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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

    一件件美丽而且合身的衣服,陆续被拿进向彤的房间,忙进忙出的是一名意大利的年轻女孩,叫索菲亚,她黝黑的皮肤及甜美的笑容,让向彤有种安定感。

    向彤还未开口询问,索菲亚就开始说话︰“我叫索菲亚,因劳拉受伤,所以由我接替她的工作。这些衣物都是雷哥令人彻夜赶工及选焙给小姐的。”

    “连夜赶工?”她有点受宠若惊。

    “是呀!请试试看这件白色洋装合不合身。”索菲亚将衣服拿到向彤的面前“雷哥的眼光一向神准,保证一吋也不差。”那如银铃的笑声,充满了对雷震君的崇拜。

    这话听在向彤的耳里顿时有些刺耳。

    她比了一下衣服。果然,这件衣服不但剪裁好,连尺寸也完全无误。

    这只说明了一件事——雷震君对女人的曲线掌握得一丝不差。也就是说,他有很多的女人。

    想到这里,向彤的胃开始冒酸液

    那是一种嫉妒的情绪。

    “向小姐,我还没看过雷哥为别的女人这么费心过呢!”索菲亚又继续将其他衣物在她身上比着,双瞳尽是满意。

    “你认识他很久了?”她脱口问道。

    “打从我穿**就认识他。”

    “**?”

    “嘿别介意。我的意思是说,从我一出生,他就认识我。我是他堂叔收养的女儿,虽然没半点血缘,但是我们意大利人最重情感,反正就这么回事,我也就攀着家族关系,到了雷哥的底下做事。”

    “他”她想问索菲亚为什么没有“追”雷震君,但却问不出口。

    索菲亚却先说了“我曾经很想爬上他的床,可是他却警告我这个‘妹妹’,不要乱来!”话落,她咯咯地笑出声“你知道吗?没有意大利男人会拒绝女人上他们的床,除非他是同性恋。当然,也有一个人例外,就是雷哥。”

    向彤诧异地套她话:“我觉得他不像意大利男人。”

    “的确,他还有一半中国人的血统。我想大概是他那部分的血统令他‘收敛’的。”索菲亚又笑了。

    “你”她觉得索菲亚这么说自己的“哥哥”及“老板”好像不太对。

    “你觉得我不该‘笑’雷哥对吧?”索菲亚又笑道:“那是因为我赌你九成九会成为我的‘雷嫂’,才敢这么放肆。”

    “拜托你别胡说!我只是个倒霉鬼,莫名其妙被他抓来这里。我才不会那么倒霉成为他老婆!”向彤连忙解释。

    咯咯的笑声再次传来“别忙着撇清关系!我猜,雷哥一定疯狂地爱着你,才会将你幽禁起来。赐予美食、华服,外加我这个侍女。”索菲亚夸张地表演着。

    “爱?小姐,你言情小说看多了,我现在连自己是谁都弄不清楚,他怎么会”她说不出爱这个字。

    “不信?那你就等他从纽约回来再逼问他。”

    “他去纽约?”忽然,她的心头冷了起来,宛如一阵风刮过。

    “是啊,今天一早的飞机。”索菲亚答得又快又自然,继而有些诡异地反问:“他不会没告诉你吧?”

    她摇了摇头,好像有点站不稳。

    “我知道了!”索菲亚无可救药地天真猜测︰“我猜他一定是回纽约为你到第五大道选婚戒!哦,好浪漫哦!”“索菲亚,你可不可以让我先试穿这些衣服后,再谈其他的事?”她拗不过这小妮子,只好这么说。

    “哦,哦!,我都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索菲亚尖叫了声。

    向彤于是随便应付地试穿了那些衣裳,最后便“赶走”这个胡思乱想,外加浪漫到无可救药的索菲亚。

    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落地窗前,想着和雷震君之间的种种,不时地或瞋或笑,不知不觉沉醉在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之中

    纽约市。

    雷震君今晨可是“临阵脱逃”的。因为他发现自己对向彤的感觉,已超过对身边的所有女人。

    这女人或坐或睡,或喜或怒,都能牵动他的心情,这异样且澎湃的情愫,令他有些困扰。

    所以他决定丢下她,重回纽约,试图找回自己。

    他在这里喝酒、游泳、找女人作陪,甚至做了许多耗神耗力的事,但是都无济于事,因为——

    他仍然忘不了向彤!

    连续三天,向彤依然不见雷震君从纽约回来,偌大的庭园显得更加寂静。尽管雷震君的工作人员及保镖不时地穿梭于此,但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夜深人静之际,她显得焦躁不安,初时被抓来这里还可以打坐的定力已消失殆尽了,只好在房间里不停地走来走去,坐也不是,躺也不是。最后索性跑进浴室以冷水冲头,一直冲

    忽然,她听到一种高频率的声音,那是一种近似抿在嘴唇上用力吹出的汽笛声,她立即关上水龙头,并以极快的速度将湿漉漉的长发包在浴巾里,蹲下身躯,附耳倾听——

    她直觉这是自己过去一直熟悉的声音,而且这种声音是一种“提示”提示她该做些什么事。只是如今的她,实在想不起这笛声表示什么!但她相信这声音绝对和她的背景有关。

    她一直倾听,那笛声有节奏且忽东忽西,似乎吹笛的人并不打算让这屋子里的人觉查他的真正所在位置,只想让他的目标对象知晓即可。

    一分钟过后,笛子声断然止住,那是“被迫”停止的。换言之,有人让“它”不再出声。

    接着,向彤就听见杂沓的人声及简单的交谈声,不一会儿,便完全没有声音了。

    这时她的房间被钥匙转开,而且门迅速被关上!

    一个巨大的黑影向她压来——

    “你蹲在这里做什么?”那是向彤所熟悉的质问声。

    是他——雷震君。

    她对上他的眼,旋即看见一张过度疲惫的脸,那上头还有没有刮干净的胡渣,但看来仍是如此的粗犷与英俊。

    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真的好想他。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眼中尽是无法言喻的情绪。

    他却以为她受到了惊吓,无法响应,立即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你怎么了?这些没用的东西竟然没能保护你!”他的怒声如狮吼,却充满了不安与责备。

    闻言,她仿佛置身在梦中,他他说什么?

    这是担心吗?

    “告诉我,你哪里受伤了?”他仔细地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就怕有丁点疏漏。

    她真的有些受宠若惊,直摇头“我我很好。”声音意外地有些颤抖,浴巾在这时也掉了下来,那如瀑布般的秀发就这么散落下来

    无瑕的容颜,佐以雪白的肌肤与乌黑的秀发,湿漉漉的水珠闪烁在昏黄的灯光下,这时的向彤就如月光仙子

    雷震君再次感到有一股巨大的激流,拍打在自己的胸臆上,他的呼吸变得浓浊而快速,心跳更如非洲原始的鼓声般咚咚作响,大掌自然地随着欲望攀上她的发梢、额头、眉心、鼻翼、脸颊、朱唇

    她感到他那有些粗糙的指腹,带给自己从未有过的挑逗,喉头立时开始感到干燥、火热。

    “这三天你好吗?”他强压着对她的思念与渴望。

    “嗯”她几乎语不成句。

    “你我去纽约办事。”他**着她的粉颈,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

    “我知道。”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都在做什么?”他其实想问的是——她有没有想他?

    “做做”她一脑子糨糊,完全想不起这三天自己做了什么。

    “做什么?”他的大掌已滑向她的锁骨,立即感觉到那细致的肌肤带给自己的骚动。

    她用力地吸了口气,头又摇了摇“做做哦,打坐。”

    “打坐?”这两个字立时将雷震君拉回现实“你学过忍术对吧?”

    “忍术?”她也回神,双眉倏地蹙成沟。

    她想起来了,刚才那笛声很像一种呼唤“同志”行动的笛声,她判断它是日本忍者常用的“小道具”以便提示同志进攻或退守。

    难道刚才她听见的笛声,是对方为了找她或是叫她的暗号?

    “你会吗?”他又问。

    “我”她也自问。

    “不知道?”他睇了她一眼。

    香肩这时微微垮了下来“我也希望知道自己会不会。”

    突然,雷震君探出手掐上她的粉颈,作势对她不利。说时迟,那时快,她的右手立时架起,反身侧踢,快速跃身拿起地上的浴巾,一抖,它成了一条笔直的“布刀”毫不留情地向他扫射过去——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完全不拖泥带水。

    他也同样有攻有守,进退得宜。数招之后,他终于将向彤扳向自己,右掌牢牢地抓住她的长发。

    秀丽绝美的脸蛋就这么与他对望,诡诞的氛围充满四周

    “你会忍术,而且运用得极好。”低沉性感的嗓音多了一份防御,却又夹着欲望。

    一时之间她没有搭腔,因为她不知该说什么。

    他又说道:“刚才有个声音,一个近似短笛的声音,如果我没猜错,那是忍者专用的警示笛声。‘他’或‘她’应该是来找你的,你说对吗?”

    她缓缓吸了口气“也许你该放我走了。”

    “放你走?”这话就像一颗巨石砸向他的脑门。

    “对。”她说得平静。

    他冷笑。

    “你早已知道我不是你的女友——向芸才是。”她道,心底却浮起一抹酸液,搅得胃好疼。

    这世界竟然有个女人长得跟自己一样,连她的男人都弄错了。

    “她不是我的女友,我没有女友!”他突然吼道。

    向彤被他震耳欲聋的声音吓了一跳。

    “不管你是不是向芸,都得留下!”他宣布道。

    “为什么?”她不解,却又盼望听到温柔的挽留。

    “还有很多事得厘清。”他说了一个连自己也觉得马虎的理由。

    “你”她叹了口气。

    “睡吧。”他说,再度急于逃开。

    她没再出声,心头却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

    他走到门边时,又转过身子叮咛:“将头发吹干。”

    这话就像黑暗中的灯光,突然照亮她阴霾的心情,她双眸再度闪着晶莹剔透的晶光“哦。”

    门在这时被拉开,又被关上。

    向彤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门扉,再度被复杂的情绪搅得无法平静。

    至于立于门扉外边的雷震君,其实也没移动脚步,只是重重地吸了口气。

    其实他很想折回去,告诉她,他要她,他们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问。

    就在今夜,可否允许自己倾泻他对她的恋慕?他要她,一点儿也不想放她走

    铃——雷震君的手机忽然响起,他立刻离开门边,他可不想让向彤知道自己对她的欲望,到了这种无以复加的地步。

    “喂。”

    “我们查到向芸的去处。”对方说。

    “带她回来!”他的脸倏地扑上一层霜。

    也许向芸可以厘清事情的真相与始末。

    水影和向彤失联多日,于是透过关系找到纽约另一个有力人士——拉菲尔,请他帮忙向雷震君要人。

    拉菲尔则说︰“这事我会出力,成不成就看那位向小姐的运气,毕竟她偷走了雷震君的商业机密。”

    “我说过了,她不是那个偷东西的女人!”水影不服道。

    “谁能证明?你?或是她?这事就这么办了。”拉菲尔不再多说,便收线。

    水影只能祈求上苍特别眷顾向彤,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宫崎佑就是今晚在向彤窗外吹短笛的人,但因被雷震君发现,而以隐身术暂时撤退,但他仍不放弃,还是决定回到原处,救出向彤。

    凌晨三点左右,宫崎佑在向天威的支持下,获得大量的迷药及一些特制工具,他于是先将雷震君在夏威夷豪宅的保全人员全部迷昏后,才再次潜入向彤的房间。

    当他踏入向彤的房间,向彤便从床上翻至床沿,观察潜入的人。

    全身漆黑的宫崎佑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室内,但仍能摸近床边,他单膝跪下,温柔地低唤:“小姐。”

    “你?”向彤原有的防御微微松懈。

    “属下宫崎佑,准备带小姐离开这里。”声音仍然温柔,却多了一分坚定。

    “宫崎佑?离开?”她直觉此人无害,却完全想不起对方是谁。

    “小姐?”他怔了一下。不相信自己会认错人,而且她身上的独特体香,他永远忘不了。

    “我不认识你,也记不起自己是谁。”她没有半点隐瞒。

    “什么?”他着实吓了一跳。

    “你知道我是谁?”她站了起来。

    宫崎佑也起身“是的,你是”他犹豫了一下,突然觉得应该先将她弄走,再说细节“这里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宫崎佑再详实道明。”

    这反而令向彤不安,连声拒绝“不!我不能和你走。”

    咻宫崎佑却在瞬间洒出迷药,同时道︰“小姐,得罪了。”

    向彤始料未及,因而吸入过度迷药,昏眩地倒向宫崎佑,他马上搂住她,一个打横就将向彤扛在肩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撤离。

    雷震君因为临时被突如其来的公事带离大宅,等到天亮才回到这里,一进门就发现他的人一个个东倒西歪地从地上爬起,他便知道事情不妙!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他立刻往向彤的房间跑去,并大声呼叫:“向”

    他这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

    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床铺一如几小时前他们道别时的样子。也就是说,带走她的人,在他走后没多久就进来了,而且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再从空气中淡淡的迷香判断,他猜一定是向彤的人救走了她。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下一秒就扯下落地窗的窗帘,朝着空中长啸:“啊”多明哥连忙赶了进来“雷哥?”

    他举起大手,不准多明哥说话,多明哥自然噤口。

    就在这时,多明哥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看雷震君,在雷震君的应允下才打开手机“喂。”

    “告诉雷震君,他不该强留向彤的。”对方操着不太标准的英文说道。

    “你是?”多明哥连忙问道。

    “我是向天威。”话落对方便收线。

    “喂喂”多明哥连喊了两声。

    “怎么回事?”雷震君问道。

    多门哥便一字不漏地向他报告,雷震君立时命令他︰“火速追踪电话来源,并查出向彤被救到哪里去了。”

    “是!”多明哥旋即衔命而去。

    雷震君则口中念念有词“原来她叫向彤!向彤,向彤,向天威,向天威,向芸”

    这三个人有什么关系?

    父女?姐妹?

    他再次重重地吸了口气,弯下身子拾起向彤用过,仍湿答答的浴巾

    想念她她的人,她的味道。

    这一刻,他忆起了她的泪水,她赛雪的肌肤,灵活的身段,头头是道的话语,还有静如山脉般的沉静

    天啊!

    他想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多。

    他发誓绝对要抢回向彤!

    “向彤!彤儿”他再次喃喃自语,更加坚定自己的决心。

    而两小时后,真正的向芸被抓了回来!

    向芸神情紧张地睇着雷震君“震君,请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时贪念”

    在他眼前的,是一张和向彤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蛋,唯一不同的是,向彤不会涂红抹绿,也不会跪地求饶,更不会——没有个性地苦苦哀求、自我辩护。

    雷震君冷冷地斜睨着她“你跟了我也有一段时间,难道不明白我这个人最恨欺瞒,尤其你还敢偷窃我的东西!包糟的是还畏罪潜逃!”

    “我知道错了!我知道”眼泪如打开的水龙头般飙了出来。

    “太迟了!”他冷声拒绝道。

    “拜托”

    “你要自断一双手腿,还是赔偿一千万美金。”他出了道难题给她。

    “震君,你这不是要我去死吗?”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哼。”他冷哼了声“偷窃之前,你就该想到可能会有的后果!”他完全不讲情面。

    “念在我们同床共枕的分上,请别这么待我。”她苦苦哀求。

    “你有念过吗?”他反问。

    “我我求求你。”她乞求道。

    “哼!人心不足,蛇吞象!我问你,你是否有一个双胞胎的姐妹?”他霍地转移话题。

    “这我不太清楚。”她没料到他会改变话题。

    “答不出来,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哦,我想想看。”她连忙讨饶“嗯我很小的时候,好像听过母亲说,我的生父是个日本人,也许有一个同胞妹妹吧。但是那时我太小,根本没特别印象,只知道,父母离异后,母亲绝口不提生父,当然也就没见过什么妹妹了。”她吸了吸鼻水,很认真地回想。

    “所以,你也不知道你生父现在在哪儿?”他又问。

    她耸了耸肩“我不知道。现在你还会不会断我一双手脚或是什么的?”

    “走吧!你对我已不再有任何意义。还好这次没有损失,只是我痛恨欺骗与偷窃,所以你仍必须付出应付的代价。”

    “什么代价?”她简直不敢想下去。

    “把我送过你的东西、金钱,折成现金三十万美金偿还给我,否则我会让你无立锥之地。”

    “天啊!我根本连三万元都凑不出来!”她尖叫道。

    “那是你的问题。”

    “君”

    “闭嘴!你已失去称呼我名字的资格!”

    “求求你通融一下”

    他停顿了一会儿“你可以分期偿还,走吧。”他不想再见到她。

    向芸连忙爬起来“谢谢你,谢谢你!”她只好先求退下,再想其他办法了。

    雷震君不一会儿就接到另一通秘密电话,得知向彤明确的所在地及相关背景。

    他决定去找她!

    “多明哥,我要去日本,就是现在。”他令道。

    “是的。”多明哥立刻应道,并开始安排相关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