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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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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之合,确实为双方带来了很大的利益。天河帮虽说以前自己出货,但毕竟并不熟悉,所获有限。而地灵宫对货物熟悉,可运输起来不便,现在双方相线补充,如鱼得水。但双方合作不到一个月,江湖便传来不好的消息——天河帮想吞并地灵宫。当然也有地灵宫要吞并天河帮的消息,一时双方头上布满阴影。而以三大长老为守的丐帮,虽经过重新整顿,但在此非常时期,也显得风雨飘摇。他们对地灵宫当然是痛恨了,但也担心天河帮的野心。丐帮虽以讫讨为生,但却也算是江湖的一大帮派,其老帮主也为天河帮的统一而努力过,可他们此时虽聚集了一些力量,但却发觉有力无处使,去劝说高铁山,他又没有行动,你凭什么说他想吞并江湖?去劝陈英更是不可能。如果南宫宝在,他们必定会前去劝阻,不过如果南宫宝在,他也不会想着去吞并别人。

    天河帮中,高铁山在总舵招来副帮主吴卫东,与其谈论现今的局势,如果说高铁山最相信什么人的话,那一定是吴卫东了。同为天河帮的老臣,几十年的感情,一同见证天河帮的衰与盛,一同策划着天河帮的变革。至于其他的头领,有些是弟子们选出来的,有些是任命的,并不都如他意。

    高铁山开门见山的问:“你对现在局势有何看法?”吴卫东看着高铁山,说:“我想知道你的意思,你有没有吞并地灵宫之心。”高铁山愣了一下,说:“你为何有此一问?”吴卫东说:“因为你强攻下黄河帮,所以有些弟子认为你并不是为救帮主,而是为吞并黄河帮,所以我才有此一问。”高铁山沉默了一下,说:“我没有想过要攻打地灵宫,至少不会主动去对付他,因为我们天河帮内部并不团结。有人对我做帮主并不服气。”吴卫东说:“可也只是个别人不服气。你既无攻打地灵宫之心,那自然是地灵宫想攻打我们了。”高铁山说:“这个是肯定的,可我们怎么办?以陈英的魄力,未必不能办到。只不过费一点力气。他独自前来与我们结盟,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其胆量。”吴卫东说:“可我们盘踞水上几十年,他未必能得手。当然,如果我们内部有人与他合作,那就容易多了。”高铁山问:“你是指张维新?”吴卫东说:“我一直在考虑着南宫帮主离去的原因,那次可能有人在酒中下毒了,所以他才没喝。而他也必定知道这毒是谁下的,可又不忍心对付他。帮主一向最重情义的,所以宁可自己离去了。”高铁山问:“谁最有可能下毒呢?”吴卫东说:“当然是张维新了。他作为何水生的手下,没有理由对我们忠心耿耿。”高铁山道:“问题是我们没有抓到他的把柄,对他无能为力。”吴卫东想了想,说:“可以调他到这儿来,他是副帮主,而且鄱阳湖已经有了坛主,他到这儿来共商帮务,也应该是天经地仪的了。”高铁山点头同意:“不错,他那儿还有八百以前的弟子,得想想办法调出来一些,用下面的换上。唉,南宫帮主在时,以他的威望,根本不须考虑这些事情。”吴卫东说:“我们还是应付眼前的事紧。”高铁山说:“我们找来陈英与他沟通一下,随便听一下他的口气。”吴卫东叹道:“可惜人无打虎意,虎有伤人心啊。”高铁山说:“他没有先动手,我们也不便先动手,但我们可以向其示威,表示我们是不好欺负的。”吴卫东说:“也别太明显,毕竟我们双方还在合作之期。”

    一切交代之后,作开始作准备,接着便是等待。但没想到第二天上午,陈英便来了。陈英的忽然来到,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但既然来了,只得招待。这回陈英不是单身前来,而是带了十来个护卫。看那些护卫,打扮也只平常,而伸手也看不出什么不凡来,一样的带剑。一见面,陈英先笑道:“本早就想来拜访高帮主,全怕你忙,所以没敢来。这回一接到你的传书,我便马上赶来。”高铁山说:“陈宫主客气了,请进客厅坐。”陈英回头对身后的人说:“你们在外面等我,别到处跑,这儿房子我,小心找不到回来的路。”十几个护卫齐声道:“听令。”高铁山道:“陈宫主太客气了,要不我叫人带他们四处转转。”陈英说:“这个不必了,让人送他们去休息一下就可以了,如果不麻烦的话。”高铁山转头对吴卫东说:“吴老弟去安排吧—英没再客气,径直往客厅中去。

    双方分宾主坐下,便有人上茶。陈英先拿,高铁山接过来先叫吸了一口,说:“陈宫主想必知道我这次请你来的原因吧。”陈英说:“正要请教。”高铁山说:“难道你连一点风言风语都没有听到吗?”陈英说:“高帮主原来是指那个啊,我们两帮合作,自然损害了一些人的利益,那些人故意造谣生事,希望破坏我们的合作,最好是相互火拼,引他们渔人得利。只要我们没有其他的想法就行了。”高铁山说:“陈宫主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陈英拿起茶来也喝了一口,接着说:“我们地灵宫一向只在陆上发展,而你们在水上发展,相互这间正好合作,应该”他忽然一手捂住小腹,一手指着高铁山,道:“你你”高铁山很意外,忙探身过去问:“你怎么了?”陈英却一下子向他扑过去,两人相距本近,再加上高铁山没有防备,而陈英的伸手也不弱,高铁山虽及时闪身,但还是一下子让脚被抱住。一下子桌上的茶都翻倒。高铁山不明白怎么回事,要是反击,将陈英打死,那这事便有些说不清了。可现在脚被抱住,不还手怎么办?他用掌打在陈英的肩上,陈英却并不松手,一下子将他按倒在地上,指甲刺进高铁山的腿,并用头撞击他的胸口。

    很快,有弟子过来,将两人拉开,并且将陈英按住。陈英口中吐着白沫,身子还不停的挣扎。高铁山被陈英撞了几一,头还晕着,而小腿被抓,还看得见血痕,但他知道此时情况危急,摇摇头,说:“我并未下毒害你,而且这茶是你先取的,我也喝过的。”陈英道:“别假仁假义了,动手吧。”高铁山说:“好,我这就送你出去,让你的弟子护送你们回去,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的。”说着吴卫东冲进来,陈英带的十几个护卫弟子也冲进来,天河帮一下子也冲进来不少人,一下将客厅包围起来。吴卫东问:“怎么回事?”高铁山说:“有人向他下毒,可他怀疑是我。你没有下毒,现在你让他们带着他们的宫主离开,这事我会查清的。”吴卫东听他这样说,便叫人让开一条道,放他们离去。

    陈英手下的弟子抬着陈英,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吴卫东也挥手,让弟子都下去,这才问:“怎么回事?”高铁山摇摇头,说:“可能真的有人在茶中下毒,想害我们双方,害死他,又能陷我于不义。你先去查一下是不是我们的人下的毒。”说着头又一阵发晕,身子晃了晃,吴卫东问:“你怎么了?”高铁山说:“他恐怕在我身上下毒了。快叫大夫。”他自己也运功查看,一查之下,大吃一惊,发觉毒已经有些流入胸口了,他不知道什么毒传得这么快,一扯开衣服,见胸口上有一个小指头那么大的红点,忙叫道:“快去追他回来。”

    陈英已经由几个弟子带着,没人阻拦的离开了天河帮总舵,在江边上了小船,迅速的离开了。十几个人划着一只小船,速度很快,别人想追,也已经迟了。吴卫东请来大夫,再看高铁山,脸色苍白,全身发抖,也不知道中的什么毒,发作这么快,而陈英如何能在一撞之下便在他胸口下毒,他也不清楚。胸口之毒,一下子流经全身,想逼出来都不知道如何下手。在自己的家里,被陈英暗算,说出来都被江湖中人笑话。

    高铁山怒急了一会儿,便开始平静,他对吴卫东说:“这恐怕不是一般的毒,他处心积虑的想置我于死地,让天河帮乱起来,我真后悔自己太仁慈了。”吴卫东说:“现在最主要的是将毒解除。别的先别想了。”高铁山说:“我要是出什么意外,你就将这个担子挑起来。”吴卫东说:“别想太多了,安心休息吧。南宫宝帮对毒倒比较了解,可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望江楼对面,听说是陈英穷南宫家大多数财富建造成的一外园子,叫怡园,听其意思,是安放怡婧棺木的地方。虽与天河帮只一江之隔,但天河帮从未有人进去过,因为取其意,那是一个墓地,并非游玩的地方,并且因为南宫宝的关系,他们也不便去打扰。陈英过了江,便是逃到那个地方的。天河帮也有三只船的弟子,一百多人追到那儿。既然帮主叫抓人,他们当然不会客气,由带队的弟子叫门,叫了两都声,没有人应,他们便破门而入,进去了才发现,这里面布局很简单,几座假山,一些树木,没有什么建筑。不过此时虽是正午,全感觉气氛很阴暗,为守的队长叫大家小心些,跟他来搜。绕过一座假山,便看到了怡婧的雕象。那队长似乎嗅到什么不对头,忙说:“我们先退回去,到外面守着。”刚说完,从三座似山后面射来一排厉箭,众人往前便冲,往假山上冲,可似山上却无外下手。没一会儿工夫,众人便倒下大半,接着从假山口冒出一团烟雾,陈长大叫:“大家快撤。”他第一个冲出去,再看身后,一个人也没有。一时眼神有些芒然,接着,地下一直长剑过去,他也倒了下来,一会儿,林上又恢复了平静。

    天河帮中正在为高铁山中毒之事忙碌着,吴卫东令找来最好的大夫来看,可大夫只知道中毒,却不知道中的什么毒,一时猜是断肠草,有说是鹤顶红,还有些说是夺命花,总之都是些无救之毒。高铁山叹道:“算了吧,我这次可能真的命在朝夕了,有些后事要交代一下。”吴卫东听了,眼泪流了下来,道:“你别这么说,一定会有办法的。”高铁山说:“我已经认命了,也许是我造孽太多,也算是一种报应吧。”吴卫东说:“陈英狼子野心,这么狠毒,我们一定不会与他善罢甘休。”高铁山摇摇头,说:“我一死,天河帮不知道会不会分裂,我希望你能维持大局,有什么事去请雷家兄弟来商量。一切以稳为重。”吴卫东问:“这件事要让别人知道吗?”高铁山说:“将详细的过程与各舵通告一下吧,也许他们马上就知道了。”吴卫东说:“你休息一下吧。”高铁山摇摇头,说:“去将追陈英的弟子叫回来,别追了。”吴卫东含泪道:“我这就去办。”

    今天注定是阴暗的一天,自己帮主,在自己的总舵,被人暗杀,这就象上回南宫宝的忽然离去,天河帮将走向何方?何人将继任帮主?谁能维持天河帮的统一,带他们走过这一阵风风雨雨?现在高铁山还没有死,但看样子命在旦夕。既然陈英冒那么大的险来暗算他,怎么能不用最厉害的毒呢?也许高铁山也有害陈英的心,但在出现意外的情况下,他可能放弃了。各舵接到这个消息,不知会如何对付与他们接货的地灵宫弟子,但陈英算计到后果,自然会有所防备,地灵宫的优势本就在其分散,易隐藏。

    飞鸽传书,往上,到张维新手中,到钱陆手中,往下,到雷家兄弟手中,自上回南宫宝忽然离去后,各人回各自的原处,处理一些事,将一二三号舵的弟子带回鄱阳湖,张赵钱三人便在鄱阳湖住下,高铁山也没招他们来。以前雷振水当护法时,全帮弟子都由他调动,而现在,一切调度都由高铁山决定,赵虎反而没有什么事,象一个闲职。本来立帮之初,也并未规定谁管什么方面,似乎由南宫宝随意安排,现如今,一切都由高铁山过问,而他作为一帮之主,过问一下这些事谁也不会觉得不应该。张维新是在出发后一天接到消息的。看到书信,他只叹了一口气,令弟子们继续前行。

    雷振天接到信,看了看,递给雷振水,雷振水看了,道:“没想到陈英这么狠。”雷振天问:“是真的吗?”雷振水说:“是吴副帮主写的,应该不会有假。高铁山如果想以此而激起弟子们对地灵宫的仇恨,也太可笑了。这三样毒每一样都是致死无救的,最后他要是活龙活现,不是让人笑话吗?”雷振天说:“要是小宝还在这儿,什么事也没有。”雷振水说:“听说他到了江南去了,如果去找他的话,这儿到四大园也并不远,怕只怕找不到,找到了他也未必肯来,毕竟是他亲哥哥。虽说他们间关系不太好,但你叫他怎么办?”雷振天说:“高铁山死了,帮主交给吴卫东,吴卫东死了,再交给张维新。”雷振水说:“最好是直接交给张维新,那样吴卫东便可保平安了。”雷振天说:“可张维新当帮主,恐怕没多少人会服他。”雷振水说:“连小宝都有些人不服,何况他呢?但无所谓了,这儿有一半的弟子是他那儿的,而他那儿有一半的弟子是各处的,他想干什么也不太容易。希望大家还继续赚钱。”雷振天问:“张维新会不会与陈英合作?”雷振水说:“一时应该不会,陈英刚杀了一个帮主,他这个帮主就算不报仇,也很难与其那么快就合作,在弟子们面前没法交代。”雷振天说:“在这儿做客的几位地灵宫弟子,我看先关起来再说吧,毕竟我们不能没有什么表示。”雷振水说:“也行。”

    人抓起来了,如果他们不说自己是地灵宫的,别人根本看不出他们是地灵宫的人。正宗商人打扮,被抓时嘴中还叫屈。这些人手无搏气之力。只是来谈生意的,要什么货,什么价,什么时候可以送到。可相互之间合作得好好的,却忽然被抓起来,怎么能不叫屈呢?至于陈英,他们并不认识,更不知道他便是自己的老大。他们只认识自己的老板,老板说是地灵宫的便是地灵宫的,可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他们不敢叫骂,只不停的解释。可天河帮的如何听他们解释呢?抓这些人不费什么力气,但这些人弄得雷振天心中很烦,要是来一些刺客什么的江湖中人,和其乱打一气,也不算什么,可抓这些人算什么,这就象他们与地灵宫打了起来,而地灵宫抓了他们的船夫一样,总觉得不应该,但又没有办法,对地灵宫的仇恨总得找一个地方发泻一下啊。

    此处抓了几个谈生意的,上面抓了几个运货的,都是一些普通人,与他们想象的地灵宫弟子不一样,抓他们有种自己觉得亏礼的感觉,不象是大丈夫干的事,大家都知道,地灵宫不单单只是这些人,可惜那些人在什么地方他们不知道,只有这些人了。

    天河帮与地灵宫闹翻了的消息,象风一样在江湖中传播,说是江湖,但江湖人不多,象长江三剑,关中刀客之流都入了地灵宫,还有多少独立的江湖人呢?也许赛公明他们算得上是江湖人,空了和慧尘叫到消息,已经是四五天之后,他们已经在归寺途中。空了问:“要不要回头?”尘摇摇头,说:“我们无能为力。”空了说:“可得尽力。”慧尘想了想,说:“既然师叔这样说,我们便回头吧。”空了问:“陈英如此,在天河帮中杀了高帮主。”慧尘说:“高铁山也许野心太大,让陈英感觉到担心,所以不得不冒险下手,也许是他自己的野心太大,以去除对方的主力。现在高帮主一死,天河帮便乱了,地灵宫可不费吹灰之力而取天河帮,所以陈英冒再大的险也是值得的。”空了说:“陈英一统江湖,恐非江湖之福。”慧尘说:“不知道接任帮主的会是谁?我们对其表示,让天河帮不至于乱起来,陈英的算盘落空。”

    他们赶到天河帮总舵时,已经是七天后,张维新,梅香,吴卫东都在,而高铁山竟还没有断气,不过那样子离断气也不远了,全身象水都被抽干了一样,不注意看都不知道他还有一丝呼吸。吴卫东招集了各舵各坛之主,包括赵虎。但各处相距不同,要来齐恐怕得半个月,而他们先来的三人也商讨过,由谁来接任帮主。梅香主张将南宫宝找回来,但吴卫东却担心南宫宝不会接受,还是雷振水的希望大些。慧尘看他们对自己的到来似乎不太热情,便起身说:“你们天河帮内部之事,我少林不便干涉,我们这就告辞。”吴卫东忙说:“大事说哪里话,天河帮之事便是江湖之事,江湖之事便是少林之事,我们天河帮选帮主,本应该请你们少林来主持公道的,而两位恰好在此,那是最好不过了,过几天,众弟子来齐,还望大师来主持才是。”慧尘忙说:“这如何敢当?只是来傍听一下。”双方客气了几句,便由许士龙去安排两人的住处。

    回到住处,慧尘说:“那高帮主真的是中毒了,但不知是否真的是陈英所为。”空了问:“还有谁会下毒?”慧尘说:“下一任帮主。”空了说:“当时只有吴帮主和那许士龙在,你认为吴帮主?”慧尘说:“也许有可能,他与高帮主同为天河老臣,如果南宫宝不出来,他的可能性最大。”空了说:“可我看他似是没有野心的人。他推雷振水,如果雷振水答应了,他不是什么也没得到吗?”慧尘说:“一切都只是猜测,要知实情,得看最后的结果。结果决定了,过程并不重要。”空了叹了一口气“阿弥陀佛。”

    三天后,赵虎与钱陆也赶来了,只有雷振天和黄河帮的王昌盛没来。他们路远,又逆水而行,自然来得晚一些,再过三天,王昌盛也来了。梅香道:“这雷舵主也怪,他并不最远,怎么还不来呢?”吴卫东说:“在信中,我也以我个人的名义请他出任帮主。难道是半路上出事了?”王昌盛说:“还等一等吧,我们这些人也可以讨论一下,谈谈大家的看法,主要是高帮主事发忽然,也不知有什么交代没有?”吴卫东说:“他出事时我一直在他身边,许舵主也在,但没听说过他交代以后的事。”正说着,许士龙急冲进来说:“高帮主过世了。”众人听了,忙站起来,一时都不语。默哀良久,吴卫东才说:“我们去送他吧。”

    葬礼举行了三天,三天后雷振天还未来,只是传来一封信,很简单——让张维新做帮主,雷。许士龙看了信,交给吴卫东,吴卫东看了信,又传给梅香,梅香道:“这雷家兄弟搞什么鬼?”王昌盛说:“我吴帮主,如果让张维新做了帮主,恐怕有许多人不服。”吴卫东说:“如果雷家兄弟张维新,那么他的人便占多数了。并且我也无意于帮主之职。”梅香问:“雷家兄弟为什么突然张维新呢?”王昌盛说:“关键时刻他们竟不来,我们元老级的人物只有吴帮主一人。”吴卫东说:“这也许是雷家兄弟在考验我们的智慧,既然他们也张帮主,我们明天就张帮主吧。”梅香说:“我们都不明白。”吴卫东说:“我年事已高,将帮主之位让给年青人是合适的,并且天河帮现在最关键的是维持稳定团结,不要再给别人可趁之机,他虽当了帮主,但并不能任意所为,一切还得靠大家的合作。当年黄天霸在,还不是一切不能自主。现在就算在张帮主手下,那也比以前好多了。何况我们以后还要与陈英斗,我根本就不是对手。”梅香问:“这张维新与陈英交往很密切,而且他们的亲戚关系,恐怕很难对陈英下手。”吴卫东说:“也许他当上帮主就不一样了。我们应以大局为重。如果以你所说,南宫帮主肯回来,自然再好不过,但我们不能不作现实一点的打算。现在通知张维新他们,明天早上在大堂中议事,也请少林两位大师。”梅香等见如此,只得不再多言。

    清早,大堂之中还有一丝凉意,众人入座。唯有雷振天没有来,他的位子空着。而正中间的座位也空着。吴在左,张在右,其下是赵虎,而少林空了与慧尘在最下面的偏外一圈,以与众人区别开来。许仕龙也坐在最下面另一边。此时吴卫东与张维新都是副帮主,其中任意一人来主持会议都有些不当,反而是许仕龙,此时站起来,说:“各位帮主护法,坛主舵主,我们天河帮近日来受到重创,这大家都知道,高帮主刚刚入土,而他在去世之前又没有指定由谁来接任帮主,可帮不可一日无主,所以我们今天在此便是要由大家推先一位帮主来。而少林两位大师,德高望重,是我们请来,代表少林为我们主持公道的,我想大家不会反对吧。”空了忙站起来说:“许施主过奖了,只因同是武林一脉,希望天河帮能安定团结。”

    场上气氛很冷,空了言过,众人都没有言语。许仕龙接着说:“我个人认为,让大家投票,各自写上自己认为适合做帮主的人先,谁票最多,谁就做帮主,大家以为如何?”吴卫东看了看许仕龙,有些奇怪,他们开始不是商量好了吗?共同推举张维新,怎么现在又要投票了呢?张维新带头说:“好,这个法子很公平合理。”吴卫东心说到这个地步,只好同意了,而梅香等想,要是张维新那边三个人也有成全吴卫东之想,那吴卫东便可以做帮主了。许仕龙令人取来纸墨,往各人桌上放一张,,看样子他早就准备好了。

    一时间,众人提笔,却都迟迟没有下笔。各自神情显得有些疑重。吴卫东最先落笔,草草几笔,写完,将笔丢下。王昌盛见了,也跟着下笔,一会儿,大家都落笔了。许仕龙亲自去收上来,放在自己的桌上,一份份的看。其中吴卫东,王昌盛都投了张维新,梅香和赵虎投了吴卫东,各得三票。如果他投一票便可以决定谁当帮主了。但他没有,他道:“吴帮主得三票,张帮主也得三票,还有,昨天,我们收到雷舵主的传书,他张帮主,所以,我认为,天河帮帮主由张帮主来接任。”说着掏出一封信来。

    此言一出,场中又静下来,众人只知自己投的一票,而不明白别人投的谁,只有许仕龙知道。吴梅王三人,梅香改变了主意,而对方张赵钱三人,竟有两人投了吴卫东,是否他们也如吴梅王三人一样,开始也决定成全吴卫东,可这钱陆也改变主意了?最先站起来的是空了和慧尘,他们共同道:“恭喜张帮主。”吴卫东也道:“恭喜张帮主。”一时众人都祝贺他,只有他自己还愣愣的站着,也许他还觉得这帮主之位来得太意外了。

    接下来便是祭河神,登位仪式了。当然,这一切没有当年南宫宝做帮主时来得盛大。空了和慧尘见张维新做了帮主便告辞。一上午的工夫便将一切弄完,并各自传书回去能告全帮。有喜自然有悲。下午,王昌盛和梅香离去,钱陆也回去。总舵中只留下吴卫东,张维新,赵虎和许仕龙。晚宴上,张维新忽然问:“为什么?”吴卫东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张维新说:“我们本已经商量好,全部你的。”吴卫东说:“我们也都决定你的,因为我们要与陈英斗,而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一切希望都在你身上。”张维新说:“但我与他还有亲戚关系,我如何对付他呢?”吴卫东说:“那让他来对付你好了,其实最开始我是让雷振水来做帮主的,但雷家兄弟却没来,反而你,我们便也你了,你要什么兵力,我让大家配合你,至于对不对付陈英,那便是你自己的事了。”张维新说:“我刚才考虑过,我可以不直接对付陈英,而是与他地灵宫直接竞争,我们招收一些善长买卖之人,在各地经营店铺,以天河帮的运输能力为后盾,将他地灵宫挤掉。”吴卫东说:“你的想法很好,我。”张维新说:“但地灵宫现在根深蒂固,想打败它恐怕要一段时间。”吴卫东说:“你是帮主,一切依你,你现在是帮主,大多数时间应该待在总舵,而鄱阳湖应该少去一些才是。”张维新说:“我知道。”吴卫东叹了口气,说:“我老了,打算明天回白沙河,你有什么事,比如有人不配合之类的,可以传书给我或者雷家兄弟,我帮你。做帮主不容易啊,做天河帮的帮主更难。”

    吴卫东离去,许仕龙还待在总舵,他也许没有什么地方可去,而且此处的事他最熟悉,张维新有不知道的事要靠他去办。而赵虎已经接过兵力分布图,此时他这护法才有权力调动全帮的兵力,但这也要别人的配合才行,比如想将太湖的弟子调两队来,如果雷振天不放,他又能如何?张维新此时要做的便是熟悉帮务,虽说他做副帮主多时,但并接触多少帮中的事务,一切听从高铁山的吩咐行事。现在要关注的事情就多了。南宫宝在时,一切有别人为他打点,高铁山在位时,一切自己过问,而南在张维新,能帮他的只有赵虎,而许仕龙只是听从吩咐,但一切都由他自己拿主意。吴卫东等看那个架式,是不会帮他了。就象别人当帮主时,上游的人也没帮主什么忙一样。总而言之,上面与下面,单他们几个头领间就并不不融洽。但无论如何,自天河帮合并以来,他们鄱阳湖人总算当上了帮主,并且没有经过什么争斗,就算这帮主并不好当。

    也许听到这个消息,最高兴的是何水生,鄱阳湖又回来了。至于南宫绣,她已经做了母亲,人也显得成熟多了。听到这个消息,显得比较平静。接着便有些担心,她隐隐约约的听到高铁山之死与她大哥有些关系,但到底怎么回事,没有肯跟她。她不知她丈夫怎么能忽然当上帮主,理论上应该伦不到他的,一切只有等他回来再问了。对于她大哥,她中不了解的,总觉得她大哥哥似与她一家隔着点什么,虽说他们是亲兄妹,而她与南宫宝反觉亲近些。但那也只在南宫宝没当帮主之前,或者自己没嫁给张维新以前,而从那以后,他们间也隔莫起来。亲兄妹弄成那个样子,这能怪谁呢?她如果知道陈英会拿剑追杀南宫宝,她又作何想呢?何水生和甜甜虽待在鄱阳湖,但还是没有出来行动的自由,因为鄱阳湖已经不是当年的鄱阳湖,虽说没有高铁山等在此盯着,但此处还有那么多下面太湖的弟子,一旦让下面知道何水生在此,可就没办法交代了。此时张维新做了帮主,何水生便想着出去活动活动。不过甜甜反对说:“现在张维新刚当上帮主,位子不稳,我们一出去,恐怕对他不利。”何水生说:“我已经两年多未与众弟子接触,当年建起的一点感情不知现在还有多少。”甜甜说:“应该还在的,钱陆见了你还是恭恭敬敬的。”何水生说:“但就怕这只是表面的。”甜甜说:“无论如何,南宫宝现在没当帮主,而现在当帮主的是你的兄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何水生说:“但我终生的梦想是自己能当帮主,现在张维新当上帮主,只是机缘巧合,只要有机会,我也能坐到帮主这个位子上。”甜甜道:“现在你的兄弟做帮主不就行了,你在背后为其出谋划策,跟自己做主不是一样吗?”何水生说:“但一个男人终日生活在别人后面,这如何能出人头地呢?你也不希望我这一辈子就这样窝囊吧。”甜甜说:“但也没有必要算了吧,等一等,看张维新怎么说。这么久我们都待了。”何水生说:“得问一问钱江。”

    送饭时,何水生说要见钱江。一会儿钱江下来,问:“帮主找我有什么事吗?”何水生问:“张维新什么时候回来?”钱江说:“并不清楚,他只令我们特色一些会做生意的老江湖,看他的口气,也想做生意,与陈英的地灵宫一争长短。”何水生说:“他的想法没错,但我认为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巩固他现在的位子,将更多的权力抓在手中。”钱江说:“但但如果做得太过火,失了人心,他这帮主也做不长久。所以张帮主现在要做的是显示出他的才能,重振天河帮,这样自己取得威信,别人自也报他。”何水生无言以对,问:“有多少人知道我在这里?”钱江说:“应该不超过五个人。”何水生下令说:“你传信给张维新,说我祝福他,希望他好好的干。”钱江说:“我这就去办。”甜甜补充道:“叫他小心点,防着陈英。”

    何水生吃饭时,叹道:“是不是我太贪心了,开始时恨南宫宝,想着只要他不做帮主就行了,可又想他虽做不成帮主,可高铁山也依旧大权在握,高铁山也是他们的人。可现在张维新做了帮主,我又想要是自己做帮主就更好了。”甜甜说:“毕竟情况一点点的好转过来,为什么南宫宝好好的帮主不做了呢?”何水生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有人逼走了他对了,要是张维新在上次聚会时,在酒中下毒,而南宫宝刚好知道,那么他不想与张维新争斗,所以将帮主让给高铁山,让高铁山与他斗。”甜甜问:“张维新没对你讲吗?”何水生摇摇头说:“假如张维新与陈英勾结,那会怎么样?我可能永远做不回帮主了。”甜甜安慰他说:“就算做不成帮主,你也努力过了,你也尽力了,只不过运气没有他好。”何水生说:“他的运气也未必很好,陈英可不是好对付的主,何况还有神出鬼没的赛公明,也许他们辛苦拼下来的江湖,最后落入赛公明手中。”甜甜说:“但就算你最后做了帮主,也得对付赛公明吧。”何水生说:“那样对付起来要容易得多,毕竟我有你相助。”甜甜道有些自知之明,说:“可我的武功与赛公明比起来要差一些。”何水生叹道:“可惜你父母不肯来帮我这个女婿,不然的话,我这帮主也不会丢的。”甜甜说:“我也没法劝说他们,上回之事我娘还一直怪我。”何水生转过话题说:“老在这个地方待着,觉得有些英雄气短,还是出去吧,去打探一下江湖局势,也顺便活动活动。”

    江湖随着天河帮成功选出下一任帮主而平静下来。张维新忙着扩张,从各舵的周围开始,向外扩展,凭着天河帮的资金实力,运输能力,再加上不断的特色人才,这生意倒也做得红红火火,虽一时未见赚到多少银子,但前景却很诱人,让众弟子干得很卖力。各处也无人为难张维新。而他也将帮中治理得有条有理。他什么地方也没去,就待在总舵,一切依靠着飞鸽传书。

    三个月后,江湖谣言又起,说张维新与陈英暗中勾结,所以天河帮的扩张才那么顺利。不过谣言只在总舵近处流传着。张维新听了也没怎么在意,令人将南宫秀和孩子接来。此处的传言并没有引来别处舵主的责问。再不久,又传来少林闯开大门,迎接天下四方游客。张维新听了,自己作主,送去一万两银子作香火钱。

    不知不觉又到了冬天,一年之内,天河帮发生的事太多了,几易帮主,势力又扩展到了地灵宫的地盘,并且还小有成就。张维新虽没到各舵去转,但威信在不断的提高,看样子众弟子又可以过一个好年了。

    一个阴冷的中午,有人送给张维新一封信,张维新正在算帐,算天河帮一年的收成,他看过信,说:“丐帮也算是我天河帮的好反了,请他们到客厅吧。”

    来的是丐帮的三位长老,张王李。张维新放下手头的事,到客厅中接见了三人。相互寒暄了一下,张维新问:“最近丐帮还好吧?”张长老道:“大事没有,小事倒是有些,虽说那次我们丐帮大伤元气,但根基倒是还存下来一些。”张维新说:“丐帮在三位长老的主持下,必定会恢复起来的。”王长老开口道:“张帮主过奖了,我们这次来是有事相告的。”张维新忙道:“请讲。”王长老说:“近一年来,我们特意留意了一下地灵宫的行动,发觉近两个月来,凡有你们经营的地方,地灵宫都收手了。”张维新说:“我也发现了这一点,地灵宫竟没有对我们挑衅。”李长老插口道:“但你们的店铺扩张太快,所招的有些人也很有可能是他地灵宫的人。”张维新说:“这个我也考虑过,但我们又无法分辨哪些人是地灵宫的,哪些不是,所以只能让人暗中防范。”李长老道:“我们查探了那么久,竟没有发现地灵宫的实力分布,我们所见的都是一些普通的商人,不知你们有何发现没有?”张维新摇摇头,说:“江对岸有一处叫怡园的地方,那儿机关重重,应该分布有地灵宫的不少弟子。但因为陈英与我的关系,我没有让人去攻打那个地方。”李长老说:“那个地方我们也查探过,可没有发觉有何意外,而我们又不敢进去,听说这是他为其夫人修的墓地。我们不便打扰。”张维新转过话题问:“你们选出了新的帮主了吗?”张长老叹道:“帮主之人选,一直是我们的一块心病,上回一役,我们确实损失太大,一些帮主人选而依我帮帮规,须得乞讨十年以上才有资格竞选帮主,而有才有德的就更难了。”张维新说:“这事我觉得也不必太急对了,听说少林又闯开大门,不知少林可有什么人下山?”张长老说:“除了上次的慧尘和空了大师,好象还没见过什么人下山,至于一些小僧人下山化缘,倒是有一些。”张维新又问:“可曾见过我们的南宫帮主?”张长老说:“半年前,他在江南杀了袁梦之后,便没有再看到他了,不过何水生倒是有人发现过他几次。”张维新说:“他已经不属于我们天河帮了,只要没有干什么危害我们天河帮的事,我们也不便管他。”

    三人谈了一会儿,便觉得没有什么话题可谈的,张维新留三人吃饭,但三人推辞了。三人走后,张维新令人送丐帮银子五千两。五千两银子对于丐帮的十几万弟子而言太少了,但总算是张维新的一点心意。当然,送银子后,他给各舵了都说了一下,并顺便提了一下地灵宫混进来的事。现在各舵,应该说是下面的各舵,对张维新,从不作过多的言语,他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不曾反驳过他什么,当然,张维新也没有提什么过份的要求,当然,下面也没有建议过什么,相互间显得有些冷淡,张维新一直在总舵,未回鄱阳湖,也更没有去下在,下面也没有人到总舵来,一切用飞鸽传书,唯一能看出他们同属天河帮的是弟子们的调动,这一切都由赵虎负责,他并未去刻意的去将以前鄱阳湖的弟子调回来,也未将太湖的弟子调下去,只是按队号来安排。还有许多事是没有经过总舵的,比如说订货,只是将帐目传到总舵,再由总舵调派人手护送。赚了多少钱,也由各舵说了算。作为总舵,没有人送银子过来,只有送货。张维新送少林丐帮的银子都是他总舵手赚的钱,从帐面上看,半年来天河帮赚了不少钱,但大部分的钱都用在了新开的店面上了。各弟子过年所分的钱反而不及往年的多。

    冬日里,张维新和南宫秀还有孩子坐在院子里面晒太阳,一切按部就班的在运转着,张维新已经没有多少事情可以干了,或者他已经学会了将许多事交由别人去干了。他抱着孩子,南宫秀坐在一边悠闲的嗑着爪子,园子不大,房子也不大,这屋子是以前南宫宝住的,很简单的布局,这屋子唯一的好处是守卫方便安全,一般之人很难偷偷的靠过去。张维新调回一些自己的亲信子弟,布置在这屋子的周围。张维新逗着孩子,享受着这天伦之乐。南宫秀问:“今天没事了吗?”张维新笑道:“没什么事,一些事都由别人去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