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花裙子 > 花枪夫妇

花枪夫妇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表姊与表姊夫最喜欢耍花枪,大家暗地里称他们为花枪夫妇。

    结婚三年来,花样百出,看得我们这群亲戚眼花撩乱。他们几乎天天都吵架,天天都找亲戚麻烦,偶尔一个星期不牵涉到我们家,我们就几乎寂寞至死。

    妈妈是表姐的阿姨,她不但疼她,而且纵容她,简直亲生女儿还没保护得那么周到。我曾经劝过她别太管闲事,她不听,还笑说我吃醋。

    我这个人不懂花枪的艺术,也看不出有什么好处。

    我同未婚夫大强说:“吵惯了一张嘴就不停。”

    大强说:“偶尔耍一,两下或许可以增加生活的情趣。”

    我笑“我是古板人,根本不懂这一套。”

    我怕累。

    星期六下午,大家好端端在家休息,忽然之间表姐夫冲上我们家,气急败坏。

    我一开门,见到他那个样子,便问:“怎么,在吃午饭的时候吵架,她掀碟子走了?对不起,她不在我们家。”

    “不不,”他几乎要哭。“不是今天的事,她到底有没有来过?”

    “没有。”

    妈妈急:“你进来呀,坐下慢慢说个清楚,什么今天明天的。”

    我主持公道:“妈妈,你别死细胞去管他们这种闲事,三日两头上演这种好戏,妈,也就你一人百看不厌。”我打一个哈欠。

    “慢着,小珂,这次不同了——”

    “怎么不同?”我没好气。

    “她昨天就没有回来睡,”表姐夫懊恼地说。“本来我昨天就该打电话来的,但又怕打扰--”

    “算了,你们夫妻俩还怕打扰人?别太客气了。”

    妈妈喝我。“小珂,你让他把话说完好不好?”

    表姐夫感激的看着这个假丈母娘,他说:“我们在星期四吵的价,她威胁我,如果不就范,她就离家出走,星期五早上,我如常上班,下班等到天亮,她还不见人影,我以为她一时生气,到你们这里来睡--”

    “是呀”我说“她有一张床位在我们这里,还有呢?”

    “谁知今天早上我打电话都她公司去,说她昨天已经没有上班,那意思是,星期五上午她离家出走,到现在已经有两日一夜。”他一额汗。

    我瞪着表姐夫。“不错,已经有足够时间逃往南美洲了。”

    妈妈说:“小珂,你别吓他,芷君逃往南美洲干什么?”

    “跟那里的花枪师傅再学新招术呀!”

    “小珂,你别打趣他。”

    我问:“你们俩为什么吵起来?”

    “忘了。”

    “糊涂。”我咕哝。“现在怎么办?”

    “找她回来,帮帮忙。”

    “来来去去是那几个亲戚朋友,电话都打烂,不是你找她,就是她找你,人家一接电话就说。’又来了。‘你们俩到底累不累?既然对方失踪那么担心,吵架时就该忍一忍。”

    “忍不住。”表姐夫用拳击胸。

    “好,再来一个会合吧。”我在电话旁坐下来。

    老实说,我并不为他俩担心,芷君表姐如果不是在三姨婆家,就是在中学女同学的家,她还有什么地方可去的?就算有,她也不方便躲着,自然是找个方便寻找的地方等表姐夫把她接回去。

    表姐夫也不是好人,有时候故意冷她一,两天,等她焦急,开始转过头来找他,那么他可以施施然下台。

    两个人的表演越来越逼真,演计经过时间磨炼,不可同日而语,有时我们也不知这对夫妇是真是假,究竟还可以维持多久。

    但三年了,他们还在一起,真经得起考验。没事的时候,如胶似漆,还肉麻得很呢。

    我俩逐个电话打,都回说芷君表姐没去过,到小册子里的电话号码全部拨通之后,我都额角冒汗。

    “人呢?”表姐夫问我。

    我跳起来。“你问我要人?岂有此理!”

    妈妈急中生智。“回家看看,说不定已经到家了。”

    表姐夫有恢复生机。“对,我先回去瞧瞧。”他匆匆的离开。

    我有种感觉,表姐这次决定做场大戏。她不会在家。

    果然,半小时后电话铃大做,是表姐夫。

    他叫:“不但人不在,连护照与银行存折都不见了。”几乎没哭出来,不知是为人还是为银行存折。

    妈妈问我:“怎么办才好?有没有到她娘家找过?”

    我说:‘芷君旅行去了。“

    “你怎么知道?“

    “她最近跟我说过,说很闷很疲倦,想出外走走,即使三,两天假期也好。“

    妈妈俯首不语。

    “说实话,谁不闷呢?“我有感而发。”天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周末顶多看场电影,生生世世便这样过,难怪香港人越来越不想生孩子,泰半因为生活实在没意思。“

    “那她不该一语不发离家出走。“

    “在气头上顾不得这许多。“我说。

    芷君表姐与表姐夫都不应结婚,他们两个人太任性,太自我中心,都希望对方成为自己的影子,结果三年的婚姻生活都在极度不愉快的气氛下度过。

    别人的失败可以借镜,我与大强决定永远不争无谓的意气,真正感情破裂便离婚,何必尔虞我诈。

    表姐一连七天不见人影。

    开头三天表姐夫急得如热锅上蚂蚁,第四天他说:“这么大一个人,总会回来的。”

    第五天我们打电话去询问,他说:“我睡了,芷君还没回来。”打着哈欠,已经无所谓。

    我与母亲面面相觑,都觉得表姐这次会得弄巧成拙。

    第六天,我们叫表姐夫来吃饭,他说事先约了人,不想推,向我们道谢。我与妈妈都怀疑他约的是女性朋友。

    一个礼拜很快过去,表姐象是在香港消失,再也找不到她。

    我很反感。“她假如真的要走,就该离了婚走。”

    “你应该帮芷君呀。”妈妈说。

    “我去她家看过,有钟点女佣帮忙,也不乱,表姐夫自己躺在地毯上听古典音乐,很舒服安祥。”

    “芷君不应离家。”

    “离家容易回家难,我不信她永远不回香港。”

    妈妈说:“这一,两天也该回来了,公司说她请好一星期假。”

    哼!

    没几天,我与大强在外面忙完回家,看到芷君躺我床上,床边有她的行李,结着‘日本航空’字样,她到扶桑轻松去了。

    见是我,她一骨碌起来。

    她气色还不错。

    我笑问:“不告而别,害我们白替你担心。”

    “有没有找我?”她问。

    “当然有,照例胡乱找一番,找不到也只好算数,”我故意说:“你以为我们会茶饭不思,时时落泪?”

    “那么他呢?”

    “谁?表姐夫?一样呀,还不是上班下班。”

    “我找他来接我,他不在家。”

    我揶揄。“呵,胆敢不在家。”

    “他在哪里?”

    “问我要人?”我指着鼻子。“你们夫妻真滑稽,可以组劳莱哈台档。”

    表姐泄气。

    “自己回去吧。”

    “我不去,他不在家,我回去干嘛?如果他半夜不回来,我岂非不用睡?”

    “那也是你的家呀。”妈妈说。

    表姐很气愤。“家不成家!”

    我们都笑,恶人先告状。

    妈妈特地做几个好菜招待她,她很沉默。

    晚上我们找到表姐夫,我说:“你老婆回来了,接她回去吧。”

    “老婆?我的老婆?我哪儿有老婆?”

    我做好做歹:“我们不过是个中间人,你们蜜里调油的时候,我们也没有好处,这些话,不必说给我们听。”

    “接我是不来接的了,她要回来请自己开步。”表姐夫挂上电话。

    这次严重。

    七天来他急也急过,找也找过,现在霍出去,反而不稀罕,表姐难以下台。

    芷君表姐探过头来“他什么时候来?”

    我白她一眼。“他不来,叫你自移玉步。”

    “他不来接我,我不回去。”

    “那么,大小姐,就在这里住几天吧,地方浅窄,招呼不周。”我没那么好气。

    妈妈说:“小珂,我同你送表姐回去。“

    “我不送,去到又让表姐夫抢白。”

    妈妈说:“有我在,他不敢,我把他丈母娘也叫出来。”

    “我不参与。”我决意退出。

    “小珂--”

    我关上房门。

    结果芷君还是给送回去了。

    妈妈后来说表姐夫态度很坏,一直没有跟芷君说话,眼睛也不朝她看。

    咎由自取。

    妈妈说:“这小子别以为他很,芷君在外头还是很吃香的,他当心点。”

    我连忙说:“妈妈,你老人家,怎么说这种话?咱们当然是希望他们夫妻和好如初。”

    妈妈犹自悻悻然。“当初追芷君,我不该这么方便让他过关,这小子身无长物,自己赚来钱自己用得光光的,老婆早出晚归,辛苦了三年,没一件像样的首饰,没一件出得场面的衣服。啐!”

    我吃惊。“妈妈,这也是我将来婚姻生活的写照呀,大强也是个穷光蛋。”

    “可是大强对你多体贴,一下雨,立刻撑着伞去接,你生日,预早去定蛋糕,偷偷的兼职去储蓄结婚费用,只要他以你为重,以家庭为重,我管他有多穷。”

    我见她越说越兴奋,便道:“妈妈,你也累了,休息吧。”

    清官难断家务事。

    我们连做评判员的资格都没有。

    芷君这次回去,着实静了很久。

    周末不见有人来找老公或寻老婆,怪闷的,老妈出去搓小麻将,老爹找老同学去,我与大强坐家中无聊得慌,打起哈欠来。

    我说:“不是我尽说些没良心的话,如果表姐来这里住,我们就热闹。”

    “怎么可以盼人家夫妻不和?”

    “所以说没良心呀!”我笑。

    电话铃震天价响起来,静寂的下午,听来特别刺耳。

    大强去接听。

    只听得那边呱拉呱拉的吵,大强说:“果然是你表姐。”

    我笑。“一语成谶。”

    大强说:“你过来听。”

    “什么事?”

    “你表姐夫失踪。”

    “轮流失踪?”我接过听筒。

    表姐的声音:“回来不见人,连字条都不见一张。”

    “过来再说吧,叫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种婚姻,维持下去做什么?”

    “我来接你,还是你自己叫车子?”我问。

    “我十分钟后来!”她摔电话。

    我朝大强耸耸肩。

    过一个钟头她才到我们这里,也没带行李。

    我们招呼她。她很平静,跟在电话里的激动完全不一样,我们很诧异于这种奇特的转变。

    “怎么?不生气?”

    “心死了。”她说。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我把家门的大锁换了。他出去就没那么容易回来。”

    “这么说,你是要与他决裂?”

    “当然。”

    “经过详细考虑?”

    “感情的事,跟别的事又不同,没什么可以考虑的,去了的不会回头,做人要高高兴兴,大家都只能活一次,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从不见他让我一点点,他做人的作风是有风驶尽舵。”表姐很感慨。“看准我好象没他活不下去似的。”

    我说:“你的脾气也不好。”

    “是,我知道,但是男人总该迁就妻子。”

    “你们家的事,谁也管不了。”

    “我知道,所以我想,一有事就往亲戚家跑也不是办法。”

    “可是他回来敲门,你总得开门。”

    “不开。”

    “每次吵架都升级,现在换门锁,下次还不知有什么花样。”

    “没有下次了,”表姐很坚决。“我知道大家都觉得我可笑,我今年才二十三岁半,我们不能这样给你们笑下去,我要争口气。”

    她站起来。

    “你这就走了?”我问。

    “是的,不打扰。”她自己开门离去。

    我沉默良久。

    大强也不出声。

    我问:“大强,你帮谁?”

    “他们之间的事,我们并不太清楚。”

    “明哲保身,”我白他一眼。“说了等于白说。”

    “也许芷君是受尽委屈,我们不晓得。”

    “你去把表姐夫找出来,问问他。”

    “不必了,小珂,不关我们事。”他劝我。

    大强说得也对,我们自己为筹备婚是已忙得不可开交。

    表姐以前一贯的态度是又跳又叫又哭,现在冷静下来对付这件事,就像暴风雨之前夕。

    不过说实话,我们怎么帮忙?

    过没数日,大强说有人看见表姐夫醉卧酒吧。

    我不悦。“男人要坚强才是,动不动借酒消愁,他有什么愁?老婆好端端在家等他。”

    “--锁上了门。”

    “也许他根本没有回去。”

    很快被证实他根本没有回家。

    表姐夫不适合婚姻生活,他藉词逃避。

    而表姐也不寂寞,每天有人接送她上下班。

    妈妈说:“真不知道谁是谁非。”

    大强忽然想起来。“幸亏没有孩子。”

    “对。”我说:“没有孩子做什么都可以,回头是岸,过十八年又是条好汉,任他们玩个够,有孩子就惨。”

    “所以不必替他们担心。”

    表姐在星期三晚上找我去谈话。

    到她家时她猛烈抽烟。

    我发觉屋子里的布置全改变了。

    厨房收拾得很干净,仿佛没有举炊。

    睡房的床换为单人床。还有两只箱子,搁在醒目的地方。

    表姐说:“昨夜他敲了一夜门。”

    我等她说下去。

    “我没开门,害怕得不得了。”

    “他是你丈夫呀!”

    “缘分已尽。”

    “别瞎说,你们是自由恋爱结的婚。”

    “你知道我与我妈相处不好,我不是乱找藉口,事实如此,所以赶紧嫁了好有个自己的家,结果辛苦经营这些日子,一点成绩也没有,不如分手,我已写信给他,叫他去签分居书,同时也打算把他的衣物送过去。”

    “你不是说笑吧?”

    “谁敢开这种玩笑?”

    “就这样完了?”

    “完了。”

    我跌足。“我知道你们迟早会弄假成真。”

    “外人是不会明白的。”她猛抽烟。

    “你不说,我们怎么明白?”

    “我怎么说?一开口我当然数他的不是,总不见得我会臭骂自己,既然分手,不必多言。”

    “看来你还是君子呢,你当心点,他未必肯罢手。”

    “真的!”芷君犹有余悸私的。“我想搬家,他天天在这里等着,我可吃不消,昨夜一夜没睡好,天亮怕他还在,偷偷的开门一瞧,门口洒满烟头,真可怕。”

    可怕?

    曾经一度,他们是夫妻呢。

    我深深叹口气,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说不定过几天,他们又和好如初。

    “是不是有第三者?”

    “没有。”她说。

    “搬家要不要帮忙?”

    “不用。”

    “你搬得那么仓促--”

    她打断我。“一点也不,我早有计划,我储蓄了三年,如今手头上有一点钱,可以分期付款买一撞小小的房子,我打算自立门户,从头来过。”

    “芷君--”

    “不必劝我,夫妻间的事,旁人是不知道那许多的。”

    “可是我们看着你们倒也是一对。”

    “是吗?“她笑问。”我同他一般的糟糕吗?”

    她不再多说,而我也就告辞。

    妈妈说这里面一定有人搞鬼。她说指君大概是有了男朋友。

    我说不会,要有早就有,哪里等得到现在。

    过了很久,表姐夫才在我们家出现,叫我们把芷君交出来。

    大家觉得非常好笑,大强同他说:“芷君已超过二十一岁,她的行动,只需对本港法律负责,除此之外,谁也管不着她,怎么,你不明白?”

    他哭起来,哭得像头猪。

    他是一个完全没有尊严的男人。

    后来他走了,大强就批判他:“如果芷君对他来说,有那么重要,那么他就该迁就她,如果并不那么重要--像他一贯所表现的那样--她走了,就等收律师信去分居,不必哭哭啼啼。”

    我也诧异。“没有脊骨,像条毛虫。”

    妈妈说:“任何事不能看表面。”

    我耸耸肩。

    以后我们在街上见到表姐夫,还应不应打招呼?他与我们只是姻亲,照说跟表姐脱离关系,跟我们也就宣告完结。

    表姐连工作都换了,叫表姐夫找她不到。她叫表姐夫到律师楼签字分居,表姐夫居然也去了。

    我始终觉得他们仍然是在开玩笑,就像以前一样。

    表姐说的对,全世界的人都觉得他们可笑,亲友从不把他们当认真的一对。说起他们,通常的反应总是笑与叹息。也许表姐要改变印象,争口气。

    她邀请我到她新居去看。

    地方小得不得了,连转身都有点困难,但十分整洁舒适。

    芷君很满足。“你看,现在我做人做事都有个目标。”

    “有没有对象?”

    “十年后再问我,我今年才二十四岁,我要轻松一下。”

    “分居书已经签了?”

    “签好了,两年后可获自由。”

    我坦白的说:“看你的情形,谁还敢结婚?”

    “你是不同的,大强那么好,人人都看得出来。”

    “不是说一家不知一家事吗?”我微笑。

    “但大强纵使有缺点,也值得容忍。”

    “你说得对。”我点头。

    表姐说:“拜托拜托各位,我以前那一段,请不要再提。”

    “有谁会那么不识趣呢?”

    “有,也许将来我混得不错,说不定谁便如坐针毡,会时时在我面前提起以前的事,触我霉头--是有这种人的,别人的错,他们都看不过眼。”

    “那些人不包括我。”

    “那当然。”她笑。

    没隔几个月,表姐的前夫便与一个欢场女子同居。

    妈妈说:“真快。”

    我说:“有时候想想真不值,原来在这种男人心目中,芷君与一个九流歌星的身份相等。”

    “你们女人最好男人为你们终身不娶。”大强笑。

    “话不是这么说,娶得地位相当的,比较不那么难堪。”

    “你有听谁说过离了婚会越嫁越好,或是越娶越好?”

    “嘿,也有罕见的例子,我拭目以待芷君,希望她有个好婚姻。”

    “不容易吧。”

    “狗眼看人低。”

    他们分居后,再也不到亲戚家串门。

    我们寂寞一番之后,也习惯下来。

    现在说起芷君,大家都肃然起敬。都觉得她长大成熟,不再是以前那个报怨的,哭闹的,没有宗旨的小妇人。

    她现在过得不错,约她上街的男人,大致上也算人品上等。

    可是果然不出她所料,有人眼红,便老提着:“现在不必到处找丈夫了。”

    或是:“这么快就离掉,不愧是儿戏婚姻。”

    甚至是:“花枪使尽,弄假成真。”

    这些话虽然刺耳,可惜都在表姐意料之中,她应当不觉得什么奇怪。

    正如她说,喜欢触人家霉头的人是很多的。

    表姐真长大了,照样大方的,自动的与这些说她闲话的人吃吃喝喝,并不避他们。

    这也是报复的一种:你们管你们罗索去,我可不介意,我活得很好,你们再继续嫉妒的啧啧称奇吧。

    我希望我也做得到。

    时间过得很快,我与大强旅行结婚也大半年。

    我跟大强笑说:“现在再也没有人来我们处诉苦。”

    大强说:“怎么你也讲起这种话来?”

    “表姐的生活秘密不再公开,我们的好奇心没有着落,自然不高兴。以前他们家掉根针,咱们也有资格做顾问,多乐。”

    “八婆!”

    “我不否认。”补一句:“谁不是?”

    “她现在很好吧?”大强问。

    “不知道,没新闻是好新闻,所以大家有点沉不住气的妒忌。”

    “包括你?”

    “不包括我。”我说。

    “听说她前夫喝醉酒仍叫她名字。”

    “太肉麻,我不要听这种话。再下次他就该宣布表姐嫁他的时候是处女。还有,他们以前如何恩爱之类。多多少少,我有点明白表姐离开他的原因。”

    “别这样慷慨激昂。”

    说得对。

    人家的事,我们如何在其中扮演忠和奸的角色?

    从表姐的事中,我也悟得真理,从此不公开自己婚姻生活中任何细节,就算打架至天花板掉下来,也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世上好心人少,有能力帮人的人更少,而看热闹的人,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