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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赵秘书下去当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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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0章  赵秘书下去当官

    本来薛华鼎想问胡副书记一个抓社会事务、纪检的副书记去干什么,完全与他主管的业务无关,但他没有问出口。因为他想起自己和朱书记到欧洲考察的事:“说是考察,不也是挂羊头卖狗肉吗?”当然胡副书记他们级别这么高,可能省长还真有一些事需要和他抓纪检的书记商量着办也说不定。

    在人们交谈中,如果是省部级干部以下的副职干部,一般在谈话的时候省掉那个“副”字,如副局长别人称之为局长,副县长别人称之为县长。但到了省部级则严格正规多了,是副的就称副的,不会将省委副书记称之为书记,不会将副省长称之为省长。就是平时私下里谈话也这么称呼,几乎是约定俗成。搞错了容易被人瞧不起。

    薛华鼎笑问道:“香港那个花花世界你怎么没去?”

    “我不告诉你了吗?名额有限。这次只有省长秘书才去了。”赵秘书握着方向盘熟悉地选择着道路。

    将鱼交给在家的袁局长并与热情的她告辞之后,赵秘书又开车转了出来。

    薛华鼎笑问:“我们现在到哪里去潇洒?”

    赵秘书笑问:“今天带你去一个好地方。现在省城最时髦吃什么你知道吗?”

    “不知道。反正是几个月换一个名堂。上半年是四川麻辣火锅,夏天的时候是牛杂火锅,现在是什么?”薛华鼎摇头道。

    “现在时髦吃什么‘黄鸭叫’。将洗净的‘黄鸭叫’扔到火锅里烫几下捞起来放在油盘里,味道很鲜,很不错的。我们今天吃它一个饱。小薛,你知道什么是‘黄鸭叫’吗?”赵秘书笑问道。

    “知道,我们那里叫‘黄鸭牯’,也要说是‘黄呀牯’的,前胸左右和背上都有一根尖刺,小时候被它刺过好多次。那玩意儿河沟里很少,他们饭店能收购多少?”薛华鼎看着前面的街道问道。

    “反正你是吃不完。估计都是鱼塘里养的,不是湖河野生的。”赵秘书将车开到一个叫“临江鱼档”的酒楼前,二人在一位漂亮服务员的引导下走进了一个面对沔同江的包厢。

    点菜的时候,薛华鼎提醒道:“要不要让你老婆过来一起吃?”

    “她?得了吧。她宁愿吃盒饭也不会离开麻将桌。”赵秘书笑着摇了摇头,“幸亏她们只是星期六星期日玩,否则的话我还真受不了她。”

    薛华鼎为赵秘书点好了啤酒,正要为自己点饮料的时候,赵秘书对写菜单的女服务员道:“小姐,来二瓶五粮液,啤酒什么的就算了。”

    薛华鼎连忙说道:“不行。你想谋财害命啊?我等下还要开车回去呢。”

    “呵呵,你那些财多还是多,可惜它们都在你老婆岳母娘手里,我就是杀了你也得不到一分钱。今天你就不要回去了,在酒店里住一晚。我们吃完饭之后搞点其他活动,正好我的头不在,放松几天。其他人我还不敢跟他们玩,你就无所谓了,帮帮忙,怎么样?”赵秘书笑道。

    “你的头不在可以轻松,我可不能轻松。年底了我有一身的事,单位总结啦,提前拜访领导啦,……。我们职位低麻烦事可不少。下次有空了再来陪你。靠,你一个大男人,我陪你有啥意思。”薛华鼎说着又要服务员小姐去掉以瓶五粮液。

    “打保龄球、游泳难道这些活动你还要小姐陪你不成?呵呵,下次有空?你有空我不一定有空呢。晚上我让司机开车送你回去,保证让你明天照常上班,这样总行了吧?”赵秘书笑问。

    “那好。有人送我,我就舍命陪领导了。”薛华鼎听赵秘书说的有理。毕竟他是一个省委副书记的秘书,平常的县委书记、县长想跟他吃一餐饭还不一定给面子,今天他兴趣高,就陪陪他吧,估计他也是在家闷得欢,老婆只知道摸麻将。

    点了四斤“黄鸭叫”,一个辣椒炒腊猪肝,三个青菜,二人就边等边谈。

    “小薛,明年我可能要动一动。”赵秘书主动说道。

    “哦,好事啊。”薛华鼎高兴地问道,“是省直机关还是下面?”一个人当高级领导的秘书时候无形中的权力或者说其他人默认的权利是很大的,也很风光,巴结的人多,但不自由,也无法施展自己的想法,基本上以领导的想法为想法,对有些想人生有一番作为的人,在领导身边当秘书实在是一种摧残。所以很多大领导的秘书当一段时间之后都会被放到基层单位大展拳脚。这对秘书、对领导都是一种好事。

    赵秘书笑了笑,反问道:“你的意见呢?是下面好还是省直机关好?”

    薛华鼎一愣,没有回答赵秘书的问题,而是说道:“你的单位还没有最后定?”

    赵秘书笑道:“也是,哪里好、哪里差都是因人而异。我的单位已经定了,准备过年之后就到一个县去。没定我还敢在你面前说嫩,呵呵。刚才我也只是问着玩,现在各地对经济非常重视,我都怕我工作不好不但害了一县近百万父老乡亲,还辜负了胡副书记的期望。如果是在省直机关,那责任就小多了。”

    薛华鼎半真半假地说道:“只要赵秘书你心里真的装着百姓,我想老百姓肯定是欢迎你的,胡副书记也会帮你的。”

    赵秘书道:“我心里也是这么认为,但还是有点胆怯。你猜我最怕什么?嗨,我最惧怕招商引资。现在各级政府都几乎以这个为工作的重点了。天天在酒桌上转,今天宴请这个老板明天宴请那个老板。那些老板也知道我们的官员都是冲着他们口袋里的钱去的,所以都把头昂得高高的,不断比较哪里的政策更优惠、地皮最便宜,麻烦。”

    说到这里,赵秘书又摇了摇头,感叹地说道:“以前没有这个事的时候,对那些gdp很高的县领导我是欣赏和佩服,对那些落后的县领导,我是不屑和不满。”

    薛华鼎笑问道:“那现在呢?”

    赵秘书道:“对欣赏和佩服的领导现在变成了敬仰和崇拜,对不屑和不慢的充满了同情和理解。要带一个什么也没有的县走出困境真是太难,太难。不容易啊。”

    薛华鼎笑道:“呵呵,这么多感叹?看来你们这些天之娇子就应该下去摸爬滚打一番才好,才能体会我们下面基层的苦楚。”

    这时服务员端来了一个热气腾腾的火锅底。她先将一个黄铜火锅炉摆在桌子中间,放入几块白色的酒精块。点燃酒精将火锅底放上去之后,又从外面端进来一篮子“黄鸭叫”和几碟炒菜。

    薛华鼎则将她带来的一瓶五粮液打开,给赵秘书满上之后又给自己满上。

    “先生,请慢用。菜都上齐了。”服务员小姐忙完这一切,笑容满面地说道,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赵秘书对小姐道:“我们自己来就行了,如果我们有事就喊你。”

    服务员小姐微笑道:“好。那我就不打扰二位先生。我就在门外,请慢用。”她轻声地走出包厢,再轻轻地带上了门。

    薛华鼎举起酒杯道:“赵哥,首先我祝你一帆风顺,再感谢你这些年来对我的帮助。来,干一杯!”

    赵秘书笑道:“谢谢。好,干杯!”

    杯里的酒喝干净,赵秘书放下杯子,一边夹菜一边说道:“说到帮助,我可没帮你什么,你自己在那里工作得有声有色,即使没有我,甚至没有胡副书记,你也会到现在这个位置。我们帮忙的毕竟有限。胡副书记也不是那种无原则的人。你要不是有能力、对工作负责,他也不可能多看你一眼。”

    薛华鼎一边拿着酒瓶倒酒,一边笑道:“呵呵,说来还是我走狗屎运,或者说是世事无常吧。第一次我同学家的车撞上胡副书记的车,第二次在韶山参观说了几句英语。就这么认识了胡副书记。那次我们邮电局的邮册事件还对亏了你们提醒了我,让我的领导唐局长没有陷进去,也让我那个新调进来的同事少坐了几年牢。现在,我们唐局长又上了一步,当上了一把手。人啊,有些事还真说不准,有太多的巧合。”年中的时候,市邮政局文局长调到省管里局分出来的省储汇局去了,唐康顺利接过了一把手的位置,现在正踌躇满志地开展工作。

    赵秘书笑了笑,说道:“呵呵,不打不相识。对了,你那个假表妹在国外学习得怎么样?应该快回国了吧?”

    薛华鼎笑道:“呵呵,当时她那个办法都想得出来,我都被她搞糊涂了。急得我出了一身冷汗。”薛华鼎小声地说道,“她估计暂时不会回来,她可能在那边定居。”

    说到这里,薛华鼎心里忍不住大大地感叹一番,非常想念那个从来没有见面的儿子:他应该会说话了吧?

    “哦。”赵秘书想了一下,问道,“她是医院委派出去的,如果不回来的话,应该要交违约款吧。”

    “是的。她现在已经与委培单位办好了交接,罚款也交了。”薛华鼎道。

    “呵呵,看来你对她很熟悉啊,还在藕断丝连?”赵秘书暧昧地问道,“不会她的违约金也是你出的吧。”

    “什么藕断丝连,都是我老婆办的,我最近才知道呢。”薛华鼎很是感激许蕾,当他听说许蕾为黄清明办好了相关手续后,很是惊奇许蕾会这么做。

    赵秘书也是用惊讶而不相信地目光看着薛华鼎,过了好一会儿才伸出大拇指笑道:“老弟,我还真服了你!琴瑟和谐啊。”

    ……

    喝了几杯酒交谈的内容也越来越广,赵秘书说道:“你可不要这么看着我,到东阳那个贫困县是我自己申请的。当时胡副书记征求我意见的时候,我一下就想到了那里。我外婆家就是那里的,确实很苦,到处都是高山,也没多少资源。山上的树木很多,以前是没有路运不出来换不到钱,现在是国家不容许砍伐,能换钱也不行。呵呵,似乎是天意让他们穷的。”

    薛华鼎不解地问道:“你自己要求的?那怎么……”

    赵秘书笑着说道:“你是问我将来怎么出政绩吧?呵呵,我可不打算出什么政绩,在那地方你想gdp噌噌往上冒是不可能的。我也不想建什么政府大楼、高等级公路。我唯一的心愿就是让他们心平气和种田、上班、读书就可以了。”

    “呵呵,当清教徒还是当陶渊明?”薛华鼎笑问。

    赵秘书道:“你误解了。上进心我还是有的,只是不象一般人想的那样吧了。”说到这里,赵秘书用有点神秘的口气说道,“怎么说呢,一是给人一个印象,二是来一个先苦后甜吧。说实在的,我现在也不知道我这么做对不对。但我如果开口就要到富裕的县去主持工作,除了胡……,除了我自己说不出口之外,我的路也不一定就顺利。……,呵呵,过几年我们二个再来深谈这个问题,让我检讨检讨今天这么做对不对。”

    薛华鼎虽然还是不很理解,但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