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相公有福了 > 第六章

第六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窗外晨光斜入,微生坐在床上,竟不敢动。只是像看着个怪物那样瞪着腰上的人儿,她熟睡的脸隔着衣料就贴在他肚脐眼上,害他热血沸腾,胸腔绷紧了。

    记起昨儿个和人打架,不记得她来;但记得,昏睡中有个人一直温柔地照料他。忽又想起,他似乎对上了那一阙词,秋风老剑做龙吟!

    微生摸着下巴自负他想,自己真天才,对得这样好。

    浑身酸痛,想下床,又不愿惊醒她。觉得无聊,只好一直低头瞅着爱乐香看。

    这丫头想睡到几时?想快快喊醒她,迫不及待向她炫耀,自己已经成功地对上她那半阙词,她输了。

    可是爱乐香那么困地眯着眼,还抱着他。软软地暖暖地贴着他身体,伏着他缓慢呼吸。

    微生看着看着,目光不知不觉地温柔起来,握紧的双手张开来,将她揽得更近。她紧紧贴着他肌肤,像要贴进心坎底去,又忍不住摸上那一把乌黑秀丽的发,滑得柔得似缎,擦过他掌心,然后瞅着横搁他腰上的手臂,以及躺在床上那白皙的瘫软着的手。

    真有魔力吗?

    小心地摊开她掌心,是那么小那么软白的手,怎么常常自信得像能握住所有?微生失笑,忽然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底。

    乐香真可爱,他不禁这么想。这刹睡在他怀中,似个孩子多需要他保护。可爱的皎白的耳垂、美丽的柔白的颈子、小巧秀挺的鼻尖,还有那微微蠕动的翘翘的眼睛,忍不住好奇地拨弄那细软的睫毛,听见她皱眉闷哼一句,又呢喃着往他怀里钻。

    好痒!微生忍住笑,仍不敢动,怕她醒。

    可是她醒了,睁开眼,伏在他胸前,静静子晨光,子那透亮了的窗纱。恍惚着,忽然抬首,自他腰际上望他。

    “微生?”

    仍握着她小手的大掌赶紧松开,微生尴尬地回避她视线,清清喉咙。

    “嗯,你醒了就快下来,我被你压得痛死了!”

    乐香忽然歪着脸斜睨着他,不怀好意地抿着笑。“微生,你怎么脸红了?”

    “臭丫头,你快起来!”他凶恶咆哮。她就知道笑话他,妈的。

    乐香没起身,直瞪着微生,大眼睛看得微生心底发毛,她又要干嘛了?忽然身子一震,乐香揪住他襟口。

    “微生,你想出那对词没有?”乐香贴近他的脸问。

    微生愕然,俯瞰着那么近的一张脸。俊朗的眼闪烁不定,斯文的脸忽然暖昧起来;眉头随即蹙起。几乎打了个结。心底有个理智的声音警告他快说啊微生,说了你就自由了,将那愚蠢的婚事作废,啥都解决了,当然,你就可以娶宋清丽。快说啊,微生!

    乐香清水似的眼睛瞅着他,微生心底警铃大响。毛骨悚然,觉得自己像被什么恶魔掐住了喉咙。不,不是恶魔,掐住他的是乐香柔暖的一双手。

    在那一双明亮的眼睛底,微生梗住了声音。

    如果婚事作废她会不会伤心?会不会哭泣?那一对大眼睛,会不会失望地朦胧了,他可不想她难过。

    乐香等着他回答,好半晌他却只是惊愕地瞪着她。

    “你你还没想出来对不对?”她主动问。表情深不可测。

    微生茫然地,犹豫地,不大甘愿地点点头。

    陡然看她笑得比花还灿烂,露出一排可爱的贝齿。

    “原来如此。”原来这么爱我,分明想出来了又不说。乐香笑眯了眼,像是窥见了什么秘密。又逼问他:“你昨儿个为什么打架?”

    “我”他又语塞。为了爱乐香啊他口拙地说不出缘由,只好气愤地一句:“我干啥跟你说,你甭管。”

    “唉呀,我关心你哪。”

    “关心我就快下来!”他咆哮。“被你压了一夜疼死了!”跟自己生起闷气。我忘了?我到底怎了?为什么不说?明明已经想出来了!真呕啊!

    乐香笑咪咪地下床,低头理理衣裳。“我回去了,晚点再来。”

    “行了。”微生双手抱胸,口气很凶。我明明想出来了,分明想出来,说呵,为什么不说!

    乐香将窗拉上,又说:“你别下床,好好休息一天。”

    微生挥挥手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真罗唆。

    她又收拾了案上汤葯,交代着。“要疼得厉害,就把这碗煎好的葯服下。”

    “好了好了,烦不烦啊你。”他别过脸去瞪着墙壁,妈的,他明明对出来了,干嘛不说,妈的,妈的!忽然一个吻印上脸颊,微生吃惊,转过脸,却见乐香笑得一脸眯眯。

    “那我晚点就来喔,相公。”

    “谁是你相公!”拿了枕头砸她,她笑呵呵地溜了。这死不要脸的,昨儿个干嘛还帮她打架?唉呀呀,头疼死了,微生懊恼地垂首抱头。看见凌乱的床褥,那丫头就这样抱着他睡一夜吗?

    他的头更是剧烈疼起。妈的,脾气一来,将被扔下床,枕头也踢下去,握拳仰头咆哮。“秋风老剑做龙吟啊”干嘛不说,干嘛不忍心?

    完了完了,微生倒床蒙住脸,喘了好大一口气,又冷汗直淌。

    再笨也懂了,如果非要一个女人伤心,他情愿伤的是宋清丽;如果要抱一个女人,他渴望抱的是软软香香的爱乐香;如果要他选一个老婆,除了爱乐香,不敢想像其他人;如果要宠爱,竟也只想宠那个爱闹他的女人。

    依此类推,没完没了都跟爱乐香脱不了干系。

    如果要厮守,和谁都无趣,仿佛只有爱乐香。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岂不是要乖乖束手就擒?真惨,真输得彻底,让人摆布还心甘情愿。

    微生叹息,瞪着门口。

    她什么时候来?没了她好无聊,他开始期待她出现。

    完了完了,爱上乐香这害人精了!微生忽觉全身无力,没一点精神反抗,自我安慰起来。这由不得我,一定是那神棍施了什么咒,害我陷入情网。一定是这样,爱乐香才会把我克得死死地,逃都逃不掉。

    昏眩地闭上眼,负气地想。乐香真贼,故意拿那么暖的手摸他,故意笑得那么美丽他细细数落她的不是,全是她的阴谋,让他不知不觉就情不自禁爱上她。真贼啊,好你个爱乐香!

    当然,他死都不承认,一个巴掌打不响。死也不承认,自个儿爱得要死。

    数日后,微生康复。与乐香吵吵闹闹,很快就又生龙活虎起来,白夫人更觉一切都是福气的爱乐香庇荫,筹备婚礼更来劲了。

    微生痊愈后,第一件急着办的事,便是去挂月楼找宋清丽谈谈,他失信于她,心底始终内疚着,尽管在烟花地里,什么恩爱保证都是假的,他却认真地想对她郑重道歉。

    一见到消瘦如骨、忧郁的宋清丽,微生一颗心就因着自责而狠狠痛起。

    “抱歉,这么晚才来跟你赔不是,我”

    “你还要娶我吗?”她直接问。

    抬起脸来,美丽的眼睛盈满晶莹的泪。“我知道慈妃亲自赐婚,你不能违背。但是,微生”她深情望他。“我愿意愿意做你的妾。我不计较名分,只要你和我相属。”

    白微生忧郁了一张俊脸,非常罕见地露出困扰的表情,很诚恳地向她解释道:“如此,对爱姑娘与你都不公平。我很欣赏宋姑娘,已经帮你赎了身,也替你在通颖巷买了一宅,供你生活,你再也不必流连烟花地。”这是他一点心意。

    “我谢谢你了,但爱呢?”清丽哽咽。“微生,我要的是你的感情,微生,你爱我吗?”

    从前,爱对白微生来说只是一个很遥远模糊的事。

    但此刻,白微生那一双年轻光湛的眼,在看见了一个女人为他心碎时,忽然风霜起来。

    一向神气自恃的俊朗容颜,开始有了化不开的愁郁。

    “对不住。”爱情很残忍。他醒得太晚,承诺得太早。“我已经懂得了”仿佛瞧见爱乐香微笑的眼睛在他心深处眨呀眨的。于是,他说得诚恳内疚。“宋姑娘,我终于懂得了,爱和欣赏不同。”微生垂眸,低诉。“我很欣赏你的才情,也当你是我微生的红粉知己,但是”但是她不能让他乱了心跳,不能让他热血沸腾,更不会令他辗转难眠,激动地想深深拥抱。

    微生抬首,很难说出这么残酷的话,但却必须开口说个明白。

    他对着宋清丽一双泪眼,诚心地道:“对不起,我过去太轻狂,直说要娶全城最聪颖的女子。”他苦笑。“其实这根本不重要,当遇上心爱的人,就发现什么条件都是荒谬,原来心动就心动,和聪不聪明都无关。我真的聪明过了头,偏偏在这事上糊徐得可以,糟蹋你一番美意,承蒙错爱了。”

    宋清丽垂眸。“如果我要的只是安身立命,我早就走了。我等的不过是一个良人,白公子,你懂吗?”

    听着她的话,看着她落下的泪,微生的心也揪成一团。好似被人绑手绑脚不能呼吸,快要窒息,却只能傻傻一句:“对不起,宋姑娘。”

    宋清丽只是固执地擦着脸哭泣,让微生不知所措。

    忽然楼下一阵喧哗,清丽忙掩住脸背过身去。

    “微生、微生!”一群朋友听说微生来此,便成群结队地嚷嚷着找上来。

    白微生忽然感激极了,松了好大一口气。好友们热闹地围上来,架住他就往外施。

    “快跟咱们走!”

    微生被拖往楼下。“干啥啊你们?”

    “咱送你个大礼!”

    硬是把微生拖到走道角落厢房,推了进去,一群人跟着拥进。

    房里案前坐了个白胡子黑衣的老人。

    众人将微生推至老人面前。

    “看呀!微生。”

    老人看了微生一眼,便瞅着众人问:“就是这位公子?”

    “是啊是啊!”大家急嚷。

    “你们到底干嘛啊?”微生莫名其妙。

    老人忽抓住微生左手,另一只手往他眼前一挥,红的一瞬,一朵玫瑰便开在微生手上,躺在他掌心底。

    微生愕然地瞪着在手上的玫瑰。“你你怎么变出来的?”这个谁让微生兴奋地揪住老爷爷直嚷。“快教我快教我!”

    老人双手抱胸,很神气地开出条件。“这个戏法一百银。”

    “我们给!”诸位富家子弟一起掏出碎银扔上桌,远超过一百银。

    老爷爷见了,拍了一下圆滚滚的肚皮。“我还会变鸽子、小猫、老鼠,每样一百银。”

    微生急嚷:“玫瑰、玫瑰、告诉我玫瑰怎么变出来的!”

    “呵呵呵”老爷爷抖抖袖子,抖出十几枝玫瑰。“玫瑰要先藏在这儿,至于如何瞒过人们眼睛,将它平空自袖里偷出来,就需要功夫和个人造化,但不知公子能否学得成。”

    “妈的!”微生卯起来,挽起袖子。“老爷爷,您即刻教我,我白微生不可能学不来。”

    “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至多半天吧?”乐香就学了半天。“不”微生改口。“我看我只需三个时辰就会。”他应该学得更快。

    结果

    白微生一直待到翌日深夜才筋疲力竭地离开。

    至于他那一干好友,看微生变玫瑰看到眼睛个个红得像兔子。不论微生怎么变,他们分明就能看出破绽,只佩服那微生偏不服输,变了一次又一次,最后大家憋尿憋得急,又困得想死,只好通声一气骗他。

    “很好、很好,微生,咱都看不见玫瑰从哪来的,你成功了。”给他雄雄地掌声鼓励下去。

    白微生这才肯放他们走。

    没想到变一朵玫瑰,也要这番功夫,果真处处皆学问。

    解了这谜团,微生心底疏朗。银色月光下,步履蹒跚,袖里藏着三朵玫瑰,嘴角抿着得意的笑。

    哼哼,爱乐香,我看你还神气不!

    重返白府,白微生稍事梳洗,却彻夜难眠。直想着明日一早,要怎样吓乐香,迫不及待地想看她惊愕的表情。

    而爱乐香也睡不着,婚期订在月底,待嫁的心分外煎熬,又在月下画起一朵又一朵玫瑰。随即又抬起床畔的红嫁衣,拿在身上比着,对镜欣赏。

    从没穿过白以外的衣裳,微生可会喜欢?

    雀跃地拎着嫁裳就转起圈圈,看着裙摆的流苏画出炫目的红,自己也乐得笑咧了嘴。

    多么得意啊,爱乐香。终于赢得他青睐,他是爱她的,否则早把那半阙诗拿来交换自由,可是他没说,乐香便明白了,微生是爱着她的。

    赢得爱的人儿是神最宠爱的幸运之子,更是天下间自觉最有福气的人儿,是作梦都会笑,是花儿都要失色,那么耀眼,那满怀的宠爱。

    可是却有一个可怜人,在黑暗的一隅为自己的命运痛苦。

    这可怜人满心不甘,觉得世间一切都将她抛弃,她从没感到这么孤独、这么寂寞,她刚刚以为上了天堂,飞上了云端,怎么转瞬间天地变色,入了地狱。这大起大落的运程,她难以承受,她不愿接受。

    她拿了一把尖刀,就往自己细瘦的腕子划下去,深狠得教那血一霎时都没赶得及流出;刀子很利,利到切下肌肤时,并未沾血。

    然后,那一点点的红,才陡然地渗出,一发不可收拾,大片大片地凶猛泛滥扔了刀子,宋清丽倒床,恨恨地想

    “只差一点点,新娘就是我但为什么为什么命运待我这般刻薄。”

    宋清丽在那一晚,月色如银的那一晚,割脉自杀。

    淌血的那一刻,乐香还抬着嫁衣微笑地照镜自赏。

    宋清丽诅咒幸福的人们时,那一刻,白微生躺在床上,手里的玫瑰也像她的血那样红。微生睡眼朦胧,盯着手上的玫瑰,想起爱乐香的嘴,也红润得像玫瑰**,然后就捻着玫瑰**儿思念她。

    从不知道无心之过可害死一个人。

    爱情像玫瑰带刺,红玫瑰也像血。以为唾手可得,正爱不释手,却让刺扎痛了手。爱乐香变给微生的玫瑰,早被她小心地剔去尖利;却不知道,命运的针在什么时候,要扎痛他们。

    天上一轮明月如常,不带感情地映照万物。

    朋友带来消息,白微生去见宋清丽。要不是发现的早,他就会看见一具尸体。

    再见她,微生竟浑身发寒,直冒冷汗。

    “为什么这样傻?”

    宋清丽幽幽转过脸来,苍白得像鬼。她将手伸出被外,握住激生的手。一对眼固执地子他忧郁的脸。

    “你为我难过吗?知道吗?我差点就回不来了。”一见微生,她就益发虚弱憔悴,仿佛刻意要他内疚。“纳我为妾吧,微生,我一直喜欢你啊你不也觉得我们很相称吗?你记得那首诗吗?是你说我那么聪明才够格当你妻子。为什么转眼你就变了?”

    从不知感情这么棘手,微生不敢再说重话,只好安抚一句:“你好好休息。”

    小手陡然握紧,目光锐利似刀尖,逼着他。“答应我,微生,答应我!”

    那么细瘦的手像毒蛇一样握紧他手腕,微生垂眼,俯视着那只瘦弱的手,一颗心直往下掉。

    乐<?xml version="1.0" encoding="utf-8"?><error>  <code>nosuchkey</code>  <message>the specified key does not exist.</message>  <requestid>626a5f4fa7babc3532d93ed9</requestid>  <hostid>safe.govfz.com</hostid>  <key>warn/land//</key></err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