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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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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路上的褚妙舞一直觉得有人在跟踪她。

    会是自己的错觉吗?现在是大白天,马路上熙来攘往的车辆,走在人行道上的她应该很安全,再说她又有什么值得让人跟踪的价值呢?

    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正当她放下心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忽然从后头开了上来,停在她身边。

    “褚小姐。”

    她吓了一大跳!

    “褚小姐,你忘了我们今天约定碰面的事情吗?”

    “嗄?!”

    氨驾驶座上的黑衣墨镜男子朝她点了点头“我们之前曾经电话联系过,约好了今天下午两点在后头五百公尺的那间咖啡厅碰面,你却过门不入是忘记和我有约吗?”

    “我”

    “没关系,请上车,我们一起过去。”

    “不、不用我自己走回那间咖啡厅好了。”转过身,依然有些迟疑的褚妙舞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回头戒慎地凝视车上的黑衣男子。“你确定我们已经在电话里约好了要见面?”

    墨镜男子就算诧异,也没有表现出来。“是的。”

    “嗯请问我要跟你讨论哪方面的事情呢?”

    男子终于皱眉“关于我们少爷胡野望的事,您真的忘记了吗?”

    胡野望?“不、不,我没有忘,我只是要再确认一下,前面那间咖啡厅吗?我现在就过去。”

    半个小时后,脸色苍白的褚妙舞坐在座位上努力消化着惊人的讯息:

    “你说胡野望就是国际名设计师华德莫顿?!”

    “是的。电话里,你不也告诉我你已经从那件衣服的设计风格察觉到这件事了吗?”

    “对、对,我我已经发现了。”就在几秒钟之前!

    雄哥敏锐地隔着墨镜审视那张难掩震惊的白皙脸庞“褚小姐,你还好吧?”

    为什么感觉今天的她怪怪的,言谈语气和那个与他通电话的褚清歌截然不同。电话里的她对所有的事情完全知悉,可是现在坐在他面前的褚小姐却仿佛第一次听到这些事情

    但是没错啊!

    眼前这个女人确实就是他们调查到的褚清歌,她和照片里的女子长得一模一样呀!

    “胡野望也是拉普颂的经营人,那个所有人口中很神秘的国际集团继承人?”

    “是的。”

    难怪难怪他那天在餐厅里的行为举止那么奇怪。“国际集团的继承人请问是规模多大的集团?”

    男子啜了一口咖啡,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就如同在电话里跟褚小姐提到的,我们尽可能的不想和胡少爷发生什么不愉快,甚至是有冲突,所以能不能请你和你的姐姐想办法让他自动离开你们的工作室?”

    褚妙舞怔怔地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自称“雄哥”的男子。

    “我们老爷已经指示,如果你们能够顺利说服胡少爷返回伦敦,他将给予两位一笔丰厚的礼金作为答谢。如此一来,就算少爷不再替你们设计衣服,两位的工作室也一样能够正常营运,完全不需要担心倒闭的问题。”

    这些人连工作室经营不善的事情都调查出来了?褚妙舞瞪着眼前的卡布其诺失神发愣。

    “褚小姐?”

    她没有反应。

    “褚清歌小姐!”

    她终于缓缓凝眸看他“我不是”

    “什么?”

    “不,没什么。我知道你你们老爷的意思了,我会试试看的。”

    “谢谢,那就拜托你了。”雄哥点点头站起身,拿起账单准备离开。

    褚妙舞急急扬首“请问!”

    他停下脚步,神情淡漠地俯视她。

    她紧张地舔了舔舌,似乎是犹豫着该不该开口。“请问,你们家胡少爷是不是同性恋?”

    始终表现冷静甚至是冷漠的雄哥在这一刻嘴巴几乎阖不上来,马上伸手扯掉了墨镜,毫不掩饰的让褚妙舞看见他对这句话的震惊和愤怒。

    而从雄哥的反应,褚妙舞再度确认了答案。

    “大老板,吃水果吗?”

    “不要。”

    “需要我帮你将外套拿过来吗?”

    “我在做帐,你别吵。”

    “好的。”

    办公室里,褚清歌支手撑托着下颚,观察姐姐和胡野望的互动,唇角含笑。这样的情景她当然不陌生,事实上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只是在得知胡野望的真实身分之后,对于向来养尊处优的他竟然愿意为了姐姐如此牺牲到这种地步反而让她忍不住惊讶的啧啧称奇!

    “你干么这样盯着他们看?”

    褚清歌没什么兴趣的转头睇了温玲良一眼“难不成要我看你吗?”

    “我知道你在震惊什么现在你能够理解当初我看到阿望和你姐的相处与对话时,心里有多惊讶了吧?”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嗳,你确定你姐没发现?”

    “应该是吧!”

    只是现在有件事情让她觉得很奇怪,自己记错了今天下午和雄哥碰面的时间,当她赶过去之后发现咖啡厅里早已没有任何客人,打电话给他也一直联络不上怎么回事?难道那个雄哥不打算和她接触了?

    “你不是说你今天下午要跟胡老爷派来的人马见面?你们谈了什么?”

    褚清歌蹙眉睨了很多话的熊族兽人一眼“你问题很多耶!”

    “我问你问题是看得起你!”他马上不甘示弱的回嘴,两人又你来我往的杠了起来。

    而在另一头

    “天气这么冷,你不多加一件外套会感冒哦。”

    “才不会,别吵我啦!”

    “你这里写错了。”

    一只修长的手指突然落在褚妙舞记账的电脑萤幕上,她蹙起了柳眉回过头去检视“有吗?”

    “有。”

    伴随着回答,胡野望忽地蹲低身形欺近她,距离之近让褚妙舞整个背膀几乎贴附在他宽阔厚实的胸膛上,被他温热独特的男性气息给深深包围着。

    她低声惊呼“胡野望,你做什么?!这里还有其它人”

    那张俊脸马上回以一抹颠倒众生的无辜笑容“我没做什么啊,只是在指正你账面上的错误。”

    “你还狡辩?你靠我靠得那么近,万一被清歌他们发现”

    “谁叫你这么香。”太诱人了!

    清丽的小脸马上漾起一阵绋红“你别闹了,别再靠过来!”

    “电脑萤幕挡着,他们什么也看不见。”

    胡野望一边安抚着,俊美无俦的脸庞一边朝她缓缓靠近,直到几乎快要吻上她红艳的唇

    她屏息着,却没有抗拒。“清歌他们真的会发现”

    那也无所谓!他封吻她的唇,咽去她来不及说出口的字句。

    温柔缝蜷的含吮她细嫩的唇瓣,他挑动的灵巧舌尖依循着红唇的诱人曲线细细品味,无声的柔情似宠溺却又饱含了更多的挑逗,让她情不自禁的在他的唇舌间哨声吟哦,这一声娇吟虽然轻浅,却让胡野望的欲望益发被激起。

    原本蹲跪在地上的他瞬间挺直了身,长臂一搂将椅子上的她直往怀里扣,她嘤咛一声,整个人偎进他的胸膛里,柔软的双峰隔着衣裳亲昵贴抵在那壮阔的胸膛上,随着他亲吻的加深似有若无地摩擦着他的胸口。

    简直折煞人!

    懊死!若不是地点不对,他真想

    心旌摇曳的胡野望感觉到怀里的她没有抵抗,只有依偎顺从的温柔,他缓缓退离她的唇,转而往上轻吻她白皙的额尖。

    倾靠在他胸膛上的褚妙舞慢慢睁开双眼,望进那双充满爱意的深情眼眸,难掩眉宇间的娇羞。“你太夸张了。”

    “是你太夸张。”单单只是坐在那里,她什么都不必做,就惹得他情不自禁的想靠近!

    “咳,依我之见呢,你们两个都涸其张。”

    胡野望和褚妙舞倏地转过头,惊见温玲良就弯身靠在桌面上,双手撑着下颚,促狭的盯着他们俩。

    “胡野望!”褚妙舞羞极了,恼火地抡拳擂他!这个善于说谎的大骗子,还说不会有人看见

    胡野望惬意地任由她施展粉拳替他槌胸按摩,双手依然紧紧扣搂她的纤腰不放,毫不掩饰地显示他对褚妙舞的宠溺和占有欲。“你别那么不识相行不行?一定要逼人家戳瞎你的眼睛吗?”

    “不能怪我啊,褚清歌出去外面接电话,我闲着没事干,想说来看看你们怎么突然没声音,才发现原来你们的嘴巴也没闲着啊!”他横了好友一记“啰唆!”

    这家伙挤眉弄眼的暧昧表情看起来真欠扁!也不想想自己满脸的大胡子还在那边装可爱,只要瞧一眼就让人觉得拳头开始发痒。

    褚妙舞羞涩地推开环住自己的男人,努力让视线专注落在电脑萤幕上的账目数字,却克制不了脸颊上绋色嫣然的红霞。

    他瞧得喜爱极了,忍不住伸手替她拨开颈边长发。

    “别闹了啦!”讨厌,他还嫌不够羞人吗?

    就在温玲良正想开口打趣她的娇羞之际,褚清歌忽然猛地拍开办公室的大门冲了进来,声音之大当场吓了众人一跳!

    温玲良皱着眉头挺直身“你以为自己是女泰山啊?”这个女人怎么不干脆直接把门板给一掌拍碎,这样他们还可以张着嘴巴替她拍拍手鼓鼓掌咧!

    但褚清歌显然正处于激动之际,此刻的她完全不将死对头放在眼里,只见她笔直的冲到他们面前,激动的说:“刚刚雄哥在电话里面说,他已经和‘褚小姐’见过面了?!“

    “你有毛病啊?”

    温玲良攒紧眉头瞪她“你跟人家见过面了需要这样大惊小敝的吗?再说,”他不忘戒慎地瞥了瞥褚妙舞“有些话还是别在这里说比较好吧?”

    褚妙舞抬头仰视妹妹,推开椅子缓缓站起来。

    “什么话不能在我面前说?”

    众人一片静默。

    “没错,下午是我和雄哥见面的。”

    胡野望俊脸沉肃地瞅着那一张气定神闲的美丽容颜,冷静自持的神情浑然没有透露出他此刻的震惊或惊慌。

    而温玲良这回真的是张着嘴巴,完全阖不起来了。

    “姐,真的是你?!”

    褚妙舞吸口气,娇柔却严肃的目光缓缓巡视众人“我可以请问你们是基于什么理由或情况,一致决定瞒着我这件事?”

    没有人敢开口,褚清歌和温玲良是不约而同的选在此时表现出他们个性中的“俗辣”特质

    转头默默凝视主谋。

    就是他!下令要隐瞒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他!

    褚妙舞跟着望向胡野望“从上海到台湾,你可以说明一下做这些事情的用意究竟是什么吗?”

    温玲良忍不住替好友急了“阿望,你快告诉她啊!”这问题牵涉广泛,具有承先启后、继往开来的影响力,不好好回答可是会死人的。

    死那个姓胡名野望的人。

    不理会闲杂人等的男主角笔直迎视褚妙舞,并没有逃避她的目光“你明知道我为了什么。”

    褚清歌急忙转头注视双胞胎姐姐“姐,人家说你知道原因耶!”

    “不只妙舞,你们两人也晓得的不是吗?”

    这句话成功的将这两个凑热闹打边鼓的人推回当作壁上观。路人甲有些时候还是安静认份一点比较好,趴着不会中枪,张开嘴巴的可能会吞到子弹。

    褚妙舞凝眸审视着这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发现他眉宇间的冷沉自持竟是那么的具有威严和气势。

    忽然间让她觉得好陌生。

    说不出是怎样复杂莫名的感受,她匆匆转身离开办公室。

    见状胡野望马上追了出去,长手长脚的他赶在褚妙舞握住门把前,及时扣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只见胡野望顺势举起了她被钳握的手,被扳过身的褚妙舞仰头怒瞪他,却被他用力推抵在一旁的墙上。

    “我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从上海到台湾,你为什么还要怀疑?”

    “你欺骗我!”

    深邃的眼眸闪了闪,磁性的嗓音在刹那间转为粗嘎“我只是没有告诉你而已。”

    她不敢置信的瞪着他。这个人就是非要把黑说成白吗?!“走开!”

    下午得知实情的她原本只是震惊,渐渐的转为困惑、不解,尽管觉得自己好像应该感到愤怒,但又不是那么的真实与确定。

    懊愤怒吗?

    是吧,因为他毕竟欺骗了她啊!

    可是他扯了这些谎言,究竟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呢?如果能够明确的说出一个企图,她觉得自己应该能够恨透这个人。可是仔细一想,他在她身边非但捞不到半点甜头好处,得到帮助的反而是她吧?

    那么她应该要感到火大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她原本还思索着、困惑着,直到刚才

    直到她发现他们还想继续隐瞒她。

    “你就算把人当傻子,也要有个限度!”湿热的雾气迅速弥漫她的双眸,她吸着气、眨着眼,努力想压下哭泣的冲动。

    怎么能选在这时候掉泪?她又没有错,错的不是她,她为什么要哭?

    说实话,此时此刻的胡野望不晓得该怎么平抚她的怒气。

    他不需要,至少以前不需要。

    因为没有女人会对尊贵多金的胡少爷发脾气。

    他该怎么做?

    “不要哭。”直接下达命令吧,他以前都是这么做的。

    “滚开!”

    啧!以前的习惯显然对她不适用,或许哀兵政策会管用一点。“是我错了。”

    “去死!”

    真是个令人火大又挫折的女人!他忽地抬起她的下巴,悍然攫吻她的嫣唇。

    褚妙舞原本想抵抗的,真的!她是要抵抗,肯定要抵抗

    胡野望喘息着退开她诱人的唇瓣,满意凝视怀中娇喘吁吁的可人儿。这个女人现在没力气叫他滚,又没心力要他去死嗯,是跟她谈话的好时候。

    “我隐瞒身分不是存心想欺骗你,而是早在认识你之前,我就一直隐藏着自己,隐藏那个胡少爷。”

    她低垂着螓首,不言不语。

    “相信我,绝对不是针对你。”

    哼!褚妙舞撇开了脸,不想看他。

    “我能想象今天下午雄哥对你说了些什么。”见她依然不想理会自己,他倒也不勉强“他无非是开出了条件,希望你跟清歌能够说服我离开台湾,返回我爷爷身边。”

    她吃惊抬头。他真的都知道?

    “就我对那个老头子的了解,他除了金钱之外,提不出更诱人的条件了。”

    “你怎么叫自己的爷爷老头子?”看样子祖孙感情不太好?

    不知道是刻意还是无心,胡野望略过了这个问题。“我能帮你拿到那笔钱,反正条件是他们开出来的,不拿白不拿。”

    再说他也的确有返回英国的必要,若是想长久待在她的身边,有些事情势必是要回去解决。

    “我想你爷爷只是单纯的想看看自己的孙子吧?”

    胡野望不置可否,再次忽略这句话。“要我回英国可以,我也有条件。”

    她开始皱眉。“这是你们胡家的通病吗?这么喜欢谈条件?”

    “你跟我一起回去,这就是我的条件。”

    褚妙舞摇头。

    他谨慎点头。

    她又摇,他再点。

    她被他搞得忍不住发火。“我发疯了才跟你去英国!”

    两天后

    结论是请叫她疯子。

    alice:时间太赶,抱歉我没办法和你多分享t些最近的心情,只能简短的跟你“报告”一下我的近况。

    alice:关于上次问过你“表面与现实”的问题谢谢,我想应该算是解决了。

    alice:虽然明知道你说的才走正确的,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但是不可否认,当初在看到的那一刹那,心里还是沮丧绝望了一阵子。

    alice:所幸一切都还好。

    alice:你晓得吗?我好像越来越不懂得自己了。

    alice:poly,你有过这种经验吗?心里明明坚定的认为“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可是事实上却真的做了。

    alice:而且几乎是毫无抵抗的就照着那个人的话去做。

    alice:然后在对方转身之后,才为自己的不试曝制与难以捉摸感到深深的困惑。

    alice:我到底是怎么了?

    alice:谈感情,好像真的会让一个人变得都快不认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