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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回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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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逊营中一个大大的帐篷,里面却是木制随军槛栏,陆被陆逊囚禁在这里。

    陆仁斜靠在槛栏的一角,二凌出于习惯一左一右的护在他的身边其实在这个时候与其说是在守护,到不如说是在给陆仁陪坐。二凌早在陆仁入帐与陆逊面对面相谈时就被暗中制住,身上的剑自然也被缴了去。至于陆仁则是自到夷州之后就从来不带剑在身上,被陆逊埋伏的武士制住后是自己老老实实的走入这槛帐。三个人都没了武器,陆逊又顾及陆仁是自己的族兄,也就没有给三人上什么枷锁绑绳。换句话说,陆逊是在软禁陆仁而已。

    也不知过了有多久,二凌实在是都有些耐不住性子。再看看陆仁,却是面色如常的坐在那里,而且闭着双眼好像睡着了一般。凌风实在是有些受不了,轻轻的摇了摇陆仁低声问道:“大人,我们现在失身被擒,当如何脱身?”

    陆仁依旧闭着眼睛,冷笑道:“不用脱身,伯言将我囚禁于此,就是想明天以我去要挟山寨中的刘与黄信投降。好歹我与他也是同宗兄弟,他不会伤我性命的。再说他也不敢杀我,我活着他就有机会要挟我的部曲投降,可我死了的话却可能会激得刘、黄信他们为我报仇。”

    凌风道:“可是如此一来,大人好不容易才聚起的几千人马”

    陆仁猛然睁开双眼,眼光中流露出几分肃杀之意:“彼待我不仁。我亦可行之不义!老子我看在同宗兄弟的份上给他作了那么多地让步,他却一意想把我吃掉。xxd,陆逊你还真够大义灭亲的,仁没有半点火气不成?”

    二凌同时吓了一跳,眼前的陆仁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

    “大半夜的吵什么吵!安静一点,不然杀了你!”

    帐中负责看守的士卒被陆仁的话从睡梦中吵醒,极度不满之下出言恐喝。

    陆仁冷冷的望了那士卒一眼,站起身怀抱双手冷嘲热讽道:“就你这小小士卒也敢动我?再怎么说我也是你们陆校尉(陆逊现在的官职是定威校尉)地兄长。仗一打完他还不得是老老实实地放我出来?别看我现在被关在这里。你小子敢对我不敬地话。信不信我一句话下去就能让伯言打得你屁股开花?”

    “你哼!”士卒有心发作,却想起陆逊确实交待过不许怠慢陆仁的话,自思眼前这位可能真的惹不起,愤恨不平之下却又无可奈何,气鼓鼓的闪到帐角睡觉去了。他想躲,陆仁却没打算放过他,冲他勾了勾手指道:“你小子给我过来。我有话要交待。”

    士卒哼了一声,侧过头去不加理会。陆仁俯身抓起一把泥土冲着士卒狠狠的抛将过去暴喝道:“你小子给我过来!”

    这一声喝喊的声音不是一般的大,槛帐外面地守卫士卒跑进来细看不说,连这槛帐旁边的几个帐篷中的人都给惊动了,当时就有数人赶来探视。只是见没发生什么事就骂骂咧咧个不停,有人甚至提议把陆仁绑起来再塞上嘴,省得再吵到他们睡觉。陆仁向众人微微一笑,大声道:“想绑我?可以啊。不过你们最好先去问问陆伯言他同不同意。”

    看守陆仁的士卒见状忙向其余众人解释。众人听说陆仁是陆逊的族兄后也就纷纷闭嘴,谁也不愿去触这个霉头。陆仁满意的复又在槛中坐下,打个哈欠再伸个懒腰。闭上双眼开始睡觉。二凌看着陆仁的这一闹都有些哭笑不得,一齐摇头苦叹。

    那士卒见陆仁发完神经开始睡觉,想了想便退出帐去,也不大愿意再惹着陆仁。都说惹不起躲得起嘛!在士卒走出帐的那一刻,陆仁原本闭着地双眼偷偷地眯开一条缝,嘴角微微向上扬起。

    又过了一会儿,四周都静悄悄的,陆仁睁开双眼,见二凌也都闭上了眼睛便轻轻推醒二人,同时作了个禁声的动作。二凌惊醒望向陆仁,陆仁微笑着点点头,解开两个袖口,自臂弩护带上抽出两柄匕首交给二人,低声吩咐道:“若是过一会儿营中火起,我可就指望着你们两个保护我了。”

    二凌都不解其意,陆仁神秘地一笑,将左手的臂弩笔直的指向天空,按下机簧

    响箭的破空之声在寂静的黑夜中格外刺耳,立刻就惊醒了全营的将士。一些反应快些的士卒刚刚走出营帐,营外就有数拨火箭射入营中,目标是营后屯积的粮草辎重!

    示警的锣声大作,与粮仓接近的士卒先行赶往粮仓灭火。陆逊也早已惊醒,来不及着衣甲便奔出大帐,眼见火起惊呼道:“不可惊慌!弓弩手在营栏周边戒备,刀盾手”猛然间陆逊反应过来,急唤过一员副将道:“火速带人去守住槛帐!”

    下完此令,副将才刚刚转过身去,关押着陆仁的槛帐附近便有数百人直冲而入。这数百人没有发出任何的喊杀之声,有如一条阴狠的毒蛇透营直入,可以说个个都枪快刀狠剑亦准,陆逊士卒在措手不及之下哪里挡得住?片刻之间这数百人就杀到了槛帐处。当先一人冲入帐中,一剑砍断槛上铜锁急唤道:“大人,快随我来!”

    二凌听到这人的声音各自一惊:“史剑师!”

    “废话少说,走!”

    陆仁主侍也不多说废话,随队快速撤离。陆逊的营盘此刻仍是一片混乱,救火的救火,乱战的乱战,哪里能组织起有效的阻击?陆逊在点将台那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陆仁被人救出营去,顿足垂胸的长叹道:“兄长好心计!难怪与我相见之时是命部曲在原地歇息,不一同带

    。原来早就早就提防到了我的擒首之计!兄长疏于防范,使我自以为得计,却不料真正疏于防范地竟然是我自己不好!”一个不好的念头刚刚闪过,两条围山山道上传来了震天的喊杀之声,刘与黄信尽起寨中的人马分作两路杀下山来。要说两条山道上各有陆逊布置的千余人马,而且离大营又不是很远,随时都能够发兵救援,刘与黄信是并不能马上就冲杀下山。可是现在陆逊的营中正一片混乱。援军派不出去不说。不知何处又冒出了几百人马。在刘攻击的那条山道陆逊军士的背面发动了攻击,两头夹击之下片刻之间就打通了一条山道,接着便兵分两路,刘带队直接冲向陆逊大营,突然冒出来地那数百部曲又赶去打通黄信那边地山道。

    陆逊地大营里这会儿还乱着那,而刘与黄信的攻击使他们乱上加乱。不要奇怪,陆逊这不到五千的人马主体上是击破潘临后收编的那两千多人。训练并不能算精纯,其余的则是最近扫讨山越、宗贼收编的人手,总体上来说也就比一般的乌合之众要强上一些而已。况且在冷兵器战争地时代,不管将帅的才能如何优秀,士卒如何精锐,对于趁夜突袭这种战术都是尽可能的防,一但被对手打入营中想要应救却是极难的事。曹操的军队可算是精锐了,还不是一样被甘宁的百骑劫营打了个措手不及?回过头来孙权也被张辽在逍遥津狠狠的教训了一次。

    现在陆逊纵有经世奇才却也无力回天。此刻不得不聚起自己的百余近侍意图向外突围。勉强退至寨外。突然前方暴起一阵箭雨拦住陆逊等人地去路。陆逊大惊失色,急往前看去,见数百人各执兵刃将他围住。为首之人正是陆仁!

    “伯言,束手就擒吧。”

    陆逊凄然惨笑道:“兄长,你真地好心计!弟败得心服口服,但绝不降贼,但有一死而已!”

    陆仁冷冷的道:“伯言,你想一死以报吴候,为兄我就成全你!精灵营听令,放箭!”

    从香香那里分出来的一百精灵营女射手立刻射出弩上地箭矢,陆逊与他的一百多近侍纷纷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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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之后,凌风带着一队人马冲入仍在乱战的营盘之中,手中高举着一个人头大吼道:“陆伯言已授首于此,尔等群龙无首,还不弃械投降?”

    这一队的人跟着凌风一起喝喊,瞬息间就传遍了整个营盘。这个消息带来了双方士气上的巨大变化,一边是越战越勇,另一边则已经无心再战,很快战斗便宣告结束,陆逊手下的士卒大半投降,也有少部份的士卒随着将校向北逃去。陆仁示意凌风带了些人去追赶,再把收编降卒的事交给了黄信与二凌,自己带着刘与香香来到陆逊的大帐中安坐议事。

    一进大帐,香香就耐不住性子的大吼道:“陆宗主,你怎么真的杀了令弟伯言啊!”陆仁的表情很是懊悔,低头长叹道:“我不想伤他的,他是突围时死于乱箭之中郡主,请你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下好吗?”

    刘在一旁劝解道:“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又有几人能真正顾及得到?宗主请节哀。”

    香香看了眼陆仁那难过的神色,亦轻叹道:“好吧我先带精灵营去山寨中歇息。”

    陆仁道:“一会儿让黄信领郡主上山吧。我要好好的冷静一下于私我害了我的族弟,于公我又杀了吴候之将,得好好的想想如何去走下一步的棋。”

    香香的脸也阴郁了下来:“此事我也有份,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去面见兄长。也罢,现在只能请陆宗主想一个万全之策出来尚香告退。”

    眼望着香香退出帐去,陆仁稍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出帐探视了一下。转回身来时,那一脸的痛楚之相却已被微笑取代。

    刘看在眼里,眉头扬了扬问道:“宗主,令弟伯言之事”

    陆仁笑道:“你认为我真会舍得杀吗?”

    “很难说。不过伯言确是一奇才,如能收归己用自然是再好不过。”

    陆仁摇了摇头道:“我这个族弟甚是忠义。想说服他可不是什么容易事。没办法,我不把他逼上绝路他断无助我的可能,我已经安排史剑师连夜把他送回夷州,先让他在夷州住上一阵子再说,反正他也要养伤北逃地那些残卒不一定就能全部追回来,可能我的名号也该亮出来了吧?”

    刘道:“伯言既‘死’,这些残卒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况且他们身上无粮。山越诸地部族豪强又多。他们想逃回江东报信无异于痴人说梦。纵然逃得回去。按律只怕也是一个斩字。谁会傻楞楞的跑回去送死?我们只需散布消息,说是陆逊死于山越宗贼之手,孙权也无可奈何,了不起再另派他人来此平乱罢了。但若是我,还是先老老实实的守好会稽边界才是上策。要是孙权另遣将至此,我们的应对之策却也很多。到是这孙郡主”

    陆仁道:“一时半会儿的我想她也不会回江东,先把她羁绊在夷州吧。迟些时候我们军力已成再把她送回柴桑”

    刘道:“宗主就不怕她泄露夷州虚实?”

    陆仁道:“只要伯言未死之事不让她知晓。她回去后多少会心有顾虑,必不会在人前提起夷州。而且据我所知,吴候与郡主之间的关系并不怎么好。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我们地防备力量已足,不会去怕孙权发兵侵袭。”

    刘表示欣赏地点了点头。在他地眼中陆仁并不笨,只是常

    太软。这一役下来,刘终于看到陆仁也有刚强的个与之共谋大事之人。

    写到现在有必要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其实陆仁老早便考虑到了陆逊不会听从他的劝解撤围的事。陆逊作为江东四英之一,又是三国中可入前十的优秀人才。陆仁没少看过有关陆逊的记载。一个一生都直言不讳。六十三岁气死在直言犯上为孙权所不容地人,陆仁可不相信陆逊会在他这里徇私。

    在泉州登岸,史阿亲率了五百部曲赶来支援。当中有两百人是夷州带来的精锐。陆仁表面上上让史阿驻守泉州,暗中却让史阿带着这些人另寻他道赶往山寨附近。自己带着香香从大道似快实慢的前行,也是有意让陆逊只留意到他这一队。他和史阿的手上都有望远镜,论视野远比陆逊的斥候要强上太多。

    与陆逊见面后,陆仁便吩咐香香在他入山后马上尽起人马,借着黑夜赶到陆逊的营盘附近分作两队。香香带一百精灵营射手射火箭烧陆逊的粮仓,其余的人则在山道附近设伏,并暗中挑出几个擅长登山地部曲连夜赶上山寨报知刘与黄信,一但看见山下火起便冲杀下山。自己与香香约定地信号就是臂弩上的响箭。当时的天气比较冷,大家都穿得比较厚实,陆仁手臂地外围又绑着竹制护腕,再加上马钧帮他改良的臂弩极为小巧,陆仁又从不带剑在身上,那些个武士就没有留心到陆仁身上有那么多的法宝。话又说回来,陆逊没发下话,谁敢搜陆仁的身?陆仁抖开武士的执拿,表面上是气不过,实际上是在避免武士查觉到他的护身法宝。

    而在此之前,也就是扎营时和香香结束交谈后陆仁午睡的那一刻,早已先到一步的史阿已经偷偷和陆仁见过面,陆仁便让史阿天一黑马上去陆逊营盘的附近埋伏下来,为的就是怕陆逊用这擒贼先擒王之计。事实上陆仁在槛帐中大闹了一场,看上去像是气不过在那里大发脾气,实际上却是借此告诉史阿他的准确方位,好让史阿用最快的时间把他救出去。

    而所有的这些,陆逊所犯的错只有一条,就是他根本没想到这个急急赶来劝解去围的兄长,其实在一开始就把他当成了敌人来对待。更没有想到的是陆仁敢大胆的入营,作出一副一心能以私情解围、毫无防备的姿态,让陆逊彻底的放松了警惕。是问一个兄长放心大胆的孤身入营,不是对他完全放心还能是什么?陆仁这么做是有些冒险,但一则是想试试能不能真的只靠劝说便让陆逊撤围收兵,二则他不这么做也不能让陆逊放松警惕。真要是临阵对战,陆仁自问绝对不是陆逊的对手。反正陆仁知道陆逊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伤他的,这种险值得去冒。

    陆仁最后的设想是两个,一是陆逊听从劝说撤围收兵,那么陆仁还可以帮陆逊一起扫平这一地区的其他宗贼与山越势力,然后瓜分当地的人口;第二就是陆逊翻脸把他关起来,那么他苦心安排的这些局就会大有用处。冲出营区后,陆仁在暗中一直紧盯着陆逊,最后把陆逊围住,陆逊身边的近侍全部射死,唯独陆逊射的是大腿。再让二凌上前装模作样的给陆逊一刀,同时把精灵营那一百射手派往山寨,香香那里可就迷糊了。至于那个人头死人那么多,二凌随便砍一个下来便是,再涂上点血与泥土,夜色之中谁看得出来啊?

    至于一早就被兄长算计了老久的陆逊,被二凌打晕后便由史阿带着赶往泉州。反正面子也扯破了,陆仁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管你愿不愿意先送到夷州再说!孙权那里嘛马上就会有陆逊战死的消息,陆逊你就安息吧!

    在帐门前陆仁抬头望了望即将明亮的天空,心道:“陆逊已‘死’。回到夷州后,我要逼着他改回他的原名——陆议!”

    刘在陆仁的身后问道:“陆宗主,下一步你打算如何去做?”

    陆仁回过身来,沉思了一会儿缓缓的开口道:“子阳,我想请你得我一起回夷州。夷州那里有些事,必须得是你去办。还有就是哎,我不知道如何开口。”

    刘道:“我也正有此意。此役过后,半年间当无甚战事,留黄信在此镇守便可。只是在回夷州之前,亦有一事相求。”

    陆仁奇道:“什么事啊?子阳你尽管说。”

    刘在怀中摸索了一阵,摸出了夷州太守与抚夷将军的印绶,单膝跪地双手奉给陆仁道:“陆宗主,请接此印绶,汝当为夷州之主!”

    陆仁大吃一惊:“子阳你这”刘正色道:“记得我与黄信同来之前,陆宗主曾言黄信善为辅却难为主,时至今日这句话用在我刘身上也同样合适。夷州、泉州与我等的安危尽在你手,此印你断不能辞!我刘蒙你看重,身为降将之身却委以重任,身处兵难时你又能不顾险阻千里来援,此恩不敢忘。今日起,我刘愿奉你为主公!”

    陆仁沉默了许久,事实上他也正是想和刘商量这件事,却没想到刘会先他一步甘愿让出来。手微微颤抖着取过刘手中的印绶,长叹道:“子阳,我我今日起破誓便是!”刘大喜过望:“正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