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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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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是人间四月天!蝶飞燕舞,花开草长,山水含笑,生机勃勃!

    这时的北京还未有沙尘的困扰,天空是清澈蔚蓝的,色彩虽纯但轻透,好似清新的水彩画一般。风则在空中回旋游荡,时能听到它在林间游玩时与新叶嬉戏的轻柔笑声。才吐未久的新叶,在阳光下泛着清翠的光泽,翠得让你眼前一亮,翠得好似能点亮你的心。

    这是丁香花的季节,深深浅浅的紫色小花密密匝匝地压满了枝头,香气远远的就能闻到。我正拿了竹篮在采摘丁香花。晒干后,入菜调味很是不错;拿来泡澡,润肤止痒更是好。不过丁香花小,又要选开在正盛时的采,未全打开的和快开败的都不能要,一上午,才摘了小半篮子,而我腰已经站得酸酸的,额头上也细细密密的小汗珠。

    正拿手绢拭汗,十阿哥和十四笑着走过来,我忙俯身请安。两人看了看我篮子里的丁香花,十阿哥说:“这些活也要自己干吗?打发小太监采不就行了?脸都晒红了。”我一笑说道:“让他们干,根本不辨花的好坏,全给我塞在篮子里。我可不放心他们。”十四笑叹道:“偏你有那么多花样!”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子,我看他俩没有要走的意思,笑问:“你们今儿很闲吗?难不成要看我摘花?”十阿哥说:“特意来找你的,玉檀说你采丁香花去了,我们琢磨着也就这里有丁香花。”十四看着我身后的丁香花说:“这几株丁香还是当年孝庄文皇后亲手所植。”我‘啊’了一声,不禁转身看花,大玉儿!那个来自草原的传奇女子!一时不禁有‘丁香依旧笑春风,人面却已随风逝。’的苍凉之感。

    收回思绪,才问道:“特意找我?所为何事?”十四对着十阿哥说:“我说得不错吧?她又忘了!”十阿哥点头道:“她把别人的生日都记的清清楚楚,唯独不记自己的。”

    我听完,才一下子想起来,再过三天是自己的生日了。马而泰。若曦的十八岁生日,张小文的三十岁生日。说来也巧,若曦和小文竟是一天的生日。不过说不定这个巧合也是我来这里的因。

    一瞬间竟有苍老的感觉,不禁说道:“哪个女孩子耐烦记着自己的生日呀?年年提醒又老去一岁。”十四对着十阿哥笑道:“听听!倒成了我们的不是了!”十阿哥也是笑着,一面问:“老不老先不去管它,你倒是有什么特别想要的没有?”我说:“和往年一样给我买些小东西就可以了。”十阿哥道:“年年一样不腻味吗?总要送些特别的东西。”我随口说道:“真想要的东西,又得不到!随便从宫外给我买些新鲜有趣的玩艺就可以了。”

    我话刚说完,十阿哥和十四对看了一眼,十四凝视着我,很是认真地说道:“你且说来听听。办不办的成再说。”十阿哥也眼巴巴地盯着我。

    我侧头默想了会,自打进宫后,虽逢年过节也能见着姐姐,可只是请安问好,从未和姐姐私下里说过话。若姐姐能在生日那天陪着我,就是最好的寿礼了。可宫里规矩森严,岂能随便容我们姐妹闲话家常,相比那些连见一面都是难如登天的人,我已经很是幸运了。再说,太子风波刚过去没有多久,八阿哥现在自己都很少在宫中走动,我一直都未曾见过他,我又何必因自己的一点私心再替他招人口舌。

    转头时微笑着说:“只是一个生日而已,你们拣着好玩的送就可以了!”十阿哥和十四一听都静了下来。十四目注着我道:“你在宫里待久了,也把那说话只表三分意的毛病全学会了,再无当年的爽利!”

    我心想,这皇宫是什么地方呢?再粗爽的人入了宫也得变的谨慎。不想再解释什么,只是看着十四认真地说:“生日有什么打紧的呢?其实最紧要的是你们都好好的。我们大家都好好的!”十四听完,没有说话,只是面色沉静,默默注视着我。十阿哥也好象想起了刚过去的那场风波,面色也一下沉静下来,安安静静的一旁立着。

    自从那件事情后,我虽见过十阿哥和十四两次,可大家都装做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的样子,一如往常地请安对答,从未提起过这个话题。今日我心急时的一句话,引得两人面色都静了下来。

    忙把心里的感伤赶走,微笑着说:“你们不走,我可不理你们了,我还得摘花呢,趁着这几日有空,赶紧摘一些,若不然错过了,就要等明年了。”十阿哥忙笑说道:“这就走!不耽误你功夫了。”

    十四听完后,却很是一愣,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我和十阿哥疑惑地对视一眼,十阿哥拍了拍他肩膀说:“想什么呢?”十四这才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一首诗词了而已。”十阿哥嘲笑道:“你们这些书袋子,随时随地都怕别人不知道你们读过书。想着什么了?”十四微笑地看着我,慢慢吟道: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静静听完,我微微一笑没有回话,十阿哥却有些发怔,怔怔看了我一会,轻轻叹了口气。我朝他俩俯了俯身子,自转身开始摘花,不再理他们。

    他们走后,我嘴角的笑渐渐消失,嘴里苦苦的。我的年龄不管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都已经过了适嫁年龄了!一面挑着花,一面问上天,我不要做传奇,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子,即使曾经受过伤,把心收藏在最深处,可却仍然有着企盼,有一个人他愿意用他的真情拨开那层层花瓣下的花心。可是那值得托付的良人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