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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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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凌,该起来喽,我们已经到了。”

    温柔的大手轻轻搭上肩膀,摇了摇睡得像头死小猪的人儿。

    “嗯爸,不要吵我,再让我睡一下”迷迷糊糊之间,本能地使用母语抗议着。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凌,醒一醒。”

    “别吵”

    伸手一挥,想赶走吵人的苍蝇。咚地,不知打到什么软软的东西,一声闷呼在耳边响起,他终于反应迟缓地眨动着沉重的眼皮,微微掀起。

    “凌?你总算睁开眼睛了,来,我扶你下车吧!”一手遮着鼻子的金发蓝眼男子说道。

    他是谁啊?凌日揉揉惺忪的眼睛,瞧了瞧左右啊,对喔,这里不是台湾,他已经抵达爱丁堡了。哈啊~~凌日打了个呵欠,伸伸懒腰,脑中仍处于半歇息的状态。好困、好困,才睡那么一下,根本不够弥补他生理时钟的需求。

    勉强撑起身子,拖着困钝的双腿,凌日下了车。

    “小心你的脚步别撞到柱子往这边”

    还没摆脱睡眠之神上身的他,傻傻地让男人将他带出停车场,傻傻地跟着男人进了电梯,要不是男人的手撑在自己腋下,帮助他站立,凌日大概会坐在电梯中打盹,继续昏睡了。

    “当”的清脆铃声,告知他们抵达目的地了。

    “嘿,爱困宝宝,我们到了。”半搀扶半抱地,男子拉着凌日走出电梯外,并说:“记得我们爱的小窝吗?从上次你来过之后,我为了给你一个惊喜,特别改变里头的装潢呢,你一定会喜欢的。”

    这个老外又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啊?唉,也罢,随他去说,反正已经到家了,等会儿见到母亲,把问题丢给她,自己就可以呼呼大睡了。

    哔哔响声过后,男人把房门卡片钥匙取出,接着推开门说:“当当~~当当,欢迎来到神秘古老的一千零一夜的世界,凌!”

    啪地,屋内灯光于门开的那刻全都亮起,一道道刺眼金光在?x那间杀死了徘徊在凌日脑里的所有瞌睡虫,他浑身骤冷地瞪大双眼──这、这、这是啥米东东啊?莫非男人是小叮当的化身,而这道门的别称叫“任意门”否则怎么会有这般诡谲怪异的空间在他面前展开?

    还有,打死他也不相信,自己的母亲会住在这种“夭寿耸”的地方!母亲那具有些微洁癖的性格,最受不了的便是金绿银红等等颜色全都混杂在一块儿,而这间屋于绝对是集母亲“必死无疑”装潢禁忌之大全!

    感谢这间屋子的“恶趣味”这会儿凌日是彻底地清醒了。“等等,你不是说要送我回家吗?这儿不是我家。”

    “凌宝贝,你既然跟我上了车,用膝盖想也知道,我怎么可能“直接”送你回家呢?当然,我会送你回家的,不过得等你答应我的提议之后。”

    虽然只听懂了百分之七十,但凌日大概知道自己犯了个严重错误。这个人该不会是阿夜的债主吧?是不是要他还完欠债,才肯放他离开?阿夜说是有人欺负他,他才想离开英国的,凌日总觉得哪里有蹊跷

    那臭小子,原来是捅了这么大的娄子?!

    “我懂了,欠你的钱我一定会还,可是现在我身无分文,你先让我回家,我再和你慢慢解决问题。你放心,我不会逃的。”希望自己使用的词汇他能了解,凌日对发音小有自信,即便不是正统的英国腔,但也不至于让他听不懂才对。

    “钱?”男子两手一摊,笑容可掬地说:“你怎么会提到这么可笑的字眼呢?宝贝,你欠我的,不是钱能解决的,这你还不明白吗?”

    起眼睛,凌日面容严肃地瞪着对方。不是钱的问题,那还有什么?啊!莫非阿夜抢了人家的女人,或是惹了什么更大的麻烦?这样不是更糟糕,这家伙是来寻仇的?

    立刻握起双拳,摆出防备的姿态,凌日压低声音说:“我不喜欢使用武力,但是如果你非要用这种方式才能解决问题,那我也不会乖乖任你宰割的,你最好别逼我!”

    男子先是困惑地蹙起眉头,接着恍悟地一笑。“原来今天你想玩这种游戏啊?你真是个坏东西!好吧,这个点子我也挺喜欢的,配合现在这屋子的装潢,我们就来扮演不肯屈服的奴隶和誓言要征服他的主子好了。你要等我去换衣服吗?我也为你准备了各式各样的服饰喔!”

    “我不是在跟你闹着玩的!你想把我卖到海外做奴隶?门儿都没有!”他说得太快,凌日只能勉强捕捉到几个关键词眼,当下怒火更旺。没想到这名男子长得人模人样,还以劳斯莱斯代步,却是个黑道的人口贩子?哼,他最痛恨的就是这种人了!

    “你入戏得真快,看样子我们是不需要戏服了。”男子扬起一边唇角说着,边把昂贵的西装外套卸下,接着解开手腕上的镶钻袖扣。

    不是凌日爱臭屁,他可是从十岁就开始学柔道了,还曾经获得全国校际比赛的个人组优胜。不要小看学生组的比赛,有时竞争激烈的程度也不输给成人组呢!即使在体格上,这死老外占尽优势,不过柔道讲究的是以柔克刚,哪怕对方生得高大、力气惊人,那也不一定能占到便宜。

    “你这姿势是从李小龙的电影里看来的吗?还真是有模有样。”

    凌日把全部意识都放在敌人的一举一动上,谨慎小心地采取戒备状态,不想再受对方的言语干扰,不然一分神,恐怕就会着了对方的道,被对方先偷袭了。

    “瞧你这么认真的模样,我也不能输给你呢!有个道具我早就想用一下了,以前没有什么机会拿出来,今天它可派上用场喽!”男子走向房间的另一头,翻箱倒柜地找着。

    此刻,站在玄关附近的凌日,脑中突然灵光一现──何不趁这机会夺门而出?

    他迅速地回头确认一眼,发现对方依然背对着自己,便悄悄地往门边移动,满怀希望地握住铜把压下去──它竟文风不动?!不死心,凌日再次尝试着转动它或拉扯它,但是结果都一样,门把丝毫没有向外松开的迹象。

    可恶!为什么开不了?他气得动手槌着门板之际,身后传来了一句话──

    “你再怎么敲它,也没用的。门已经锁住,没有我的卡片,它是不会再打开的。”

    吓地,凌日旋即转身,发现男人已经走回来,而且手中还拿着闪耀光泽皮制的长鞭?!男人将卷起的长鞭松开,足足有一公尺那么长(纯目测),然后像是要测试一下鞭子耐不耐用,男人故意抖了抖,向旁边的古董花瓶甩去──

    咻咻两下,凌厉又柔软的鞭子在空中画出美丽的弧线,卷住了花瓶的瓶口。轻易地把它抛向空中,并朝墙壁击去,进裂的花瓶碎片四散开来。

    看似轻而易举的动作,实际上若没有多年的使用经验,是不会这么运用自如的。

    男人微微一笑。“小心喔,被打到可是会痛到晕厥的。还有,你不必担心,我不会让你皮开肉绽的,即使在你身上留下痕迹,过几天也会消失的。我怎么舍得你白细无瑕的肌肤多了几道丑陋的伤疤,是不?”

    男人左右甩动着鞭子,步步进逼说:“快点投降吧,奴隶,不要再违抗你的主子了,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卑鄙!面对一个赤手空拳的人,居然还拿出这种凶器?凌日咬咬牙。和一个黑道讲礼义廉耻又有什么用?这下子,自己真的是无路可退了,非得打倒这家伙,快点逃出这间“牢房”才行!

    你

    一辆四轮驱动吉普车开进“金士顿饭店”的地下停车场,绿眸车主眼尖地捕捉到早已停放在角落的那辆黑色劳斯莱斯,确定它便是在机场将黑发少年接走的那辆车,不由得咂了咂舌头。

    被凌说中了!

    “接下来,只好祈祷克劳顿的动作,没有快到已经把他给吃了。”把车开进劳斯莱斯旁的空位,绿眸之主将引擎熄火,下车。

    “问题是,这边这么多个电梯出入口,哪一个才对呢?”

    扫视过停车场的数个入口处后,绿眸之主把焦点放在右前方。“哼,大概就是这一部吧?还留了两个保镖在底下顾门,真会给我找麻烦!”

    也就是说,想要搭上电梯的话,得设法引开那两名保镖,再不就得“硬碰硬”和两名彪形大汉玩一场“你死我活”的游戏喽?

    玩花样、耍诡计的游戏,凌夜最在行。至于他自己绿眸之主卷起衣袖,唇角漾着邪冷的笑。好久没活动、活动筋骨了,希望这把骨头还没太僵硬。

    踏着自信而且势在必得的脚步,他缓缓靠近电梯门口。

    两名黑衣保镖闲谈间发现有人朝这边过来,立刻中断交谈,双双站起身。

    “站住!这边是私人专用的电梯,非霍普家族的人,不可以使用!”

    举高一手,他释出善意的微笑说:“我找上头的人有点事,麻烦让我通过一下。”

    “你和霍普先生有约吗?”

    “没有。”

    “那我们就不能让你通过,快离开吧!”

    “倘若我无论如何都要上去呢,你们要怎么办?”一笑,挑衅意味浓厚。

    两名保镖互望一眼,默契十足地并肩端好架势,摆开阵仗。

    “真是遗憾,看样子我们是做不成朋友了。”绿眸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我希望克劳顿有为你们投保最好的医疗险,不然住院的费用可是会让人脸色发青、病情加重,巴不得早死早投胎呢!”

    其中较沉不住气的一名保镖听到此话后,暴吼一声地扑上前──男子掐准对方的动向,身手矫健地低头闪过,并正面往敌人的腹部挥出一记强烈的右勾拳!

    你

    底下一场龙争虎斗正揭开序幕,上面的这场不公平战斗却接近尾声。

    凌日跳向窗户旁的矮桌边,咻地一阵强风从头顶掠过,软鞭击中矮桌上的水晶台灯,它摇晃两下后,匡啷地滚落到地板上。

    要是再被它打到,自己免不了又要见血了。胸口与背部已经疼痛难当,凌日很清楚自己的力气正逐渐流失中,窒息般的晕眩阵阵侵袭,他所剩的筹码就只有赌上这最后一击了!

    他决定了,下次当那家伙再次挥鞭时,他不再躲避,要直接扣住鞭子将它夺下!唯有这么做,才能让男人失去这独占优势的局面。

    “你还要抗拒我吗?凌。这真不像你,”舔着唇,男人蓝眼氲亮。“我等不及你投降的那一刻了。前几下我还留情,这一回你若被打中,肯定会晕厥的,你可不要怪我。”

    男人跨出一步,凌日脑中亮起“要来了”的灯号警讯,他瞪大眼睛专注在鞭子上头,不放弃任何一丝能逮到它的时机。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黑色的鞭子在空中飞舞起来。

    凌日的脑海中已能勾勒出它隐形的弧度与路线。可以,他一定可以捉到的!就是现在!当鞭子挥到他面前的瞬间,凌日大喝一声,将自己的手伸向蛇般的利鞭,咻咻咻,止不住的绳体在瞬间就圈圈缠绕在凌日的右手上。

    成功了,他扣住鞭子了!

    还来不及品尝喜悦,一股更强的力道将凌日整个人都拉了过去,就在瞬间,其余的鞭绳套住了他的上半身。

    怎么会这样?可恶!凌日脸色丕变,慌张地想朝反向旋转挣开它,男人却轻松地以脚将他拐倒,接着骑上他的身体,用自身的体重压制住他,将他钉死在地上。

    这场短暂交锋,宣告结束。

    “放开我!”

    明知喊也是徒劳无功,却又忍不住想威吓对方。这反应就像是小狗遇见大狗时,虽身处劣势,却情不自禁地要以叫嚣恫吓做为最后反抗的手段。

    胜券在握的男人,一手拉扯着鞭子,收紧。“你投降了吗?”

    “混帐!士可杀不可辱,你要把我卖为奴隶,不如把我杀了算了!”然后,自己一定会化为厉鬼,越过海洋,去找凌夜算帐,盘问他,当初是怎么惹上这个危险的黑道疯子的?!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但你好像还不想投降是吧?”

    一笑,男人以热切的语气接着说:“说得也是,既然要演当然要演得像一点。淫乱的你风情无限,但是刚烈顽抗的你更是教人蠢蠢欲动、胃口大开呢!这双发怒中的黑瞳美极美呆,我体内的血液都被它点燃了。”

    男人的手才抚上凌日的脸颊,愤怒的他立即不假思索地张口就咬,吓得男人立刻把手伸回来。

    “好个火爆小野猫,看来不好好地调教一番,你是不会听话了。”男人摸索着裤袋,掏出了一样让凌日瞪大眼的东西──铁制手铐。“玩奴隶游戏,怎么少得了这宝贝呢,你说是不?”

    完了、完了!现在他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凌日头皮发麻地看着男人动手企图把自己的双手铐住,死命不从地扭动着身躯。

    “你这个疯子想干什么?放开、不要碰我!”

    喀嚓!冰冷的铁制品无情地箝制住凌日的自由之后,男人抽走鞭子,满意地凝视着被自己跨坐在身下的人儿。

    “该从哪里开始料理你呢?”

    一股寒颤窜过凌日背脊。怎么搞的?这家伙的眼神为何这般诡异,宛如要将他给生吞活剥了似的啊!这人该不会是变态杀人魔,他、他想活活地宰割自己,所以才要将自己绑起来?!一幕幕血淋淋的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地在脑海中旋转。

    男人的手朝他伸来──

    “住、住手!”

    但男人不像凌日所以为的掐住他的脖子,而是揪住他的衬衫襟口,使劲地扯开。缝线不够强韧的衣扣,禁不住这粗暴的举动,弹跳迸落。

    空调送出的凉风,直接吹送到凌日火烫的胸口。

    “你瞧,都是因为你不听话,逼得我不得不动用鞭子,果然在你的肌肤上留下红痕了。”

    不属于自己的指尖在裸裎的胸肌上游走,沿着隐隐作痛的伤痕来回勾画。一种恶心又难以解释的触感,让凌日的手臂泛起小小疙瘩。正当他想张口痛斥时,男人冷不防地揪住他右胸的乳头一搓。

    “你、你在干什么?混帐!”倒抽口气,母语冲口而出。

    但是男人并未因此而住手,甚至还低下头,一边轻捻慢揉着逐渐变硬突起的红果实,一边舔上那一道道横陈在胸上的鞭痕。

    “住手!我叫你住手!”

    激动地扭身,死命地抗拒,可是凌日不但无法甩开身上的男人,身体还起了不该有的反应。常常听人说,男人是一种心和身体分开的动物:心里想什么,身体不见得就会有同样的看法。以前的凌日觉得这也没什么,动物就动物吧!这又不是什么滔天大罪。可是在此时此刻,他天杀地诅咒自己那没节操、擅自骚动起来的笨乌龟“儿子”!

    这男人可是个混帐变态,是个连同为男人的自己也不放过的、卑鄙无耻的家伙

    〔为什么我会这么倒霉,栽在这个贩卖人口兼男女通吃的大变态黑道手里?

    他究竟想做什么?说不定这个变态想先后杀?〕

    血液一口气由沸腾冰冷下来。

    “啊!”男人的牙刮过了敏感的乳端,含住它,深浅交错地吸吮着,凌日高高地弓起腰,羞耻地想死。

    不要、不要、不要他在地板上左右摇晃着脑袋,拒绝相信这是“现实”谁来告诉他,这是场恶梦,一场疯狂又毫无道理、失序的梦魇!

    “真可爱,你抗拒得像个处女一样,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你这副模样呢,好新鲜。”高兴地抬起头来,男人的欣喜写在脸上,一手往凌日的裤头上摸去。“我忍不住了,我现在就想要你,凌!”

    牛仔裤拉链被拉下的细微声响,俨然等同于宣告命运的丧钟。但,令人不由得万念俱灰的同时──咚、咚咚!急促的、笨重的、像是要把门敲破的巨响,由门外传来。

    “克劳顿先生?克劳顿先生,有紧急事故发生,请您出来一下!”

    “什么紧急事故?”男人停下手,回头吼道。

    “”门外陷入一片沉默。

    皱起眉头的男人一抿唇,自凌日的身上移开,站起身。“你先等一下,宝贝。我去看看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谢天谢地!对这意外降临的“无名帮手”凌日感激涕零。

    快,快趁现在他扭曲起上半身,笨拙地用不自由的双手,企图把褪到脚踝的牛仔裤拉上来,不然他连走都走不动。

    在凌日与牛仔裤奋斗的同一时间,由门口那个方向,传来了男人们低沈的争吵声。不知道他们在辩论些什么,不想管的凌日,好不容易把牛仔裤拉上来,哒哒的脚步声和吵架声也向着他而来了。

    “说什么?我哪里绑架他了?凌是自愿和我过来的,这根本不关你的事,迪肯?莫迅!”一手你着红肿的脸颊,像是挨了一拳的男人,以身体阻挡着另一名陌生男子的去路,嚷道。

    “闭嘴!你才是什么都不知道。看看他,你还以为他是在跟你玩的吗?他已经吓坏了!”刚进门的男子,有着一头子夜般的黑发、茵绿色的双眸,以及带给人深刻印象的俊挺五官。那头黑发和东方人惯见的直发截然不同,呈现光泽鬈翘的优雅弧度,相当亮眼。

    弄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凌日只好用满是敌意的目光看着两人。

    “这本来就是个游戏!你说对不对,凌?”金棕发的男子焦急地想争取他的附和。

    黑发男子对他一嗤鼻,接着蹲到凌日面前,用字正腔圆的中文说:“静静地听,一个字也不要回答我。你不想要被上的话,就快点装出发狂痛苦的样子,否则我就不管你,自己走人了。”

    凌日满头雾水,但为了“逃命”也只能听这名黑发男子的话了。

    “呜啊啊哇啊啊啊啊”抱住头,凌日发出痛不欲生的哀嚎,接着在地上打滚。

    “凌?!凌,你怎么了?”金棕发男子惊慌失措地想上前安抚。“迪肯,是你跟他说了什么,害得凌变成这副模样吗?”

    “蠢货!当然不是。我刚刚一问他,是不是自愿和你到这儿来的,他就失控发作了。我告诉你,凌之所以回台湾,是因为他病了。”

    “什么?!他得了什么病?”

    “一种很罕见的心身焦虑症,学名很长我懒得记。总之是一种人际之间过度亲密,便会产生过大压力,严重演变到失控抓狂的毛病。现在的凌受不了刺激,何况你还硬要他玩这种游戏?你害得他的病情加深了!”黑发男子侃侃说道。

    “那我马上去叫医生!”

    “不必了。”黑发男子制止,说道:“凌的行李中就有药物可控制。我要先带他回家,你同意吧?”

    金发男子遗憾地点点头。“我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凌的状况,他什么也没告诉我。如果我知道是这么回事,我绝对不会──”

    “我现在没心情听你辩解。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以后你最好不要再来打扰凌,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凌了。”

    你

    顺利地逃离魔掌后,好一会儿凌日都处于恍神状态,他实在没遇过这么说怪异也怪异,说诡谲也很诡谲的事。整件事超出他所能理解的范围,简直像是被外星人绑架般的科幻故事。

    从机场到现在坐在这个黑发男子的吉普车上为止,整个过程都像在拍电影。

    所有的事情只能用“不可思议”来形容。在这里面,最不可思议的就是身为男性的自己,竟也差点被强咳,他还以为这种事只会在监狱之类的地方发生。

    “喂!”

    黑发男子的一吼,让凌日从出神状态中清醒。

    “什什么事?”

    “我叫了你好几声,你听到了没?系好安全带,我可不想为了你损失好几英镑的罚金。”男子用中文讲完后,换成英文说了句:“真是个麻烦制造机。”

    凌日马上竖起眉头,这人干么一副吃了火药似的?不好意思,从小到大,他可是从来不给人添麻烦的标准模范生!

    “我感谢你给予的帮助,但我不想接受一名素昧平生的家伙,随意批评我为麻烦制造者!”立刻用英文还以颜色,凌日可不想被他看扁。

    跋扈地扬起一道鹰眉,男子嘲讽地说:“自尊高而不懂得自己有几斤、几两重的人,你知道用英文怎么形容吗?”

    凌日额冒青筋地瞪他。

    男子唇角高扯。“i开头t结尾,i、d、i、o、t。”

    “真巧,对于无法用理性沟通、没有礼貌的家伙,在中文里怎么说的你知道吗?”凌日学他一冷笑。

    “1开头ㄣ结尾,1ㄝv野、ㄇㄢ蛮、ㄖㄣ人。”

    男子沉默了三秒,绿瞳一暗,把视线从凌日脸上转开,对着方向盘嘀咕:“什么知书达礼、文静内向的模范生?那个满口谎言的大混蛋!这样也叫文静的话,我就是圣人孔夫子了!”

    “你在那边唠唠叨叨地说些什么?”

    把头转回来,男子哼地说:“我在骂某家邮购公司的不实广告,说得天花乱坠,什么东西有多好多好的,结果商品送到面前来的时候,却发现那和广告截然不同!”

    啊?凌日没见过比这人更难以沟通的。邮购和他们有何关系?

    “请问一下,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我被绑架,而且还来救我?”还有,中文说得如此流利。凌日可没天真地以为在爱丁堡到处都流行说中文。

    “我说是你的守护天使,你信吗?”男人恶劣地龇牙咧嘴笑说。

    “请不要跟我开玩笑。要是你不报上大名,我就要下车了。”上一次当学一次乖,凌日可不想再被哪个莫名其妙的家伙给拐骗。

    男人动手启动车子引擎。“我倒想看看你要怎么跳车!”语毕,车子宛如一道危险的利箭,由弦上迸射而出。

    凌日陡地一惊。不会吧?难道又要旧事重演?!饶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