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太子恋毒妃 > 第九章

第九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淡薄的血腥味,慢慢在空气里逸散、弥漫。

    “你你在做什么?”东凰心底一震,诧异询问。

    他目不能视,鼻子却灵敏异常。就算瞧不见她在做什么,也想像得出。

    凤修怡手上用力,感受着刀尖划破胸前肌肤的刺痛,柔声道:“东凰,你是个好孩子,并非我讨厌你、不愿留下来陪你。只是只是我的心已经全部交给了他,今生今世再不能陪伴他人了。以后等你长大,必定会明白这种感觉,也必定会寻到你命定的女子。”

    “不,我不要其他女子,我只要你!”他皱眉,秀美如玉的脸上出现一丝悸动。

    鼻端的血腥味似乎越来越浓,要把他全身都包围起来一般。

    她她一定流了不少血吧?

    怎么又是血呢,那一天那一天巫灵死的时候,也是这么重的血腥味!

    凤修怡摇摇头,笑道:“东凰,其实你要的不是我,只是属于巫灵的记忆罢了,和喜欢及爱都无关。今日你若肯放我离去,那么我们以后还会是朋友。可是,若你不肯的话那我便将所有的血都送给你,让巫灵一直陪着你好了。”

    前来印月族前,她原本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能否得到解葯,她都不会留下。

    就算她的身子被迫留下,她的生命与灵魂,也不会留下!

    “你你宁愿流干全身的血,也要回去陪他吗?”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扭曲,痛楚又遥远。

    “是的。”淡定微笑,她手中的匕首又刺深一分。

    尖锐的疼痛,本该是直入心肺的。

    可惜,她的心已经全部被华离宵占去,已经因为他的毒伤而痛到麻木,所以,反而感觉不出刀尖入肤的疼痛了。

    只是,黑暗中那血液流淌的感觉,却是很清晰。

    温热的、一缕一缕的淌下,正如同生命在静静流逝。

    如果她此刻就这样死去,是不是会更幸福一些?

    就不会再有那么多的心痛、难舍?

    “不!”东凰忽的大喊,上前一把抓住她手腕同时用力拉开“他有什么好,你要为他送命!为什么巫灵和你都一样笨!”

    受不了,他受不了!

    腕上剧痛,凤修怡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却仍镇定微笑道:“是,我就是和巫灵一样笨!东凰,虽然你此刻能够捉住我的手,但我想你是捉不了太久的吧?所以,你要不要再看一次血流满地?”

    惟有巫灵,是他心底的痛处与弱点。

    所以,她惟有借助巫灵,才有一线脱身的机会。

    “不,不要。”他声音变哑,慢慢松开手掌,道:“你走吧。”

    血流满地?

    他已经看过一次,绝不想看第二次!

    “那好,再见。”凤修怡微微一笑,看也不看胸前伤口,迳自站起身,往黑沉沉的屋外走去。

    “慢着,我我送你出去。”东凰听到她的脚步声一下下远去,终是忍不住一跃上前。

    不管怎样,她的体内都有着巫灵的血。

    对他来说,是一种接近亲人的熟悉感觉。

    所以,他虽然并不喜欢凤修怡,却仍然不想她多受伤害。

    “谢谢你,东凰。”她笑着转过头,拍一拍他的手臂,如同拍着弟弟般亲切。

    东凰感觉到她的动作,下意识的想要回避,却忍住不动,抿抿唇道:“不用谢我,反正我也帮不了你什么。能帮你的只有巫灵。”

    “嗯。”凤修怡如作梦般的点点头,笑得更空灵更悲哀。

    巫灵?为什么她总要和巫灵连在一起?

    若没有巫灵,她是否就不会中妖眼之毒、不会被东凰捉到印月族?

    而华离宵,也不必为了救她使得毒入肺腑、命不久长?

    带着沉沉的疼痛,她被东凰拉着,一路奔跃到了鬼林边缘。他到了这里便不肯再踏出鬼林半步,放下她后马上转身返回印月族。

    除了凤修怡,他不想见燕赵王朝的任何人。

    仍是深夜,鬼林外却并不黑暗,反而光亮如白昼。

    数十个满身黑衣的影卫正高举着火把,神情肃然的等在林外,围成了一个半圆。

    中央,脸色苍白的华离宵盘膝而坐、一动不动。

    在他面前,暗影单膝跪地。

    “暗影,你好大的胆!任皇子妃孤身犯险不说,居然还敢阻我前去营救?”华离宵问得低缓,面容上却满是怒意。

    “殿下,暗影自知有罪,还请殿下责罚!只是殿下已经身染奇毒,绝不可擅入鬼林!”暗影恭敬但是坚定的回答。

    不但是他,周围一众影卫也齐声道:“请殿下保重,不可再入鬼林!”

    皇子妃虽然很重要,但身为皇子的他更是重要。

    “你们!”明亮火光下,华离宵苍白清俊的面容染上一丝晕红,只是苦于体内毒伤日深、内力消减,要硬闯影卫组成的人墙,却也不可能。

    这些影卫在平日,都是最忠于他的手下。

    可是今天,却坚决违抗他的命令!

    “咦,是皇子妃!”

    “皇子妃回来了!”

    “殿下快看,是皇子妃!”

    压抑的气氛中,一支支火把忽的晃动起来。

    看着凤修怡一步步踏出鬼林,所有影卫全都欢呼起来。

    因为她的安然回转,因为暗影的不必再受责骂,也因为殿下不用再彻夜发怒。

    “殿下,你何必生气?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缓慢,却一步不停的走向他,凤修怡有一种历劫之后的虚空感。

    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平日清艳的脸容竟变得和他一样苍白。

    “你回来了。”长舒一口气,他看着她一步步走近,脸上怒意慢慢消褪,却忍不住皱眉“你受伤了?唉,你你为什么那样傻!”

    视线落到她胸前大片血色上,华离宵不由低叹。他知道,她定是用自伤来威胁东凰、谋求脱身的。

    可是,那伤口刺得也太深了一些吧!

    纹绣着精美花样的紫色衣袍前,已被鲜血浸沾了一大片,变成暗暗的深色。

    “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的。”泪水禁不住涌出,看到华离宵,她如同看到了最亲切最坚定的依靠。浑身一松,不由得坐倒在地上,与他相依相偎。

    “我早已说过了没有骗你,你为何还是不甘心?”轻抚她脸上泪痕,华离宵的目光温柔又眷恋。

    差一点、只差一点呵,他就可能再也见不到她!

    “是,殿下。你没有骗我,你也从来没有骗过我。只是只是我怎么能够甘心?”含泪凄笑,凤修怡悲凉无比。

    苍天知道,她是宁愿他骗了她呀!

    “傻瓜!你这样做,以为让暗影转告我一句话,我就会原谅你吗?”想起她的自作主张,他微微皱眉,开始与她清算。

    不悔她让暗影转告他的这两个字,该有多少份量?

    懊是,千钧之重吧!

    是一个女子的全部,包括生命与灵魂的全部。

    他的皇子妃,明明有着世间最清美柔弱的表象,却又有着最倔强勇敢的心性呵!甭身独闯印月族,有几人能做到?

    “不,殿下。其实并非我傻,只是老天太不公平!”凤修怡摇头,泪珠纷纷而落。

    身入印月族,她其实并没那么勇敢。

    以刀尖刺向胸口,她其实也没那么决绝。

    一切,都是因为有眼前这个男子,在给她希望与力量而已,让她由柔弱无力的小女子,变成一个心机无算的斗士。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她,终究还是没能得到解葯。

    她的希望与力量,也终有一天要逝去

    “乖,不要哭。”把她轻轻抱在怀里,华离宵只是清淡的、无欲的笑。彷佛得不到解葯、很快就要死去的那个不是他。

    “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我不想你死,不想啊!”越哭越厉害,凤修怡埋首在他胸前,简直像个孩子般,浑然忘了身边还有许多影卫在看。

    不过,那些影卫也早已识相的在她的哭泣声中低下了头,而且,都不约而同的悄悄退后、再退后,留下一片宁静与安然。

    “不哭,不哭,再哭就变小兔子了呢,难道你想天天吃萝卜?”他轻轻拍抚着她,眼神变得有些淡远,好像想起了什么往事一般,温柔又宠溺。

    “不,我才不要吃萝卜!”忽的止住哭声,凤修怡吃惊的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瞪住他“咦?你你说什么?”

    他怎么知道她最不爱吃的就是萝卜?而且,他他说的话语,以及现下的情状,为什么这样熟悉?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便已经有过一回!

    难道他和她以前真的见过吗?

    想起初见时,她浓妆艳服,而他仍然视之泰然,凤修怡不觉更是怀疑。

    看她满脸泪痕又眼含疑惑,华离宵笑道:“想什么呢?夜风沁凉,你想继续在这儿待下去?还是想哭到天亮为止?”

    “当然不是!”虽然心底难过,但听到他的调笑话语,她依然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唉,她真是太失仪了,竟然在他及那么多影卫面前痛哭失声。

    一定很难看、很难听吧?

    他眸光一转,又笑道:“放心吧,我的皇子妃不但睡姿优美,便是痛哭,也是人间美景。”

    “殿下!你再笑我,我不理你了!”她脸更红,不依的嗔怪。

    好像,又回到了数天前的美丽时光呢!

    好像,他身上并无毒伤,她心底也无忧痛。

    好像,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只可惜,好像也只是好像而已。他与她,都是表面嬉笑,却把痛楚埋在心底,不敢去碰触分毫。

    一碰,就是生离死别的结局。

    谁敢碰?谁又忍心碰呢?

    或许真应了那句古话,有得必有失。

    华离宵身上的毒伤慢慢发作,每日只能与凤修怡一起待在屋里安心静养,但明夷族内奸的查探却很快有了眉目。

    几天后,一个明夷族女子被影卫押着,带到了下任族长漠依的面前受审。那女子,赫然就是妩媚妖娆的端珠!

    这结果在华离宵的猜测之中,却打破了漠依的平静。

    不能接受,也得接受。

    端珠的父亲也曾是明夷族长老,因触犯族规而被桑徊夺去了权杖。

    为替父亲出一口恶气,也为了谋得无尽的权益,端珠先是不断接近漠依,以柔情相诱;然后又接受了宰相刘荣一党的拢络,狠心下毒害死桑徊。并且潜入他的居处,在他手指上涂染颜色,造成幽篁毒发的假象,误导漠依与华离宵的判断。

    那一日,端珠故意在华离宵面前提及桑徊是中毒而死,当然是要引得他起疑。而她带着华离宵与凤修怡散步到鬼林外,也是希望借印月族之手,一举除掉他。

    一切尘埃落定,人证物证确凿,桑徊之死终于水落石出。

    有得必有失,漠依得到的是族长之位,却看清了端珠的真面目,从而失去心目中的爱人。

    权益之诱,蚀透人心。

    即便是端珠这般的如花女子,也抗拒不了。

    相比起十四年前舍血为情的巫灵来,端珠实在邪恶许多。

    桑徊案落幕,漠依顺利登上族长之位,并成为南疆的新一任首领。华离宵与他交接完应册封文书后,便功成身退,带着凤修怡返回京城。

    端珠作为指证宰相刘荣的重要人证,所以被影卫们一路上小心看押。这是他等待了十年之久的机会,能否为母妃雪仇,就要凭藉落网的端珠了。

    回程的路途,漫长而遥远。

    一座座山峰依然高耸,一条条山谷间的路径依然绵长曲折。

    车厢里的气氛,却比来时宁静不少。

    虽然华离宵一直浅笑不改,但那日益苍白疲倦的面色,却足够说明事实。

    虽然凤修怡一直在努力微笑,但偶尔转过头去,那不小心滑落眼角的泪珠,也总会留下一点印痕。

    他与她,是在努力的、用力的微笑。

    “殿下,你瞧我描得可好?”在一侧的小案上埋头认真了半晌,她举起手中绢纸,笑问华离宵。

    怕途中烦闷,凤修怡便带了些笔墨纸张在马车里,随时写字作画让他指点。她怕,这一路上若不寻些事情来做的话,会止不住眼泪流淌。

    “嗯,很好,比原先可漂亮得多了。”他一看书卷,便再也转不开眼。

    这分明是他那一日为她画的青山美人图,只因为他喷了口鲜血弄污画面,而随意收了起来。没想到她竟将画儿寻出来,将那一点点血迹描成了一瓣瓣飞花!

    如落樱无数,在画中女子的面前飘扬。没有了鲜血的惨烈,只余下迤逦美景。女子轻轻扬唇微笑,眉尖眼角却带有一抹不经意的忧心。

    这便是他的妻子,凤修怡!

    只隔了几日,那眼底的忧心便深重了许多。

    微微抬起手臂,华离宵将她揽入怀中,低声道:“修怡,真是辛苦你了。”

    “什么辛苦?画画儿很辛苦吗?”她故意一笑,道:“我是感觉这飞花美人图比较适合我,才拿来乱描的,你看画得可好?”

    “好,当然好。”凝视绢纸上的无数细小桃花,他不由得俯首亲亲她额头。

    唉!那许多的细小血点,也难为她用心良苦,都一笔一笔勾成了樱花。

    是想免了他重新提笔为她作画、伤神伤身吗?

    好一个细心的皇子妃呵!

    “嗯,我也觉得很不错。待回到皇子府定要装裱起来,挂在我们的新房里才是!”笑意盈盈,凤修怡小心的把画儿收起。

    嗯,他和她的新房好好玩呵!居然还没用过呢

    唇边泛上一缕神秘微笑,她忽的脸色绯红起来。

    “怎么了?”见她一直红到了耳根,华离宵不禁奇怪询问。

    “没,没什么!”凤修怡慌张的离开他怀抱,正襟而坐。

    “嗯。”他轻轻应声,眼中却带上了一丝笑意。

    呵!他的皇子妃还真是可爱,居然一想到新房,便会脸红?

    她可是在想新房中的情景?

    待回到皇子府,他再不会孤身一人住在书房了。就算不能要她,只是每天晚上抱着她入睡,也是好的。

    车厢里的气氛正温存着,车外却忽的传来几声断喝。

    “什么人,让开!”是暗影的嗓音,严厉而低沉,显然不想惊扰车里的两人。

    然后马车骤然停下,在暗影的喝斥中,响起了拳脚刀剑相击的声音。

    “出事了?”凤修怡迟疑的皱眉,抬手去掀华离宵身旁的窗幔。

    “不用怕,有那么多影卫在,不会出事。”华离宵却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拉,将她拉到角落里安坐,自己挡坐在她外侧,将一切危险与血腥隔绝。

    她心底一酸,依在他怀里点头道:“好,听你的。”

    如果刀剑袭人,先刺到的那个肯定会是他!

    怎么他的身子都这样弱了,还想着要保护她?

    车内静寂,车外拼杀却是越来越激烈,甚至波及到了马车。

    很明显,凤修怡可以听见刀剑挥上车壁的沉闷声音,还有随之而来的震颤。

    “你你这个笨蛋!”她被他紧紧抱在怀里护着,忍不住苦笑。

    怎么老是不拿自己当回事,却把她这个没法圆房的妻子当宝贝呢?

    “做什么骂我?明明笨的是你。”挑眉,华离宵故意逗她,让她不去注意车外的拼杀。

    果然,她立时反击道:“我哪里笨了?总比某些不要命的人聪明吧!”

    “是吗?那深夜闯入印月族骗取解葯的人是哪个?比起某人来,似乎你更加不要命呢!”他一想到那夜的情景,就忍不住轻笑。

    呵,好一只眼睛红红的小兔子,伏在他怀里痛哭的模样,真是可爱又可怜!

    “你!”说不过他,凤修怡只能干瞪眼。

    清美容颜上要怒不怒的模样,有说不出的明亮及精神。两片红唇微微噘起,仿佛是已经熟透、等待采撷的甜美果实。

    他扬扬眉,笑道:“呐,是你诱惑我的,不要怪我!”

    说完,一低头就亲了下去。

    目标,是她的唇!

    这是他第一次亲她的唇,从前,都只是亲亲她的脸颊与额头而已。

    辗转来去、唇齿相接。

    一种火热又陌生的感觉,顿时充斥在两人心头。

    奸像两人的灵魂都因为这亲密的接触而融合在一起,没有缝隙。

    华离宵的吻,与他的外表半点也不相符,是十足的激切又霸道!

    或许,温文尔雅一直都是他的表象?

    在骨子里,他便是这么一个激切又霸道的男子!

    “唔”头昏脑胀,凤修怡禁不住娇吟出声。

    天哪!他想让她晕过去吗?

    她好热,心跳得好快,快要不能呼吸了!

    双臂越拥越紧,他像要把她揉进胸怀似,不容她躲闪分毫。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一种热切才慢慢平复。

    “嗯,很甜,味道真不错。”凝视着犹自回不过神的小女人,他心满意足的微笑开口。

    “色狼!大色狼!”凤修怡猛的一震,顿时羞红了脸,喃喃低骂。

    唉,他这样亲她,怎么她连半点挣扎都没有呢?真是有违淑女的矜持守则!可她已经是他的妻,不矜持也是可以原谅的吧!

    “坐好,我看看外头怎样了。”又笑了一笑,华离宵才放开她,侧身凑到车窗边住外看去。

    “哦”她这才记起,刚才他在激烈亲吻她时,车外还在激烈拼杀呢,小脸顿时更加酡红。

    掀起一角车帘,他静静打量马车周围,分析着不断挥剑与影卫拼杀的数十名玄衣人。

    唔,服饰统一、兵器统一,座下奔马亦精良。而且发难的地点又是两道山脉中间毫无遮挡的平原地带,一看就知道是有组织、有计划的暗杀。

    怎么,知道他取得了人证,就更不肯放他回转京城了?居然派出这么多杀手来对付他!

    想借人数优势,强取他性命?

    还好,他与秦逸风、宿渊早有所备!

    轻咳两声,他将手掌伸出车窗,微微用力一捏。

    顿时,一道湛蓝亮光自他掌心急速窜起,瞬间跃入天空,砰然暴响!

    远方群山呼应,传来连绵回声,更增威势。

    而随着这声响,山谷间又快速跃来十多名身着黑衣的影卫。

    只是这些影卫手中拿的并非刀剑,而是铁筒样的暗器,握在手中边奔行边调整,还没奔到马车旁,那些蒙面的玄衣杀手便开始一个个倒下。

    铁筒内,装的是犀利狠锐的暗器。

    那些杀手人数再多、武功再高,没有铁甲护身,也是抵抗不了的。

    大局已定,他不必再看,静静放下了车帘。

    这些,便是他一路隐藏的人手,远远暗随在后,从未在南疆现身。用来对付猝不及防的杀手,再适合不过。

    听着车外的喊杀声渐渐消失,马车又恢复了之前的平稳速度。凤修怡这才放下心。想了想,终于忍不住询问:“是他们派来的杀手,对不对?”

    她记得,那夜在皇子府的书斋外,她曾听到宿渊说过要小心杀手。

    车外,应该便是宰相刘荣派来的杀手吧?

    “是的。”华离宵一声声轻咳着,慢慢垂下了双眼。

    其实,不光是刘荣,或许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

    华随晟,他的亲兄弟,也是京城之内最不愿他安然归去的人。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帝皇之家,为了权势利益至亲相残,到底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

    止不住的一声声轻咳,他脸容疲倦,抬起了手掌挡在唇边。

    “殿下!你你”凤修怡猛的睁大眼,又惊又急。

    他怎么了?为什么咳个不停?

    是是又要吐血了吗?

    咳了半晌,他终于微微气喘的停住,放下手掌微笑道:“放心吧,我这不是没事吗?”

    “没事?”她呆呆的望着他,忽然一把抓住他手掌,叫道:“没事你的血怎么会变成黑色?!”

    那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掌被翻转,顿时现出掌心里小小一摊暗色鲜血,如凝固一般。

    华离宵的血,不知从何时起,竟已失了鲜红的色泽,转成了暗沉的绛紫色!

    “没事,我真的没事。这不过是胸中郁闷,吐出的淤血而已。”抽回手,华离宵不甚在意的淡笑。

    毒入肺腑,血自然会变些颜色。

    无奈于手足残杀,吐口血也属正常。

    “你你若是无情一些,也不会有今日这般情景了!”看着他的笑,她不觉泪流满面。

    华离宵,明明应该是最尊贵、最冷然、最无情的男子。

    可惜,他却偏偏有着最专情、最温和、最隐忍的心。

    自小吞服毒葯、隐去光芒,是为了保护幼弱的兄弟;长大后锋芒毕露、争权夺位,是为了替母妃报仇;潜入印月族、任凭奇毒发作,只是为了救她回返。

    这一切的一切,他都是为了旁人在做。

    到底什么时候,他才可以为自己做些什么呢?

    只是,剩下两个月而已,他又还能为自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