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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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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因为你今天很奇怪。”

    “哪里奇怪了,我怎么都不觉得?”他装傻地说。

    “别想骗我,我可不是被唬大的。”

    耿舒旦气不过地嘟起嘴。怎么人人都有事瞒她,而且每个都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让她看了一肚子火。

    真是非常讨厌的感觉!

    商荆川不以为意地一笑,对她这敏锐的感觉,他只能假装一切都如往常一样。“让-回去戏班一趟,没想到-不但心情不好,还开始疑神疑鬼了起来。”

    遇到这种事,她不疑神疑鬼才奇怪。“那我问你,你为什么派武哥跟踪我?”

    “跟踪?是小武那家伙又偷溜出去鬼混,不小心才见到-的,不是吗?”

    “哇那他出现的时机还真是凑巧,巧到不可思议耶。”她又不是傻瓜,才没有那么好蒙。

    “这世界上的事无奇不有,会出现巧合也不是不可能的。”他继续装傻。

    她有些恼怒,气得握紧了拳头。“少骗我,我就是觉得非常不对劲!”

    大家都好奇怪,将她一个人给蒙在鼓里,为什么她就不能知道,到底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让她知晓的?

    蓦然一阵抽痛从她肩上传来,害她痛苦地皱起眉头,差点要掉出泪来。

    真是该死,怎么今天什么事情都故意与她作对,害她诸事不顺!

    商荆川马上察觉到她的异样。“舒旦,-怎么了?”

    “没事,死不了啦!”她赌气开口,拼命揉着自己的肩膀。“只不过被人给狠狠抓一把,受点皮肉痛而已。”

    对了,这就是刚才在茶肆时,小月抓住她的地方。耿舒旦哀怨地叹了口气,没想到她下手真的好重呀。

    不揉还好,一揉起来倒是感到肩上传来一种麻痹感,好奇怪的感觉。

    他担心地说:“舒旦,如果不舒服的话就别勉强自己忍耐,知道吗?”

    “我是不舒服,但那不舒服是在心中,和肩上这个没有关系。”

    商荆川微微抿起嘴,耿舒旦只要一耍起脾气,可也非常难应付。“舒旦,有些事情不是故意不想让-知道,只是时机还没到而已。”

    “少对我说这种玄之又玄的话。”她一气之下,干脆转身离开书房。“时机没到?这都只是借口!”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想打发她,她又不是单纯的三岁小孩子!

    “舒旦,等等!”商荆川伸出手想挽留她,没想到才一碰到她手臂,却听到她莫名的惊呼--

    “别碰!”

    “舒旦?”

    她不由自主地抓紧肩膀,脸上的表情再痛苦不过,就算她极力地想忍耐,那排山倒海而来的痛楚让她开始流下冷汗,脸色也变得苍白许多。

    好痛!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痛苦?

    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耿舒旦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点,却一点用也没有。

    发现她眼神涣散摇摇欲坠,商荆川担心地扶住她:“舒旦,-到底怎么了?”

    “我我也不知道”

    她只觉得自己的肩膀好痛,像是有火在燃烧一样。

    忍受不了这种锥心的痛苦,耿舒旦紧紧抓住他臂膀。“爷好痛”

    “舒旦,撑着点!”

    商荆川纠心不已地牢牢抱住她,片刻都不敢松手。看她这痛苦的模样,他好心疼、好不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谁?是谁在背后折磨她,故意让他感受到无边的恐惧与彷徨,却对她的痛苦一点办法也没有?

    “该死!小武,快去叫大夫--”

    “这位爷,您是怎么了?楼上已经有人包下。”小二见商荆川仓皇而至就要冲上二楼,赶忙拦住他。

    “我才管不了这么多,让我上去!”他都快急疯了。

    “不行呀,让您上去的话,我们怎么对楼上的那位爷交代?”

    “总之我要马上见到他,你们别想拦住我!”

    摆脱掉烦人的小二,商荆川毫不犹豫冲上酒楼二楼,任谁也阻止不了。

    他心急如焚地来到楼上,只见霍言璋带着小月和一名商人在谈生意,谈得正起兴时却碰到他上楼来阻挠。

    霍言璋不解地微皱起眉,他怎会突然闯入?这根本不是他的作风。

    不管还有其它人在场,商荆川直接说道:“我想和你谈谈。”

    “我现在有客人。”

    “我想和你谈谈,而且是马上!”他坚决地再说一次,口气十分强硬。

    和霍言璋谈生意的商人看气氛下妙,为免自己无辜遭到池鱼之殃,他很识相地开口:“霍爷,不如就先这样,剩下还没谈妥的地方,我们另外再找时间吧。”

    霍言璋笑答:“何必这么麻烦,今天一次就把它谈完不是很好?”他完全无视于商荆川的存在。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况且商爷似乎有更重要的事要谈,我还是别打扰你们的好。”

    他干笑了几声,对于商荆川的脾气就算没亲眼见过也有所耳闻,如果自己还想在商场混的话,最好还是别惹到商荆川,这只会让自己吃不完兜着走而已。

    商人急急忙忙走下楼远离战场,连楼下的小二也不敢贸然上来,只因为楼上的气氛凝重,简直到了令人害怕的地步。

    霍言璋轻哼一声,非常不以为然地道:“商兄,这倒是小弟第一次看到你脸色如此的沉重,是小弟不小心冒犯到你吗?”

    商荆川努力压制胸中的怒火:“如果你的对象是我,我倒还好过一点。”

    “什么意思?”他感到一头雾水。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还在跟我装傻?”该死!

    “商兄,小弟是真不知你在说什么。”

    “你是真不知?好,那我问你,舒旦她哪里惹到你了,为什么要向她下毒?”

    霍言璋的表情突然一僵,有些不敢相信。“他被下毒?”

    “别告诉我你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他已经找大夫来看过,发现耿舒旦肩上有个像被针刺到的小伤口,伤口附近泛着深紫色,一看就知道这伤口中了毒。

    更糟糕的是,大夫瞧不出她中的是什么毒,也就不敢贸然开药帮她解毒,所以她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不知道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他事先问过小武,他说耿舒旦一路上没碰过什么陌生人,唯一和她有身体上接触的,就只有霍言璋身旁的小月而已。

    况且耳闻小月素来擅于使药,要他不怀疑她都不行。

    霍言璋错愕地瞧向小月,像是在问为什么?只见小月并没有多作辩解,只是淡淡一笑,希望他能理解她的做法。

    他沉默地思考,凭他对小月的了解,知道她的所作所为不会没有原因,而且她所做的事绝对是为了他。

    沉默过后,霍言璋冷淡地瞧着商荆川:“凡事都要讲求证据,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小月向耿舒旦下药?”

    “什么?”商荆川一愣,没想到霍言璋居然会不当一回事。

    “没有证据,就恕小弟不信了,这或许是有人想嫁祸给我们家小月也不一定,是不是?”

    “霍言璋,我以为你不会置之不理的。”他咬牙切齿着。

    “还真是好笑,他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理他呢?”

    商荆川收紧双拳,内心是又焦急又忿怒。“好一句她是你什么人啊!”“我说的有错吗?”

    霍言璋表面上一点都不在乎,但内心的波澜不比商荆川小,不过此时他只能忍,努力忍下心中的不舍。

    在这紧要关头,谁最先沉不住气,谁就会是那个输家,此刻商荆川早就失去平时的自制力,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耿舒旦的安危,为了她,就算要他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他只要她平安地醒过来而已。

    霍言璋是有意刁难他,让他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硬是要逼他率先举手投降。

    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半块玉佩,商荆川豁出去了。“认得这块玉佩吗?”

    霍言璋微讶,却还是力求镇定。“我身上也有同样的半块,那又怎样?”

    ;逗玉佩是舒旦随身携带的,你认为有什么特殊含意?”

    “只是块普通的玉佩,小弟倒是不知道还有什么特别的含意。”

    发现霍言璋仍然不为所动,商荆川只好全盘说出口:“你来苏州城不为别的,就只是想寻回失散十多年的小妹,我没说错吧?”

    他哼笑了一声,果然先沉不住气的人是输家,商荆川输定了!

    “你来到苏州城后,花了一番时间调查才找到养她的父母,然而却在这时发现她人在我手里,所以才到季春园去拜访,想确认舒旦到底是不是你妹妹的事实。”

    在京城,他早就知道霍家有个失散的女儿,因为这算是大家茶余饭后会谈的闲话,他听听就算,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没想到霍定失散的女儿,会是耿舒旦。

    “然而你百般阻挠,刻意不让我和她见到面,只因你不想把她交还给我,不希望我们兄妹相认,是不是?”霍言璋直接戳破他的意图。

    商荆川紧咬牙关,不得不承认:“是。”

    因为只要一相认,耿舒旦绝对得随霍言璋离去,再也无法留在他身边。

    虽然这种做法非常自私,但为了留住她,他不得不这么做,如果不是这意外发生,他永远不会让耿舒旦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

    但到了现在,他已经顾不得什么了。

    霍言璋凝视着他。“所以其实你早就知道耿舒旦是女的,还猜出她与我的关系?”

    “没错。”商荆川坦诚一切。

    “呵,真是没想到呀”霍言璋得意地嘲讽:“上天还真是会捉弄人,设了这一个巧妙的安排,你说是也不是?”

    “我不管这是不是上天刻意的安排,我只想问,你到底救是不救?”

    “当然,我自己的妹妹哪有不救的道理。”

    观察商荆川的一举一动,霍言璋暗自盘算,心中已经有个底,或许情势会对他们霍家愈来愈有利也不一定。

    找回了妹妹,也抓到对手的弱点,还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呢!

    昏睡了一天,等耿舒旦清醒之后,已经是隔天的午后了。

    肩上的疼痛感早已消失,顿时觉得舒服不少,她微微转过头,发现有个人守在她的床边,寸步不离。

    或许是太累了,商荆川趴在床边休息,但眉头却不曾舒展开来,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十指交错,连睡觉时也不肯松手。

    她漾出甜甜的笑容,就这样半侧着身子,独自欣赏他沉睡中的模样。

    她早已忘了之前的痛苦,她只想贪婪地把他给装进自己脑中,他那高傲惹人厌的样子、困窘到不知所措的模样、若有所图的奸笑、难得一见的温柔,她一样样都记起来,连他小小的举动都不放过。

    就像现在,他睡着的模样,好迷人,好令人心动。

    最真实、最没有负担的表情,却也最让她感到无比的兴奋,只因他现在这个模样只有她一个人看得到。

    “累了就回房去嘛,干什么折磨自己?”

    她虽然感动,却也有说不出的心疼呀,这样绝对是睡不安稳的,也难怪他的眉头始终没松开过。

    伸出手,将他额前散落的浏海拨开,好让她能毫无遮掩地看着他的面容。

    只要能这样看着他,她就已经觉得好满足,真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让她一直都能这么幸福。

    心中不为别的,就只是因为有他而已。

    小脑袋瓜突然有了某种想法,耿舒旦慢慢地起身靠近商荆川,然后俯下身趴在他肩头,将他给环抱住,脸上洋溢着淘气的笑容。

    好幸福的感觉!就只是这样抱住他而已,却让她胸中充满了柔情与甜蜜,这全是因他而生。

    怀中的人微微震了一下,耿舒旦连忙离开他的肩头。“吵醒你了?”

    商荆川晃晃脑袋,想让自己赶紧清醒。“-不醒来,我怎么有办法睡得安稳,一有风吹草动也就惊醒了。”

    “对不起嘛,我不是存心要吵你起来的。”

    她只是想试试抱住人那种心有所属的感觉而已,没想到她的动作已经很轻很柔了,却还是不小心把他给惊醒。

    “傻瓜,这种事说什么对不起。”商荆川换个姿势坐到床沿,仔细审视她的气色“肩膀还痛不痛?”

    “不痛,早就不痛了。”

    “那就好。”心中一块大石放下,他始终绷紧的表情好不容易放松了点。

    耿舒旦双眼骨碌碌地转着,思绪一动,随即就勾着贼笑,位置刚好地直接扑进商荆川的怀中,抱住他的腰。“爷--”

    “怎么了?”

    “没什么,就只是想抱住你而已。”她撒娇道。

    “-呵”她这举动倒让他有些受宠若惊呢。

    回抱着她,商荆川温柔地微笑,这种融洽的气氛他求之不得,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能时时刻刻感受到怀中的温暖。

    然而这样幸福的时光又能维持多久呢?他已经无法再求得更多的时间了。

    脸上的表情慢慢地黯淡下来,商荆川不忘叮咛:“-的病罢好,身体还有些虚弱,最好躺在床上多休养一些时间,知道吗?”

    “躺在床上好无聊耶,我不想。”

    “-不想也得想,这是为-好。”

    耿舒旦丧气地皱起眉:“那你得来陪我,只要你来,我什么都听你的。”

    “-怎么又要起赖来了?又不是长不大的小孩子。”

    “反正我就是长不大。”她就是赖定他了。

    商荆川失笑着,对她的个性他早该有所觉悟才对。“我会吩咐明霞帮-煮些补品,记得要乖乖吃下。”

    “好呀,你哄我就吃。”

    “那如果我不理-呢?”

    “这很简单呀,那些补品最后只会落到明霞姐的肚子里。好可怜喔,最后会不小心胖到她耶!”

    “-这简直就是吃定我了。”

    她耍赖道:“我不管,要我乖乖听话就得付出必要的代价,不是吗?”

    “好,我认了,-说怎样就怎样吧。”

    “哈”她快乐地赖在他怀中不想起身,所以一直没发现商荆川脸上有一抹凝重的表情。

    这样的时光不多了。

    “舒旦,-记着。”

    “嗯?”

    “如果有一天我让-离开了,不是我不要-,懂吗?”

    他不得不暂时放手,但这并不表示他不要她、抛弃她,这只是迫于无奈。

    耿舒旦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说这种话。“爷,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像是没听到她的疑惑,商荆川继续说道:“虽然我让-离开,但是相信我,我会去把-给要回来的,无论如何绝对会。”

    他不会白白放弃她的,就算这其中困难重重,也别想他会轻易认输。

    “舒旦,记得要等我”

    “唉,怎么会这样呢?”

    明霞边走边喃喃自语,主子刚雕对她说了这令人惊讶的发展,耿舒旦和霍言璋是失散已久的亲兄妹,她是他们死对头的亲妹妹,却又是主子所爱的女子。

    “还真是一团乱呀”她忍不住抱头惊呼“怎么会这样呢?我们主子该怎么办,如果他非舒旦不要的话,那我们不就被霍家给压得死死的?”

    只要一想到那可怕的情形,明霞不得不替她主子担忧,只能怪上天爱捉弄人,向他们开了一个大玩笑。

    “明霞姐,-一个人在这嘀咕什么?”

    刚才的震撼让明霞一直处在失神状态,所以连耿舒旦出现她都浑然不知,好不容易回过神,却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一无所知的她。

    她到现在还是扮着男装,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不知道她在得知真相之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明霞忙整整神色,现在想再多也没有用。“主子叫我带-去大厅见个人。”

    “见人?谁呀?”

    “总之到了大厅-就会知道的。”

    耿舒旦微微拢起眉,不明白为什么明霞姐表情这么奇怪,是有什么事发生吗?

    跟着明霞来到厅内,除了商荆川外,一旁还坐了霍言璋及小月,这情况让耿舒旦更是不解了,商荆川和霍言璋不是死对头吗?怎么现在两个人倒处在同个厅里?

    “爷。”耿舒旦走向前想到商荆川身边,没想到霍言璋却早一步来到她面前,止住了她的步伐。

    “舒旦,看-气色这么好,一定是完全康复了吧?”

    “呃?”他对她的这番关心举动,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多谢霍公子的关心。”

    “傻丫头,叫什么霍公子,我是-的哥哥。”没有拐弯抹角,他直接说出事实。

    “啊?”

    脑中突然一片空白,他刚才说了什么,而她又听到了什么?

    “啊哈哈”耿舒旦突兀地笑出声。“霍公子,我哥哥在戏班,叫耿舒生,不叫霍言璋喔。”

    霍言璋温和地微笑,他知道要她一时之间接受是不太可能,但此时此刻他还是要说:“舒旦,-姓霍不姓耿,我才是-的亲哥哥,懂吗?”

    “不懂。”她拒绝接受他的说法。

    “现在不懂没关系,我会慢慢让-懂的。”

    “喂,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耿舒旦生气地叫嚷:“哪有人半路随便认兄妹的,你有什么证据,凭什么说我是你妹妹?”

    他将腰间挂的半块玉佩拿起。“这玉佩-我各一半,凑起来刚好是一对,这就是证据。”

    她楞楞地瞪着玉佩,有些不敢相信,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还不相信的话,没关系,我带-回一趟戏班,-在戏班的娘会告诉-所有实情的。”

    “呵,你怎么这么爱说笑呀”

    不肯接受事实的耿舒旦忙望向商荆川,希望他能过来帮她解围,没想到却见他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语,丝毫没有过来带走她的意思。

    他是怎么了?为什么连半点反应都没有?

    霍言璋疼惜地摸摸她额头“我和商兄已经谈好,等-的身体一康复,就会让-离开季春园跟我回京城,回到-真正的家。”

    “什什么?”

    她不敢相信地微微后退,怎么会这样?爷为什么都不说话呢?

    难道他真的打算把她让给霍言璋,难道她真的姓霍?

    像是青天霹雳般,耿舒旦颤抖地-住双耳,忍不住大声-喊:“我不相信,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