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相思城堡 > 第五章

第五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斯湘发现,丹尼斯的沟通能力明显不佳,中英文词汇都缺乏,且退缩状况严重,她费尽心力的试图从认知教学、感觉统合训练、语言沟通训练等等,多方面的想要刺激他的接受,把留声机当作是个饵,勾着丹尼斯一步一步的往前。

    然而某日,当她赞许的抚摸丹尼斯的头发之际,她突然惊觉,伯爵的发色是东方人的墨黑,可丹尼斯的却是闪耀的金黄,一直以来她都以为他们是父子关系,是以与丹尼斯的沟通上,也都用爹地的称呼来作为伯爵的代表,而他似乎还挺习惯的,只是他们真的是父子吗?

    撇开回异的发色不说,雅特兰伯爵与丹尼斯单独相处的时间几乎是微乎其微,就连她这个外来的家庭教师,撇开日常不说,都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是跟伯爵单独相处的,但与伯爵关系匪浅的丹尼斯却没有,连一分钟都没有。

    这样疏离的关系,怎么能够帮助目前正值最渴求亲情阶段的丹尼斯成长进步呢?

    一想到这儿,斯湘体内那股激动又澎湃不已,拎着裙?,她急急忙忙的走出房间,在偌大的城堡里寻找着雅特兰伯爵的身影。

    “斯湘老师,你好。”沿途遇见她的人纷纷停下手边工作,十分礼遇的向她行礼。

    “喔唔”她赶紧扯出一抹从容的笑容。

    忽地,看见穗子的身影,她连忙快步上前“穗子、穗子--”

    “斯湘老师?”穗子纳闷的停下脚步,等她靠近。

    嚏嚏的高跟鞋声有些急促,一近身便接过穗子手中的东西,分摊她的重量。

    “穗子,伯爵在吗?”

    “伯爵?”她显得诧异。

    斯湘猛点头“对啊,伯爵,我在找他。”

    “很不巧,伯爵一早就出门去了,不过应该快回来了吧。”

    “喔,那算了。”她朝四周偷偷扫描一圈,确定没有其它人等,便拉着穗子神秘又小声的问:“穗子,有件事我想请问你,雅特兰伯爵跟丹尼斯少爷是什么关系?”

    “啥?”穗子明显被她这问题骇着了。

    “雅特兰伯爵跟丹尼斯少爷的关系。”斯湘以为她没听清楚,又重复一次。

    “他、他们”她突然吞吞吐吐起来,就在她试图开口回答之际,双眼被斯湘身后的那张脸震慑得连连后退。

    “怎么了穗子?”斯湘纳闷之余,不免顺着她诡异的目光看去--“吓--”她被吓了一大跳的猛拍着自己胸口。

    是张玉,睥睨又严肃的无声杵在她身后,活像个背后灵,双手一如往常的环抱在胸前,凶狠狠的看着窃窃私语的两人。

    “我、我马上把东西拿进去。”穗子接过斯湘手中的东西,提着裙?神色仓皇的离开,留下斯湘跟张玉两个用眼神较量。

    “?g我、我有事想找伯爵,随口问问而已。”她打着哈哈。

    上海女人真是剽悍又棘手的角色,让她逮着了一点蛛丝马迹,就被这么得理不饶人的瞅瞪着,不过,她的忠诚实在让她对上海人的印象有了不一样的观感。

    张玉睨了她好久,遂而冷冷的说:“雅特兰伯爵跟丹尼斯少爷当然是父子关系,希望斯湘老师以后不要问这种启人疑窦的蠢问题。”

    “喔,这样吗,那当然、当然”陪着笑脸,她试图脱身“我只是以为他们也可能是叔侄或者远房亲戚之类的,绝对没别的意思,对不起,单纯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

    张玉再瞅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呼”斯湘不住的拍着自己的胸口,口中喃喃有词“阿弥陀佛。”

    多亏她心脏强而有力,要不然这么几次下来,她怕自己有天会被张玉这女人搞得心脏衰竭而亡。

    “斯湘老师在做什么?”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啊--”她尖叫一声,猛的转过身,一脸控诉的看着对方。

    银色面具下的嘴不屑的扯了扯“怎么,不是说你在找我吗?为什么看到我还需要这么吃惊?”

    惊魂未定的瞅着他,她噘着嘴,又恼又怨的。

    若有人看她这模样会说她大胆吧,竟然胆敢对老板摆出这种态度,可是,老板又怎样?干么突然在人家背后出声音?难道他不知道,人吓人真的是会吓死人的?g!

    这里的人说怪还真有点怪,眼前这年轻的伯爵成天神神秘秘,底下工作的人个个也都怪异得很,金非汉常常消失无影无踪,张玉则一副誓死捍主的忠贞样,至于穗子一点风吹草动就惊惶失措,尤其是当她看到张玉的时候,活像是被猫抓住的老鼠,怎么,中日大战的历史伤痕难不成还蔓延至二十一世纪的英国国土吗?

    “你看够了吗?”雅特兰伯爵语气明显不快。

    “喔”她稍稍回过神。

    “走吧!”你下话,他兀自转身往城堡外头走去。

    “走?我们要去哪里?我得回房拿帽子。”张玉只要看到她服装仪容不整,就会在隔天早上狠狠的给她颜色瞧,简直比中学的训导主任还严厉。

    他没吭声,只是一径的走。

    他的脚程十分快速,后头的斯湘只得放弃要去拿帽子,一路辛苦追赶,不能超越,亦步亦趋的。

    一前一后的身影远离了城堡,转而走向左侧的森林,他健步如飞,她则气喘吁吁。该死,城堡没事占地这么广大做什么?又不是在行军--

    “?g,伯、伯爵”她不得不出声唤他。

    他停下脚步转头一瞥,果不其然又是招牌的轻蔑姿态,遂而继续往前走,直到来到介于墨绿与浅绿之间渐层色泽的湖水岸边。

    “呼呼好喘,你是装了弹簧腿不成?”她抱怨的说。

    雅特兰伯爵脸不红气不喘喔,反正也看不到他的脸,总之就是很从容的模样。

    “上船。”完全命令口吻。

    船?!后知后觉的斯湘这才看到湖边有一艘小船,半信半疑的瞅着他,不过还是不敌他的严峻目光,乖乖的撩起长裙上船,走得摇摇晃晃的。

    他不吭一声,径自把船划向湖心,水声哗哗。午后的盖兹一片宁静祥和,森林里的鸟儿婉转啼叫,小船在湖心荡漾,两人各据一方的坐着。

    受不住诡异气氛,斯湘沉不住气的开口“这、这里很漂亮。”

    扫她一眼,他嘴又冷淡一扯“我知道。”

    她一时语塞。

    “台湾的家里有哪些人?”他突然问。

    “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哥哥。”在作身家调查?她思忖着。

    “为什么愿意来盖兹,他们放心你独自一人只身在外?”

    “因为我决定要来,他们除了支持,别无他法,这就是家人。”

    家人,原来家人就是一种义无反顾的支持。雅特兰伯爵顿时眼色哀戚深沉,唇抿得死紧,双手紧紧的抓握着划桨。

    “伯爵呢?”她好奇的反问。

    他没有回答,反倒对她发问“这年纪,你没有男朋友吗?”

    “我先问的。”

    “你男朋友放心你来吗?”他不理会她的抗议,径自问道。

    两人有一小段时间的对峙,最终还是斯湘先沉不住气“好,我投降,谁叫你是老板,对回答问题有豁免权。我只是觉得我们必须要好好想想我们的未来,距离是用来给彼此冷静思考的。”

    他不以为然的笑了一记“你不怕他变心?”

    变心?她挑眉思索半晌“那再说,我不回答假设性思考。”

    他只是冷冷的笑着,没有再吭声。

    “好了,我回答了你的问题,那我的问题也请你回答。”

    他嘴角一扬“我有豁免权的,不是吗?”

    “?g,这是诚意问题吧?”

    “今天晚上的一小时,你准备了什么内容?”

    “啥?”事前审查吗?他还真难伺候。

    他突然端详起她的模样“唔,我发现你的额头还挺高的,好象人家说的,未出庭前三五步,额头先到画堂前。”

    “什么?!”敢笑她,这是天庭饱满、福星高照之姿好吗!死阿兜仔!“我看你这种人才是去年一点相思泪,至今流不到腮边。”

    雅特兰伯爵没再理会她,索性把桨往船里头一搁,后仰倒去,在湖心小憩起来,心里因她口中的男朋友,微微泛酸。

    “伯爵,你要睡啦?”

    他没吭声,放缓了呼吸。

    见他没响应,斯湘也自得其乐的欣赏这湖光山色。

    湖水绿,其中小鱼优游,偶尔几抹涟漪漾开,一派闲适,她托腮瞥去,视线落向那安憩的人。

    为什么他要戴面具?不管早上或夜晚,他的银色面具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脸,好几次她都想要开口问他,可是想到穗子的叮咛,她只得把问题咽下去。

    对她而言,这个远离文明的盖兹镇是个神奇,而身为城堡主人的他,更是极度神秘的所在,彷佛在这张面具底下,隐藏无数的秘密,不住的挑动她的好奇心。

    他越是这样神秘,她就越是对他感到好奇,摘下面具的渴望越强烈,强烈得让她足以马上付诸行动。

    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声,应该是睡了,斯湘想,她只是想看一下他的庐山真面目,一眼就好。

    她脱下高跟鞋,双手撑在船舷,双脚越过他的身体,小心翼翼的不碰触到他,虽然模样有点狼狈不雅,但是只要想到能看一眼他的真面目,倒也值得。

    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紧抿的唇薄棱有型,让人忍不住想碰触,她稍稍恍神,急忙镇定自己,接着伸手往那张面具而去。

    然而当她的指尖才碰触到他的面具下缘,她的手立时被紧紧扣住,面具下原本闭阖的双瞳霍然打开,十分严峻肃杀的瞪视着她“你想做什么?”

    “我--”她才吐出一个字,手腕上的力道猛然加剧,她疼得直皱眉。

    “你信不信,我会把这只好事的手一把拧断?!”此刻的雅特兰伯爵并不是用平常那种讥讽轻蔑的口吻,他声音里带有极度的愤怒,手中的力道也不断加重。

    忽地,他狠狠甩开她的手,被他的怒气强烈震慑的斯湘连忙往后退去,可她忽略了后方的情况,船身一阵摇晃,她没站稳的一倒跌落湖面,雅特兰伯爵见状只来得及咒骂一声“该死--”

    紧接着小船因承不住太剧烈的晃荡,就这么翻覆。

    “唔,咳咳”斯湘被水呛得难受,偏偏这身篷裙缠住她的脚,整个人直往下沉“救我--”

    挣扎了半天,她的口鼻被呛得刺痛不已,是身后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拖上岸,劈头就是一句--

    “为什么你这笨蛋还是学不会游泳?”

    她趴在岸边不住的咳着,压根儿没注意到他的话。她实在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差点溺死在英国的小湖之中。

    “你该死的鞋子呢?”浑身湿漉漉的雅特兰伯爵咒骂的问。

    “我,咳我刚刚脱下放在一旁了。”她嗫嚅的说。

    “你这家伙真的很喜欢四处脱鞋。”狠狠的说完,他随即迈开步伐走开。

    “为什么你要戴着面具--”兴许是濒死的刺激,让她想也不想的就问出了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远去的脚步骤然停止,他怒气冲冲的旋身走来,一把将她从地上强扯起来,狰狞的姿态凑近她的脸、瞪着她的眼,一字一句的说:“绝对不要逼我亲手扭断你美丽的颈子。”

    斯湘骇然不已,胸口不住喘息。

    他们瞪视着彼此,忽地他使劲一扯,她整个人扑进他怀中,在震惊之余他强占了她的唇,她的眼瞪得很大很大,在他还来不及享受亲吻的甜美,猝然一记疼痛传来,血的腥甜在口中化开,暴怒的他猛然推开怀中的她,狂放火爆的离开这闲静的湖边,留下错愕的她。

    唇上的血凝聚成珠,骤然滴落在她的手臂上,赤艳艳的

    那晚,雅特兰伯爵晚餐缺席了,斯湘手足无措、食不知味的默默吃着,不意外的,因为她再度弄丢了一双鞋,张玉的脸色臭得像陈年酱缸里腌制失败腐坏的酱菜。

    不过她无暇理会,因为面具问题而暴怒的雅特兰伯爵已经完全占据她的心。

    *  *  *  *  *  *  *  *

    雅特兰伯爵一连离开了城堡好几天,有人说他去旅行,有人说他去工作,总之就是不在城堡里。他是真的生气了,斯湘知道。

    近来,丹尼斯的情况虽然有稍许进步,但成果仍是不彰。

    他明显缺乏家人的疼爱与关怀,以至于处在极度不安全感中,跟人的互动也很有限,而且容易对她产生转化的依赖,对其他人则一概排拒。

    这天清晨,她一边思索着待会课堂上要与丹尼斯进行的互动训练,一边在偌大的城堡里游走,不知不觉,她竟然走到她不曾来过的地方,此处极为幽静没有看见任何人走动,更因为偏僻而听不到任何一点人声。

    墙边的一把火把孤独的燃着,斯湘心想,是谁这么粗心,漏了这火把?她正要上前帮忙熄灭。

    “唔,这里的墙面好象不大一样,”她好奇的伸手摸了摸“哇,还是石门?g,那不挺重的,没点气力的话只怕推都推不开。”她喃喃自语,难掩讶异的看着?面石墙上那扇不起眼的门,禁不住好奇的伸出手,使劲的推推撞撞,那门果真如她所想,不动如山。

    就在她四处寻找可以使力的工具时,石门骤然一开,她吓了一跳的连退数步,而对方也吓了一跳。

    “斯湘老师,你怎么会在这儿?”金非汉一改平日稳重冷静的模样,瞪大眼看看她。

    待看清楚眼前的人后,她失笑的拍着胸口“天啊,吓我一大跳,金管家,原来是你,我没想到这里还有房间。对了,这是做什么用的?这扇石门真重,推都推不开。”她有些傻气的抱怨着,不忘睁着好奇的眼睛,拚命想要往石门里头瞧。

    这时,门后又走出一个人,是那个一身凛然不可侵犯的雅特兰伯爵。

    她愣了半晌,心里纳闷着,他怎么在这儿,她以为自从那天在湖边大发雷霆后,他就出远门了,没想到这会会看到他,而且向来沉稳的金管家还露出十分紧张的意外表情,到底他们在做什么,这样神秘?

    雅特兰伯爵走出,金非汉马上将石门上锁,连点偷窥的缝隙都不留。

    那是一把十分特别钥匙,长长的柄,镂刻着不同于一般钥匙的花纹,钥匙上的齿痕繁复又吊诡,蓝色琉璃珠串制的流苏坠了一把。

    蓝色琉璃珠!她好象在哪儿见过对了,就在伯爵的书房里,她看过他将它锁在抽屉里。

    “你在这里做什么?我以为这个时间你该待在丹尼斯的房里了。”雅特兰伯爵口气不佳的质问她,眼睛锐利的瞪着她那身不合宜的服装,还有她不安分的眼。

    赶紧收回视线“我、我只是随处走走。”她涨红了脸。

    “金管家,送斯湘老师离开。”他语调严厉的命令着。

    “是,伯爵。”金非汉将钥匙交给伯爵,随即亦步亦趋的跟着她,确认着她离去的每一个步伐,直到看见穗子捧着衣服,在她房前急出一身冷汗。

    “金管家。”穗子见了他赶紧鞠躬。

    “快帮斯湘老师更衣,别耽误丹尼斯少爷的上课时间。”

    “是。”待他一走,穗子边抱怨边跟进斯湘的房间“斯湘老师,你去哪里了,害我找下到,以为你发生什么意外。”

    张玉已经很多天没来了,这几天都是由穗子捧着衣服来帮她束胸更衣。

    “也没有啊,我只是随处晃晃。穗子,怎么今天又是新衣服?”打从她来到这里开始,她每天的衣服都不一样,再美丽的衣服也只会在她眼前出现一次。

    穗子没搭腔,只是苦笑,可能是因为被张玉训斥太多回,怕了,不敢再多嘴。

    “穗子,这些voile手工裁制的衣服都很昂贵吧?”斯湘摸着上好的衣料问:“这样是不是太浪费了点?”

    穗子眼神无辜的说:“浪费?”

    “对啊,我只是个家庭教师,每天还穿这么好的新衣服。”她有点受宠若惊。

    年轻的穗子嘴巴安静不了多久,马上又滔滔说起“斯湘老师不知道吗?伯爵在意大利佛罗伦斯的serragli小镇拥有最大的voile生产学院,这些还只是中等的质料,最顶级的早在很多年前就被抢购一空,因为订货数量庞大,前几年的订单到现在都还没出货呢!”她一边说话一边勒紧她的衣带。

    “啥?”她大吃一惊“我还以为英国皇室固定会给他生活支出呢!”

    穗子不赏脸的笑出声“噗哧--怎么可能!伯爵在意大利不只有voile的纺织事业,还有葡萄酒庄呢,就连在英国都还掌有煤矿跟港口贸易的事业,根本不需要英国皇室的经济援助。”

    “那么伯爵岂不是常常得在英国跟意大利之间奔波?”

    “还好,大部分的事业都有专人打理,偶尔伯爵才去视察。”

    “那伯爵这几天也是去意大利喽?”

    老实说,这几天一个人的晚餐真的很闷,而且她自己也对那天的举动感到有些愧疚,原想等他回来就向他道歉的,但是刚刚碰面的时机似乎也不挺好,她有些难过。

    “是啊,不过伯爵这次没有在意大利待太久,他已经回来了,昨晚午夜时分抵达盖兹。”

    是啊,她知道他回来了,刚刚看见了不是吗?她在心里低叹。

    “穗子,伯爵平常会带丹尼斯少爷一块儿出门吗?”

    她摇摇头“几乎很少,因为丹尼斯少爷身体状况不允许。”

    “那么在我来之前,丹尼斯的生活起居呢?”

    在扎紧的衣带上系好结“一直都有一位保母在看顾。”

    “那么伯爵夫人呢?”

    伯爵夫人--

    穗子一听,当场脸色苍白了起来。

    “就是丹尼斯的母亲啊!”斯湘补充道。

    穗子神色骤然一慌,匆匆打点好她的仪容,便要退去。

    “穗子,”她唤住她“你知道城堡北边那儿有间石室吗?”

    “啊?什么石室,我、我不知道啊!”她随口搪塞“抱歉,斯湘老师,我、我还有事,张太太如果知道我在这儿拖延太久,会不高兴的。”话落,她转头便匆匆忙忙的跑开了。

    “怎么了?干么一说到伯爵夫人跟石室就惊惶失措?”斯湘一脸困惑不解。

    用过早餐,她搁下满腹的纳闷,一如往常的带着留声机往丹尼斯的房间走去。

    整整一个早上过去,她再次出来仍是感到许多的无奈与失落,丹尼斯的情况还是没有改变,甚至还越来越严重,他极度缺乏亲情关怀,就算她再怎么努力教导,仍然无法弥补。

    她有试图用简单的语汇询问过他,雅特兰伯爵这次归来是否曾来探视过他,然而他睁大的双瞳盈满无辜困惑,最后怅然的摇头。

    为此,斯湘深深的皱起眉,为什么这对父子会如此的生疏,难道伯爵不知道年仅五岁的丹尼斯是多么需要他的呵护吗?

    “不行,我一定得跟伯爵表达这件事情,让他知道身为人父,是要懂得付出关爱的。”她握紧拳头坚定的对自己说。

    那晚,她终于如愿看到雅特兰伯爵了。

    然而兴许是受到湖边意外的影响,两人之间有着解不开的隔阂,一顿饭吃下来,气氛沉闷更胜平常,几乎要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的眼神冷漠疏离,那吻过她的唇除了进食、咀嚼,其它时候就是紧抿着了。

    “呃,伯爵”她起了个头。

    他停下动作,抬眸一扫。

    “嗯,那天,我很抱歉--”她说出道歉,紧张的咬住下唇。

    他依然没有响应。

    她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听说伯爵去了意大利?”

    “嗯。”简单一应,他又径自吃着面前的食物。

    “您去看过丹尼斯少爷了吗?这么多天不见了,您一定很想念他。”

    听到刻意的敬语,他浑身凝聚一股不快,眼神透着冷冽。

    许久,他都闷不吭声,让一旁的她简直像是如坐针毡。

    她揪着桌面下的裙?,气恼他的疏离让自己陷入这么尴尬的窘境,一方面又不免气起自己,可是为了丹尼斯

    终于,雅特兰伯爵放下手中的刀叉,低沉的问:“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丹尼斯少爷的情况,我想我有必要跟伯爵谈谈。”

    “是心脏复元状况有异状吗?医生没来做例行检查?”他问得云淡风轻,声音里不见紧张。

    她摇摇头“不、不是,他的身体状况目前良好,医生也都定期会来帮他检查。”

    “那就好,现在你是他的家庭教师,最清楚他的所有情况,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全权作主。”

    斯湘简直不敢相信她耳朵所听到的,他怎么能够这么说话?!那是他的孩子不是吗?从小在温馨家庭中成长的她,实在很难接受这种亲子关系,这太不负责任了,何况丹尼斯可是一个自闭症的孩子。

    “如果没其它的事,你慢用。”他说完起身便要离去。

    “请等一下--”斯湘激动大喊,失望的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你就只能这样说吗?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她眼神透着失望,口中滔滔指控“我当然清楚他的所有情况,在我的能力范围,我当然愿意替他全权作主,可是我却不能给他父爱!”

    “丹尼斯需要的是特教老师的协助,而这就是我为什么聘请你来的原因。”他言语中隐含警告。

    她失望的惨笑“好,伯爵事业繁忙,那么我请问伯爵夫人呢?难道她也一样对这孩子视若无睹吗?”她激动得眼眶发红、发热。

    “斯湘老师,好奇心会杀死一只猫,不要忘记你自己的分际。”他骤然喝斥,手一扬,餐桌上的杯盘顿时翻落,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怒气腾腾的他打算再一次从她面前离开。

    “请你回答我!”

    可雅特兰伯爵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斯湘不愿放弃,随即奔至他面前仰头看着他,双手紧紧揪着他的衣襟“为什么不回答我?既然你不愿亲近这孩子,那么伯爵夫人呢?母子连心,她总不会你下丹尼斯吧?为什么你不说话?为什么当我问起伯爵夫人,穗子会惊恐的逃开?我只好亲自来问你,我可以为丹尼斯处理所有事情,但是唯独不能给他的是他所渴求的亲情。”

    他震了一下,下一秒,他更加快脚步的往楼上走去。

    她下死心的追逐在后“你站住!听我说,就当我求你,我不敢要求你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但是拨点时间给他吧,只是去看看他、抱抱他也好,可以吗?”

    楼梯上,突然问他回过身一把揪扯过她,凶狠的瞪视着她“我为什么要答应你的请求?告诉我为什么--”他强扯出一抹冷笑“我答应你,有什么好处?”

    “我”她无法回答。

    “你愿意拿你的心跟忠诚来交换吗?还是你的人?”他一手捏握住她下颚。

    “他只是个孩子”她不懂他为什么这么疏离,还这么生气?

    倏的,他欺身吻上她的唇,那是折磨的强吻,他想要逼她臣服退缩

    她推不开他,痛苦的承受这样的对待,一抹心酸又难堪的眼泪滚落。

    他骤然松开,将她推甩在阶梯上,径自逃回了他的世界。

    斯湘坐在阶梯上默默的淌着泪,许久,有人握住她的手将她一把拉起,是金非汉。

    “原谅伯爵,他不是有意的。”他语重心长的说,随即颔首离去。

    一回到房间,张玉就板着脸孔的捧着食物托盘走来“你还没吃饱吧?”

    “张太太”

    她搁下托盘迎上她的眼“斯湘老师,这个城堡有它自己的生存定律,里面的人也一样,请你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就好,不要试图去挖掘什么,那对谁都没好处。”说完她便离开。

    这番话让斯湘一夜无眠。

    挖掘,她挖掘了什么吗?她不懂城堡里的一切为什么像蒙上神秘面纱似的不可碰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