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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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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一点二十分往屏东的自强号正驶入月台,人群匆忙地经过我的身旁在站台边让剪票员在火车票上面打洞,那个小洞就像是某一种时空交换器,穿过它会把你带到想要去的地方,或许是我想太多了,我担心万一那个环节出了问题,到了一个我不想去的地方怎么办?

    “小姐!你要买票吗?”售票小姐看着发呆的我出言询问。

    “票?”我看着手上那一张一点二十分的车票,轻声地说:“我有一张。”

    “那你要快一点喔,火车要开了!”月台边已经响起火车即将离站的催促声,我不由自主的加快移动双脚。

    “第二月台,用跑的,不然赶不上了!”剪票员打完洞之后又提醒了一句。

    仿佛受到控制般的我跑向最近的一个车厢入口,在站台人员不断转圈的手势中顺利地站上车厢的阶梯,一阵晃动后火车开始前进,我一面安抚着自己因为跑步突然升高的情绪,一面开始寻找自己的车厢及座位。

    跑步的确可以追上很多事情,可是万一追不上呢?我拿出火车票,不安地看着上面的小洞

    店里放着不知名淡淡的爵士,配合着女歌者的声音,把整间店带进一种缥缈的境地,喝着冰凉的拿铁,灵魂也跟着澄清起来,但是

    “雅筑,你为什么不交男朋友啊!”天啊!怎么又是这个问题,每次聚会当姐妹们各自炫耀完自己的另一半之后总会以这句话作为结论,什么时候我才可以结束这个梦靥啊!

    虽然我自己心中也充满了疑问,但是我却不能表现出来,因为这样一来会打乱我所有的生活,我会开始怀疑早上起床为什么要刷牙?肚子饿了为什么要吃饭?

    苞弟弟出去吃饭为什么我要付钱?虽然这我已经怀疑很久了,不过我就是没有男朋友嘛!难道真的是我长的太安全,还是我的小肮刚好挡到那条成为男女朋友的界线让所有的男人都跨不过来,不然就是太圆的脸型加上一只眼镜让别人以为是禁止标志,不行!绝对要坚守住这条最后的防线,不然我会崩溃。

    “哎呀!不是我不想,而是你们不知道现在外面坏男人一大堆,眼睛不放亮一点可是会被骗喔。”我拿起纸巾把玩一边观察她们的反应,当怀疑的眼神从小慧传到小君、再从小君传到小如,最后从小如传回到我,我知道皂经成功一半,再来就是各个击破了。

    我放下纸巾眯起眼睛对小慧先下手:“你说你男朋友突然送你一大束花,上面还有一颗颗的金莎?“”对啊!而且不是我的生日或是任何节日,你看他多浪漫“小慧甜蜜地还没说完。

    “问题就出在这里!”我随手拿起喝拿铁的吸管指向她,几滴奶泡向她飞去。

    “什么啊!”小慧闪避不及被打个正着。

    趁她心神不宁时我接口下一波攻击:“如果是特别的节日那送送花还说的过去,但是无缘无故送一大束花可是有问题喔!“”不会吧!他一直都很乖啊!“

    “本来我也只是怀疑,但是听到上面还有金莎就可以确定了。”“为什么?”

    “用来堵住你的嘴啊!让你没有时间发问,而且巧克力是高热量的东西,吃了会让你血糖升高,根据医学报导指出,血糖一升高人类的判断力就会下降,这才是他最主要的目的,花只是用来掩饰丑陋的行为。”小慧疑惑的眼神越张越大,小君接着说:“对!对!,我好像看过这样的报导。”

    “你的问题也很大,”我把吸管重新装满炮弹向小君发射,她头一偏闪了过去,那几滴奶泡落在她身后隔壁桌一个男孩的头上,那个男孩抬头向天花板寻找水滴的来源,我赶紧收回视线说:“小慧的还算好。“”我怎样了?“小君带点敌意地问。

    “你说他每天晚上十点一定都会打电话给你?”“对啊,每天耶!”

    “这种制约的游戏几年前就有人玩过啦!他才不是要对你嘘寒问暖,我敢说他一定都是打你房间里的那只电话对不对?”“是啊!他说手机会有电磁波不要常用。”

    “嘿!露出马脚了吧!”“有什么不对?”

    “他最主要的目的是掌握你的行踪,确定你每天十点之后是不是乖乖在家,这样他才能安排他接下来的活动,而不用担心你是不是会突然跑去找他。”小君的姐姐小如若有所悟地说:“嗯!我看你每次讲电话都很快就结束了,有时候只道个晚安而已,有打跟没打一样嘛。”

    “是这样吗?”小君虽然躲过奶泡的攻击不过也七昏八愫了。

    “最严重的是你”记取上一次的教训,这次我不等把话说完就用比起前两次总和还要大量的奶泡以加快一倍的速度向小如发射,可是小如不亏是姐姐,左嘴角微扬轻轻一撇就闪过去了,相对于小君的窘迫她还有时间拨了一下头发。

    “嗯,劲敌!”我在心中告诫自己。

    眯起眼睛搜寻小如眼中可能露出的破绽,可能是我太专心了,突然才发现坐在这对姐妹身后刚刚那个男孩的眼睛正向这边搜寻,而他的后脑杓有一大片我刚刚失手的奶渍。

    “该死,误伤平民了!”但现在不能分心,只好先用用缓兵之计,我对那个男孩嘟起嘴角向坐在旁边的小慧指了指,让她当代罪羔。羊。

    过不其然,我只是小小的失个神,小如马上逮到机会发动攻势:“他说要把薪水交给我管这样有问题吗?”高手过招是不容一点闪失的,一瞬间我就屈于下风,而小如也太狠了,一开始就把绝招使出来,不过这样也好,小如一开始就把绝招使出来那接下来她只有防守了,我反而可以慢慢地化解。

    整理一下思绪我缓慢地说:“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说最严重的是你!“”喔!

    “小如不以为意地回答。

    “大家都知道你是一个精明的人,不论是在生活上还是工作上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处理事情也都有条不紊”我故意停下来看看小如的反应,她的手像刚刚闪过奶泡时感觉胜利地又拨了一下头发,虽然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不过她却在短时间内做了两次,这就足以致命了,因为这两次都是在她感觉自己占了上风松懈防备的心态下无意识的动作,高手过招是不能重复招式的,我知道这些话已经可以让我再进一步瓦解她。

    “所以表面上看起来他这样做是对你百分之百的效忠,但其实他是在解除你的武装,这样一来你就完全不会有再进一步控制他的企图,因为在你的感觉里你已经完全掌握住他了。”“怎么可能,身上没钱的男人怎么做怪啊?”小如开始有了怀疑,我更有把握了。

    “关键在于”我神秘地说。

    “什么?”她们三个人不约而同身体微倾把眼光停留在我脸上。

    我优雅地喝了一口快被我用完奶泡的拿铁说:“他工作了这些年难道都没有存款吗?“三个人听完面面相觑,小慧和小君还对小如点点头。

    “他这招叫做{

    断臂求生),他忍痛把最大的收入来源交给你获得你的信任,当你认为他已经失去自茁的时候,其实他才是真正自由了。”“啊”她们三个同时把身体重重地靠向椅背还发出几声叹息。

    在她们互相摇头时我喝完了剩下的拿铁,我知道今天我又过了一关,我不会怀疑早上起床为什么要刷牙,肚子饿了为什么要吃饭,跟弟弟出去吃饭为什么我要付钱,这点还是要怀疑啦!但至少小肮感觉起来不会那么宽,脸也瓜子起来了。

    但是看着她们颓废的身影我突然有一股罪恶感,我不该把她们的痛苦建筑在我的快乐上,但谁叫她们动不动就提起我的伤心事,平常我不是一个咄咄逼人、张牙舞爪的人,可是当有人侵犯到我的领地时,却会激发我内心深处的防护罩,不顾一切的把不安挡在外面,只是姐妹们:如果有一个男人无缘无故送我一大束花?只要不是菊花就好了啊!

    如果有一个男人每天十点钟打电话给我?那我会感动的帮他付电话费!

    如果有个男人要把薪水交给我?喔!不!我会加一倍还给他!

    这才是我心里的话啊!但是我不能说出来,姐妹们,我也痛苦啊!

    不是我不相信爱情,也不是我不渴望有一个人在我身边,而是身边这个位置如果是因为没人来坐所以就随便找个人来坐的话,那还不如不要吧!我就像是一辆行驶在台北市街头找车位的汽车,每次看到的车位不是大小就是太偏僻,再不然就是停车费太贵,而那些最方便的停车位又从来都不会有空。于是我加入了她们摇头叹息的行列,四个人各自对着桌上的某一个定点发呆,诡异的气氛让服务生过来加水都刻意跳过我们这一桌。

    过了一阵子小如打破沉默开口说:“回去吧!”

    也许是为了弥补她们,我一把拿起帐单:“这顿我请。“她们三个只是面无表情的收拾包包往大门走去,虽然是面无表情,不过我从她们的背影可以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杀气。

    我拿起包包往柜台走去,就在转身时感觉到有一双眼睛盯着我,回头一看只见姐妹们开门的身影,心里觉得有点发毛。

    “谢谢,一千二百元。”哇!心虚的代价司真大,我开始有点后悔。

    当钱挣扎着好不容易从钱包露出来时有一只手轻拍我的肩:“小姐,”我警觉地把钱塞回去回头一看,一个男孩子看着我说:“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我”我哪口有口叫你啊!

    “我没有啊,你认错人了吧!”这年头还用这种搭讪真是逊!

    “可是搭讪!这是搭讪吗?”我从疑惑渐渐转变为喜悦,停车位出现了吗?

    “你刚刚不是用含着吸管的子谠着我猛指柜台?”他的一句话马上浇熄那一丝丝的期盼,原来是刚刚那个坐在小君身后的男孩。

    “那个不是啦,你搞错了!”我从新从钱包抽出钱来,这一次很快,因为我看见他的发丝上还有奶泡的水渍。

    丢下脸疑惑的他冲出大门,姐妹们已经失去踪影:心里还正想怪她们却发现地上起了一阵阵的小旋风扬长而去,我不敢再想只能祈祷不要有任何伤亡,被放鸽子的我只好自己走路去坐捷运。

    不是有人说过:“能走路就不要坐公车,能坐公车就不要骑车。”因为戴着安全帽骑车在路上不会和别人有照面的机会,而坐车能接触到同车的人,走路的话机会就更多,这对于现阶段的我来说是很重要的,所以既使被姐妹们放鸽子我也不以为意。

    但是路上行人并不多,反而是商店橱窗里展示着的最新春装比较吸引我,冬天快给束衣服的色彩都先鲜艳了起来,我停下来欣赏。就在努力把模特儿的脸换成我的,可是身体却怎么也套不上的时候,在模特儿和我原本应该除了玻璃之外空无一物的空间中出现一双眼神,影像很虚无但我看着它,它也看着我,僵持了一会我先放弃将眼光移开,因为我觉得好像赤裸裸被人注视着,可能是姐妹们开始发作,原本万里无云的晴空突然下起雨来,我拿起包包挡着雨一路小跑步往捷运站去,一踏上人口雨就肆无忌惮地狂飙。

    “好险,只差一步就淋到了。”拍着包包附着的水珠,上面的花朵图案因为水珠的折射有点变形,看着看着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刚刚那个奶泡男孩的脸孔,那一双看似开朗的眼神中似乎有着一种淡蓝色的哀伤。

    和刚刚橱窗前出现的眼神很像

    走进正确的车厢,火车刚走出地下,五月的春阳照进车厢。

    “如果没追上,应该会被淋的满身湿吧。”我自言自语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