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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 故意纵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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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7章  故意纵火

    当一夜未睡的薛华鼎带着全身疲惫乘车赶到检查的地方时,刚下车的他就听到了一个很惊奇的消息:晾袍乡另一家电子游戏厅昨天晚上也起火了。

    这是与他同组的、来自公安局的小郭告诉他的,他只告诉了薛华鼎一人。

    只在车上睡了一会的薛华鼎揉了揉眼睛,理都没有里送他过来的司机,而是不相信地对小郭问道:“街上另一家游戏厅也起火了?不会吧?我的天,又烧到人没有?”

    小郭小声回答道:“人倒是没有烧着。”

    薛华鼎嘘了一口气,也放低声音继续问道:“那家不是被勒令关门整改吗?怎么这么快就整改好开门营业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火灾吗?”

    晾袍乡虽然不是薛华鼎这个小组的检查范围,但那里的基本情况薛华鼎还是知道的。那场火灾发生之后,街上另一家游戏厅和一个舞厅、一个旱冰场就被政府强行关闭了。火灾之后的第三天,由公安局、文化局组成的临时检查组就迅速检查了那里的安全情况,检查时发现那家游戏厅也存在一些安全隐患,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文化局还是开出了限期整改通知单。

    小郭回答道:“当时没有营业,门还关着呢,里面没有顾客。要不,事情就严重了。我的同事告诉我说是有人在那个游戏厅门口倒了汽油……”

    “故意纵火?谁他妈的这么混蛋,真是胆大包天啊!”薛华鼎气愤地说道,接着脱口问道,“上次那一家会不会也是被人纵火的?”

    “不知道。”小郭说道,“哎,这次真是庆幸里面没有人,只烧坏了大门和里面的一些设备,加上扑火及时,整个火灾的损失不大。”

    说到这里,多嘴的小郭讨好似地小声对薛华鼎道:“有人说昨晚的火灾是原来那家游戏厅老板放的火,因为昨天起火的游戏厅外墙上被人写了‘以牙还牙’四个大字。这个游戏厅的老板也跑了!”

    “以牙还牙?难道……”薛华鼎没有再说。他知道小郭的级别低,接触到的情况也有限。

    小郭也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然后大家开始了紧张的检查工作。

    一边检查,薛华鼎心里一边想:“难道上次烧死人的那场火灾是一场因为二家游戏厅为争夺顾客而相互拆台,最后导致出的刑事案件?你放火烧了我的店,我也放火烧你的店,要死大家一起死。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太丧心病狂了吧?一个游戏厅一个月能赚几个钱,用得着冒着坐牢、枪毙的危险去做?真是不可思议!”

    这几天忙于检查,也忙于与娱乐场所老板们进行交流的薛华鼎对这些做小生意的老板还是有了一些基本的认识,他发现这些所谓的老板们胆子都不大,跟自己这个年轻人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越雷池一步,极尽讨好巴结之能事,不说他们做杀人放火的事,就是他们想从公安局、派出所、乡镇政府讨回公道都底气不足。

    薛华鼎心想:“他们怎么可能杀人放火呢?难道晾袍乡的二个游戏厅老板都例外而奇怪地吃了豹子胆?

    无论薛华鼎是否疑惑,县公安局接到火灾情况异常的报告后,立即派民警到了这个游戏厅的老板家里,准备将这个老板带到派出所审问。结果扑了一个空,民警只控制了游戏厅老板的老婆。

    “樊菊香,你丈夫王冬至呢?”失望的办案民警厉声对一个披头散发,满脸泪痕的妇女问道。

    这个妇女一边流泪哭泣一边看着室内帮忙自己收拾凌乱火灾现场的邻居,没好气地说道:“你问我,我问谁?他不早就被你们派出所的人喊走了吗?”

    民警一愣,脱口问道:“我们派出所的人喊走他了?什么时候?”

    樊菊香抬起全身火灰的脸,忿忿不平地说道:“昨天晚上,就在火灾发生前不久。我刚才还在骂他呢,他前脚刚走,就有人打电话来说我们家的游戏厅起火了。肯定是有人害我们,我们赚几个小钱真不知得罪谁了,妈呀!上天啊,你开开眼……”

    民警好不容易止住了她的嚎啕大哭,详细询问了她丈夫被叫出去的经过。不知是她真的不知道,还是因为怒极攻心忘记了,办案民警问来问去,她都回答不出更多的内容。不过,她到现在为止都还是以为民警是过来处理自己游戏厅这次火灾的,即使民警多次询问,她还是很配合他们。

    她说道:昨天晚上很晚的时候,她们家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来的时候,王冬至正在客厅洗脚,准备上床睡觉,樊菊香在旁边看电视。开始的电话是她樊菊香接的,对方是一个中年男人,樊菊香当时问他是谁,找自己的丈夫有什么事。对方只说姓孔,没有回答她的其他内容,只要她让她丈夫接电话。

    当时王冬至匆匆忙忙地用袜子擦了一下脚,胡乱地穿着鞋子走过去接了电话。樊菊香在旁边听的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对方是派出所的,要自己的丈夫到派出所去核实张国俊那个游戏厅起火的情况。她还记得王冬至问了对方是谁,为什么又要自己去核实情况。对方没有说叫什么名字,只说受了乡派出所所长汪明潮的命令来找王冬至,说话的口气非常严厉,说是王冬至必须现在就去一趟,否则后果自负。

    于是胆怯的王冬至就忐忑不安地骑着自行车出门了。临出门的时候,王冬至一边骂派出所的人无事找事、瞎怀疑,找自己核实几次情况了,并说自己没有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一边告诉樊菊香他可能要在派出所那里呆一段时间。

    民警问道:“他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樊菊香听了民警的话,心里升起一丝不祥之兆,颤抖着问道,“难道不是你们喊他过去的?张国军家起火之后,你们喊过他几次了。”

    民警回答道:“情况我们还是要核查,你先别着急。我问你,他走之后,你联系过他没有?他打过电话回没有?”

    樊菊香连忙说道:“他没有打电话过来,我们游戏厅起火了,他都没有回来。到底是不是你们喊的?”

    民警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问道:“这里发生火灾之后,你联系他没有?”

    “当然联系了。起火之后,我就打了他的bp机。火灭了之后,我又打了他bp机,可是他一直没有回。电话都打了几十遍,他一个都没有回。”樊菊香惊恐地说道,汗从她脸上滚落下来。

    民警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说道:“他身上有没有手机?”

    樊菊香说道:“没有!我们哪有钱买手机?游戏厅门面都是租的,以前那个游戏厅没有开起来的时候,日子还好过一点,除了上交的那些费用,勉强还能存点钱。不知是谁这么缺德,竟然放火烧我们,将来他一定不得好死。”

    民警还没有说话,樊菊香又说道:“他张国俊眼红我们的收入,也借钱开了一个,结果他没赚到钱,我也赚不到钱,每个月的租金都付不清。我以前就说了不要他再搞什么鬼游戏厅了,不赚钱还被人骂,让张国俊一个人去闹。他张国俊那样子像一个赚钱的样子不?哼!”

    樊菊香说到这里,心里似乎有点担心民警说她怨恨张国俊而怀疑自己或自己的丈夫在张国俊家放火,就急忙改口道:“其实我们和张国俊还是朋友,他和我老公是同学,平时关系不错,以前经常在我们家喝酒、打牌。真不知他家是怎么起火的,真是可怜啊,烧死那么多人。”

    说着,她又对民警说道,“我丈夫是你们的人喊过去的,求你们快点放他回来,好不好?您也看到了,我们家现在这个样子我一个女人家怎么办?”说着,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虽然担心丈夫的安危,但想到是派出所的人喊过去的,自己在心里安慰着自己,相信丈夫不会有什么大事。

    民警见她可怜的样子,只得说道:“具体情况我们还得调查。你记得你昨晚来电话的大致时间吗?”

    “不记得了,可能是十点多,十一点不到的样子。”樊菊香稍微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

    民警稍微安慰了一下她,然后不顾她的抗议将她带回了派出所。

    调查的民警详细地将情况向领导做了汇报。清早到这里来指导工作的县公安局局长张群雄刚好听到了汇报。听了之后,张群雄立即感到了事态的严重。他一边快速布置人手开始寻找失踪的王冬至,一边让刑侦队立即调查昨晚打电话给王冬至的人。

    等相关人马出发之后,刑侦队长马健对张群雄道:“张局长,会不会是王冬至对张国俊放火,导致了张国俊的报复?”

    张群雄点头道:“有这个可能,也有可能二家都是被一个丧心病狂的人纵火导致。我怀疑他们相互对掐,我想为了这点点利益,他们还不至于采取如此极端的方式吗?”

    马健不同意张群雄的意见,说道:“张局长,你知道这里的经济是很糟糕的,人们的收入很低。据我们调查,在张国俊没开游戏厅的时候,街上只有王冬至一家游戏厅,他家上缴各项费用后一个月还能赚一千多元,比周围的农户一年的收入还多。但后来张国俊也开起游戏厅之后,王冬至的收入就开始直线下降。加上张国俊的游戏厅是新开的,又是自己家的房子,离乡政府又近,所以生意做的比王冬至的还好,成本也更低。加上……”

    张群雄见马健欲言欲止,就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马健不以为然地浅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张国俊还和我们县里一些领导有亲戚关系,上缴的费用也比王冬至低,所以他的收入要远远高于先开游戏厅的王冬至。”

    “你的意思是说王冬至有可能因嫉妒和怨恨而对张国俊下黑手?”张群雄问道。

    “我们开始是有这方面的怀疑。但据我们的调查,王冬至没有作案时间。而且从现场证人的证言证词来看,张国俊家的火很可能是电插接板破烂溅出火花引燃摩托车产生的。虽然消防方面的专家不能排除纵火的可能性,但也不能肯定是别人纵火。”马健说道。

    “有没有可能是王冬至雇人做的?我们做过试验,一台摩托车要着火也不是那么容易,除非油箱里的汽油漏出来。”张群雄道。

    马健思考着说道:“也许有人偷偷摸摸往摩托车上倒了汽油呢?”

    张群雄道:“你的只是一种假设,但这种可能性还是存在的。”

    马健看着张群雄说道:“我们也这么设想过,可是我们找不到相关证据来证明这点。”

    张群雄嗯了一下,问道:“你们直接和王冬至接触过没有?”

    马健回答道:“当然,我们已经找过王冬至询问过多次,都没有发现什么破绽。而且从火灾发生之后到他失踪之前,他的表现一直很正常,没有慌乱的迹象。从我办案多年的经验,要么他确实与这事无关,要么是他是大奸大滑之人,隐藏得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