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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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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袖篱醒来时头昏沉沉的,还有点痛。

    张开眼,她瞪着红色的布料发呆,一时想不起自己房间怎么会有这么艳丽的布置。

    她翻了个身,却对上一张好看的脸蛋,差点惊叫出声。

    天哪,是霍济格!

    她跟霍济格躺在一张床上?她惊惶地起身,发现自己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贴身单衣,问题在于这件单衣不是她的!

    她的记忆回到她为了逃避他的追问而装醉,然后他吻了她,然后就就不记得了!

    “霍济格!”她吼着拍了那平静的睡脸一记。“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为什么你你跟我睡在一起?”莫非他真的是个好色之徒?

    霍济格兰兰地张开眼,其实从她醒来动了第一下时,他就醒了。

    只是这小姑娘昨夜折腾了他,他也不想让她太好过。她装醉就这样睡去,受折磨的可是他,看着她那无邪美丽的睡颜,他真的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若不是怕把她一人仍在春香楼不妥,他也不回就这样跟她窝了一夜。

    “为什么我要告诉你?昨天跟着我进春香楼的人又不是我,为什么睡在这里,你应该比我清楚。”他一敛镇静地起身,棉被往下滑,露出他光裸的胸膛。

    “啊!”她惊呼一声拍了他胸膛一记,却在手碰到他肌肤的同时,脸蛋整个胀红。

    他没有跟她怎样吧?虽然她身上穿着不知道哪来的单衣,他的上半身是光裸的,但她的身子没什么不适,应该应该没有发生什么她该知道却不知道的事情吧?

    “想问我昨晚发生什么事了?”他好笑地看着她眼底的惶恐。“只要你乖乖交代跟踪我的意图,我就说给你听。”

    “无耻!”她骂道,随即赶紧起身,抓过旁边的衣物不断往身上套。结果套了半天才发现袍子太宽太长,根本就不是她的衣物。“霍济格,我的衣服呢?”

    “你抓着我的衣服问你的衣服,这真是有趣。”他接过她手里的衣物,起身套上,非常缓慢地在她面前穿戴起来。

    她懊恼地瞪着他,终于发现旁边有一套女装,赶紧拿了过来,拉下窗帘躲进去换衣服。

    等她满脸羞愤地下床,他已经穿戴整齐在桌边喝茶了。

    “天快亮了,不吃点早膳再回家吗?”他还非常悠闲地问。

    “什么?天快亮了?!”她惊慌地跑到窗边打开窗子,岭现天色微微发亮,恐怕他说的是真的。“我睡了一夜?你怎么不叫醒我?万一家里有人发现我没回去,岂不是要闹翻了吗?块,我得快点溜回去。”

    她想到他在皇太后花园那左拥右抱的模样,开始相信他确实是个风流的家伙,瞧他刚刚醒来的模样,一点都不慌张。莫非他时常在姑娘家床上醒来?想到此她又咬牙切齿了。

    她怎么会偷鸡不着蚀把米?既没抓到他的把柄,还把自己的清白赔上了,这就算了,万一被家人发现她一夜未归,事情就很难了了。

    “你睡得那么熟,我怎么叫你?还是你宁愿我扛着你把你送回殷家?”他看到她紧张地团团转,赶紧伸手按住她肩膀。“别急,我送你。”

    “怎么能不急?”她跺跺脚。

    他伸手牵起她的手,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她被他拖着走,虽然不情愿,却不得不说他比她熟门熟路。但等下到一楼,她正想从春香楼大门出去时,他拉住她。

    “走这边比较快。”他低声说。

    她犹豫一下,只好跟着他走。他带着她从春香楼的后门出去,一出了后门就是一条窄巷,他推开巷子那头红色的后门,带着她走进那栋宅子。

    “你怎么随便进人家屋子?”她诧异地问。

    霍济格没有回答,只带着她在宅子里穿了又穿,最后却从一个她很熟悉地大厅穿了出去。

    “这是这里是天下船运!”她来过几趟,自然认识这个大厅。

    原来春香楼的后门可以对到天下船运总舵的后门!

    所以他每次都是从春香楼来到天下船运的吗?这是出于他的设计,还是巧合,她对这男人的好奇心又起,直想追问清楚。

    只是眼前该解决的可不是这个,天快亮了,她得赶回去才行。

    天蒙蒙亮,街上还没有人走动,整条沿着码头的大街看起来非常沉稳,她小碎步的跑着,他只是迈开大步沉稳的跟着。

    一直来到殷家大宅外面,她才停下来。

    “怎么办?大门锁着,我要是敲门,就算别人不知道我没有回来,这下也会知道了。”她一脸担忧的望着他。

    他沉吟一下“你住的院落在哪一边?”

    “在最后一边,靠西边这一侧。我住的院落只有我一人居住,如果可以溜进去,说不定可以瞒过去”她苦恼地看着紧闭地大门。

    他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伸手托住她的腰“别怕,我帮你!”

    他低沉的声音还在她耳边回响,她就感觉自己身子一轻,她被托着上了屋顶。

    “天”她吞下惊呼声。

    随即她半抱着他在屋顶上窜着,仿佛她一点重量都没有似的,他脚步轻盈,半点没制造出声响。

    “是这个宅院吗?”他低声问。

    袖篱楞住了,她感觉到自己好象被他的气息包围了,此刻感觉如此亲昵,因为此刻大家都在睡觉,只有他俩醒着,做着一件只有俩人知道的秘密,这感觉实在太亲密了。

    她楞楞地望着他那清俊的容颜,觉得这男子实在有许多面,她的好奇心越来越强,不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袖篱,你睡着了吗?”他轻叹口气问。

    她终于回过神,困窘地别开眼“就是这个院落没错,你小心点,别让我摔”

    她还没交代完,他就勾住她的腰往下一跃,她本能地抱住他的肩膀,感觉到他坚硬的身子抵着她。

    俩人缓缓飘落,她的目光却依然紧锁着他。

    “进去睡吧!”他回望着他,然后轻轻一推。

    她离开他的怀抱,但手却依然与他交握。她突然间不想放开,而他也没有松手。

    他望着她,那专注的眼神让她觉得浑身都发起热。她想起昨夜哪个吻,目光忍不住落在他的薄唇上。

    他叹息,将她拉进怀里,然后低头在她嘴上一啄,在自己后悔前赶紧放开她,然后起身跃起,翻上屋顶,正如他来的方式一样,无声地离开了。

    然而她却伫立在庭院里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心跳一声重过一声,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心跳声。

    怎么会这样?她明明对他有着不满,想尽办法要对付他的,为何此刻会生起这样不舍的情绪。好象很不舍得他走似的。

    袖篱进屋之后简单梳洗,然后挑了套干净的衣服换上,对着那换下来的衣物发起呆来。

    这衣服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应该是霍济格弄来的吧?就不知道是春香楼哪个姑娘的,想到此,她心底犯着酸,一阵不舒服。如果她聪明,就应该听阿玛的话少跟他往来。如果阿玛知道昨夜她当真跟霍济格睡在一起,不知道会不会吐血?

    他到底是真风流,还是只是为了营造纨绔子弟的形象以避人耳目?她对他知道的越多就越没把握。

    “小姐,你可出现了!”丫头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你昨天晚上又睡在哪个角落了?我找不到小姐紧张死了,本想早上再没看到,一定得去禀报老爷的!”

    “你没跟我爹或我娘说吧?”袖篱赶紧追问。

    她是有时侯会在书房看书看得太晚,就窝在书房睡着了,但她就担心丫头连书房都找过找不到人,会去跟她爹说,不过眼前看来事情似乎没有闹大。

    “我看到书房的书一堆散着,就知道小姐肯定又在研究什么了,不知道是不是出去找书或者找造船的材料,来不及回来。所以犹豫很久,本想今晨再没见到人就要去禀报老爷了。”丫头半抱怨地说。

    袖篱松了口气“你做得很好,这件事就不用跟我爹提了,我只是在船厂窝太晚,结果睡着了。帮我弄点早膳,我还得去船厂呢!”

    “好的,小姐!”丫头衔命而去。

    用完早膳后,她就到船厂去了。一摊开那张被圈了一个圈的设计图,她的眉头立刻锁了起来。这到底是哪里有了问题?是否这种大型船已经超过她的能力了,否则怎么会找不出问题在哪里?

    “不行,我去问霍济格好了,这样梗着真难受!”她把设计图一卷就起身。

    没多久她就抵达天下船运的总舵,但她却不敢进去,因为想到昨晚跟今晨的事情,她就觉得尴尬。就算她似乎没有真的和他发生什么事情,但孤男寡女共度一夜,却也是千真万确的。

    她怎么会要去抓人家把柄没抓到,却让自己陷入更大的混乱之中呢?

    就当她在门口徘徊中时,眼尖的杜天凤从外面进来,马上把她认出来“殷小姐,你找我们九爷吗?他没这么早来,通常要再晚一个时辰,要不要进来坐坐?”

    “我我不是,那个哎呀!”袖篱涨红了白皙的脸袋,顿时恼得直跺脚 。“我是想来问清楚你们当家的对这设计图到底有什么意见,要不你帮我瞧瞧?”

    对了,问杜天凤不就是了?他好歹是天下船运的二当家,他们要的船只到底讲究些什么,他总该清楚。

    “这样好吗?我们九爷”杜天凤迟疑着,他觉得霍济格好象比较喜欢自己搞定,随便给意见后患会不会无穷?

    “你帮我看看,他圈起来的地方到底哪里有问题?我算了半天,这隔舱的间隔没问题,木板厚度也对,实在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她急切的地摊开那张图,不管对方还在犹豫,就一把将图塞到杜天凤面前。

    杜天凤只好认真地看了一下,然后眉头也越皱越紧“这”他也看不出问题在哪耶!

    “怎么样呀?杜爷?”袖篱殷切地望着他。

    “我实在”杜天凤正打算坦承自己看不出问题点,霍济格的声音就打断了他俩。

    “你有什么问题应该直接来问我吧?”霍济格直接从两人中间走过,硬是将站得颇近的俩人格开。

    袖篱没发现这其中的巧妙,杜天凤可是耳聪目明,赶紧说道:“既然正主儿出现了,那你们就自己去沟通,我去忙啦!”

    袖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杜天凤已经跑的不见人影了“这人怎么像在逃一样,真奇怪”

    “我看是你比较奇怪吧?”看到她眷恋的眼神,霍济格心中的不悦逐渐扩大。

    袖篱才把目光放到他脸上,脸袋儿就忍不住泛红了。“你那个你可不可以坦白跟我说,问题到底出在哪?”

    她说着话,却因为脸红而低着头,好象不敢直接跟他面对面。看到她笨拙的反应,他不悦的情绪终于舒缓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