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倔女猜心 > 第九章

第九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沉默不能解释一切,也不是我要的答案。”

    见蔚青心不语,又完全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姬万里开始有些不耐与心烦。

    他有种预感,她的迟疑代表了他们今后将有更多的问题要面对。

    看来,他们的未来并不乐观。

    “你想知道的事,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缓缓开口。

    本以为他不会问她的过去,可以省了许多唇舌解释,谁知师父又让他起了疑心。

    疑心这玩意儿,一旦有了影子,想剔除也难了吧!

    解释又如何,她着实不明白他所谓的开诚布公意义何在。

    非要挖尽伴侣的秘密,才叫作真心对待的感情吗?

    每个人心中,都有些无法与别人分享的事啊!

    何况不让他知道太多是为了他好,也是保护他的唯一方式。

    是亲人,她就无法自私的把他拖下水。

    姬万里愣了愣,无法不想起刻意遗忘了的阿青。

    她的话让他诧异,有种熟悉的感觉浮上心头,仿佛她能明白他心中所想的事。

    甩头,他要自己不要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先处理眼前和她的问题比较重要。

    “那么,至少让我看你的脸。”

    如此方能证明她对他的信任,让他稍稍安心。

    “你真的要看?”

    怕后果严重,但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躲他一辈子,总有必须面对的时候。

    “当然。

    “那请你对我承诺,在看见我的脸后,无论如何都不会生我的气。”

    莫可奈何下,她只能试图给自己一点保障,纵使这保障是如此薄弱。

    觉得她的要求似乎哪里不对劲,但姬万里还是很肯定地道:“好,我以人格保证,你大可放心。”

    不管她变得多丑,当初他说过不会在乎就不会在乎,哪来的道理生气?

    即将看清楚她现下的面貌,他的心情有些忐忑也是自然,但无论美丑,都不会改变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那才是他最肯定的事。

    她幼时的容貌早已深刻烙印在他心底,毋需重温,依然清晰如昨。

    蔚青心在心底暗暗叹息。

    要真光是丑颜难以见人,她何须挂虑?她从不认为外貌可以永恒,何须太过执着于天生美丑,执意做个肤浅之人。

    丑了,他不要她,那也就算了。

    女人终究会老,美人有天亦会迟暮,要是看不见她除了外貌以外的好处,有了更美的姑娘讨好,男人迟早会另结新欢,既是如此又何须强求?

    深深吸了口气,蔚青心在他的注视中回转品娉婷影。

    姬万里当然意外

    她并未被毁容,甚至连丑字都提不上。

    可是她的模样太熟悉,而且那种感觉不像他们早已熟识。

    从她独特的眼神,姬万里几乎无法相信,却依然认了出来。

    她是阿青,那个狠心丢下主子不告而别,从此无消无息的阿青!

    他往后颠簸几步,睁大眼就是无法说服自己相信,却眼见事实惊人地摆在眼前。

    他无法相信青心和阿青竟是同一个人。

    这就是她不愿见他的原因?

    蔚青心能读心,自然知道他犀利的眼已洞悉真相。

    既然他那么确定,她也毋需继续隐瞒。

    所以,她只开口道:“别忘了你刚刚的承诺。”

    “你和阿青是同一个人”

    不愿相信,他还是艰涩地重复这个事实。

    “我不是存心瞒你。”

    解释无用,她只能诉说唯一事实承认他的话。

    嫁人姬家以来,见过她的人都没发现,没想到真教他一眼认出来。

    那滋味是有些复杂,但她已有心理准备。

    “这么说,你真的是阿青。”

    纵使曾猜测阿青是个女人,他也从未料想过阿青和她会是同一个人。

    姬万里的眼神中充满各种复杂的情绪,心情何尝不是。

    本来,他还希望她干脆一口否认,结果她连做做好心,让他自我欺骗都不肯。

    在拜堂成亲之前,她若坦言一切他还可以接受,但她却没有这么做。

    事后才察觉,被人彻底欺骗的感觉,有多痛心自是不用人说。

    “万里”

    “呵呵,难怪阿青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姬万里冷冷笑了起来,想着自己是如何被她玩弄于手掌心,只有自我嘲笑的心绪在膨胀,无法不觉得自己笨得可笑。

    不笨,他岂会至今不醒?

    蔚青心静静地望着他笑,无言迎视他强压愤怒的眼眸,很清楚他受到不小的打击,却因为承诺过不能生气,使得心情更为矛盾。

    不强求他的谅解,她并没有解释的打算。

    此刻的解释,在他听来只会是她想为自己脱罪的辩解,多说无益。

    虽然她的心口有些不对,感觉闷闷紧紧的。

    她也希望给他一个好解释呵!

    而且是真心如此希望的。

    蔚青心嫁人姬家不久,被冷淡的消息便传了开来。

    甚至,在晚上本该全家人团聚的餐桌上,姬万里也用工作忙碌或各种理由回避,宁愿在姬家各个店铺逗留到过了晚膳时间才返家。

    大家都在私底下猜测,他是不想和娘子照面,所以才故意规避。

    至于理由,那可就当真千奇百怪、众说纷纭了。

    最为让姬家下人所信的传闻,是姬万里有断袖之癖一说,影响了他们夫妇的感情。毕竟,姬万里对阿青的好众人有目共睹,在阿青失踪后他还大费周章的寻人,不免让人揣测他对阿青的确情有独钟,念念不忘。

    成亲后,姬万里是否曾和自个儿的娘子洞房,都让众人窃窃猜疑。

    身为姬家主事者,姬万峰自然为满天飞窜的传闻恼怒不已。不允许家庭失和的传闻愈演愈烈,所以他要求儿子今晚一定得赶上晚膳,务必和家人同桌用膳。

    就算如此,圆桌上的气氛却是冷寂诡异的。

    众人各自夹菜人碗,话都少得很,目光无庸置疑地都落在比邻而坐,却一直不曾交谈的姬万里小俩口身上。

    只见他们各自扒着食物,直盯着桌上的食物和手中的碗筷,好像他们吃的是无比难得的佳食美肴,需要全神贯注。

    “咳咳!”

    姬万峰忍不住假咳,无奈只能用这种方式引起他们的注意。

    “爹,您怎么了?”

    身为媳妇,蔚青心必须关心他;可惜爹的烦恼,碍于万里的心结,她着实帮不上忙。

    “喉头有点小痒,不碍事。”比起亲生儿子,媳妇还先出声关心,姬万峰是有点感动。

    看着面无表情的儿子,他有些恼怒,但仍强压下不悦,以威严的口吻道:“难得你们两个都在,有什么事不妨提出来跟爹娘商量,别放在心底净存疙瘩。”

    怕他们闹别扭,他和夫人想抱孙不就无望了!

    “是呀,有事好商量。”

    姬夫人帮腔,自然跟姬万峰的心思相同。

    见大家都把谴责的目光投向姬万里,仿佛一切只可能会是他的错,有逼迫他主动跟蔚青心认错道歉的意味,薛宝花认为这是她对姬万里表示真心的好机会。

    在谁也不开口的空档,她捡了机会说话:“哎,大家别这么严肃嘛!来跟青心聊聊她这五年去哪儿了;我好想知道她一个弱质女子,独身在外五年,是怎么保住清白的呀?想想那还真是相当困难。”

    她猜测着,姬万里极可能在新婚之夜发现蔚青心并非处子,才会突然对她冷眼相待。

    在这种时候,只有她站在表哥这边,表哥肯定会大为感动。

    “宝花,别说了!”

    姬夫人喝止侄女不用脑的言语,以为她未深思熟虑,才会说出这种会对蔚青心的名誉造成损害的话,殊不知她根本是有心要让蔚青心难堪。

    今晚,姬万里第一次正眼去瞧坐在自己身边,十足静默的妻子。

    本以为她会一脸仓皇害怕,可是他很肯定自己看见她在众人提心吊胆,怕她尴尬的时候,嘴角泛起一抹几不可见的笑,像在看一场好戏。

    不懂她的心思,姬万里忽地拉起她。

    目光梭巡了众人一回,他只冷声道:“以后,无论对内或者对外,不准任何人再提这件事,要是谁爱嚼舌根传到我耳里,一律逐出庄。”

    最后那一眼,他瞪在白了脸的薛宝花脸上,保护妻子的神态坚决。

    蔚青心意外他会如此,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自从认定被欺骗以后,他连话都不想跟她说,怎么还会在众人面前护着自己?

    至此,要她不感受到他的爱意也难。

    显然他可以不理她,却不能忍受她受到羞辱亏待呵!

    他让她心中的感动久久不能平复。

    “表哥”

    只有她站在表哥那边,为什么表哥却完全不领她的好意?

    薛宝花满腹委屈与不安,对什么也不用多做,就能获得表哥全心爱护的蔚青心更加憎恨。

    她真的不甘心呵!

    “娘,表妹年纪也不小,别误了她的青春,赶紧替她物色一门亲事吧!”

    姬万里不顾薛宝花的心意,对娘亲说出对她而言相当狠心无情的话,对她刷白的脸色看也不看一眼。

    娘亲以为表妹天真无心,他可不。

    听见他的话,薛宝花陷人完全绝望中,当场泪流。

    可惜,郎君无心,美人泪亦无法令之动容。

    “呃,好、好。”

    姬夫人在错愕中选声应好,毕竟还是以儿子的幸福以及能早日抱孙为第一要事,宝花想嫁给万里的事,不能顾及也就只好让她委屈些。

    看儿子撂下重话保护青心的态度,绝不可能对青心没有感情,那一切就好办了。

    小俩口若是有误会,冰释也是迟早的事。

    得到娘亲允诺,姬万里随后拉着蔚青心走出大厅。

    好事老一堆,吃起饭来都嫌烦人。

    说起来,她有点同情薛宝花。

    蔚青心被姬万里一个劲儿地拉着往外走,心中突然泛起无限感慨。

    想要一个人的爱,费尽了心机讨好,换来完全相反的结果,岂不令人伤心。

    太明白薛宝花对自己的怨恨,不过她只是为了得到她是想要的男人,所以她实在无法生气。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和我说话了。”

    在被拉回房里后,蔚青心幽幽地睇着脸色冷凝的良人。

    “可能吗?”

    姬万里放开她的手,对她回以冷笑。

    就好像她不可能永远背对着他,一辈子不让他发现真相一般,他又怎么可能永远不和她说话?

    她忍得住,他也肯定难以做到。

    他的心总不受自己控制。

    叹了口气,蔚青心有些迟疑,仍道:“如果你肯不再生我的气,我会很开心你肯和我说话。”

    “为何?

    姬万里冷笑,带些轻讽地问,心却动了一下。

    真不中用,她或许言不由衷啊!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不临头,谁愿分飞。”望着他的冷颜,她模样真诚地说:“我俩既然有缘结为夫妻,为何要冷漠相对呢?”

    除非会拖累他,否则她此生不会轻易离开他身边。

    沉吟了一会儿,姬万里突然开口问:“为何大难临头就得分飞,共同面对不好吗?”

    他总感觉,问题就出在她刚刚说的话里,好像有一天她若出了事,便会再度从他眼前消失不见。

    无法接受她这种念头,他绝不让她再离开自己。

    蔚青心似笑非笑,没有给他答案。有很多的事,总是天注定

    人夜,长安城内,投宿月海客栈的客人大多熟睡。

    一道轻巧的黑影跃屋檐而来,不着足音地落在客栈内的回廊。

    四探无人,黑影便循着熟悉的路线,来到客栈中一间普通客房前头,自个儿开了木门闪进客房内。

    屋内有名老人,似乎并不意外闯人者的到访。

    甚至,该说他在等着她出现。

    你今夜来迟了。

    “师父,徒儿最近被盯得好紧,不易脱身。”

    摘下遮脸的黑布,一身黑色劲装的蔚青心才露出姣好的面容。

    不用说,她口中所言那个盯她好紧的人自然是姬万里。

    近来他夜夜回房,所以她总得更加小心,确定他已沉沉睡去,才敢跑出来。

    万里夜夜回房,算不算是原谅她了,其实她也不确定。

    不过,她不想惹他更多不满倒是真话。

    能做多久夫妻,她都想珍惜。

    “青心,专心点。”

    “是的,师父。”

    为自己的分神道歉,她无意否认自己不够专心。

    毋需心镜,也没有事情瞒得过师父的眼,这应该算是个人修为。相处五年,她对师父识心的能力相当清楚,所以从不隐瞒任何事。

    有时,她觉得师父好聪明,让她拥有心镜,省得自己得多费唇舌。

    想告诉她的话,师父光在心里想就够了,只有师父会如此善用她得到的能力。

    自从给了她心镜,她几乎没再听过师父的声音。

    消息探得如何?

    没多责怪,老人问起正事。

    既然下了山,他决定留在长安城多些时候,顺便助徒弟一臂之力。

    有他接应,青心这几回只要行动就不曾失手,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太过招摇,容易惹来衙门捕快穷追不舍,于通缉榜上更加有名,总是显得不妥。

    他们的所作所为,为的是救世助人,不是耍弄威名。

    不让人察觉,对她和她的家人也少了些威胁性。

    “明天晚上是行动的好机会。”

    她昨日锁定目标,混人东市假扮算命的江湖术士,在对方经过时叫住他,说是两人有缘,要为他免费卜卦,便轻易探得想要获取的消息。

    因为有心镜能读心,要说中那人最私密的事简直易如反掌,对方自然对她的卜卦深信不疑,只差没抓着她当活神仙拜了。

    老人捻须,算是满意地点头,在心中计划起下一步。

    蔚青心没有多问,—一把师父的想法读人心中。

    明晚,应该是适合行动的夜晚。

    暗夜,月黑风高。

    悄悄移开搭在自己腹上的手臂,一如之前试探的方式,在枕边人唇上轻轻一吻,等待一会儿,见夫君没有任何反应,也读不出他脑中有任何波动的情绪后,蔚青心这才轻巧地下了床,换上夜行黑衣。

    临去前,她立于床边,忍不住一再回眸。

    轻掩上房门后,她在房外廊下吁了口气,却吁不去心中莫名的忐忑。

    明明已做好万全的准备,路线也打听得一清二楚,今晚的行动应该会万无一失才是,她的眼皮却跳得好诡异,好像有事情将要发生。

    十五日的夜晚,月娘却不曾露脸,是有些诡谲吧!

    但她没有理由就这样放弃今晚的行动。

    白天,因为姬万里盯得紧,她每回想乔装出门打听消息都不是那么容易,总得趁他巡铺子的时候快去快回;夜里,他又曾好几次在她的试探后,从睡梦中醒来.让她不得不放弃夜出行动。

    每错过一次,就得再等上数日,她不能再等了。

    走吧!师父还等着接应呢!

    听到房门被轻掩上的声音,原本应该沉睡的人突然睁开眼。

    在听不见门外的声响后,姬万里便迅速着装,尾随而出。

    严格来说,他不曾真的熟睡,顶多是假装入睡让蔚青心以为如此罢了。

    在商场里混了几年,几分奸诈性子还是有的,而他拿来用在蔚青心身上。

    他在几经思考后决定,既然她不肯说,他就自己查出她的秘密。

    经过几次试探,发现蔚青心似乎能读出自己的心意后,他便常常让心中呈现一片空白,不想事情、不让她察觉自己的意图。

    或许是他多想,可是他试过几次都不曾有误。

    为了让她相信,他选择欲擒故纵的方式;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她忽略了怀疑。

    苞不上她利落的脚步,有次勉强跟上,发现她走进月海客栈,倒也待得不久。

    后来查探才知,小翠所说的老人就住在这家客栈。

    照小翠的说法,青心喊那白须老人师父,他们必是师徒关系。

    虽然满心疑惑,他依然不动声色,白天说要去巡铺子,再打庄园后门回来,跟踪之下发现她总去了市集;只见她摆摊乔装成算命的江湖术士,却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藥。

    师徒俩若要见面,为何不能正大光明?他着实不解。

    虽不解,却也隐隐约约能够明白,她那些行为背后必有其目的。

    并非伯她做出有辱门风、让他挂不住面子的丢人事。

    他只怕她的所作所为危及到她自身的安全。

    意外于她利落的手脚功夫,心头的不安却更加显着。

    捕快曾到姬家搜人的事,对他而言不再是可笑的闹剧,而是令人彷徨的可能。

    恨自己没她的好身手,夜里尾随的行动总是。失败,可是他不愿意放弃,每一回都试着去跟上她的脚步。不能阻止她的行动,他却无法舍弃想保护她的念头。

    今晚,他决定再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