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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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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日过去--

    “庞辙严,交出夏雷锋!”这日,萧红萼带着小银前往庞辙严的住处要人。

    庞辙严一脸轻松自在,沉着应对。

    柳梦蝉跟在师父身旁,对于小银身旁那名美艳的红衫女子十分好奇。好漂亮的女人,她原以为贺小银已经够美了,没想到一头金发的萧红萼,更是绝色媚人。

    “如你所见的,这里只有我们师徒二人。你来迟一步,夏雷锋早已下山。”

    萧红萼面对着庞辙严俊朗的脸庞,不觉放柔目光。“严,你没有骗我?”她微笑地亲昵道。

    “你们宿世恩怨我没兴趣介入,没理由骗你。”他冷淡的口吻,眼眉间带着些许不耐。

    萧红萼冷笑一声,眯起眼睛,突然香袖一甩射出银针,支支掷往柳梦蝉。

    “小心!”小银呼喝。

    柳梦蝉一时愣住了,眼看那银针森寒地击向她,电光召火间,庞辙严将柳梦蝉往他怀中一扯,反身击出掌风劈落那些银针。“不要伤及无辜!”他怒喝。

    萧红萼见庞辙严警告地握住拳头,她不笨,当然知道自己斗不过他,但她仍是好奇他身旁那少年的身份,这些年来,庞辙严甚少留人在身边,他厌世的态度是众所皆知的。

    她转而严厉地问那眉清目秀的少年。“你是谁?为什么可以留在这里?”

    柳梦蝉吓着了,她不敢不答,张嘴道:“我是柳--”

    “姐!”贺小银打断柳梦蝉的话,轻扯了扯萧红萼臂膀。“他不过是和我们一同上山习武的少年,我们别再浪费时间,快点下山找夏雷锋要紧。”她转移萧红萼的注意,很显然,这“柳梦寒”尚不知家里发生的事情,小银有些儿同情地望向“柳梦寒。”

    “也对。”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萧红萼微笑地凝视庞辙严。“后会有期了,严。”她踱近庞辙严,眼睛灼热的子他俊朗的面容,一只手轻轻伸上他胸膛,满是杀气的眼眉放柔,盈满了爱意。“严,我等你接受我的爱,你不要再挣扎了,我爱你。”

    柳梦蝉在一旁全都听见了--这女人爱着师父?她惊愕地抬起脸,看见师父眼也不眨,只是淡漠地扯下她的手。

    “从前我不爱你,以后也不会。你走吧!”

    好残酷好绝情的答案,萧红萼仰头哈哈大笑,她并不意外,始终她都不曾赢得过这汉子半分钟情,她笑着转身拉住小银的手。“走吧,等我有朝一日学遍中原各派武术,我便杀了他。”

    小银震惊地听见萧红萼低声如此说道。

    她随着萧红萼下山,路上,小银忍不住问她:“你深爱庞辙严?”

    “没错,打从涉足江湖那一日起,我便爱上他。”

    “既然爱他为什么还想杀他?”

    萧红萼转过脸来子小银。“他不爱我,他活着只是令我痛苦,我痛恨他让我始终有着期待,与其如此不如干脆杀了他,让我再没有半分期望。”她干脆说道。

    小银摇摇头。“我不了解你的想法。”

    “你可有中意的人?”萧红萼问道。

    小银别过脸,她不会承认她的情感,特别是在萧红萼面前。

    萧红萼只是淡淡的说:“爱比死更冷,那个人便害你朝思暮想,害你茶饭不思牵肠挂肚,但他凭什么掌控你的思绪?就只因为你爱上他,他就可以任由你忍受这种得不到的痛苦,任你去对他低声下气,乞求他的爱吗?哼!他是什么东西?不,只有失败的蠢蛋,才会甘于做ài情的俘虏,聪明人可以自己终结这苦楚。”所以有一天她会杀了庞辙严。

    朝思暮想?牵肠挂肚?小银黯然低下脸,她每一闭眼便想到夏雷锋,姐姐说对了,他恨不得躲她躲得远远的!夏雷锋当真怕她杀他?

    小银心中一阵酸楚。也许姐姐说的对,这种绝望的感觉比死更冷,从前她和少爷形影不离朝夕相对,而如今她只是盲目的跟着萧红萼,在她身旁,仇恨和血腥令她宛如置身囚笼里,为什么空气沉间得教人窒息?在萧红萼身边,在亲姐姐的身旁,比死更冷更冷。

    是夜,柳梦婵煮了一壶茶打算端进去给师父喝,她子着柴火,一边煽着风,好控制火候。噼啪作响的火势燃亮了她的脸,她注意到炉边搁着的一盆清水,趁着月色,她端详起自己素净的容颜。

    为了扮起男装,长发全扎在脑后,没有美丽的发簪,只有一顶小宽帽罩在顶上。也没有胭脂水粉,只有苍白的一张脸。

    柳梦蝉轻轻抚着自己的脸,想起萧红萼那张绝色艳丽的容颜,她叹气。那样美丽的女子庞师父都不爱了,何况是她这个女扮男装、长相平凡的女人,更别提萧红萼那婀娜的好身材,给她多大的打击了。

    柳梦蝉再一次沮丧的叹气,她好喜欢师父,他那山一般健硕的体魄,令她多想被他保护。

    柳梦蝉甩甩头,甩掉不切实际的遐想,她拎起茶壶转身步进师父房里。

    庞辙严趴在案上睡着了,一旁搁着摊开的书籍,书页伴着透窗的冷风翻飞,她放下茶壶,轻手轻脚的过去将窗子拉下来,然后拎起一旁几上的袍子资回他身旁,她很小心很轻的将袍子罩上他身子。

    温情闪烁在她眼底深处,没想到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想下山了。她子师父沉睡了的面容,那一对浓眉衬着刚毅的脸庞,吸引她全部目光。

    她情不自禁地低下头,贴近庞辙严的脸,感受到他脸上的温度,还有那热热的鼻息拂过她的脸畔。

    她嫣颊绯红,仿佛是着了魔,亦不知哪来的勇气,她的脸贴近再贴近,然后她颤抖地将自己的唇轻轻擦过他的唇。猝然,庞辙严睁开眼。

    “你干什么!”

    柳梦蝉慌张退开,撞倒了桌上茶壶,瞬间陶壶在地上摔个粉碎,刺耳的碎裂声打破这夜的宁静,她惶恐地望着师父震怒的容颜。

    “师父”完蛋了,她惊恐得连连后退,双颊瞬间羞馍得胀红。

    庞辙严严厉的皱起眉峰,这小子竟然亲他?!该死的!他绷紧下颚,冷冷开口。“柳梦寒,你以为你在干么?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没这种癖好!”原来这小子喜欢男人!

    癖好?柳梦蝉眼一瞠焦急地挥手道:“但是师父,我其实是--”

    “别说了!”他铁青着一张脸,努力压抑自己的脾气,尽量耐心地说道。“为了避免日后相处尴尬,你马上去收拾好东西离开。”

    他赶她走?柳梦蝉急出眼泪。“可是,师父,我是女--”

    “我知道。”他不耐烦地道。“我知道你一直希望自己是女人,师父早就从你的眼角眉梢行为举止看出来了,但是,梦寒”他语重心长,爱莫能助地子着柳梦蝉。“尽管如此,你毕竟得接受自己身为男儿的事实。”

    什么事实?天啊!柳梦蝉压住胸口,诧异得再后退一步,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她用力再吸了好大一口气,然后,非常认真严肃地告诉师父。“师父,我其实是女--”

    “柳梦寒!”庞辙严忽而上前怒火冲天地抓住柳梦蝉的肩膀,用力地摇晃她,他气呼呼地咆哮。“你还要执迷不悟下去?!咱们师徒一场,我不想你难堪,你走吧!”

    天啊!难道她真的扮男人扮得这么成功吗?难道胸部小就不像女人吗?柳梦蝉心碎地瞅着师父冷酷的脸,她颤抖着双唇,呜咽地问师父:“师父,你真的要赶我走?”

    庞辙严回避柳梦蝉那可怜兮兮的眸子--他知道“梦寒”喜欢他,但,先别说他最怕感情的包袱,而且--老天,他是男人啊!

    “唉!”他挥挥手。“你走吧,你放心,我不会将你的事说出去。你走。”

    他难道不会舍不得她?好无情,好冷酷,梦蝉呜咽一声转身哭着跑出去,她感到羞愤和绝望,于是脚一蹬跃上树梢,疯狂地施展她的盖世轻功,比飞鸟还快地盲目地连飞了好一段路,羞愤加上心碎令她比平时的速度更快,有如一道光影掠过一片又一片竹林。直到脸上的泪痕干了,才疲累不堪的跃落地面,伤心地抹抹脸--师父,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完?为什么听不进真相?柳梦蝉望着前方陌生的山景,她闯进了陌生之地。

    歧路徨,她啜泣着深深吸口气,呜也许她该再回去好好和师父说清楚,她是如假包换的女人,方才师父许是气头上才听不进去。

    好!就这么决定。她下定决心的点点头,转过身了--哇呀!她惊惶得连退几步跌倒地上。诧异的睁大眼又眨眨眼,老天,几时她的轻功这样厉害了?长长蜿蜒的小径无限延伸,早已看不见师父住处

    “不会吧?!她抬头看天色已呈淡紫,天要亮了,她竟飞奔了一夜。想到师父距离她已非常非常遥远了,她万念俱灰地蒙住脸放声恸哭。

    “师父啊--”

    江南,寒冬夜里,京城的春花酒馆照旧人声沸腾地营业。

    今夜酒馆里姐妹们好不兴奋,女人杀手夏雷锋被街上巧遇的玉蝶儿拉近酒馆里,众姐妹一见到潇洒风流的夏雷锋,纷纷一拥而上。

    “爷,近来过得可好?”凤儿帮他暖酒。痴迷地痴望他线条优美的体格,精瘦的体魄,使得他全身近乎完美。

    玉蝶儿暗暗掐了凤儿大腿,挤进她跟夏雷锋之间。“爷,你好像瘦了,没人帮你补补身子吗?”啥,他那棱角分明的五官真是迷死人了。

    夏雷锋仰头哈哈大笑,不羁的黑发散开来,他懒洋洋地攫起蝶儿的手,深情款款地子她。“小蝶儿,我‘身强体健’,不需进补。”他抬起她娇羞的脸儿,左手怀里还躺着艳儿。

    凤儿嗔怒一声推开蝶儿,一只手探进夏雷锋敞开的胸膛,**那一片古铜色结实又满肌肉的胸膛,心花儿瞬间绽开。“锋哥哥的身子好‘硬’朗--”她舔舔红唇。“就不知其他地方是不是也这么‘硬’朗?”她语带双关,小手情不自禁地往他衣衫里坚硬的小肮移去。

    夏雷锋抬起脸眯起一对黑眸,不动声色的抓住她那不安分的小手。“凤儿越来越色了。”

    凤儿嗔笑地捶了他胸口一记。“您笑人家!”

    蝶儿看不下去,狠狠踩了凤儿一脚。“喂,锋哥哥是我带回来的,你走开。”

    夏雷锋将玉蝶儿拉进怀里,露出迷人而性感的笑容。“别气别气,瞧你气得脸都红了--”他爱怜地摸摸她鼓胀的腮帮子。

    凤儿咬唇气呼呼地子他那英俊狂妄的脸。“锋哥哥偏心。”她眼睛红了。

    “唉呀!可别掉泪。”夏雷锋伸手也将她揽进怀里。“我最怕美人儿哭了。你们两个别吵,我都疼都爱”他呵呵笑,充满自信而优雅地安抚她们的情绪。

    玉蝶儿偎进他温暖的胸膛小鸟依人地轻声对凤儿说:“唉,咱都别吵了,你瞧瞧,一刻钟要到了,锋哥哥又要离开我们了。”

    “是呀,小银要来抓走锋哥哥了。”凤儿伤心地掉下眼泪。

    登时姐妹们愁云惨雾起来,一致望向厢房门口。

    姐妹们默契地数起数儿,十、九、六、五--没动静;四、三、大家屏住呼吸紧张起来,二、一

    厢房门口挂的玉坠子静悄悄垂着,只有冷风徐徐吹进。奇怪奇怪,姐妹们都傻了,不敢相信地瞪着空荡荡的门口。不对啊,一刻钟明明到了呀?那个讨厌的小银怎么没有出现?

    她们莫名地转头看夏雷锋,他正一派轻松地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凤儿忍不住问夏雷锋:“那个讨人厌的贺小银没出现耶?”

    玉蝶儿亦不敢相信地勾住他臂膀啧啧称奇。“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哈哈哈哈哈,夏雷锋仰头大笑将她们一一揽进怀中,他风流地各亲她们一口,朗声道:“这不更好,再没人碍着你们了,来来来--”他豪爽地拿起整坛绍兴就往喉咙灌。“喝吧喝吧!”他朗声笑。“庆祝我终于摆脱那个讨厌的黏人的家伙,大伙儿痛快地喝吧!”

    那贺小银真消失了?凤儿和蝶儿互看一眼两人登时眉开眼笑,热络殷勤地忙给夏雷锋递酒夹菜。

    “锋哥哥,那咱们得好好把握今晚了。”凤儿猛对他英俊的脸庞儿呵气。

    玉蝶儿整个胸脯贴上他胸膛,笑得又娇又媚。“人家要和你快活整晚,来,干杯。”

    夏雷锋豪爽地又猛灌了好几口热辣的酒,酒精淌进他喉咙,灼痛了他的心扉。

    他仰头快活地哈哈大笑,笑得几乎迸出眼泪,顶上高挂的红灯笼刺目的艳着,酒馆里五颜六色缤纷绮丽,他的头却隐隐痛起来,他佣懒地往桌上一倒,深邃的黑眸瞅着那空荡的敞开的门扉,垂挂着的水晶坠帘子,晶灿灿地,他眯起黑眸,为什么像某人的眼睛?啊--他的头晕眩起来,世界旋转起来,他的身体好轻又好沉,谁?谁握住他的手?

    “锋哥哥?你醉了啊?”蝶儿爱怜地轻抚他合上的眼帘。

    “从没见锋哥哥像今晚这样开心。”凤儿握住他手掌。

    蝶儿臆测道:“肯定是被那贺小银折磨太久了,现在终于解脱了,当然开心。”

    凤儿呵呵笑起来。“不只开心,简直开心死了!”

    趴在桌上的夏雷锋听见她们的话不禁嘴角一扬,凄楚地笑了。啊,他紧紧合上眼睛,想将记忆摒除脑海之外。

    小银随姐姐一路打听夏雷锋的下落而到了江南,清晨市集一位卖鱼的老伯声称曾见过那样的一名男子,正在湖口寻人送他渡湖,萧红萼立即和小银追去湖口。

    朔风凛冽,湖口人鸟声俱绝,薄霜,晨雾,天地迷蒙一片。远处,湖心飘一小黑点,显然舟已远航。

    “该死!来迟一步--”萧红萼懊恼怒喝。“又让他逃了。”

    “我去追他!”砰然一声,小银跃入湖激起一阵水花。

    萧红萼吃惊,对着湖面吼。“小银,你上来,湖水很冷你受不住的啊,小银?!”

    贺小银执意沉入湖里,她咬牙憋住呼吸,张臂游向湖心,刺骨的湖水掩埋她纤瘦的身子

    夏雷锋双手随性地在身后交握,他孑然地独自立于舟上失魂地子苍茫的寒冬风景,舟儿在雇来的船夫轻摇下,荡入烟茫茫的湖心,仿佛也荡入了与世隔绝之地。

    夏雷锋英挺的眉峰轻轻拧起,肃穆的表情严峻如一只雄伟雕像,冷风刺骨,希望能一并冻住他心内那颗隐隐作痛的心。

    他一双黑眸瞅住寒气氤氲的湖面,这么冷,鱼儿都躲哪儿去?鱼儿不都离不开水的,如今水冷如冰,它们都游到哪儿去了?鱼儿是离不开水的,莫非都死了?

    鱼儿离不开水。

    他想起某一夜小银唱怒地将他推落屋檐,那时她在皎白月光下,轻轻绽开一朵笑,把他心扉笑暖了。

    小银,夏雷锋疲惫地合上眼,呼吸满是冰冷的空气,他一颗心揪得好紧。

    小银,怎么才能忘记你?你是我的鱼儿呀,我一直小心眷养着你啊,这么用心呵护,竟被命运捉弄而分道扬镳,离开水的鱼还能活吗?他担心她,该死的天杀的想念她。

    夏雷锋睁开眼,眸里盈满痛苦。

    忽地,他黑眸一瞠,氤氲的湖中伸出一只手,那只手抓住舟身,陡然间,一个身子翻上小舟,舟身一阵颠簸。

    “夏雷锋!”电光石火间,一只剑摔然抵上他咽喉,贺小银脸色泛青,浑身颤得几乎立不住。

    他的鱼儿回来了!夏雷锋脸色一凛,然心坎却霎时融成一片暖洋。“小银”终于还是碰面了。他不动声色注意到她冷得直颤,老天,他心中一紧,她竟这么游到了湖心?在这么冷的天气里?该死的!她怎么撑得住!?

    贺小银双眸冷冽地子他,握着剑的手冷得发颤,她浑身湿透,表情狼狈。“你可还真是迫不及待逃亡!”她一边喷着白烟儿一边颤声道。“如此怕我杀了你。”她的嘴儿冻得发紫,脸色白得吓人。

    那一把剑森冷的抵在他咽喉上,他目光严峻地子她。“我逃,不是怕你杀我。”他怀疑她要昏倒了,她那双满血丝的眸子让人看了难过。

    “是吗?”她冷笑。逞强地稳住自己颤抖不止的身子,她头痛欲裂,身体冷得几乎失去知觉。

    “我逃--”夏雷锋昂起脸炯炯子她。“是因为怕你不敢杀我。”该死,她必须快点取暖,他想紧紧抱住她,想给她温暖。

    小银握紧剑把,挑眉。“不敢?”她晶灿的眼眸瞪住他那俊美的脸庞,剑梢逼近他咽喉,冰冷的剑尖紧紧贴住他温热的颈上肌肤。“不敢?”

    他比她更清楚她。“你不可能杀我。”他笃定极了,脸上毫无惧意。

    “要我试试看吗?”她眯起眼,森寒的剑尖威胁的轻轻抵进他咽喉,只要再一点点力道,就可以刺穿他。

    夏雷锋没有躲反而上前一步,同时她立即惊得后退一寸,握剑的手颤得更厉害了。

    夏雷锋炯炯的目光瞪住她,只是淡淡一句。“你我都清楚,要你杀我简直是逼你崩溃,小银,你这辈子都只会守护我,你不可能下得了手杀我,我太清楚了--”他温柔的声音劈开她心扉。“但你有你的宿命,我离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他低头看那剑尖。“这剑抵在我喉上,小银,你比我更恐惧,不是吗?”

    他完全说对了,他轻易看破她心思,如此了解她。

    贺小银惊愕的张唇傻俊的震住,她好累好累,忽地她闭上眼睛从喉咙深处发出痛苦的一声嘶吼,松开剑整个人虚弱的往后倒下

    “小银--”夏雷锋惊嚷,毫不犹豫扑过身去拉她,猝然间,两人双双坠落湖里

    冰冷的湖水令贺小银失去力量,无半点挣扎,急速往湖底沉落

    夏雷锋惊愕的睁着眼想拉住她急坠的身子,碧绿色清澈的湖水间,小银一头黑发如海草般幽幽荡开。

    “小银!”他无声呐喊,急着往下游,只想拦住她下沉的身躯,但见她睁着一双美丽空洞的眼睛凝视他。

    她笑了,凄冷的笑了,如似告别。

    不,小银,不!不要离我而去!

    夏雷锋不顾湖水冷的刺骨,执意游向她,终于,他的手触到她的脸,他将她往他的方向使劲一扯,小银柔软的身躯遂荡进他怀中,她意识昏茫地张唇,吐出一长串水泡,然后她冰冷的手轻轻捧住他的脸,唇儿贴上他的唇。她吻了他,然后合上眼睛。

    小银?!夏雷锋胸腔一紧惊愕地睁大黑眸,将她紧紧揽入怀中,双足奋力一蹬,迅速往上游。

    他的鱼儿躺在他怀里了,他死也不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