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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艾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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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礼官刚才一直在和其他人一样,欣赏着塔克西斯骑士那只鹦鹉的表演,现在他又庄重地面对着包厢说道:“塔克西斯骑士的对手,是来自于指间大陆的艾伯特,他现在是卡耳塔的男爵。”

    在号角声中,一名骑士缓缓地进入赛场,他全身都是黑色的,当然这是说他的罩袍和马衣。黑色的染料可不是便宜货,所以在很多场合被认为是贵族的专用品,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现在的黑色染料实在太容易脱色了。

    所以为了保持这种纯正的黑色,通常就要在每次使用前再染一次色,才能保持住,否则就会淡下来,这会被其他贵族嘲笑的,还不如穿其他颜色的服装了。

    但是在艾伯特骑士这缓慢的步伐中,几乎所有人都能够感觉到,他之所以使用黑色,是因为这也是丧服的颜色。他的眉头紧皱,眼中满是忧伤,如果要对这位骑士有个称号,那就一定是“哭丧着脸的骑士。”

    在这沉闷的气氛中,艾伯特缓慢而优雅地,向看台包厢里的戈尔茨摄政王殿下、拉尼德丝公主殿下和狄德罗公爵致敬。

    艾伯特是年轻的,即使现在愁容满面,也可以看得出这是一个英俊的小伙子。他那本该是有着阳光笑容的脸上,现在更多的是坚毅,是的,就是坚毅。是那种明知道困难重重,也敢于去面对的决然。

    这样的魅力,不知道让多少看台上的贵妇人芳心大动,恨不得从各个方面好好安慰这个年轻人一番。让这样的年轻人消除掉眉梢眼角的忧愁,恢复健康爽朗的笑容,一定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艾伯特退到旁边后,一个人走了上来,这个人看起来有点奇怪。既不是雇佣的吟游诗人那样穿得五颜六色,也不是扈从的那种粗鲁,并且他看起来年龄太大了。他穿着简朴的灰色衣服,淡然地站在那里,就有着贵族家里管家的那种带着点矜持的谦卑。

    这个人站在艾伯特的马前,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做任何动作。观众们开始还有人漫不经心地说着话,没过多久,就全部鸦雀无声,静静地等着他说话了。

    “在指间大陆的哈布斯,艾伯特骑士就出生在那里,那里是人间的仙境,那里的人民无忧无虑。”这人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中带有一种奇特的韵律,使得大家在刚看过塔克西斯骑士的吟游诗人表演后,还能够迅速地体会到这人话里的宁静“可是邪恶的邻居露出了獠牙,无辜者的家族被毁于一旦,只有管家带着年幼的继承人逃到了卡耳塔。”

    听到这里,大家都明白了,这个人就是那管家,他继续说道:“现在那孩子已经长大,他勇猛无比,骑士们都把他夸,他温柔善良,小姐们也送来了手帕。艾伯特的心里却还在挣扎,这里虽然生活幸福,却不是祖先的家。”

    这管家对着看台包厢深深地鞠躬道:“虽然已经被善良仁慈的卡耳塔所接纳,但是正义的复仇不受时间的影响,若是能够最终获胜,请求王国允许我们,恢复在哈布斯的领地。”

    观众们听到了这些话,都不由得赞叹着说是今天果然不虚此行,没想到只是在第一场比赛,就有这样有趣的事情发生。他们争论着那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哈布斯到底是在哪里,还有这个英俊的骑士到底会不会因为他的情人而留下来之类的。

    韦林却没有太投入其中,在他看来,春秋无义战,这个世界正是如此。对于平民来讲,有自己的方法来辨别到底那个统治者更好,但问题就在于,他们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权力。

    对此韦林无力改变,也无意改变,毕竟韦林自己就算是统治阶级的人。他现在想的是,怎么这个家伙胆敢就这样说出来了,恐怕是以前也试过去争取别人的支持,但是应该都失败了。一个男爵而已,如果没有那么多的钱来贿赂,说不定想去进王宫都没有机会。现在也是孤注一掷,即使王室不感兴趣,说不定某些野心勃勃的大贵族也希望进行一次投资。

    对于王室的人来说,虽然对于这家伙擅自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么敏感的事情有些恼火,却也在迅速计算着,到底可以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看这管家的意思,想必是希望王国给他们提供援助了,这也没有什么,但是投资必须得到回报。这哈布斯远在指间大陆,实在不好控制,但是如果有了什么办法,把这里牢牢地掌握起来,那么王国拥有一块飞地也是不错的。

    当然这其中涉及到的搜集情报、讨价还价、阴谋暗算这些东西,至少都要在今天的比赛结束以后才能够进行,现在,还是继续比赛吧。

    在双方都介绍完毕以后,两名骑士在马上向对方微微鞠躬,举起手中的骑枪敬礼。然后拨转马头,向两边跑去,其他的人马上都退到了场外,躲到了看台下面的木板后面。

    在赛场的中央,被一个栅栏分隔了开来,使整个赛场成为狭窄的两半。两名骑士来到了这道栅栏的顶端,在各自的那方站好,就一起望向了看台那边。

    拉尼德丝公主殿下站了起来,她手里拿着一条手绢,在左右看了看,确定双方都准备好以后,她送开了手。

    在赛场里的所有人都盯着这条洁白的手绢,当它飘落于地的时候,两名骑士将面甲放下,把原本举着的骑枪放平,脚后跟向后踢。那铁靴上的马刺马上扎进了马腹的皮肤里,战马负痛,猛地向前奔去,很快速度就达到了最高。

    越来越近了,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盾牌举了起来,护住了身体,腰略微向前弓了点,骑枪指向了正从左前方冲来的敌人。现在似乎都可以看到对方面甲里眼睛的寒光,这么多年的训练,耗费了巨额资金,用铁与血来浇灌的,只是为了这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