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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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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在盘算什么?”一落地,她就没好气地开口。

    “这句话是我要问你的,为什么要偷听?”

    这是我的事,你管不着。原想这么冲回去的月影,意识到他也可能以相同的话回堵她时,勉强将要出口的话语吞入喉中。

    还是先跟他虚与委蛇一番,等弄清心中的疑惑再翻脸不成,但这人实在是令人讨厌,即使是假装讨好他,她都不想做。

    见她神情快速变化,一会儿锁眉,一会儿为难、生气,让人不由得想笑。

    “算了,晚点再问你也成,快去吃早点,一会儿要上路了。”他转身欲走。

    “等等。”

    他停下步伐。“怎么?”

    “我只问你一件事,希望你老实回答我,别跟我打哈哈。”她以最温和的语气说话。

    他挑起一边眉宇。“什么事?”

    “玉煞宫是来找我麻烦,还是找你麻烦?”

    他盯着她的眼,像是要将她看穿一般。

    她没耐性地又追问一遍。“这么难回答吗?”

    他扬起嘴角。“不难回答,那就老实告诉你,都有。”

    她沉思地垂下眼,她就知道是这样,看来自己又惹来麻烦了

    “走吧!我肚子饿了。”

    她立在原地没动。

    “怎么,不想走?”

    “我不饿,你先去吃吧!”

    “你的身体还很虚弱,最好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你很啰唆。”她不耐烦地往反方向走。

    “又耍性子了。”他走到她身边。

    “你别理我。”

    “那可不成,不看着你,你不知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表示他一直在监视她吗?月影不高兴地皱起眉头。

    “再不去吃饭,惠良师太怕要出来找人了。”他说道。

    “你不须拿我师父来压我。”

    “我说的是实话。”

    她低下头,踢起一块石子。

    “有心事?”他随口问。

    “你很吵。”她瞪她一眼。

    他露出笑。“你真是个没礼貌的丫头。”他抬手拍了下她的软帽。

    她挥开他的手。“红雨剑呢?”

    “怎么,你想要?”

    “我拿它杀你。”她冷言道。

    他仰首大笑,一会儿才道:“刚刚弄痛你的肩膀了,我跟你道歉。”

    明明故意打她痛处,事后道歉算什么,她不睬他,在中庭来回走着,现在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她马上下决定。

    见她一脸心事重重,他识趣地没去打搅,坐在廊边的栏杆上,悠闲地看着天上的白云。

    “这不是剑法了得的小尼姑吗?”

    月影偏头看着两名汉子走向她,她虽不晓得他们的名字,但曾在镳局的丧礼上见过面。

    “听说这几日你身体不适,现下都好了吗?”

    她臭着脸不说话,早知道就回房图个清净。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其中一人又道。

    “果然还是不能在外头待太久。”洛无央悄然无息地出现在他们身旁。“进屋去吧,别在这儿吹风。”他温柔地对月影说了句。

    月影拉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多谢洛公子提醒。”她知道他在帮她解围,但她实在讨厌这种假惺惺的戏码。

    她皮笑肉不笑的滑稽样让洛无央露出笑容。“抱歉了,两位,我们得去跟惠良师太会合了。”

    “哪里。”较胖的男子有礼地微笑。“改天小师妹身子好些了,再来讨教。”

    月影僵着笑回礼后就转身离开,洛无央则走在她后头。

    “听说她们今天就要回去水月庵。”

    “这样的话也只能改天再登门造访。”

    两人闲谈的声音落入月影耳中,她面不改色地继续往前走,可心里却是十分不快。

    “师姐你在这儿啊!师父要我出来找你呢!”圆淮由走廊一端跑来。“咦,洛大哥,你也在啊!”“别攀亲带故的,叫声洛公子就算尊敬他了。”月影不悦地说。

    洛无央笑道:“别理你师姐,她嫉妒。”

    圆淮掩子邙笑。

    月影朝他横眉竖眼,一把火烧了上来,她吃完饭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把剑,狠狠捅他几个窟窿。

    洛无央笑着拍拍圆淮的头,三人一同走进厅堂用膳。

    用膳时要安静无声,细心品尝食物带来的气味,专心在当下的事物上就是佛法。第一次在水月庵用餐时,师父曾这样告诉过她。

    她听不懂,不过也不甚在意,因为她并不打算遵守,那时她已经决定再也不听任何人说的话,她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

    直到有一天无意中发现,不知何时已经默默地遵守这个规定,那天她气得大闹了一场,把桌子都给掀翻了。

    想到自己的胡闹,她勾了下嘴角,咽下一口酱菜后,她突兀地出声道:“我不回水月庵了。”

    坐在一旁的洛无央首先瞄了她一眼,可接下来却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吃包子,像是她刚才什么都没说一般。

    而其它人的反应就激烈多了。

    “师姐,你说什么?”

    “为什么不回去?”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连旁人都投以好奇的眼光。

    “好了,别吵。”惠易开口训了句,小表们这才安静下来。“什么叫你不回去!”

    “反正都出来了,就晃晃吧!师父不是说过到外头闯荡一年,若剃度的念头还不改,就答应帮弟子剃度吗?”

    这是前两天师父与她的约定。

    “是这样没错。”惠良点头。“可怎么选在这时候?”

    “刚刚不是说了吗?反正都出来了,那就趁这机会到外头闯一闯。”她冷淡地说。

    惠良微微蹙起眉心,圆玉则忍不住开口道:“可是师姐现在受伤,还是把伤养好了”

    “不用了。”她打断圆玉的话。“我讨厌麻烦,回去了还得再下来,多此一举,就这样吧!”

    “师姐不是说过不管师父说什么,都要赖在庵里不走的吗?”圆淮紧接着问。

    “你们怎么回事!”月影扫了眼想争开口说话的师妹们。“这么舍不得我,我想干嘛就干嘛,还得你们同意吗?”

    “师姐无情无义。”

    “任性妄为。”

    “无理取闹。”

    一群人争相数落她的不是,洛无央则在一旁窃笑。

    “安静!”她生气地拍了下桌子。“想要我抽你们鞭子是不是。”

    “好了。”惠易警告地看了她一眼。“上梁不正下梁歪,她们会变成这样也是你带坏的。”

    “别说了,惠易师妹。”惠良转向月影。“你若真的想明白了,那就照你的意思做吧!”

    “师父”

    惠良抬手制止七嘴八舌想讲话的小萝卜头们。“洛公子,能否麻烦你照料月影,直到她肩伤痊愈。”

    “不用了,我自己能照顾自己。”月影反对。“照原定计画,洛公子送你们回去”

    “洛公子的意思呢?能答应贫尼吗?”惠良望向洛无央。

    “师太的话,晚辈能做到的自当尽力。”洛无央应承下来。

    “多谢洛公子。”惠良微笑。

    “可是”

    “至于师太们”洛无央打断月影未完的话语。“晚辈会另外找人”

    “不用了。”惠良摇头笑道。“不过贫尼有几句话想跟洛公子说说。”她起身往外走。

    洛无央马上跟上,月影也想过去,却让惠易阻止。

    “你在烦什么,毛毛躁躁的。”

    “我不需要洛公子照料我。”月影生气地说。“师叔不是说过男女授受不亲吗?怎么这会儿也答应让个男人照顾我。”

    “平时我说东你偏往西走,现在事情不如你意了就拿我说过的话堵我?”

    月影气愤地站起来。“师叔是豆腐脑袋。”

    “没大没小的丫头。”惠易训斥。“给我坐下。”

    “反正以后各走各的,我不需要再听你的。”她扭头就走。

    “目无尊长。”惠易起身要教训她。

    “师叔”

    “师姐”

    小萝卜头们紧张的喊着。

    “真是个嚣张的小尼姑,让我来帮你教训她,惠易师太。”

    话声才落,就见一道人影由窗外飞进,利剑转眼间已来到月影身后。

    月复印件能地闪身痹篇,可另一招紧接而来,手中无剑的她,无法反击,顿时闪得有些狼狈。

    “不须外人来管我们自家的事。”惠易挥起手中的拂尘,将偷袭的燕秋霜逼退一步。

    “小尼姑,接剑。”

    月影循声看去,是方才在中庭遇见的那两个汉子,眼看剑已抛来,她虽不愿意承他们的恩情,可现下也没其它办法。

    她跃身飞起,踢开想来抢剑的一名玉煞宫弟子。“再找麻烦可别怪我不客气。”

    “月影,不许胡来。”惠易出声喝止。

    “是她们先找麻烦。”她转身一刺,剑身飞快掠出,刺中一名上前的玉煞宫女弟子。

    “啊”女子惊叫一声,胸前喷出鲜血。

    “好毒辣的剑法。”燕秋霜冷声道。“倒想问问惠易师太,本门里可有这等邪毒的剑法。”

    “这”惠易一时哑口无言.

    “水月庵有什么本事能传我剑法。”月影冷笑回应。“就连惠良也接不了我十招。”

    “不要放肆。”惠易怒声斥责。

    “我说的难道有假。”月影瞟了她一眼。“师叔也是我的手下败将。”

    “哈”燕秋霜仰头而笑。

    惠易的脸则是一阵青一阵白。

    “我开始有点欣赏你了。”燕秋霜脸色一整。“怎么样,要改投我玉煞宫门下吗?”

    月影讽刺道:“如果让我当宫主的话,我倒可以考虑。”

    “放肆,竟敢口出狂言。”玉煞宫的弟子叫嚷。

    “好个猖狂的小尼姑。”燕秋霜厉声往前,气势万钧地刺向她。

    月影毫无畏惧地挥开她手上的剑,冷笑一声。“就看你有多大本事。”她手上的剑如疾风劲雨,不停往她身上刺去。

    燕秋霜不敢大意,挡下她每个招式,月影却越打越快,不出几招,她的大腿已被刺中,玉煞宫弟子见状,全围上前,七人围攻一人,只见寒光飞掠,惊叫四起,一个个鲜血进裂。

    月影飞跃而上,利剑直取燕秋霜的咽喉。

    “还不住手!”一个人影纵身飞上前,拂尘缠住月影的剑。

    燕秋霜见状,手上的剑毫不留情地刺出“锵”一声,她的剑忽然断成两截。

    “这样可有失公平。”洛无央虽带着笑,可语气却极冷。

    “哼。”燕秋霜沉下脸,可双眼却盯着他回鞘的剑。“原来是红雨剑?”难怪能将她的剑斩断。

    厅堂里其它观看的人因为这句话而发出惊奇之声。

    “难怪这么轻松就把剑砍断了。”

    “果然名不虚传。”

    “真的是红雨剑吗?”

    窃窃私语声不断传来,惠良师太松开月影的剑,看着地上倒成一片、血流一地,非死即伤的玉煞宫弟子,不由长叹一声。

    “佛门可容不下这等杀戮。”

    “师父又在假慈悲,人要杀我,我还得手下留情吗?”她举手指着燕秋霜。“若不是洛无央,我刚刚不就死在她手上了吗?”

    “你”惠良又是一声叹息。

    “那师父可成了害死我的凶手了。”她冷笑一声。“我对人慈悲,人可不会对我慈悲,这些个假仁假义的东西我听到都想吐了。”

    话毕,她丢下剑,转身往外走。

    “自今日起,我与水月庵再不相干,今生今世再不会踏上惠亭山。”

    “你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

    “跟到你倒下来。”

    “我不会倒下来。”

    “快了,你大伤初愈就跟人拚斗,气力耗损殆尽,更别说你肩上的伤肯定越来越痛了吧!”

    出了城门后,她开始往北走,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只晓得头上的太阳越来越大,脚步越来越蹒跚。

    “虽然看你昏倒是挺有趣的,可麻烦却落在我头上,到时我还得背你。”

    “你能不能滚远点?”她踉跄了下。

    他笑着拉近两人的距离。“你伤一好我就会滚了。”他在她绊倒自己前圈住她的腰。

    她手一扬,一支镖刀划过他的喉咙,他轻松打下她的暗器,笑道:“这次可慢多了,体力果然不行了吧!”

    这一路上她偷袭过他几次,可全让他躲过。

    “你”“口也渴了吧!看你子诩要干裂了。”

    “放开!”她怒声想撞开他。

    “好吧。”他松开手。

    她吃力地撑住自己,勉强往前走了几步,最终还是倒在黄土路上。

    他在她旁边蹲下。“黄上好吃吗?”

    这个混蛋,她右手一挥,将黄土泼到他身上。

    他笑着以竹箫敲了敲她的头。“起来啊!不是很能走吗?”

    “王八蛋,龟孙子”她虚弱地骂着。“生儿子没”

    一把黄土进了她的嘴,她差点呛死,他却在笑。“姑娘家可不能骂这种话。”

    “呸呸”恶心死了,她拚命将土吐出。

    “要我背你吗?”

    “不要。”

    “那只好用抱的了。”他一把抱起她,而她头上的软帽顿时滑落在地.

    左肩的伤口因这姿势而疼痛不已,月影吞下一声呜咽。

    “怎么了?”他挑眉问。

    他是故意的,月影紧闭双唇,不吭一声,就算疼死她也不会开口。

    “弄到你的肩膀了?”

    明知故问,她痛得缩起身子。

    “疼就说啊!”他换个方式,原本放在她左肩下的手,移到她腰上,让她上半身靠在他胸肩上。

    “这样好点了吧!”

    她还是不说话,张嘴咬上他的颈肩。

    他皱了下眉,却没闪躲。“你还真会报仇。”他勾起嘴角。

    她死命咬着不松口,过了一会儿他才感觉力道减轻大半,正想着她是不是昏睡过去时,颈上却滑过几许湿润。

    一开始他以为是伤口上的血,直到细微的抽搐声传入他耳中,他没开口询问,只是往前走着,颈边却越来越湿。

    他领口的衣裳浸湿了一片,刺痛着她咬下的伤口,他沉默地走着,她也不发一语,只是无声落泪。

    没想到事情会演变至此,不过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苦了她,他收紧手臂,让她紧贴着自己。

    “醒醒,喝点水。”

    头好昏,是谁在说话

    “师父”

    “对,好乖,来,喝水。”

    她张嘴喝了好几口,灼热的喉咙才觉得舒服多了。“师父”

    “乖。”洛无央扯下一片布料,浸湿后贴在她额上。“要不要吃果子?”

    “不要。”

    “好吧,那你继续睡吧!”他拿起竹箫,开始吹奏。

    温柔的乐音流过她的耳,她紧锁着的眉头慢慢松开。“好吵你不是师父”

    他微笑的继续吹奏着,直到她规律的呼吸传来,他才放下手。

    “你今天可受罪了。”

    月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就连睡着了,眉眼之间,鼻头嘴角,也都绷紧着,不知在跟谁呕气。

    “你这性子,不是存心跟自己过不去吗?”想到临走前她在客栈说的那番话语,他不禁摇摇头,难怪师太放不下她。

    还望洛公子一路上多照顾月影,她的性子别扭,就连体贴人也是很笨拙的

    “这我明白。”他背靠树干,眸子望向远方不着边的暗夜。

    若在平时,依他性子是不可能接下这样的事,虽然月影受伤他有责任,可他若真不愿意,自然会找别人代劳。

    虽说江湖儿女男女之礼不像一般老百姓拘谨,甚至有些女中豪杰混在男人群中,天南海北的闯也是有的,但一般来说这情形并不多见,毕竟男女结伴同行,还是有其麻烦之处。

    视线落向她参差不齐的短发与青袍,实在很难想象她在水月庵每日乖乖念经持咒的模样,在镳局时,连念个往生咒都在打瞌睡,想必在庵里应该挨了不少香板。

    人说在庙里待久了,耳濡目染之下,性子会变得温和,连五官看起来都是慈眉善目,她却跟人相反。

    虽然比起四年前少了几许嚣张与乖戾,但依然称不上和蔼可亲,仍是张牙舞爪地难以亲近。

    想到她咬他的那股狠劲,他忍不住咧开嘴,如果不是已经体力透支,绝对会被她咬下一块肉来,颈肩上的咬痕,摸起来还有齿印在上头,若放着不管,肯定会留下疤吧!

    他碰了下隐隐作疼的伤口,浅笑着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