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入寒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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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不远处的一声唤打断了二人的相持,转过头看去,只见莺儿一脸捉急的走了上来。

    “夫人你在这啊,可心急死我了。”口中嘟囔了一句,莺儿走到长歌身旁,却见到阿贵也在。

    “好你个阿贵,竟敢耽误夫人到这么晚,还有没有规矩了!”心里又急又气,莺儿禁不住的上来便是一声斥。

    见她这是把阿贵当成自己迟迟未归的由头,长歌赶忙上前劝解,将自己走迷了方向的事如实说了一遍。

    当然,对于她故意绕路避开别院,还有无意间闯进了一个园里的事,必定是一句都没提,只打了个马虎说只为了散心才落得如此。

    “阿贵只是刚刚才碰到的,遇上了说几句话罢了。”说完看了看阿贵,显得十分平常。

    “时候不早了,夫人回去吧。”莺儿听了心明自己怪错人了,又低头不肯嘴软,只一转身,拉着长歌赶紧回院里去了。

    “真是的,大晚上的不好好在自己屋呆着,偏跑来遇上夫人,也不知安的是什么心......”

    一路上莺儿小声埋怨着,长歌心知她对那阿贵有些成见,也不去多说,只任由她嘟囔着。

    “对了,你怎知我刚刚在那处?”好不易等到莺儿消停了会儿,长歌笑笑,借由转了个话头。

    “夫人还说呢,”身旁之人微微撅起嘴,“都这时候了还没回来莺儿不知有多担心,所以就出来找找。”

    “好莺儿,是我错了,让你费心了。”长歌苦笑,这才发现居然已经天晚到了这等时候。

    莺儿一愣,只住了脚步呆看着长歌,眸子里透出了些闪烁。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看莺儿脸泛了些红,长歌关切的问了一句,暗想莫不是天太冷,找自己这么久受了寒。

    “没...”莺儿笑着摇摇头,“只是感觉夫人突然待人很温柔了。”

    心里一惊,自己从没想过只是一点笑意一句关切的话,竟另眼前的人这般动心。长歌平了眉头,会心一笑。

    想来这些日子确实是自己的疏忽了呢,自从进了府门后,整日忙于揣测老夫人的心思,处理跟院里各种人的关系,经历了百般难事之后,竟然忘了这个一直陪在身边的好姐妹。

    “莺儿,是我不好,这段时间忙了别的事,竟然冷落了你...”长歌边说边抬手,慢慢覆上这小丫头的头,“还记得出嫁前一日我对你说的么。”

    眼眸前的景象一点点模糊,莺儿忆起了还在将军府里时,小姐对自己柔声说的话。

    “你是我的闺蜜,就是那种很好很好的,一辈子姐妹的意思......”

    身前的人缓缓张口,用一样的语气,一样的温柔,低声在耳边呢喃着。

    身子就在发愣的时候,不知觉的被搂进一个怀里,刚刚入寒的深夜里冷的另人发颤,可莺儿却觉得心房一片温暖。

    “谢谢你,莺儿,有你陪我在深宅府院,度过这一世黄粱,很幸福。”

    “小姐,不,夫人......”

    眸子里渐渐现了泪水,莺儿咬紧唇口憋住,脸上努力带着笑。

    自己竟然还怀疑夫人,想到今日心里生出的些不满之意,莺儿只觉得一片愧疚。长歌明明一直都这般的信任自己,可自己却因为一点点小事便生了离心。

    “夫人,莺儿会一直在你身边。”

    口中轻声说道,恰如那日一般,心定了那一片衷意。

    皓月当空,地上一片银白,可即便是再亮,也仍照不出通透。就在二人心意相浓之时,不远处的暗影里,一个人形忽的闪过。

    第二日,长歌惯常的起身梳妆打扮,却兀的想到老夫人已经离开了,不由得暗暗庆幸。

    “老夫人去了那广安寺里呢...”无意间的一念,却惹得心头一紧。

    本想着去找个由头去那一趟的,可这老夫人一走,宅子里的事似乎一下子多了起来,只消一日的功夫,就让长歌着实领会到了事务的繁杂,偏巧这婉儿又在一旁让权。

    “唉~”眉头微微皱了皱,想到一会儿还要去账房继续理那些账目,长歌一阵唏嘘。

    “看来要等忙过这阵子才能去找线索了。”心中暗叹一声,只埋怨这老夫人怎么偏巧挑这时候离了,仔细想想,就好像......

    就好像在故意错开那新入门的妾!

    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长歌愣愣的望着镜中的自己,说不出此时是一副什么表情。

    “不会的,老夫人怎会为了躲一个小妾,而大老远的跑去斋戒。”努力否定着心里的想法,心里却渐渐生了不安。

    若不是躲,难不成还是有意?

    “夫人,弄妥了。”莺儿在身后梳着发髻,没注意到一直皱眉的长歌,直到都梳好了,这才看到前面的人正一脸心事。

    “夫人?”

    “恩?”被这一声唤归了心神,长歌眨了眨眸子,回眸一笑。

    “这几日事多了些,大概是没睡好吧。”

    “夫人脸色不佳,要不要请答大夫来看看?”

    长歌微微笑笑,缓缓摇头,示意莺儿扶着自己出去。

    “夫人,这药还没......”眼神一个偏转,一旁的桌子上又摆了半碗黑汤。

    眉头皱了皱,这药自从早些日子陪着老夫人去了医馆之后,便按了老夫人的吩咐日日服用,她只道是对自己身子好,却不知此是何物。

    “莺儿,上次让你问大夫的事有话了么?”

    “回夫人,我问是问了,可他说这药...”莺儿手紧了紧,头低了下去。

    “说就是了,不用多虑。”

    “这药乃是助女子早日怀子的。”

    莺儿说完只低着眸子,不敢直视眼前的人。姑爷和夫人自大婚后从未同过房,这她是心知肚明的,可老夫人那不知,还特地开了这药吩咐长歌每日服着。

    “夫人,这药还喝不喝...”颤着声音问了一句,莺儿只心怕又勾起了长歌心头的伤心事。

    哪知等了半天却不见回答,只听见几步走路声,疑惑的抬起头,正看到桌上的碗被端起。

    纤长的手指稳托住瓷碗,那黑汤水分分靠近,眼见到了长歌嘴边。

    “夫人......”莺儿抬手想去阻止,却又感觉身子一时动弹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