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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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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从来不曾如此美好。

    阳光在闪耀,小鸟在啁啾,连猫儿都躺在阳光下,打着呵欠,伸着懒腰。

    这两个星期,她的生活如梦一般。

    她有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还有关心她的朋友,和一个她喜欢且擅长的工作。

    最重要的是,她爱的男人爱她。

    看着盘腿坐在沙发上敲笔记型电脑的他,秋水在椅把边垫了一个大抱枕,然后靠在上头,再把冰冷的脚,塞在他热烫的大腿和沙发之间温暖的空隙中。

    堡作到一半的他,半点也不介意她的入侵,还拿了围巾将她露在外头的脚踝盖住,他两眼仍看着电脑萤幕,却不自觉的以大手,握着、摩挲着、暖着她冰冷的小脚。

    她一边啃苦瓜子,一边翻着放在膝头上的新书,心不在焉的想着。

    这男人,快要把她宠坏了。

    受伤后到现在,快一个月了。

    因为她的手烫伤得有些严重,阿姨让她放了一整个月的年假,薪水照领。

    这两天,她已经拆了绷带,不再需要天天去医院换葯了,只是手背上新生的皮肤,还是有点脆弱,他替她买了一双手套,让她可以戴着,不用担心日晒及不小心碰撞的伤害。

    这些日子,他帮她打扫、倒垃圾,还替她煮饭、买书、暖床。

    除了最后一项让她多少消耗一些体力之外,其他工作他全数包办。

    一直坐在这里看电视、小说,吃年菜、零食的结果,是她日渐丰腴了起来,害她最近几天,完全不敢去量体重。

    但他不让她做太多事,了不起准她可以陪他一起出门去购物,可以在他煮饭时,在他旁边叨念,可以在他晒衣服时,替他递衣架。

    剩下的,她就只需要负责吃、睡,和爱他。

    那并不是很困难的事。

    他长得真的不是很帅,但却很对她的味。

    她喜欢他的大鼻子,他有些粗浓的眉毛,高挺的鼻,坚毅的嘴,还有结实的肌肉,连他运动过后的汗臭味,她都喜欢。

    这种,就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吧?或者该说出帅哥?

    她咬着唇,瞅着他,无声偷笑。

    他是个很温柔的男人,体贴、细心,虽然有时很古板,不善于言词,也不幽默,但他对她呵护备至。

    要爱他,很容易,很简单。

    她不懂他为什么偶尔会表现出些许不安,好像她随时会离开他。

    也许他曾有过不愉快的恋情吧?

    他曾经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念头,让人莫名不快。

    不过没关系,他现在是她的,她一个人的。

    不自禁的,再次扬起嘴角。

    她喜欢就这样和他在一起,他工作、她看书,泡壶绮丽送的花茶,静静的在这里待一整天,就算没有交谈,心也很暖。

    幸福,应该就是这样子的吧?

    这念头,悄悄从心头滑过。

    她突然领悟,她愿意和他就这样待上一辈子。

    他就像她从不知道,曾经有过的另一半。

    他和她的身体很契合,每一次和他在一起的感觉,都让她觉得自己变得完整而圆满,好像她就是应该要待在他怀里。

    这个男人了解她,就算两人意见相左时,他也知道她何时会坚守,知道她何时会让步,也懂得偶尔要适时的退让。

    “克刚。”

    “嗯?”

    “我们结婚好吗?”

    他一愣,猛地抬起头来,眼里有着压抑的强烈情感。

    “你说什么?”

    “结婚啊。”她红着脸道:“我想和你在一起,不只现在,还有以后。”

    他说不出话来,无法动弹,

    这一定是个梦,一个奢侈的梦,他万分害怕会在下一瞬间,清醒过来。

    她愿意爱他,已经是个奇迹,她愿意和他结婚,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刹那间,一切都已消失,只剩下她。

    他的无言,让她有些不安的再开口,迟疑的、忐忑的吐出一句问话。

    “你觉得不好吗?”

    “好。”他起身,他的笔电,在他起身时,从他的膝上掉到地板,他却毫不理会,只是来到了她身前,将她拥在怀中,吻着她,哑声道:“好,我们结婚。”

    她绽出开心的笑,抚着他的脸庞,真心的道:“耿克刚,我爱你。”

    “我爱你。”他拥抱着心爱的女人,为此深深感动。

    那,是一个幸福的午后。

    阳光,暖暖。

    后院中,含苞的杜鹃,悄悄的开了一朵。

    淡丽而娇嫩,迎着风,轻轻摇曳着。

    越幸福,越害怕。

    越害怕,越担忧。

    失而复得,是一种喜极而泣的快乐。

    得而再失,是他心中最深沉、最不敢说出口的恐惧。

    连想,都不敢想。

    那天晚上,他作了一个恶梦。

    梦里有那遥远的国度,他和她,幸福的生活。

    但他为了自尊、荣誉,毁了一切,失去了她。

    他书她,成了杀人的凶手。

    “不不要”

    暗夜中,秋水被他狂乱的呓语,惊醒了过来。

    “阿丝蓝求求你”他全身紧绷,满身大汗的在睡梦中挣扎。

    “克刚?”她吓坏了,轻拍着他的脸,想要叫醒他。

    他却痛苦的喊着:“回来!回我身边来”

    “克刚!你醒一醒!”她慌急不已,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摇晃着他。

    “不不要不要这么做不要这样对我”他哭着哀求。

    泪水,流下了他的脸庞。

    “耿克刚!”她喊着他的全名,他依然没有醒。

    那一声,凄厉不已,教人断肠。

    “阿丝蓝”

    他哀痛的哭喊着同一个名字。

    不得已之下,她用力的甩了他一巴掌。

    他醒了,痛醒的。

    泪,仍在他眼里,在他脸上。

    他看着她,喘着气,眼中还有着残余伤痛和惊惧。

    “你在作梦。”她脸色苍白的说。

    “抱歉”泪水滑了下来,他握住她的小手,闭上眼,喘息着说:“我不是故意要吵醒你。”

    她抬起戴着手套的左手,拭去他脸上的汗,轻声道:“没关系,我去倒杯水给你。”

    她欲下床,他却将她拉回怀里。

    “不,不用了。”他急切的,嗄哑的说:“不用了,你陪我一下就好。”

    “但是”在他怀中,她可以清楚感觉得到,他胸中剧烈跃动的心跳,她抚着他湿透的胸膛,担忧的道:“你流了好多汗。”

    “我没事。”他开口,说服自己,也说服她“只是梦,一场梦而已。”

    他的心,在她掌心下跳动。

    “至少让我去拿条毛巾。”

    不自觉的,他收紧了他的拥抱,心惊而胆战。

    “克刚?”

    她的声音透着担忧,他知道自己必须放手,让她去做她想做的事。

    他深吸口气,强迫自己放手。

    秋水下了床,到浴室里拿来毛巾,替他擦去满身满脸的汗。

    他脸上犹有泪痕,眼里依然有着难掩的痛。

    但他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她将脸搁在他肩上,在黑夜中任他轻拥,却难以抚平心中隐约的不安。

    他激动的心跳,渐渐、渐渐的平息下来。

    “克刚?”

    “嗯?”

    她有些忐忑,困惑的问。

    “谁是阿丝蓝?”

    他僵住了。

    所以,真的曾经有一个女人。

    那瞬间,她知道这是一个事实。

    她不应该问,但刚刚那一切太过吓人。

    她必须知道,是谁在他心底,竟然占据了如此深、那么大的位置,让他连在梦中,都要这般苦苦哀求。

    “你爱她?”

    他倏然睁开眼,哑声道:“我爱你。”

    “但你更爱她。”

    他瞳眸一缩,没有办法说下,只能紧握着她的手,重复道:“我爱你。”

    心,好痛。

    为他,也为自己。

    秋水看着他,只觉得想哭。

    那是多深的情,多痛的爱?

    她不知道。

    但她晓得,他深爱着那个女人,他想要她回来。

    她永远不会忘记,他在睡梦中,发自肺腑的声声哀求与哭喊。

    在她和他求婚之前,他从来没有作过这个恶梦,直到今天,直到他答应和她结婚,他心底的压抑才爆发开来。

    她想,她在问那个问题之前,就已经知道。

    他真正想要的是那个

    阿丝蓝。

    “告诉我,她是谁?”

    他无法回答,只能嗄声反问:“你要为了我的过去,责怪我?”

    “你爱她,我只是想知道。”秋水咬着唇,沙哑的说:“我不想等到结了婚,她出现了,你才告诉我,她才是你的真爱。”

    “我现在爱的是你,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他就是不肯告诉她,关于那个女人的事。

    “我不想要一张床上,躺着三个灵魂。”秋水忧伤的看着他。

    他沉默不语。

    她握着他的手,开口请求“告诉我,关于她的事。”

    他痛苦的说:“我不能”

    另一个可能性,蓦然闪过脑海。

    “她死了吗?”

    他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那个女人死了。

    他伤痛的表情,不自觉的反应,和直接回答差不多了。

    秋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想,她是知道他隐瞒了些什么,是有想过他曾有过去,曾经爱过另一个女人,但她不知道是这样的。

    “克刚?”

    他闭上了眼,下颚紧绷。

    她抚着他的心口,轻声要求“我不是要你忘了她,只是想要更了解你。”

    “我们不能”他几近恳求的睁开眼,看着她问:“就这样在一起吗?”

    心,紧缩着,隐隐作痛。

    泪光在她眼中闪烁,秋水哽咽开口“如果我们不能坦承以对,如果你不放下过去,我们怎么可能会有未来?”

    他再度陷入沉默。

    她正在挖掘他的伤口,他心中那恐怕已经溃烂腐蚀了他灵魂的可怕伤口。

    为了某种原因,他不肯让它愈合,甚至不愿提及。

    或许,她不应该要求太多。

    他说他爱她,也许那应该就够了。

    但她害怕,他不愿让它愈合的旧伤,终会毁灭所有。

    看着那痛苦的保持沉默的男人。

    热泪,悄悄滚落。

    她慢慢的退了开来,小小声的道:“你不用勉强爱我。”

    “我没有。”他急切的抓住她,争辩着“你不懂”

    她哀伤的看着他,心痛的说:“你不说,我怎么可能懂?”

    “我我不能说”他的眼里尽是伤痛。

    他伤害了她,他知道。

    他可以看见她的退缩,与心痛。

    “我爱你,但我没有办法,和一个不信任我的人,在一起。”

    恐惧像只冷硬的大手,狠狠的抓着他的心脏。

    “你要分手?”他干哑的问出那个可怕的问题。

    “我不想”她含泪看着他,粉唇轻颤“我不想但我会一直想想那个女人想你有多爱她想你有多痛想你有多想要她回来想我是不是永远无法拥有全部的你想我是不是爱得不够所以你才无法对我开口才无法让我分担你的伤痛无法全心全意的信任我”

    “请你”她哽咽着,望着开始变得模糊的他,最后一次要求“告诉我。”

    她想要知道,但他不能说。

    他要怎么告诉她,他曾犯下的过错?

    他要如何告诉她,他害她所遭遇到的可怕悲痛?

    不能说。

    就算她哭了,他也不能说。

    就算她要分手,他也不能说。

    就算会就此失去她,无法再和她携手,他都不能说。

    那是他的罪过,她不该再承受。

    “我没有办法。”看着那个心爱的女人,他红了眼眶,苦涩的道:“我做不到。”

    她收回了手,眼里的光彩尽失,泪水泉涌滑落。

    他没有要求她给他时间,没有试图考虑一下,他只是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她。

    我没有办法我做不到

    那一字一句,都是如此断然,像根针,戳着她的心头。

    秋水望着那个她深爱的男人,心痛欲裂,粉唇轻颤着,哑声开口。

    “那你你走吧”

    简短的一句话,在他的心中挖出了洞,刮出了血。

    她要他走,就是这么简单。

    他不怪她,他知道,换做是他,也无法忍受。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她说出口,依然教他心头痛得鲜血直流。

    他握紧了拳,哑声开口。

    “我爱你,是真的。”

    沙哑的嗓音,淡淡的回荡在空气中。

    她没有回答,她已无话可说。

    他走了,下了床,离开她的房间,走出她的生命之中。

    泪水不断滑落,她瞪着床上那个还有些凹陷的枕头,不自觉的紧抱着它,蜷缩在残留着他体温的那一头,痛哭失声。

    那一夜,她的泪,没有停过。

    她无法自己的痛哭着,为她不够宽大的心胸,为他的不够信任,为她转瞬即浙的幸福,为他不想面对、难以痊愈的伤痛

    热泪,漫肆横流。

    在黑夜中。

    又一次的,他伤了她的心。

    他早该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却依然要飞蛾扑火。

    似乎不管他怎么做,都无法避免这样的结果。

    她哭红了眼,一夜未眠。

    他知道,他在自己房里,也一夜未眠。

    昨天,是她最后一天的休假。

    今天早上,她去上班了。

    看着她走进教室后,他回到屋里,坐在床上,自责着,憎恨着自己。

    都是他的错。

    她的泪,烫如铜液。

    都是他的错。

    如果他不去接近,她就不会痛。

    但,那是多么美好甜蜜的日子。

    我爱你

    她说。

    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她说。

    不只现在还有以后

    她说。

    他紧紧拥抱着她曾说过的字句,将它们珍藏在心底,泪水却涌出眼眶。

    冥。顽。不。灵。

    他是个自私的、该死的混帐东西。

    都是他的错

    月儿,爬上了树梢。

    黑色的身影,轻轻在窗边飘落。

    他感觉到了她的存在,却没有回头。

    “为什么?”她轻问,不解的开口“我和绮丽为你求来第二次的机会,你为什么要搞砸它?”

    那个始终躲着他的巫女,终于来了。

    他瞪着那面墙,痛苦的说:“她想知道阿丝蓝是谁”

    “她想知道,就和她说啊。”

    他猛地回过身,怒瞪着她,低咆着:“说什么?说她曾经被妖怪附身?说她因此杀了无数的人?说她为了救我,在脖子上划下了一刀?你不知道在那场战争中,她究竟遭遇了什么”

    “我知道。”她的脸色因他的责备而刷白,看着愤怒自责的那个男人,她坦承道:“相信我,我比谁都遗要清楚自己曾经做过什么。”

    澪深吸口气,真挚的开口道歉“我很抱歉,我已经知道错了。”

    他和她,都是罪人,有着罪恶的灵魂。

    他没有资格责怪她,他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看着那个曾经受尽折磨的巫女,他闭上眼,摇了摇头,痛苦的说。

    “我不要她记得”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她永远都想不起来,但我必须面对自己犯下的过错,你也是。”

    “不。”他咬着牙关,顽固的不肯点头。

    澪咬着唇,懊恼的问:“她爱你,你也爱她,不是吗?你在人世间,徘徊游荡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再和她相遇?再一次的和她在一起?”

    他握紧了拳,看着她说:“就算我再怎么想,我也不会再让她受一次苦。”

    可恶,这些脑袋硬如石头的家伙。

    见他不听劝,澪一咬牙,只得把心一横,把事情挑明了道:“这样一来,你就甘愿了吗?这一次,你会愿意放手,不再重新投胎吗?”

    “你什么意思?”他一凛,为她的言外之意。

    看着那个男人,她不自觉想开溜;那么多年以来,她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面对他。

    怕面对这一个,曾经和阿丝蓝一起疼她、宠她,把她当成妹妹照顾的男人。

    但秦提醒过她,她必须把一切都修正,那表示她得告诉他真相。

    “你的执念,才是她为什么得一而再、再而三不断重入轮回试凄的原因,你忘不掉,她走不了,只能重复在世间互相寻找。”

    他瞪着她,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

    可恶。

    “好不容易你们才找到彼此的,不是吗?”澪叹了口气,真心的看着他道:“机会不是天天都有的,错过这一次,我不晓得下一世她会在哪里,也不知道下一回,还要再等多久。”

    他颓然坐倒在床,两手巴在头上。

    “你得告诉她真相,她必须了解,才能原谅,才能和你一起继续走下去。”

    他沉默不语,眼泛泪光。

    “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罪恶要背负,要面对。”

    澪在他面前蹲了下来“我很抱歉,真的。你和她,是对我最重要的人,我从来不曾真心想要让那样的事情发生在你们身上。”

    他颤抖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如果蝶舞都能选择原谅龚齐,你以为阿丝蓝做不到吗?”

    “不”她当然能够原谅,但他怎么敢让她再记得那段如恶梦般的过往?

    澪伸出手,抚着他的膝头,仰望着那热泪盈眶的男人。

    “巴狼,给她和你一次机会。”她沙哑的说:“你和她,已经分不开了,你还不知道吗?你们交换了血,也交换了部分的灵魂。她爱你,就像你爱她一样深。你看看她颈上的疤,她用她自己的方式在记着,记着她的誓言,她的遗憾。”

    她把带来的铜铃,掏了出来。

    看到那串铜铃,他气一窒,错愕的抬头看她。

    那是他亲手做的铜铃。

    是阿丝蓝最珍爱的东西。

    “这是考古队挖出来的。”她眼中有着隐隐的泪光,将铜铃放到他手上“我想你应该把它还给它的王人。”

    澪站起身,看着他,轻轻开口。

    “她终究会记得的,当她想起来时,你不会想让她一个人的。去找她吧,告诉她,我们所曾犯的错,陪着她一起抚平伤口。”

    她垂下眼睫,低喃着:“相爱的两个人一起,再怎么样,都会比孤单一个人要好”明月,高悬在窗上。

    她走了,只留余音,在室内悄悄回荡。

    他看着手上锈蚀成青铜的那串铃铛。

    上头还能清楚看见,当初他亲手刻下、浇铸出来的纹样。

    代表他的狼首兽面。

    代表她的杜鹃小花。

    他紧紧握着它,它们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即使经过了那么多年,铜铃依然会响。

    宾烫的泪,滴在那依偎在一起的纹样上。

    巴狼我爱你

    她双瞳似水,映着他的模样。

    克刚我爱你

    她笑靥如花,唇瓣微扬。

    我爱你

    她羞涩的话语,一次一次回荡着,教他心暖也痛。

    他张开手,看着铜铃叮咚。我很抱歉不能陪你到老了

    心,如刀割。

    很痛。

    我想和你在一起,不只现在,还有以后

    真的很痛。

    她用她自己的方式在记着,记着她的誓言,她的遗憾。

    澪的话,轻轻响起,劝说。

    相爱的两个人一起,再怎么样,都会比孤单一个人要好秋水握着他的手,含泪,哽咽,恳求。

    请你告诉我

    他哽咽的闭上眼,颤抖着。

    她终究会记得的,当她想起来时,你不会想让她一个人的。

    那瞬间,他知道,他必须去找她。

    去面对他的错误,告诉她真相,求得她的原谅。

    深吸了口气,他握紧她心爱的铜铃,拿了钥匙,开门下楼,穿过那些和他一样冥顽不灵的灵魂,走过寂静的巷道,热闹的大街。

    走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