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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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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眼前的女人,纪岍希敛起笑,冷着声音开口:“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他心里除了恨那些爱慕虚荣的女人之外,最恨的就是眼前的她。

    当年若非她的鸡婆,他也许算了!不想了。反正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想再多也没啥用处,事实永远是事实,容不得人多想,更非人力所能改变的。

    “我知道你讨厌看到我,只是有句话我非得当着你的面说,就算会因此惹火你,我也非说不可。”对纪岍希,她的心是矛盾的,有些事她自己清楚,只是碍于他们的身分,逼得她不得不咽下她亟欲想让他清楚,却又不该说的话。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说完了放光了,就请你赶紧离开,免得我越看你就越生气。”知道这女人不好打发,纪岍希只得捺着性子给她点说话的时间。赤裸着身子的纪岍希随意的拿条长毛巾裹住自己的下半身,率性的连身上的水珠也懒得拭净,一头黑发湿淋淋的,他理也不理。

    这样的他,在她的眼中是性感,是诱人的。

    倘若他们之间没那层礼教的关系,那她真想

    “怎么?老头才走不到几年的时间,你就忙着打起我的主意了,是吗?”斜倚于浴室门口的他,一脸邪恶的道出她对他的觊觎。“你若真想的话,没关系,尽管扑上来无妨,我就牺牲一点满足一下你的需求好了。”他不是傻子,这几年游戏花丛的经验让他轻易便能看出她眼神中对他的渴望。

    轻佻邪肆的话才刚说完,一声掴颊的声音随即响起。

    简淑芳眼眶蓄泪,恼羞成怒的骂着:“你这是身为晚辈该有的态度吗?”

    最恨女人,也最受不了女人爬到他头上撒野的纪岍希,二话不说地直接扯住她那只掴人的手掌,冷着脸逼近她。“亲爱的‘后母’,只要你别时时表现出一副对我很‘哈’的恶心表情,我自会拿出晚辈该有的态度,懂了没?”语毕,他一脸嫌恶地甩开她的手,就像她有多脏似的,脏到连让他碰了,也会感觉自己变得跟她一样的脏。

    “你、你”简淑芳气得连话都说不出口,气他的无礼,更恨他的桀骜不驯,可矛盾的是他这两样缺点,却也是最令她痴迷的特点。

    是自讨苦吃?还是她自甘作践,任他糟蹋也心甘情愿?

    打从她嫁给他的父亲,踏人他们纪家大门开始,她与他之间总有一层隔阂,任她怎么努力也跨不过那层隔阂,这情况令简淑芳气愤,却也令她无可奈何、束手无策。

    “不用在那边你的、我的,我说过有话快说,说完你就可以走了,省得我们相看两厌。”

    真是相看两厌吗?带着苦笑,简淑芳开口:“我们在嘉义那里投资的饭店明天就要开幕了,我们两个之中,定要有个人出席,是你去?还是我去?”

    “我去。”连想都不想,纪岍希直接回答。

    为什么?不知道。就当成是用这机会散散心也好,省得待在这乌烟瘴气的屋子里被一大堆的公事缠身,这种日子过久了,足以把一个好好的人给逼疯。

    “好,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话题到此,应该算是结束,她再也没有理由待在这属于他私人的天地里,只是她的脚就是不听使唤,总希望能多跟他相处一会儿,就算是聊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也好。“对了!算算你今年的年纪也差不多三十一了,是该找个女人好好安定下来的时候了。”

    呵!这下她倒是管起他的终身大事来了。“哼!好啊!伟大的后母若有对象,尽管介绍给我无妨,越多越好,我保证来者不拒,而且还能让她们个个对我满意的不得了,当然这是指床上的技巧。”

    一听他提起“床”这个字眼,简淑芳不由得晕红一张小脸,她强自按捺心里的那股骚动,微怒的骂着他“不正经,我的意思是”

    不给她有说完废话的机会,纪岍希直接打个呵欠开口:“对不起,我累了,刚才那个女人可耗了我不少的体力,后娘若想找人聊天的话,我想应该不至于找不到对象吧?”

    他一直都知道她的日子向来过得比他还要精彩,不只包养星期五俱乐部的红牌男侍,还常呼朋唤友打麻将、玩纸牌。

    他不说,不过是不想干涉她的生活,同样也不许她干扰他的日子,各过各的,最好是谁也别管谁。

    “好吧!你既然累了,就早点上床休息。”简淑芳惆怅的一笑,笑容中有几许的落寞,恼他总是拒她于千里之外,连单纯聊天谈心的机会也不肯给她。“记住!明天早上九点之前,你一定要赶到嘉义,知道吗?”

    “知道了!”率性的回答完后,纪岍希也不管她走或不走,直接往床上一趴,大大方方的在她面前伸展修长的四肢,那强壮剽悍的体魄,那一块块结实的肌肉,让人看了还真想上前好好的抚摸,亲呢的感受他身体的尺度。

    只是这一切都只能想象,简淑芳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逾矩,只因她不想破坏目前她辛苦维持的和谐假象。

    周芷袅工作的态度向来是不接生意则已,真要接了手,就务必要求达到尽善尽美的地步,若无法做到这样的要求,她宁愿什么也不去做。

    因此,她虽然对“桥汉饭店”怀有诸多负面的想法,可她还是尽心尽力的把自己的工作做好。

    在餐厅部分,她要求的是给宾客置身于世外桃源的错觉,一切均以绿色的植物为主,再搭配其需要点缀的花色。

    在大门的柜台上,她主张以一些简单的花卉布置即可,这能使得客户一踏人大门就感受到一种属于家的舒适感。

    至于饭店的房间,每间房经过布置后的效果完全不同,千变万化,让人有种目不暇给,看起来又热闹又亲切。

    “太好了!周小姐你的设计果真不同凡响,难怪曹霁云那小子总在我面前夸奖你。本来我还以为是那个小子对你情有独钟才会大力推荐你,岂知你还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插花高手呢!”

    “是啊!我也觉得自己当真是个‘插花’高手。”周芷袅说得毫不客气,态度也甚大方。

    只是此插花非彼插花是也,一切就端看听的人是否听懂。

    张锦田一听,不由得愣住了,等他领悟周芷袅所说的插花跟自己所说的插花完全不同意义时,方才开怀大笑。“哈哈哈!没想到周小姐看起来文静,气质脱俗,也懂得跟我开玩笑。”

    “一时调皮跟张先生你开个小玩笑,还希望你莫见怪。”看了自己所努力的成果,周芷袅心想,现在也该是功成身退的时候了。“张经理,这边的工作我已大概完成,明天我应该不必再来了吧?”

    “耶,你怎么可以不来,我还想把你介绍给我的上司,请他多帮你拉些客户呢!”单单他们中汉集团的生意就够她接不完了,倘若老板大人再热心点的话,张锦田相信芷云花坊的大名定可响彻全台湾。

    上司?会是那个男人吗? “张经理,你说的上司指的可是你们中汉集团的总裁?”不知所措的周芷袅问得有些急,神情给人的感觉也有些异样。

    看她如此,张锦田误以为“周小姐对我们总裁也有那个意思吗?”倘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他还真是看走了眼。

    张锦田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清丽飘逸的美女也跟时下的淘金女有同样的鄙见,这还真是糟蹋了她那张脱俗的脸蛋与那身优雅的气质。

    微微一笑,周芷袅不打算替自己辩解,也不再追问那个她避之唯恐不及的问题。“感谢张经理的厚爱,只可惜我明天有事.实在无法抽出时间,只能先在此感谢张经理您的好意了。”她把该说的客套话说完之后,也不管那个姓张的经理是怎么想的,直接转身离去。

    至于账单的问题,她想干脆就让花坊的另一个股东去伤脑筋好了。

    曹霁云接的case,由他去负责收帐,这该是天经地义的处理方式才是。

    *  *  *

    结果,事实证明周芷袅的如意算盘根本就打错了,她不只被迫参加这该死的开幕仪式,还被迫盛装打扮出席。

    那种被人强迫的感觉,让很少生气的她,也气得咬牙切齿,双拳紧握,就怕一不小心干下“痛殴男人”这种她一辈子都不想做的蠢事。

    “还在生气吗?”她的情绪向来少有波动,而今竟为了出席一场宴会而动怒,这种事任曹霁云怎么想也想不透。

    难道女人当真是种非常矛盾的动物吗?他堆起眉山,不解的思忖着。

    冷眼一瞟,周芷袅平静的说:“你若怕我生气,现在把车子开回去还来得及,要不这次的争执我恐怕得费上五天的时间,才能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这是威胁!

    周芷袅就算真发了火,也不会跟人大吵大闹,顶多会对惹火她的祸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直到气消一切才能恢复正常。

    “别这样,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合伙的生意着想。”听好友张锦田说,今天来的可是他们中汉集团的总裁,若有幸能与他攀上点关系的话,他相信对他们来说只有百利而无一害。

    “富贵人家与我的距离太大,我自认应付不来。”那段被她尘封于心中最深底的回忆,只要轻轻撩惹,就足以教她痛彻心扉。

    “有我陪着你,你怕什么?”这辈子,曹霁云早打定主意要永远护卫这可爱的女人,为她遮风挡雨,为了她,就算是死他也甘心。

    从他的话中,周芷袅不难了解他对她依旧存有不该有的幻想。

    这下可真难为她了!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永远脱离那又痛又苦的感情漩涡?

    一次的经验已让她差点活不下去,再来一次,她实在怕。

    怕不只会伤了自己,同时也会辜负他为她所付出的真情。“不值得的,这句话我不是早已经告诉过你,你为何还要如此执着于我?这样对你真的不好,真的不好啊! ”

    “好不好,不是你我所能评断的。”缘分这种事情,是微妙的,是不可捉摸的,在事情还未有结果之前,要他放弃是万万不可能。“好了!现在先不谈这个话题,目的地已到,我们也该下车了。”

    *  *  *

    伟大的后母要他不要迟到,一定得赶在九点以前到达“桥汉饭店”的大门。

    她越是叮咛不可迟到,他就偏要,反正他就是不羁嘛!既然有心耍坏,干脆就耍个彻底。

    别人是西装笔挺,打扮得得体大方,纪岍希当然也穿着西装上场,只是他头发未梳,胡须未剃,西装的扣子完全敞开,里头的白衬衫还少扣了好几颗扣子。

    这样的他给人的感觉是潦倒、有点不拘小节,可就是要命的性感、慵懒。

    当纪岍希出现于宴会场所时,场面正好进人最高潮也是最热闹的阶段,只是这些高潮、这些热闹,全被那慵懒性感的男人给破坏了。

    众人眼中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人,他们的耳朵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他们双目紧盯的是那位昂首阔步,往临时搭建的主席台而去的纪岍希。

    “他是谁?”这是未曾见过中汉集团总裁的人所问的问题。

    “看他那副模样,在这家饭店里的职位应该不低才是。”要不就不可能表现得如此倨傲、自负。

    女人见了他会忍不住心跳加速,男人见了他,会忍不住对他产生一股又妒又羡的矛盾心理。

    “啊!我想到了,他、他、他正是中汉集团的总裁啊!”那是一个享誉商界,叱咤风云的大人物。

    他在女人心中是个好对象,可在同业之间却是个不可不提防的枭雄人物。

    因为这个大人物的出现,场中的气氛更加热络,众人引颈期盼,就想更加亲近他,亲眼目睹他迷人的风采,有些较具野心者,则抱着一种看戏的心情静等着,听听他会说些什么。

    大伙儿全都看到纪岍希的出现,周芷袅当然也看到了他。

    “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了。”她抚着头,对身旁的曹霁云开口。

    “你不舒服?”这未免也太不是时候了吧? “能不能忍忍?也许我们可以趁这机会跟中汉集团的总裁攀上一点关系也说不定?”

    “够了!刚刚你那位朋友已经热心的帮我们引荐不少客户,这样就已经足够,再多,我看得多请些人手帮忙,要不我可忙不来。”

    这话倒也不假,况且以芷袅的责任感来说,任何事情没经过她亲眼审视,她是怎么也不放心,这一想,曹霁云还真怕会累坏这瘦弱纤细的女人。“好吧!我们现在就打道回府。”

    就在周芷袅与曹霁云争论着该不该离去的话题之时,一双精锐的眼睛注意到他们的存在,尤其是那个爱慕虚荣的可恶女子。

    看她的手就搭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手臂上,他对她的恨意更深,想走,可能吗?

    目光一瞟,他暗示这家饭店的经理,也就是张锦田过来,而后压低声音对他交代:“留住那个穿白色礼服的女人,至于那个男人留不留就看他自己的决定,不必勉强。”

    顺着总裁手指的方向一看,张锦田不禁全身发凉“总裁,他们是我的朋友,我想”

    “你什么也不准想,只要依照我的命令行事即可。”他想要的,从没有要不到的,今天那个女人竟胆敢再出现于他的面前,只能说她活该要受点惩罚。“记住!这件事一定要给我办好,倘若你留不住那个女人的话,我想哼哼!这饭店的经理也不需要你来担任了。”这是威胁,而且是最重的威胁。

    “是、是,我这就去。”为了自己的饭碗,更为了自己的“钱”途着想,张锦田不得不狠下心肠,出卖自己的好友。

    只是有一点让他想不透的是——总裁大人为何会对霁云的女朋友产生如此大的兴趣,甚至不惜以威胁的手段逼他就范,就为了留住周芷袅呢?

    *  *  *

    当泊车小弟将曹霁云的车子开到他们的面前,周芷袅在他的服务之下,坐上了车,跟着就等着他一起上车。

    正当曹霁云打开驾驶座的门,正欲跨进车内之时,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霁云,等等,且慢,不要上车。”为了寻找这两个半途离席的宾客,张锦田不只跑得气喘吁吁,还差点心脏病发,好不容易追上他们,他根本连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就忙着先喘几口气,半晌才开口:“霁云,我们总裁想跟你们谈几句话,你就稍稍延迟一下回家的时间p巴! ”

    “中汉集团的总裁要找我谈话?”这是好运还是霉运啊!他又不认识他,连打个正式的招呼也不曾“为什么?”曹霁云当真是一头雾水,怎么也想不透那个名叫纪岍希的男人找他到底是何事?

    “既然纪总裁有事找你,我看你就进去应付一下,我自己回去便可。”心里的不安,让周芷袅决定弃曹霁云不顾,自己先落跑为妙。

    “等等,周小姐。”她才是被邀的主角,她若走了,他要拿什么对总裁交代才好? “你也在受邀的行列之中,千万走不得啊!”这件事,张锦田聪明的隐瞒,就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蛾眉一蹙,周芷袅非常坚持的开口:“不!我身子不舒服,随时都有昏倒的可能,到时若闹了笑话,对你们公司的总裁可就失礼了。”

    “是啊!芷袅的脸色看起来苍白极了,真要勉强她留下来,我也不会答应的。”

    “这、这”这可怎么是好?此时的张锦田还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听谁的都不对。

    想了想,他决定把话挑明。“好吧!我干脆把话给说白了,我们公司的总裁真正要留的人不是霁云你,而是周小姐。为了留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