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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全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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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在前进,人在车上沉默。

    凯恩坐在朱恩对面,看着这个少年,样貌并不出众,实力也只是一般,虽说是双生晶核武装调制,但优势也只在低级之时而已,到了高级,如果不懂得融合之道,反而是巨大的缺陷。

    但就这个少年,敢于与一个高级贵族谈判,丝毫没有畏惧心,是少年的鲁莽吗?凯恩看着朱恩那沉静如水的气质,虽然还有着一丝幼稚,但就已经有了一股淡淡的渊停岳峙的气象,摇摇头否定了这种猜测。

    “这是一个有着很大野心,并且正在快速成长的人,也许,未来雅都有着他的一个位置。”不知怎地,凯恩模模糊糊的就有了这样的想法,随即为之一惊。

    在他们这种层次,几十年的杀戮,能够活下来的,其阅历与经验早已沉淀成一种敏锐的直觉,隐隐能够刺穿人的面具,看到藏在心灵深处灵魂的秉性,以及其威胁性,凯恩不敢忽视自己的直觉,感觉里此人的身体中,好似藏着一只极为凶险的妖魔,随时都有扑出来大杀四方的迹象。

    当然,凯恩并不知道,他之所以有感觉,却是朱恩明白了人性,灵魂的锐气收敛不住,刺激到了魔化的胡尔达,心的世界发生了一次咆哮,亚巴顿发生震荡,借着世界法则而产生的压迫力,能感受到这点,虽然还是很模糊,但就表明凯恩有着成为强者的资格了。

    “如果是这样,要么提前扼杀,要么就公平交易,万不可以欺压,否则以后就多了一个了不得的敌人,不过,到底用哪个方式,还要看伯爵的意志了。”凯恩不动声色,心中暗自想着。

    这时,车厢震动了一下,停止下来,两人都从沉思中清醒,车门打开,那个拉车的大汉在外面恭敬的说着:“凯恩先生,到了。”

    两人就下来,凯恩命令着大汉:“把车拉走吧。”

    “是。”大汉躬身,推着四轮车离开,虽然没有通灵变,人类身体锻炼也很健壮,拉着车走,显得轻而易举。

    “看来凯恩先生的地位很高呢。”朱恩笑着说道,他们所在之处,是一条后巷,行走的人并不多,但隔着宅院,可以清晰的听到对面大街传来的喧闹声。

    “几十年老资历混上来的而已,胡尔达,跟我来吧,这里是摩尔商会的总部,伯爵就在里面等着你呢。”凯恩淡淡说着,前面带路,门边有两个守卫,看见是凯恩,脸上浮现着恭敬的神色,忙把大门全开,连问都没问,就让两人进去了。

    胡尔达看在眼里,只笑了笑,随着凯恩转过几个走廊,来到一间侧院,门边有四个精壮大汉,身上的压迫力让朱恩感到很不适,但四人看见凯恩来了,照样躬身,并不阻止。

    才踏进院门,朱恩心神一动,无需使用电荷能量,就感受到了空间的异样,干巴巴的,冷飕飕的,彷佛走进了一个冰窟,强烈的波动荡漾着空间,顺着源头溯流,越过几株棕榈树,就看见一个青石板筑起的浅水池,池边躺卧着一个只披着透明薄纱的少女,少女长得不错,长发围着十八岁的面孔,下半身浸在水中,诱人的肉色随着水波荡漾,有一小丛阴影而若隐若现,上半身挺立在水面上,胸前的两点樱桃已经成熟,发着粉红色的光芒。

    少女的对面,池边上有一个中年人,穿着舒适而华丽的金丝袍,看起来就像一个雕塑家,因为他正在用手从池里掏水,倒在池边上,但水聚成一团,在石板上滚动着,就像一个气球,很快中年人觉得水足够了,就揉捏起来,全神贯注,把水团如面团般拉长、弯曲,按照着意志,以少女为原型,捏成一个水人,随后中年人把手一挥,冷气涌了过来,顷刻将水人冻结成一座冰雕。

    “冰系异能者么?意念操控,至少十二级以上的能力,不过冰雕没有活过来,应该还没到二十级。”朱恩心中揣度着。

    挥手让少女离开,中年人负手观赏着自己的杰作,眼神专注,就像这座雕像是全世界最吸引人的东西似的,对于凯恩与胡尔达的进来,彷佛没有察觉。

    凯恩带着笑,来到中年人身边,躬身说道:“大人,非常抱歉在这个时候让您分心,不过,您所吩咐带来的人,胡尔达已经来了。”

    “嗯,哦,来了啊。”这个中年人,摩尔伯爵彷佛这才清醒过来,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朱恩,他的眼神看起来很温和,但朱恩只觉全身上下彷佛被冰刃解剖着。

    “您好,摩尔伯爵。”朱恩带着笑,上前躬身说道,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古龙水气味。

    “来,看看这个冰雕,有什么感想?”伯爵从朱恩身上收回了眼光,再度关注着冰雕。

    朱恩看着冰雕,以他的前世的阅历,这冰雕实在算不上精品,虽说是伯爵以意念操控成型的,但却没有捕捉住少女的活力,反而冰雕的表情里有着春色,而眼神的塑造却是黯淡无光。

    “形似神不似,除了把自己的色心烙印在冰雕上之外,别无他物。”朱恩恶毒的评价着,只是不能说出来,否则,只怕他就会变成另外一座冰雕,不过要评价,却是有些难度。

    “伯爵大人,我突然想到一首格律诗。”想了想,朱恩心神一动,想到了一种方式。

    “咦,你还会作诗?”伯爵大吃一惊,凯恩也愣了一下,就算是贵族,有着丰富的知识,也没有多少人会作诗啊。

    “不,只是以前在苍穹大陆生活的时候,听别人传诵的,我记下来了而已,您知道的,我生命的前十五年是在那个大陆生活,只是一年前,因为某些变故才来到千岛大陆。”朱恩解释着说。

    “原来如此,我听说过你的事情,你父亲的佣兵团发生内乱,副团长杀了你父亲,只怕不仅是为了夺权,也是为了那份香水配方吧?”伯爵自以为是的下着结论。

    “是这样的。”朱恩自然不会揭露真相,每个大陆都有着自己的贵族圈,摩尔商会虽然财大势大,也只是在千岛大陆,出了这里,可就没什么权势了,在重要的情报上还能看不出来,但像朱恩这等无关紧要的事情,就只能从传言上去分析了,因此就有了偏颇。

    “那么,是什么样的诗?说来听听。”伯爵感兴趣的问着。

    朱恩就说了出来:“只一个沉默的姿态,便足以让世界着迷;不仅因为是一座圣洁,不仅因为是一片安谧;还因为是一面昭示,还因为是一个启迪,还因为她以完美的身躯告诉我们沉思是一种魅力。”

    听着,伯爵的眼睛就发出了赞赏的光芒,转身,第一次正面子着朱恩,哈哈笑着说道:“很好,虽然不是你自己作的,不过我喜欢,就留在冰雕上吧。”

    伯爵伸出右手食指,指尖有冰汽盘绕,就在冰雕上刻下了这首诗。

    “胡尔达,我很欣赏你,因此,最后再问你一遍,是否愿意加入摩尔家族,成为我的家臣?”伯爵欣赏着诗句,头也不回的问着。

    “抱歉,大人,我想继承父业,组织一个佣兵团,才是我以后应该做的。”许久,朱恩无奈的躬身,拒绝了伯爵的招揽。

    “明白了,凯恩,带胡尔达去签约吧。”

    “是,大人。”凯恩躬身,带着胡尔达离开,各类文件都已经写好,伯爵已经在上面签了名字,就等朱恩写上自己的,给官员认证过后,就可生效了。

    过了一会,凯恩独自一人回来,伯爵已经坐在了一张藤椅上,眼睛半眯着,凯恩站到了伯爵的身后,低垂着手,说道:“大人,已经办好了,香奈尔商会的六成股份,已经在我们手上了,随时都可以进行合并。”

    良久,伯爵才说道:“凯恩啊,安娜贝尔男爵的手段不可小觑,在胡尔达说服她卖掉剩下的四成股份之前,最好不要激怒她,若是显得太咄咄逼人,她把股份卖给其他商会,最后吃亏的是我们啊,摩尔家族虽然财大势大,在我们上面,可还有三个稳压住我们的家族呢。”

    “那大人的意思是?”凯恩恭敬的询问着。

    “等。”伯爵说着,凯恩就不再多说,静立不懂。

    过了一会,伯爵问道:“凯恩,你跟胡尔达相处几日,对他有什么评价?”

    “有野心,有能力,有自信,目前还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凯恩仔细挑选着词语,他知道自己对胡尔达的评价,将影响到伯爵的判断,因此尽量的中肯,不带褒贬色彩。

    “是么?每年都会涌现很多这样的人呢,只是最后能成功的,十年里也就一二人而已,他哪来的自信呢?”伯爵笑着,若有所思的样子。

    “不管他有什么样的自信,但他已经知道我们太多的东西,伯爵大人,我觉得最好还是把他杀了,一了百了。”凯恩面无表情的说着,眼神里尽是冷酷,显然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不能带来利益的杀戮,不要白费力气,先盯着他,看他有什么本事,如果普普通通,那就不要管了,如果显示出什么特殊的本事,看威胁等级再作决定。”

    伯爵大人悠悠然说着,笑了起来:“至于他知道的事情,根本无所谓,除了那些新生的贵族、富人之外,谁不知道贵族背后笼罩着阴影呢,他如果敢说出来,可就是得罪了全千岛大陆的贵族阶层啊,如果是那样,就代表着他根本不是成大事的人,更加不需要去注意了。”

    “是,大人。”凯恩佩服的躬身,退了出去。

    “沉思是一种魅力,我喜欢这句话。”伯爵笑着,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