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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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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上了年纪的女人,跟着一辆轺车,直驱至“广陵王府”内院的角门,才煞住。

    角门闪出一名丫环,说道:

    “李大婶!你总算来了!”

    上了年纪的李大婶,抽出手帕,擦擦额头。

    “小柚姑娘,抱歉,让你久等了,刚才路上耽搁了一会儿。”

    “到了就好了。”小柚轻笑:“好在你遇到我,如果是小红,你呀!等着挨骂!”

    “可不是吗?我这一路来,担心死了。”说着,李大婶转向车内说:“唐婥姑娘,送你到这儿,一切靠你自己,我走了!”

    “嗯。”车帘掀开,一道纤细、高佻、身影走下车来。

    送走李大婶,小柚扬声说:“唐婥姑娘怎么称呼?”

    “我叫唐婥。”声如黄莺出谷,随着语罢,唐婥转向小柚。

    乍见唐婥容颜,小柚呆住了。

    秋波一转,唐婥裣衽一福道:“请多指教!”

    小柚深吸一口气道:“天呀!你好美”

    “别损我了,小柚姑娘才漂亮呢。”唐婥声音婉转、柔美至极。“请带路!”

    “喔!是,请。”

    实在无法形容她的美,若勉强要以世俗话来形容,只会贬损她。

    即使身为女人,小柚也忍不住要多看她几眼,更有“我见犹怜”之感!

    为了多瞄一眼唐婥,小柚差点摔着了。

    “唉哟!”

    “呀!小心!”唐婥伸手扶起小柚。

    小柚满脸尴尬,自找台阶地说:

    “唉!都是你,没事干嘛长这么美,害我走路都不专心!”

    唐婥掩口笑道:

    “那,麻烦你,给我一条丝巾,我把脸蒙起来就没事了!”

    小柚噗哧一声笑开了。

    唐婥正色说:

    “我小时候,一位算命先生曾说过,叫我把脸蒙住,直到十八岁。”

    “真的?你几岁了?”

    “十七。”

    “你没听算命先生的话?”

    “成天蒙着一条丝巾,很难受呵!尤其是夏天,所以,十一岁以后,我就不听奶娘的话,硬是扯掉丝巾了!”

    “喔!说的也是!”小柚点点头。“长得漂亮,又不是你的过错,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话是不错,然而,就如同算命先生所预言的,一场大难,终于发生在唐婥十六岁时。

    唐婥绝丽的脸,黯淡下来。

    一路上她没再开口说话,直到小柚告诉她,她的房间到了时,她才低声道谢。

    接着小柚略微介绍日用物品放置处与平常起居作息

    “大致情形是这样,久了你就习惯了。缺什么东西,尽管找我要,不必客气!你先休息,梳洗一下,晚膳时,我再来请你!”

    “谢谢。”

    临出房门,小柚突然回头,笑说:

    “对了!唐婥姑娘,房间柜里,有现成的丝巾,你用是不用。”

    “喔?我真要蒙起脸吗?”唐婥反问。

    “免得有人为你受伤,像我方才一样,差点摔倒!”

    唐婥轻笑,目送小柚关上房门离去。

    怔了一会,唐婥回头打量房间。

    唐婥轻移莲步,由厅堂走进房里,美眸一一扫过屋内陈设,最后,走向床榻,她和衣躺下。

    这就是她暂时的家了!

    这一刻开始,她正式成为一名歌舞姬!

    勉强压抑纷乱的思绪,唐婥翻身坐起,由怀内掏出一张手绘地图,细细的琢磨。

    **

    由书斋出来,他缓缓的步向花园。

    园子内奇花异草,争奇斗艳,花园另一边,是浩广的人工湖,湖边停泊了一条造工精致的画舫。

    这座“广陵王府”是仿秦“阿房宫”的建筑,里面的屋宇瓦舍,甚至一花、一草自是不同凡响。

    由此可见广陵王府的靳王爷,是多么受到当今皇上的特别礼遇。

    他没往湖边去,踅入花圈的另一条岔路,回廊尽处,转个弯,突然

    前面不远处,靠墙有两张椅子叠起来,纤细的人影,像玩杂耍似的在椅子顶端,两手扶住墙,拼命的望向窗里

    这是谁?在干嘛?

    一面想,他一面蹑手蹑足的走近椅子旁,这里不是王府的库房重地吗!

    平常这儿都有人看守,这会是交班时刻,有半个时辰空档。

    库房除了深锁的大门外,就只有一个装了铁栏杆的小窗口,而窗口距地面有十几尺,难怪这人要叠两把椅子,才够得到窗口。

    不过,她在看什么?

    等了好一会,椅子上人影完全没注意到下面,他终于按捺不住,轻咳一声:

    “你在干嘛?”

    “啊”椅子上的人猛然一惊,低头一看,重心一个不稳,就从椅上摔了下来。

    “呀,不好!”他也惊叫一声,说时迟,那时快,他身形疾速一偏,躲过倾倒的椅子,紧接着伸出手,接住离地仅剩半分的她

    她双手勾住他颈脖,脸上蒙了一条丝巾,翦水秋瞳,惊魂甫定的望着他,只见他飘逸的俊脸上,尽是刚毅神采。

    “你是谁?”他洪声问。

    她羞赧的环视周遭,他也跟随着她的目光移动。

    “放我下来!”她低声说。

    声如出谷黄莺,甜美而悦耳,他怔了一会。

    “放我下来,”她又说。

    他出其不意的伸出手,扯掉她脸上丝巾,一看之下,他圆睁虎目。

    绝丽的容颜,染了两朵红云,略显失措的挣脱他怀抱,夺回丝巾,就打算离去。

    “你是谁?”他追问。

    “嘘!”她食指放在小樱唇上一比,说:“我是府里的人!”说罢,她继续往前,快步离去。

    “站住!”他身形略动,轻飘飘的横阻在她身前。

    “唔?原来你会武?”她睁大清澈眼眸,抬头看自己只及他的肩膀高而已。别看长得高硕,身手敏捷而利落。

    “你是奸细?还是盗贼?”她悠悠笑了,这一笑,风情万种。

    “我像吗?”

    “你的名字呢?”

    “唐婥!”

    “唐婥?”他紧皱两道剑眉,摇摇头。“没听过。”唐婥自顾自往花园走,一面学他反问:

    “你的名字呢?”他沉吟一会,星目微眯。

    “阿洛!”说着,他跟唐婥一块走向花园。

    “阿洛?”唐婥斜睇他一眼,摇摇头。“没听过!”

    阿洛俊逸、出尘的脸,蓦然变色。

    “你大胆!”

    唐婥噗哧一笑。

    “我们今天才见面,今天之前,当然没听过彼此的名字,这有啥不对吗?”

    阿洛细想,好像有道理!

    “你不知道这是库房重地吗?你不该来这里,”

    “真的吗?”唐婥大眼眨啊眨的,无辜的说:“我不知道呵!我以为这是关犯人的地方!”

    “犯人?王爷府里,哪来的犯人?”

    “这你就不知道了!王府虽然不像皇宫,可除了王妃以外,也是宠姬、小妾、歌舞姬一大群,难保这些女人不争风吃醋,这一来,不就会发生陷害、冤狱等等事端,我看哪,王爷一定不知这些情况!”

    “你好像很了解哦?”“史书都有记载呀!所以,我恨透了那群左拥右抱,自命风流的王爷、皇亲国戚!”

    阿洛笑道:

    “既然如此,你为何来‘广陵王府’?”

    “我”幽幽叹一口气,唐婥开口道:“谁教我家贫。”

    “家贫?”阿洛扬起居,打量唐婥。“你在府里,当什么差?”

    “歌舞姬。今天晌午才到王府。”

    “凭你的姿色,大可到秦淮河畔。”

    唐婥绝丽容颜,忽地一冷。

    “就是饿死,我也不会去秦淮河畔讨生活!”

    阿洛凝住她姣美的脸庞,不解的问:

    “你来广陵王府当歌舞姬,又有什么不同?”

    “我”唐婥警觉的住口,转移话题道:“你呢?你在府里,什么职位?”

    阿洛笑得莫测高深:

    “你刚才不说我会武?”

    “哦!你是府里侍卫?”唐婥移转目光,看到园中一株怒放的百合,不禁惊讶出声。“哇!好美的花!”

    她奔了过去,半蹲在百合花前,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嗯好香。”

    再睁开眼时,她意外发现,阿洛摘下百合花!

    “你”“你喜欢它?来!”阿洛俯向她。“我为你戴上。”

    唐婥倏地起身,闪掉阿洛手中的百合,阿洛讶异的看着她。

    “你凭什么摘下它?”唐婥忿然扬声。

    “凭什么!我是府里的侍卫,府中的一切当然归我管!”

    “你把它摘下来,就是扼杀了它,你知不知道?”

    “因为你喜欢它,我才摘下来,要送给你”“多事!”横阿洛一眼,唐婥忿忿转身就走。

    阿洛目瞪口呆的目送她的背影离去。

    他兴致全失,一咬牙,将百合花摔在地上转身回到书斋去。

    **

    “广陵王府”的歌舞姬们,全都住在“蝶院”里。

    “蝶院”里有数十间厢房,格局完全一样,数十名歌舞姬统归江师傅掌管。

    江师傅平常要教她们音律、舞步,甚至乐器。

    唐婥才来两、三天,江师傅意外发现,唐婥不仅舞步轻盈,还懂音律,通箫、琵琶、古筝,此外,她的歌声是一等一的甜美、婉转动人。

    这天,唐婥午睡正酣,小柚却兴奋的吵醒她。

    “唐婥姑娘!起来!起来!”

    “唔,什么事?”

    “天大好消息!”

    唐婥揉揉眼,坐了起来。

    “机会来了!”

    “什么事,你就说嘛。”

    “再三天就是中秋节了,府里要举办盛宴,款待佳宾。到时,会有许多王孙公子来府里”

    唐婥又躺回去,小柚忙拉住她。

    “呵!还没说完”

    “我在听。”

    “以前呀,靳王爷对歌舞没兴趣,我们的表演也有限。这回,靳王爷居然吩咐江师傅,要我们准备、准备。”

    般了半天,唐婥没弄懂,便问:

    “靳王爷是谁?”

    “哎唷!我的大姑娘,‘广陵王府’的主人,受皇上御封为靳王爷,你不知道呀?”

    “哦,现在知道了!”

    “你知道吗?青青已开始练舞了!”小柚低声说:“她常自比为西施,想借机亲近王爷”

    “这好呀!有朝一日,王爷看中她,纳她为妾,她就平步青云了。”唐婥正色说:“她这样做,人之常情哩,我们该祝福她。”

    小柚唯唯诺喏的点点头,说:

    “呀!对了,江师傅要见你。”

    “练舞时辰还没到”

    “他要和你谈中秋节的献舞事情。”

    “嗯,我这就去。”唐婥掉下床。“你也一起去?”

    “好。”小柚忙点头。

    爱里的歌舞姬虽多,江师傅却看准了唐婥这朵奇葩,他是一位求好心切的人,来王府这么多年,因王爷不重视歌舞,一直没机会表现。

    这次的中秋盛宴,江师傅想把握机会,务必要让靳王府的歌舞大出风头。

    所以!他费心的安排各项节目,并指定唐婥除了跳舞外,还有独唱、独奏表演。

    这引起了其他先到王府的歌舞姬们的不快,尤其是资历最深的青青。

    舞姬群中,青青向来是魁首,不论姿色、舞步、歌喉,都是府中的佼佼者。

    唐婥才来不到几天,就有凌驾之势,难怪青青怨恨了。

    接着三天“蝶院”内众歌舞姬,恍如群蝶齐舞,忙碌的练习着

    **

    中秋佳节

    王公贵胄,众佳宾云集在广陵王府的“瑶光殿”享用美馁,同时欣赏场中歌舞表演。

    江师傅领了十几名乐工,坐在下首,弹奏乐器。

    青青摆款着水蛇腰,一面跳,一面唱道:

    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

    欲问行人去哪边,眉眼盈盈处。

    才是送春归,又送君归去。

    若到江南赶上春,千万和春佳。

    她有心的舞向主位正前方,并配合着歌词,一双眼眸不断往上抛眼波。

    等到唐婥出场,原是大声谈笑的众宾客,忽然一下子安静了。

    她修长、纤细的十指,轻敲着筑器,朱唇微启,甜美、柔婉的唱道:

    银烛秋光冷画屏,

    轻罗小扇扑流萤。

    天阶夜色凉如水,

    坐看牵牛织女星。

    曲罢,宾客们掌声如雷,久久不止,应宾客的要求,她连唱数曲。

    接着,唐婥双手握响铃,随着乐声,曼妙的舞了起来。

    清脆的响铃,叮咚的响彻大殿,所有宾客的双眼,全让唐婥的舞姿给吸引。

    她手舞足蹈,在曼妙、轻灵的舞动中,更显得纤腰不盈握。

    接着,她还表演一段彩带舞,长一丈多的彩带,被她舞得精彩绝伦,带不沾地。

    宾客们有的忍不住,站起身来,猛鼓掌叫好。

    最得意的是江师傅,他平常苦心教导,今天能博得宾客尽欢,他更庆幸自己相准了唐婥这朵奇葩,终能使今天的歌舞更出色。

    最后的两场压轴戏,是群舞。

    只见数十名舞姬,衣香鬓影中,围成一圈—手持锦扇,翩飞舞动。

    正当众人眼花撩乱,目不暇接时,唐婥猛地摔倒在地,宾客中,有人开始在讪笑。

    有道是,祸不单行,在最后一场群舞时,唐婥再次摔倒,宾客不禁大笑喧哗。这次没有之前的幸运,她扭到了脚。

    为了群体,唐婥忍住痛,起身,再加入行列。

    一面跳,唐婥一面看着青青,青青噙了一抹冷笑,不屑地瞄唐婥,就是她,两次伸出脚,绊倒了唐婥。

    最后,舞终,退场时,唐婥再也支持不了,额冒冷汗的颓坐在地。

    她无力爬起,小柚和另一位舞姬想扶她起来,就是没法子,唐婥涨红双颊,无助、尴尬的承受着周遭嘲谑的眼光、讥讽的笑声。

    “唐婥姑娘,你尽量站起来,大家都退场了。”小柚急道。

    偌大的殿中,只剩唐婥和小柚,另一位舞姬也退下去了。

    “没办法,真的好痛!”唐婥直冒冷汗。

    坐在下首的江师傅看到了,忙起身,走近唐婥,就在江师傅欲伸手扶住唐婥时,唐婥身后,响起一个宏亮的声音:

    “退开。”

    三人不约而同的转头一看,小柚和江师傅马上间开,唐婥讶道:

    “阿洛!是你?”

    伟岸、英挺的阿洛,蹲下身来,抱起唐婥,转身大踏步离开

    忍着腿上剧痛,唐婥咬紧牙根,娇声道:

    “阿洛!错了!”

    “唔?什么错了?”

    “蝶院往那边走,我唉!好痛!我我的房间在”

    “痛就少说话!”

    阿洛霸道的口吻,有不容人反抗的余地,唐婥意外的盯视他,不再言语。

    倚在他宽阔的胸膛,唐婥忽闻到阵阵男性气息,不禁晕然,唐婥一时忘了脚痛。

    “不认得我了?”阿洛突然低头。

    “你”唐婥飞红双颊,别过脸。“你胡说什么?”

    “不然,你怎盯着我直看?”

    “臭美!谁看你?我只是在想,”急切中,唐婥胡乱找理由道:“你怎会出现在瑶光殿?啊!我知道了,你值班?”

    “嗯!聪明!”

    “可是你抱着我离开大殿,不怕王爷怪罪,说你怠忽职守?”

    阿洛突然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笑了。

    “你”唐婥不悦地反问:“我说的不对?”

    “你见过王爷吗?”

    “不过是个糟老头罢了!”唐婥小嘴一瘪,转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舞跳得好?”

    阿洛看她一眼,一声不响,继续往前走。

    “那是因为心无旁鹜。我专心跳舞时,从不注意周围的人!”

    “哦?你唱歌时,也不看观众?”

    “是观众看我表演,我为什么要看观众?若一分心,我的歌舞就打折扣了!”

    “这么说,你在大殿表演几个时辰,完全不知道王爷长相喽?”

    “我刚不说过?主爷,不过是个糟老头,满身铜臭味、老眼昏花、兼好色唉哟!”

    “怎么?”阿洛吓一跳,停住脚。

    “我脚好痛。”

    “看吧,谁教你说王爷背后话?这是惩罚!”

    唐婥嘟着嘴,不再说话。阿洛抱她,直驱僻静的“昭华殿”将唐婥放在软榻,阿洛随即转头,吩咐一名丫环去请大夫。

    “还痛吗?”

    “不动还好,一动就痛入心肺!”

    “我看看!”阿洛俯身,轻轻脱掉唐婥的舞鞋。“哇!肿得这么厉害?”

    一看痛脚肿得双倍大,唐婥含泪咬住贝齿。

    “还说你跳舞很专心!”阿洛摇摇头。“专心会摔成这样!”

    “我本来就很专心跳,那是有人故意,绊倒了我”唐婥委屈的掉下泪。

    “谁?”阿洛凝眼,望住她姣美的泪脸。“谁绊倒你?”

    “”擦掉泪,唐婥低声说:“算了,或许不是故意的吧!呵!不要动我,好痛。”

    不久,大夫来了,诊视、上葯后,又里上纱布,说:

    “这起码要躺上半个月,不能下床走路。”

    “那怎么行?”唐婥抗议道:“我得练舞、练歌”

    “绝对不行!”老大夫摇着头。“不等伤好就练舞,你不怕变成终身残疾?”

    “有这么严重?”

    “本来没这么严重!”老大夫收起葯箱道:“你扭到脚时,没有马上休息,反而带伤再舞,等于伤上加伤,当然就严重喽!”

    唐婥蹙眉、低头不语。

    “三天后,再换葯。”老大夫说完,向阿洛弯身。“小的”

    阿洛很快的架起老大夫臂膀,说:

    “三天后,老先生再来府里吧!”

    “是,是!”阿洛唤丫环送老大夫出殿,这才转向唐婥。唐婥闷闷的斜倚在软榻想心事。

    “好了,这半个月,你得乖乖躺在床上!”

    “这怎行?我要回蝶院,我的房间!”说着,唐婥就要下榻来。

    阿洛眼明手快的上前,按住唐婥香肩,疾声道:“不准动!听见没有!”

    唐婥委屈的红了眼眶说: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只是王府一名小小拌舞姬”

    “你这是生病,不是享福。”

    “我得向江师傅请假呀!”

    “放心,我已派丫环向他说了。他也看到你脚受伤。”

    “我要回房休息”

    “这里不能休息吗?你就当作这是你的房间。”

    唐婥转眸,看看华丽的大房间,比起蝶院,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还有什么问题?”阿洛直视着她。

    “我,我还是回去,”唐婥双颊红彤彤地,低声道:“万一要梳洗、更衣,有小柚可以帮忙,方便多了。”

    “我也可以帮忙”阿洛冲口而出。

    唐婥双腮红云未褪,惊愕的睁大双眸。

    “哦!我是说,”阿洛局促的立起,微一转头,痹篇她眼光。“我已吩咐两名丫环侍候你,不也一样?”

    “唔。”想了想,唐婥还是不放心。“要是王爷发现我一个小小拌舞姬,住在豪华的‘昭华殿’,怪罪下来,那会连累你的。”

    “一切有我承担!好吗?可以吗?”阿洛略显不耐。“拜托你,别再乱想、问些怪问题!”

    “你你在府里,权柄很大的样子?”

    阿洛不答话,只是斜望着唐婥好一会,反问:

    “脚还痛?”

    “嗯,上了葯,好多了。”

    “肚子饿不饿?”

    唐婥反射性的摸着肚子。“你一提,我才感觉到饿了!”

    “我要人送吃的来。”说着,阿洛转向外头,才走几步,唐婥忽扬声唤道:

    “阿洛”

    阿洛停步,转回身,定定的看着她。

    唐婥赧然的羞红俏脸。

    “最后一个问题”

    “说吧!”阿洛双手一摊,一副没辙的样子。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阿洛没有回话,只是深深的、专注的盯住唐婥姣丽的容颜。

    阿洛含有深意的眼神,使得唐婥顿如遭雷殛般的动弹不得。

    周遭所有的人、事、物,似乎一下子全消失掉,唐婥眼眸中,只剩下阿洛

    她似懂非懂阿洛的心思。

    她欲拒还迎阿洛诚挚、浓烈的星眸。

    因此,她也浑然忘我不!还带着一丝羞怯的回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