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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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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尽管已经是春天了,首尔的温度还是反覆无常,今天的温度大概只有二十四度,再加上中午下起大雨,更是增添一丝寒意。

    黄昏时分雨已停,紫芹披上草绿色的连帽型运动外套,内搭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背著行囊离开咏咏家。

    虽然咏咏一再强调可以住在她家,不过,咏咏租来的小套房硬要塞下两个人,还是拥挤了点。而且咏咏每天要上班已经很忙了,紫芹不希望让咏咏再费神照顾她,因此觉得自己还是出去找旅馆住比较妥当。

    离开家里已经一年了,这一年来不管过得再辛苦,她都不肯跟家里开口求援。就算母亲一直透过绿乔想拿钱塞给她,她还是坚持不肯收。

    她认为自己既然有勇气离家出走,就要承担所有的后果。她已经是大人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这一年在台北,她先是到便利商店打工。后来,拜韩剧大举入侵台湾之故,她也接了一些翻译韩剧的工作,并列补习班教韩文。省吃俭用下,也存了一点生活费。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要在首尔待多久?首尔的物价越来越高了,她户头里并没有多少钱,一定要省著点儿用才能撑下去。

    “要去哪里找旅馆住呢?”这个问题一直困扰著紫芹,大饭店一个晚上的住宿费用非常惊人,现在的她可负担不起。

    “唉,还是随便找间小旅馆吧。”虽然那种地方的出入分子较复杂,不过,眼前的她也没有太多挑剔的资格了,反正只要自己处处小心点儿,应该没问题的。

    无奈地耸耸肩,她钻入地铁站,搭乘3号线,准备前往狎鸥亭。

    狎鸥亭之于首尔,就如同纽约的第五大道。这里是首尔的高级住宅区,拥有一流的居住品质,地价当然也非常惊人。

    一踏入狎鸥亭,就可以明显感受到这里跟其他地区的不同。没有吵杂的观光客,也没有市集和摊贩,这里拥有的是宽阔洁净的大街、摩登明亮的橱窗,和气派非常的商店。

    这里的住宅区经过精心规划,一栋栋的美丽豪宅隐在绿色林荫之间,兼顾了隐私。想逛街时,附近就是一条又一条的高档名品店,生活机能非常好。

    紫芹对于聂瀚东所居住的别墅并不陌生,因为瀚东哥在远赴英国之前,常常在这边举行派对,邀请一些好朋友来聚餐。凭著记忆,她很快就找到那栋拥有西班牙建筑风格的白色豪宅。

    蹦起勇气按下电铃,不一会儿,门房来开门了,来人看到她时显得非常惊讶。

    “咦?安小姐?”他认出眼前的人是以前常常来这里作客的安家大小姐,不过,她不是在一年前逃婚了吗?听说她逃离南韩了,现在怎么会突然出现呢?

    “崔伯伯,您好。”紫芹有礼貌地打招呼。“我想找瀚东大哥,请问他在家吗?”

    “啊?少爷在家,他在。”门房的双眼仍是睁得老大,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她。“安小姐,请进来。”

    承受著对方的诧异目光,紫芹无奈地苦笑。

    她知道一年前的逃婚,在南韩的社交界引起了轩然大波。虽然最后由妹妹代嫁谷羿羯,两家完成了商业联姻,不过“安紫芹”仍是在一夕之间,成为上流社会的话题人物。

    大家都在议论纷纷“她怎么敢逃婚啊?”、“嫁入谷家等于嫁入一座金山银矿,这一辈子都能吃香喝辣,她还有什么不满的?”、“她一定是头壳坏去了,才会把这种又帅又有钱的超级金龟婿往门外推!”、“唉,娇娇女就是娇娇女,压根儿不知民间疾苦,将来她一定会后悔的!”这些话,她曾听咏咏转述过。

    紫芹知道自己不会后悔,只要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就算过得再苦,她都甘之如饴。叹只叹,深爱的男人从来都不属于她

    别想这些了。紫芹摇摇头,告诫自己无须在意外人的评论,今天她来到这里,只是想见见瀚东哥。就算只能看他一眼,她都觉得很满足。

    “少爷在后院的游泳池,要我带路吗?”

    “不用了,崔伯伯,我自己进去就好,您忙吧。”

    “好的。”门房恭敬地点头。

    绕过充满异国风味的主屋,紫芹穿越花木扶疏的花园,往后走。她知道游泳池在后院的尽头,只要是跟瀚东哥有关的事,她都会牢牢地记在脑中。

    还没接近游泳池,就听到汪汪汪的狗吠声传来。有狗啊?紫芹好奇地躲在一棵大树下。

    她看到两只毛色闪闪发亮的黄金猎犬快乐地跳来跳去,还有一只拥有漂亮蓝眼的哈士奇犬,也兴奋地汪汪大叫。

    紧接著,一道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

    “将军、坦克、手榴弹,通通闭嘴!你们吵死了!”

    忽地,颀长的身躯映入她的眼帘,她终于看到朝思暮想的瀚东哥了!

    凉风习习,高大挺拔的他却不畏风寒地只穿了一件军绿色的纯棉背心,搭配刷白的低腰牛仔裤,露出肌理强健的手臂和大半个胸膛。他的肌肉偾起,眼眸锐利明亮,整个人散发著山岳一般的沉稳气势。

    他手上拿著橡皮水管,对三只又叫又跳的大型犬命令道:“现在,坐下。乖乖洗澡,谁敢乱动我就把它丢到游泳池里。”

    说也奇怪,三只原本汪汪狂吠,乱叫乱跳的大狗一听见他的话,全部乖乖坐好,像是一群温驯乖巧的小绵羊似的。

    聂瀚东露出淡淡的笑容,拿起水乖篇始为大狗冲水。

    “嘻嘻!”紫芹躲在树丛里一直偷笑。好好玩喔,她都不知道瀚东哥是何时养狗的?这三只狗的名字真有趣,居然叫做将军、坦克、手榴弹。

    不过,虽然那三只活蹦乱跳的大狗很惹人注意,紫芹此刻全部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聂瀚东身上。终于睽违三年,她终于又见到他了。

    看着他粗黑的剑眉、精锐有神的鹰眸、挺直的鼻梁、线条迷人的下巴,一股热热的液体不禁刺激著紫芹的眼眶,喉咙也酸酸涩涩的。老天,她好想念他,想得整颗心都揪在一起了。

    她每一根心弦都写上他的名字,有时照著镜子,她看到的笑容仿佛不是自己的,而是他的笑脸。自己的面孔模糊了,而他的眉、他的眼,却不曾在她的记忆中褪色。

    她会在夜里偷偷温习他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笑容。她好爱他、好想他,想到无法自拔。

    瀚东哥,她最初、也最深的爱恋。

    懊走上前唤他吗?许是近乡情怯吧,一时之间,她竟有些踌躇了。她不敢贸然上前,就怕那俊伟的身影只是她的幻想,她更怕他的反应。他会欢迎她吗?他喜欢看到她吗?

    天人交战之际,一只已经洗好澡的黄金猎犬眼尖地发现隐在树丛中的她,兴奋地直扑过来

    “汪汪汪、汪汪~~”

    将军一扑过来,坦克和手榴弹当然也不落“狗”后地跟著冲过来,霎时,只见三只还湿漉漉的大狗狂冲向紫芹,热情地把她按倒在地,兴奋地对她又舔又叫。

    “汪汪汪、汪汪汪~~”狗吠声此起彼落,非常热闹。

    “啊~~救命啊,别舔我了~~”紫芹不怕狗,但是,突然被三只巨大的毛茸茸大大团团围住,还被压倒在地,脸上全是大狗的口水,任何人都会吓得花容失色吧?

    聂瀚东也追过来,但他还来不及抓回大狗,半躺在地上的紫芹就被其中一只最热情的黄金猎犬一直舔舔舔,吓得她一直退退退,没留神背后就是游泳池,结果“扑通”一声,整个人直接摔入池里!

    “啊”惨叫中,不会游泳的紫芹往池底沈去,她拚命地挥动双手想抓住什么,只可惜啥也抓不到,惊慌之中,她还喝了好几口池水。

    又是“扑通”一声,聂瀚东身形如箭地跳入水里,奋力游向紫芹,把快吓昏的紫芹拉到池边。

    两人浑身是水,聂瀚东关心地看着她。“紫芹,你还好吧?”

    “我咳咳咳、咳咳”紫芹一开口又呛到了,惊逃诏地地狂咳,咳到整张脸都胀红。

    “别紧张,先深呼吸。”聂瀚东柔声安慰她,有力的大手在她背部轻拍,仿佛要将力量传递给她。

    “呼、呼”紫芹缓缓地深呼吸,总算恢复点正常的气息。她一脸尴尬地说:“瀚东哥,真是抱歉,我一来就给你惹了麻烦,幸好你救了我。”

    聂瀚东将湿漉漉的黑发全拨到脑后,轮廓分明的脸庞更是英俊迷人。他微笑道:“不,别这么说,是我的错。这三只狗是人来疯,一看到人就会兴奋得乱叫乱跳,没把你吓坏吧?”

    “没有。”紫芹摇摇头,这时女管家已经拿著大浴巾飞奔而至。

    “少爷,发生什么事了?啊,这不是紫芹小姐吗?”她在屋里看到有人落水了,没想到居然是安家的大小姐。

    聂瀚东接过大浴巾,温柔地为紫芹披上,再扶著她站起来。“小心著凉了,先到屋里换件衣服吧,你可以使用羽萌的房间。”聂羽萌是他的亲妹妹。

    “好,谢谢你。”紫芹面河邡赤地想站起来,不过地上有一大滩水,她没察觉,差点就摔跤了。

    “啊”她低呼。幸好聂瀚东眼明手快地抓住她,不然她就要摔得四脚朝天了。

    他摇摇头,漾出宠溺的笑容,突然打横抱起她。“小心点儿,如果你再掉入游泳池里,我可懒得去救你喔!我看,干脆我好人做到底,抱你进屋吧!”

    “啊?不、不用了!”紫芹大惊,双颊又红又烫。“瀚东哥,你还是放我下来吧,我保证会小心走路的!”喔~~被他抱在怀里,她的呼吸更加紊乱,紧张到快缺氧了。

    “不行,我可不想看到有人淹死在我家的游泳池里。”聂瀚东给她一个霸道的笑容,挑眉道:“乖一点,别吵。”

    我很吵吗?这句话让紫芹万分惶恐。不行,她得马上闭上嘴巴!瀚东哥最讨厌聒噪的女人了,她可不想惹他厌恶。

    眼见她不再挣扎,聂瀚东这才迈开沉稳有力的步伐,笔直地走向白色的主屋。

    怦怦怦紫芹乖乖闭紧嘴巴,只听到自己越来越激烈的心跳声,红晕从脸蛋一路蔓延到粉颈,整个人又热又烫,觉得自己幸福到快要晕倒了。

    喔~~天啊、天啊!她作梦也想不到自己可以被瀚东哥抱在怀里,她的脸蛋可以倚偎著他宽阔的胸膛!棒著棉质背心,她可以嗅到他身上有种很好闻的干爽气味,像是香皂与他身上的自然体味所混合的味道。

    她忍不住偷偷地多吸几口气,渴望让他的气息淹没自己,她更想把他的味道永远铭印在脑海中。

    看着他虬结的臂肌,还有小麦色肌肤上闪闪发亮的水珠,唔,他真的好性感,充满了原始的男人味。

    这一刻,紫芹非常感谢那三只大狗,她发誓会买最好的狗食来“孝敬”它们。倘若可以天天被瀚东哥抱在怀里,她甘心每天都摔到游泳池里,摔得半死都无所谓。

    唉,真希望游泳池到主屋的距离就像是北极到南极那么遥远,永远都不要抵达目的地

    怀抱著紫芹,聂瀚东疑惑地皱起浓眉。奇怪,她怎么这么轻啊?轻到他不禁要怀疑自己抱著的是不是一只小猫咪。低头看了她一眼,他发现她真的好娇小,纤细而荏弱,像是风一吹就会倒似的。

    她湿透的头发微乱地贴在颊边,让雪白的脸蛋看起来更加小巧细致,长长的睫毛沾上了水珠,靠近耳朵的地方也有一些小水珠。他注意到她的耳朵小巧可爱,像是弧度优美的小贝壳;脸颊的肌肤好白净,雪白到几乎透明,整个人看起来楚楚可怜。

    “咚”!好像有某种怪异的感觉撞击他的胸膛,聂瀚东错愕地微挑浓眉,不太清楚此刻弥漫胸膛的情愫为何?情愫?!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安。既然紫芹是羽萌的手帕交,算起来也就是他的妹妹,他怎么可以对妹妹产生怪异的感觉呢?

    不,不是这样的,一定是自己误解了!聂瀚东下意识地摇摇头,想挥走胸口那股怪异的情丝。他可能是太久没见到紫芹,很关心她的近况,所以才会有这种异样的感觉吧?

    半小时后,羽萌的房间。

    紫芹洗过澡,换上一套全新的乳白色洋装,走出浴室。

    叩叩!门外传来敲门声。“紫芹,我可以进去吗?”

    是瀚东哥!她顿时又手足无措了起来。“请进。”

    聂瀚东推门进来,看着她露出爽朗的笑容。“衣服还合身吗?我让管家找出羽萌还没穿过的新衣,这丫头超爱买衣服的,衣橱里有一大堆连吊牌都还没剪的新衣服,真是浪费。”

    “很合身,谢谢你。”看着他魅惑的笑容,紫芹心神一荡。

    “你怎么还没吹头发,这样会感冒的。来,坐下,我帮你吹干。”

    “啊?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紫芹吓得双手猛摇。她觉得自己今天已经够丢脸了,本来只想偷看他一眼就走的,没想到居然被狗舔到摔落游泳池,整个人宛如落汤鸡似的,真是有够狼狈。

    “听我的。”聂瀚东拿起吹风机,露出霸道而帅气的笑容。“你真像个小孩子,完全不会照顾自己,快坐下。”

    他的笑容带著令人臣服的魔力,紫芹乖乖坐定,让聂瀚东掬起她的长发,一缕一缕地吹干。

    吹风机轰轰作响,她从化妆台的镜子里偷看他。他好俊、好酷,比她记忆中更加挺拔、帅气。

    两人靠得好近,他就站在她背后,厚实的掌心温柔地轻抚她一缕缕的长发,耐心地将它们吹干,温柔的眸光像是注视著此生最重要的珍宝似的。紫芹的心脏怦怦狂跳,啊,这一刻浪漫得像是美梦般,她希望梦永远不要醒,渴望时光能永远停驻在这一刻。

    吹好头发后,聂瀚东收起吹风机,领著紫芹到靠窗的法式沙发坐下,气定神闲地微笑道:“来,喝杯热茶祛寒吧,这是我让管家送进来的。对了,你怎么会突然来我家?”

    “嗯”紫芹粉脸嫣红地捧起茶杯。“我听说你从伦敦回来了,以为羽萌也跟著回来,所以想来找她聊聊。”才怪!她想见的,根本就是他而不是聂羽萌!可她没有勇气在他面前承认。

    聂瀚东啜了口热茶,悠闲地伸展长腿。“羽萌现在还在米兰。当初她是跟我到了伦敦没错,不过,在那里念书念没多久,她就跟男朋友跑去浪迹天涯了。他们两个玩遍了全欧洲,从西班牙、葡萄牙、摩洛哥沿著蔚蓝海岸一直玩,还玩到北欧去了,而且北欧五国通通不放过。对了,她还很兴奋地跟我说看到了北极光呢!后来,瞎混了一年后,她总算才肯乖乖回去米兰的学校学画。唉,真是一个疯丫头。”

    “真的啊?”紫芹听了非常羡慕。“羽萌的生活听起来很有趣呢,真是多采多姿。”她一直很羡慕羽萌的独立,还有敢爱敢恨的鲜明个性。

    “你呢?”聂瀚东深邃的眼瞳盯著她,柔声问著。“三年不见了,你过得还好吗?”

    望着他深不可测的幽眸,紫芹的心脏突然漏跳一拍,红晕迅速占领芙颊,整张脸红得像是熟透的番茄。他他也注意到两人分开三年了?他记得这么清楚,是否代表这三年来,他也想念过她?是这样吗?

    唉,别傻了。她泄气地告诉自己:安紫芹,瀚东哥只是在关心你,你别会错意,更别自作多情了!对翰东哥而言,你就像是羽萌一样,只是他关怀的小妹妹罢了。

    “我”紫芹不安地绞弄双手,晶眸飘啊飘的,不敢正视他。“我过得有点复杂其实也不是不好,只是最近这一年来,我的身边发生了很多事。原本我应该要听从父亲的命令,嫁给‘谷氏金融’的负责人谷羿羯,可是在订婚的那一天,我逃婚了,逃到台湾去。然后,妹妹绿乔为了我,居然披上婚纱嫁给谷羿羯,我一直到近日才得知这个消息,因此匆匆赶回首尔。幸好,我亲眼看到绿乔过得很幸福,她跟谷羿羯是真心相爱的,否则,我真的不能原谅自己”

    聂瀚东看着她,阒眸漾著温暖的火光。“不要自责,紫芹。我也听说了你逃婚的事,坦白说,我认为你并没有做错。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你当然有权利拒绝旁人的摆布,努力追寻自己想要的人生。只不过,有一点我觉得很好奇,你的个性这么温顺,怎么会有勇气逃婚呢?”

    “我”紫芹一颗心扑通狂跳,体温也一直飙高,双眼痴痴地瞅著他那幽深如井的黑瞳。“因为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啊啊~~紫芹在心里惊叫。老天,她真的讲出来了!那么,要乘机向他告白吗?可是,现在好像还不是告白的好时机。但是,万一错过这次机会,也许他很快就要回伦敦了,届时两人又要分隔两地唉唉,好烦恼喔!

    “有喜欢的人?”聂瀚东漾开迷人的笑弧,饶富兴味地看着她。“小紫芹长大了,居然有喜欢的人了?告诉我那个幸运儿是谁?我认识他吗?”

    紫芹的心湖又烫又酸楚,无奈地在心底低语:你当然认识

    眼见她低头不语,他不禁催促道:“快说啊,告诉我他是谁?”不知为何,这个答案对他很重要,他急切地想知道,夺走紫芹芳心的男人是谁?

    他的胸口又泛起一股尖锐而炽热的感觉,好像心爱的宝物被人夺走了似的。奇怪,他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紫芹明明是妹妹啊!当初,羽萌刚交男朋友时,他这个亲大哥的反应都没这么大呢!

    可能是水土不服吧!在伦敦待久了,回到首尔也才两个多月而已,也许是气候上的差异让他觉得不舒服他勉强为自己找出一个理由。

    紫芹抬起水眸,幽怨地望了他一眼。“瀚东哥,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他是谁,因为他不是我可以喜欢的人。”

    好苦她觉得自己真的好悲哀,明明深爱的男人就在眼前,但她却无法向他告白,因为她不确定他是否可以接受她?也或者,他心底其实还深爱著申静姬?

    “为什么?”聂瀚东很讶异,鹰眸倏地眯起,严肃地看着紫芹。“难道他是有妇之夫?紫芹,你该不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吧?”

    “当然不是!”紫芹面色惨澹。“你误会了,他还没结婚,只是,他的心底早就有喜欢的女人了,他很爱很爱他的女友,两人也交往很多年了,种种条件都非常登对,是标准的金童玉女。所以,我只是暗恋他”

    她勉强挤出微笑,但那笑容却比哭泣还难看。“我很清楚,跟他的女友相比,我只是一只笨拙的丑小鸭。她不但气质优雅,而且高贵美丽又多才多艺,任何男人拥有她,都会引以为傲。反观我,什么都不会”

    她脸上的愁苦牵动他的心弦,令他自然而然地想保护她,因此不禁握住她的手。“不准你这么说!紫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你也有属于自己的魅力,你绝不是丑小鸭。”

    小手被他厚实的大掌紧握著,两朵彤云染上她的芙颊。“瀚东哥,你不用安慰我。”

    “不是安慰。”他的眼神更加坚定,跳跃著点点火花。“紫芹,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你温柔善良,而且善解人意,从不让别人难堪。男人需要的,并不是一个让他引以为傲的女人,男人要的,只是一个懂他、爱他,可以跟他分享生活上的平淡、分享任何喜怒哀乐的女人。相信我,总有一天,你会遇上属于自己的真命天子。”

    他的大掌覆盖住她的柔荑,两人四目相接,电光石火之间,好像有一股奇妙而滚烫的电流传递进两人的心湖。

    紫芹双颊酡红,星眸如醉地望着他。这一刻的感觉太梦幻也太不真实了,让她以为置身于梦中。喔,她好幸福、好幸福!她一定是在游泳池摔晕了,所以才会作出这一连串的绮丽美梦。

    望着她眼波迷蒙,朱唇微噘的娇憨模样,聂瀚东觉得胸口更炽热了,仿佛有股原始而深沉的热流从下腹部涌上来。他是男人,很清楚这种感觉是什么他渴望这个女人!

    老天,他疯了吗?紫芹是妹妹啊!在他心底,她的地位就像亲妹妹羽萌一样,他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妹妹动心呢?

    快停止!他喝令自己:聂翰东,你不能对紫芹乱来,快点恢复理智!

    再度摇摇头,他霍地松开紫芹的手,动作之快,像是她的掌心里有毒蝎在咬他。

    他的撤离让紫芹幡然惊醒。天啊,她在做什么?居然就这么任瀚东哥握住她的手,还含情脉脉地注视著他?喔,好丢脸!他一定会以为她是花痴,八百辈子没见过男人!

    “我要走了。”她惊慌地跳起来。“瀚东哥,真不好意思,打搅你这么久。天都黑了,我也该回去了。对不起,羽萌的衣服我暂时先借回去,等清洗干净后,我再送回来。”

    聂瀚东也跟著起身,眼神已恢复一向的沉静。“紫芹,留下来一起吃晚餐吧。”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我不能再打搅你了。”留在他身边,却不能向他告白,对她而言根本是酷刑啊!

    “一点都不打搅。既然天黑了,我坚持你一定要留下来吃个晚餐,然后再让我送你回去。”他的笑容笃定,黑眸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