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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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那个可以等一下吗?”

    “你到底要不要把妹啊?我们都同意你把昭允了,你还婆婆妈妈的,到底是不是男人?”

    “把是一定要把,但问题是”咽了咽口水,李冀东有些迟疑的看向准备要踩上他肚子的张昭爱“小弟,我能请问你几公斤吗?”

    “不多,两百二十多磅。”

    “够多了。”看着那一脚掌就横过他整个腰面的大脚丫,他再次确认。

    “你确定这样踩,真的不会死人?”

    “不会,我常这样踩我大哥。”

    “但,要是我没记错的话,那好像是拳击手在训练腹部的特训方式,这跟我要的腕力好像没什么关系。”实在不是他想太多,而是确切有被杀之嫌。

    他们真的有把他当麻吉吗?

    “被识破了。”张昭爱笑得很阴冷。

    “压好。”张昭忠一声令下,张二、张三立即抓好他的手脚,让小四踩上去。

    李冀东脸色瞬间涨红。好狠,来阴的

    “老弟,你实在太瘦弱了,该多训练一下,不然怎么匹配得上昭允呢?”张大蹲在一边替他煽风。

    这时的李冀东早已双眼暴突,要不是手脚被箝,他直想杀人啊!

    假装跟他是麻吉,却行欺虐之实,回去非找登晖算帐不可,什么狗腿祕笈,根本是狗屁不通!

    被凌虐到变成一摊烂土之后,他被拖回张家客厅,像张抓皱的纸片横躺在三人座的沙发上头。

    “喂,喝酒了。”

    “嗄?”

    “我告诉你,昭允的酒量就是被我们训练出来的,只要跟我们喝个两三天,保证立即超越她。”张大如是说。

    烂土慢慢地凝回人形,爬坐起身,觉得体内的骨头肉块一段段地回到原本的位置,尽管在健身房已经吐过三摊,但仍超想吐,现在要他喝酒,不如直接把他打晕!

    早上在公司忙着操盘,还得要处理大小鲍事,注意各大洲的股市行情,下班后遭他们凌虐,现在还要给他灌酒,直接叫他去死好了。

    “如果你不想赢,我也不勉强。”张大说是这么说,但还是在客厅茶几上摆了酒阵,声势在几瓶xo的助阵之下,显得极为浩大。

    “我想赢啊”声音又哑又虚,两眼无神,双脚飘浮,双手无力,李冀东被蹂躏得不成人形,但还是想赢回美人心。

    “那就喝吧!”张二递上宽口杯,里头斟满了琥珀色的液体。“搬!”

    瞪着那满满的一杯酒,他含怨带恨地瞪着眼前四兄弟。照这种特训进度下去,他三天后也不用来了,直接挂点淘汰。

    “逊!”小四接过手,潇洒搬空到底。

    “瞧见没有,酒就是要这样喝的。”张三超不屑地斜睨他。

    李冀东不自觉的颤抖,突然很想逃。

    酒才不是这样喝的,应该是要慢慢品尝滋味,哪里是这样牛饮?这种喝法,不酒精中毒也会醉死!

    “是不是男人?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张大最终使出“是不是”攻击。

    “不要激我,再激下去,就算是脾气这么平和、个性这么善良的我也会受不了的。”双眼聚凝火花,李冀东一簇火在胸中点燃。

    “就是要激你,怎样?没用的男人。”张二呵呵笑。

    哇靠,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这这种字眼侮辱!“喝给你看!”真以为他死啦?不就是一杯酒?

    漂亮地撑到极限,把酒喝完,他虚软地趴在沙发扶椅上。

    会死、会死、真的会死

    “喂,你不会以为特训只有一杯吧。”小四又倒了一杯,扳开他的手强灌。

    “等一下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救命啊他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喂!你们在干什么?!”那划破黑暗的一道曙光投射而来,嗓音有如天籁般令人心颤。

    李冀东掀开沉重的眼皮,瞥了他的天使一眼,随即陷入永无止境的黑暗中。

    能看见她担忧的神情,被灌也甘心了。

    “你们!”张昭允河东狮吼,一时间张家四个大男人逃的逃、跑的跑,全都闪到边边,无人敢轻举妄动。

    走到李冀东身旁,她轻拍他的睑,发现他一点动静都没有,像是昏了,脸色苍白得吓人,身上满是辛辣酒味,还有淤青的伤痕。

    “你们到底是在干什么?!”她火大了。

    “教训他啊。”也算是训练嘛。

    “谁要你们教训他?就算要教训,也该是由我来!”受气的人是她,有权报复的也是她,他们凭什么抢劫她的权利?

    她都看见了,他们在健身房里惨无人道地糟蹋他,想不到居然还把他带回家强行灌酒,难不成是要他的命?!

    “你不是讨厌他?我们帮你赶走他,根本就不需要再等到三天后的打赌嘛。”小四被身旁的兄长推出去发言,从此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是老幺。

    “讨厌他是我的事,关你们什么事?”把他整成这样,不是要她心疼死的吗?

    她要是真打算不再理他,根本就不会有三天后的赌约了,不是吗?一群猪头,一点都不懂脆弱少女的小小整人之心。

    “啊!当然关我们的事啊,你讨厌他,我们也一起讨厌啊。”小四很无辜地扁了扁嘴,开始闪躲妹妹非常冷冽的目光。

    “我说最后一次,不准再整他,要是再有下次”点到为止,相信他们应该懂她的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是喜欢他的喽?”小四脸色更复杂了.

    张昭允抿了抿唇,小脸瞬间涨红,只听见她恼羞成怒地扯开嗓子大吼“关你们屁事,走开啦!”

    “是!”一群豺狼虎豹瞬间都变成一只只软弱小猫,一溜烟地跑到客厅门外。

    “刚才到底是谁掐我啦!”一到外头,小四就发难。

    “不掐你,你怎么知道要说话?”张大凉声说,目光含着泪水。“昭允长大了。”

    “可不是吗?”张二偷偷揩泪。

    “早知道就多蹂躏他一下。”

    “早知道我就多踩几下!”

    是啊,这就是他们特训的最后目的,因为如此一来,昭允一定会担心,而那个混蛋就可以被美人妹妹抱回去惜惜。

    他们早就知道昭允喜欢他,所以荼毒他,也算是刚刚好而已,毕竟他们只有一个妹妹啊。

    客厅里,张昭允轻轻地抱着李冀东上楼,拧来毛巾替他擦脸,又拿了葯帮他抹身上的淤青。

    “傻瓜,他们说什么你就听啊?”她骂,也着实心疼。

    她可以确信他真的喜欢她,但被摆了一道,总是想要出口气啊,就等三天后再

    被她整不就好了,干么这么早过来送死?

    “我要真讨厌你,要拒绝你,就不会有二天后的约了,笨蛋。我也没说要跟你比腕力还是比酒量,你特训这个干么?傻瓜。”幽然叹着,继续帮他抹葯,压根没发现躺平的人偷偷掀开眼皮,闷笑到快要内伤。

    人生第一次被扁得这么开心,被抱得这么愉快。

    虽说被女人抱着走并非那么光荣的事,但如果她想抱,他一辈子都不会拒绝。

    眼一眨,三天过了,战鼓响起。

    李冀东依约来到准女友家,穿了一套米色的休闲西装,整个人神清气爽,帅到发光发亮,不像是来踢馆,反倒像是来约会的。

    按下电铃,门开,跑出一只大白能i,他压根没被吓到。“昭仁,昭允呢?”

    “在里头。”指了指里头,张三走在前头。

    李冀东不忘顺手带上门,再看了眼挂在墙上的穿衣镜,确定自己完美得像是天神,才满意地走进客厅。

    “昭允。”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已经两天没见到她,感觉已经过了六年,思念早在心底发酵,由酸变苦再转涩,如今总算尝到了满嘴甜味,先苦后甘,真是过瘾。

    “坐。”张昭允压住心里的雀跃,强迫自己漠视他,把最冷的一面端出来,下个马威先。

    “好。”他乖乖坐下,直瞅着她笑得傻气。

    那晚,他睡了好觉,作了场好梦,隔天醒来,面对冷若冰霜的她,天知道他多想扑过去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疼惜到世界的尽头,但不行,因为赌约未过,功德尚未圆满,于是他努力忍下,忍着这两天都不见她。

    知道她不会跟他比腕力和酒量,因为她根本不想刁难,所以他也放心的埋头在工作上,所以今天他要把她看个够,看看看

    “你看够了没?!”张昭允小脸一阵绋红。

    “不够。”拜托,看没三分钟,哪够弥补他两日相思?

    “烦!”她转进后方厨房。

    “昭允?”怎么了怎么了?

    “她去请公证人出来,你不用紧张。”老神在在的张大如是说。

    “欵,大哥,你在这里。”他后知后觉的突然发现肌肉男就坐在旁边。

    “你瞎啦?”张家四兄弟横占了大半餐厅,他居然没看见。

    “瞎了也没关系,看得见她就好。”谁管他配角甲乙丙丁,主角才重要。说着,余光瞥见厨房的门微掀,尚未看见心上人,便先闻到一股教他很想吐的甜味,然后看见这几日疏于管教,不知道又溜去哪的混蛋弟弟,还有那日在饭店巧遇的好友裴巽

    “喂!这是什么状况?!”他立即跳了起来,看见一干闲杂人等像是看见仇人。“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受邀来制作蛋糕的。”李振凡捧着两大蛋糕走到客厅。

    “我是受邀来当公证人的。”裴巽也跟着入座。

    “谁邀的?!”他要喷火了!

    “我。”缓步进客厅,张昭允正视着他,心里掠过一阵得意,看见他略微困窘的表情,果真是令她痛快一些了。

    “你要振凡做蛋糕干么?”很火,但不能发,憋得很难过啊。

    “这就是我们今天要打赌的东西。”她指着蛋糕。

    “蛋糕?”他僵住。

    “对,看谁在最短时间内嗑掉一个蛋糕,谁就赢了。”

    李冀东神情恍惚,瞪着两个约莫有十五吋大小的蛋糕,只见其造型新颖特殊,黑森林为底,再以白巧克力片状点缀,上头还摆满了酸甜的水果。

    他想死,真的。

    那种份量别说是蛋糕,就算是一盘炒饭,正常人也吞不完的。

    “等等,裴巽呢?你根本就不认识他,不可能联络得到他。”他蓦然回神,想要暂时甩掉那恶心的食物。

    上回在饭店碰头,他特地不介绍两人认识,就是不给她变心的机会,想不到不过是一眼,她竟已刻骨铭心?

    “我请振凡邀请的。”

    “为什么要邀请他?!”很多人都可以,就他不可以!

    “你说呢?”她笑得很坏心,看他又急又激动,便觉得很乐。

    “你你你!”难不成只要她赢,她又要对他说,她要跟裴巽交往?!

    天啊一个超级无敌霹雳帅又风流倜傥的男人就摆在她面前,她为什么老是挑他身边的男人?!

    “只要谁赢了,谁就可以跟对方要一个愿望。”她说出简单的比赛规则。

    “每回都是你出题,这次应该换我了吧。”吃蛋糕?要他嗑掉这么大的蛋糕,他直接跳到马桶里就好了。

    “你也可以不比。”张昭允一派慵懒,像是比也可,不比也可,无所谓到了极点,也令他心寒到了极制。

    不是比酒量,也不是比腕力、比预测,而是比不可能的任务!她明明知道他不能吃蛋糕,知道蛋糕是他的克星,换句话说,她是故意的?

    就这么想甩掉他?那那那两天前的晚上,她的担忧,她的关心,她的不忍全都是假的啊?

    “比!”跟她拚了!

    从这一刻他开始催眠自己,那不是蛋糕,不是蛋糕,是关东煮,是关东煮,好恶心的关东煮

    “各就各位。”充当裁判的裴巽起身,来到两人之间,等着两位就座,看了一眼时间。“开始!”

    战云弥漫着,李冀东抓起叉子就开始捣烂弟弟的精心之作。

    “大哥,没人这样吃的!”李振凡气得跳脚。

    “你没看过大胃王吗?”喊了声,手上动作没停,捣到看不出整个蛋糕的轮廓之俊,他深呼吸一口,珏挖塞口,塞、吃、塞、吞

    味道恶心?大不了下呼吸,味道太甜?哼哼,用吞的!

    大不了吃完再吐,吃完再狂喷鼻血,反正又死不了人,但要是让心爱的女人跑了,他会死!

    张昭允被他狂吃猛攻的姿态给吓傻,瞠眼看了好久,看着内馅的布丁抹上他的唇角,奶油喷上他的脸,他还是眉头深锁,像是在吃毒葯还是吃蛆般的深恶痛绝,但速度始终没停顿,看起来像是打算一股作气地吞到完。

    她不由得笑了。

    用蛋糕测量他爱情的深度似乎有点愚蠢,但整他的因素还是占绝大部份。

    她没真的要他吃,只是想整整他而已,略报点小仇,不然她那一口气要怎么抒解得了?

    只是,真的没料到,他吃得好快啊。

    然后李冀东停下叉子,一脸痛苦难耐。

    她立即意会地指了指厕所的方向,却见他摇头,吃得一嘴鼓鼓的,还在强忍,硬撑着最后一口气。

    “不要勉强。”她终于忍不住地推着他。

    可他仍硬是把塞在嘴里的蛋糕都吞下去,很虚弱地吼“一点都不勉强”

    他在吃关东煮!

    要是输了比赛,到时候又要把她推给别人,就真的很勉强了。

    想着,奋力再拚,吞吞吞,狂吞到没有知觉为止。

    在旁原本有点幸灾乐祸的张昭允,这会终于忍不住的抢下他的叉子。“好了,不要比了。”

    从没看人吃蛋糕吃得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得像要死掉一样,好可怕。

    “不行,一定要比。”开玩笑,他都快要吞掉一半了,这时候跟他说不比,在给他庄孝维啊?

    “我弃权可以吧。”

    “弃权?”

    她再认真不过了。“我弃权。”

    “我赢了?”满嘴奶油派皮布丁蓝莓冻加海绵蛋糕的男人惊愕。

    “你赢了。”

    松了口气之后,李冀东粗喘着气息,捣着嘴,泪水溢出眼眶,一脸狂乱地跳脚。

    “在那边。”张昭允指着厕所方向。

    他立即火速冲去,趴在马桶上大吐狂吐,其惨绝之声响令在场所有人都很想跟着一起吐。

    吐了好一会,声音渐歇,传来冲水声,却没看见人出来,张昭允急了,赶紧起身查看,发现他又再度狂吐。

    “你要不要紧?”她担心得要死,后悔得要命。

    原本只是想整他,没想要把他逼到这种地步的。

    李冀东忙着吐,没空回答,就听见张大凉凉说着

    “你是专门来我家吐的,是不是?”

    “第一次见面就吐,今天还吐,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张二冷笑。

    张三凑上一脚。“你要不要去参加呕吐大赛?”

    “冠军有望喔。”张四最狈。

    “全都给我滚开!”张昭允狮吼一出,张家四兄弟便连滚带爬地离开一楼,就连充当裁判的裴巽和制作蛋糕的李振凡也悄悄跟着一道退场。

    “你傻瓜耶,干么这么拚啦?”她又心疼又心急,直拍着他的背。

    “我怎么能让你跟裴巽在一起?”吐得好喘。

    “谁说我要跟他在一起?”她傻住,又立即意会。“哎唷,那是知道你很在乎他,所以故意请他来气你的啦!你很神经耶,干么一直以为我会不断变心?好像我很水性杨花一样。我只是没谈过恋爱,比较好奇一点而已,好不好!”“是这样子吗?”呸呸呸,吐干净,漱口抹嘴,他回头,一脸情深。“所以,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张昭允瞠圆眼,咽了咽口水,倒退三步。

    “你不爱我?”他内心立时受创,快死了。

    他为她吞蛋糕像是在吞鸡蛋一样,想不到她心竟狠到这种地步,非但不扶着他,还打算弃他远去?

    “你你”她一脸恐慌,摇着头。

    “我这么爱你,你却不爱我?”呜,他头好晕,好喘,要死了“你弃权,我赢了比赛,虽然胜之不武,但还是赢了,我都还没说我的愿望,你就想逃了”呼呼,真的好喘,他到底是怎么了?

    “不是、不是”她颠了两步退到厕所外,尖叫起来“救命啊,他在喷鼻血了,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