父亲能健康快乐的、勇敢的陪我们一直走下去。。

    祈愿天堂里的母亲--母亲节快乐!

    (2015年母亲节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