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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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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你爱我深,还是我爱你深?织心

    跌落谷底,下坠之际,她仿佛听见他在耳畔呢喃、叹气。

    那好像是感悟的咏叹,更像是临死的诀别。

    直到他们一起跌进谷底深潭之前,织心以为情深似海,也只能等待来世,他们才有机会开口对彼此说爱。

    “这一役,他不知道能不能活命,所以叫我们来江南,如果他出事,我就必须照顾柳姑娘。”

    玉贝勒早两天已携着爱妻来到“谷底洞天”若非如此,雍竣伤的太重,而织心定不会舍离他,在如此情况下两人绝不可能活命,将葬身于谷底的深潭。

    “既然明知如此凶险,为什么偏偏一定要打呢?”巴哥叹气。

    “有时我真不明白男人在想什么?难道为了权势,连性命都可以不要了吗?”

    玉贝勒微笑,不予置辩。

    因为男人的想法,女人永远不会懂。就如同女人的想法,男人也永远捉摸不透一样。

    “他伤得太重,恐怕要桃夭出手,才能回天。”玉贝勒盯着躺在床上的雍竣,语气凝重地道。

    “桃夭?那是什么?”巴哥睁大眼睛。

    “那是个人。”

    “人?多奇怪的名字!”

    玉贝勒低笑,伸手抚摩爱妻澄霞细嫩的脸蛋,眼神透露出浓情爱意。

    “哥儿说的没错,这名字确实奇怪。”他附和爱妻。

    “名字奇怪的人,通常个性也怪。”

    玉贝勒忍俊不住。

    “如果这是个女人,那就更是怪上加怪。”

    “你还能说笑,这就表示我阿哥伤得还不算太重,还能有救?”巴哥眯眼觑他,看在她阿哥命危需他想办法的份上,方才他那一番女人怪上加怪的见解,她就暂时装作充耳不闻,不与他计较。

    玉贝勒道:“即便桃夭能救他活命,但我只知桃夭人在关外,芳踪难寻,直至寻到桃夭之前,为雍竣贝勒续命,还不知要用掉我多少支东北野山人参,那些人参可是价值几百万两银子的宝贝”话说着,他啧啧惋惜。

    巴哥瞟他一眼,眯眼问他:“我阿哥的命,难道不及你那几百万两银子的宝贝吗?”

    “贤妻真是爱说笑,那宝贝怎能拿来与你阿哥的命相比?”玉贝勒见风转舵。

    “嗯,这才像句人话。”巴哥对着自个儿惜财如命的夫君,无害地露出笑脸。

    玉贝勒只能暗暗咬牙,兀自心痛,但又叹奈何呀,唉!

    埋在心底、说不出口的爱,往往深沉似海。

    织心明白,她到了今天才终于明白。

    桃夭来过又走,临走之前她对织心说:“若非他有极强的求生意志,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桃夭竟是个美绝的年轻女子,她美得带了仙气,更带了邪气。

    她年岁看来绝不超过十八,医名却已传遍天下也许正因为她医技太妙,竟能御使传说中的驻颜回春之术,因此容貌长年不老?只因江湖上也有另一番传说,桃夭其实已年过半百,她名为桃夭,却为妖人。

    “但有什么事能令一个必死的男人,于死中还要挣扎求生?需知,人若要死之时肉体早已饱受摧折,魂魄却还想要求生,肉体苟延残喘,当时那痛苦必定是生不如死。”

    桃夭嫣红的唇,露出神秘的微笑。“不过,这世上大概也唯有美人,才能令男人魂牵梦系,实在舍不得死。”这话说出来,实不像出自一名十八岁姑娘之口。织心怔然,眉心深锁。

    不等织心答话,桃夭话说完便走了。

    至于她那几千万两银子的医费,迳行向那有钱多金的玉贝勒收去便可,这也是她之所以答应千里迢迢前来医人的原因。

    因为狮子大开口,本就是她行医收费的一贯原则。

    桃夭走后,织心坐在床沿,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雍竣,等着他苏醒。

    她侍候了他一辈子,现在又像是回到巴王府当时的情景,只是心境已经大为不同。

    雍竣醒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织心,她在他床畔睡着,如一年前她彻夜守在他床边,这情景相似,然已今非昨日。

    他伸手,想抚摩她的发,织心已经清醒。

    “你醒了?”她既疲惫又紧张的脸庞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我“睡”了多久?”他笑问,睡了许久的人,却比彻夜末眠的人听来声调更疲累。

    “没有多久,只有月余。”她也笑,温柔也释怀的笑。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深沉,温柔地问她:“你为何不放弃?”

    “只要你不放弃,我永远不放弃。”

    她说,并且又说:“一旦你放弃了,我也会随你而去。”

    雍竣一震,他的手终于伸出去,触到她的发,大手停留在她苍白的颊畔。

    “你试凄了。”他嘶哑低喃。

    “不苦,”织心微笑,伸出小手,握住他的大手。

    “只要贝勒爷没事,奴婢怎么样都不苦。”她说。

    她又自称奴婢,又喊他贝勒爷。

    一切仿佛就真的回到王府那般

    然而此时此刻,她喊他爷是真情、是切意的。

    她愿一生一世做他的奴婢,也愿一生一世做他的妾,只要他还要她,她便什么都能不在乎。

    因为她太感激老天爷,把她所爱的男人还给她。

    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明白,不管对方能不能以同等的真心回报你,若不能看清人生苦短,真爱难觅,一旦失去对方才知道痛心疾首,那么这人必定是天底下最傻的傻子。

    织心尝过爱别离的痛苦,所以她明白,所以她不再坚持做过去的柳织心。她要做一个懂得爱的柳织心。

    对她所爱的男人,她要珍惜,她要付出,因为她感恩老天爷愿重新给她的机会。

    雍竣看着柔情万千的她,他明白她为了什么喊他贝勒爷,为了什么又称奴婢,只为今生相许,无论谁是爷、谁是奴,那只是形式,对相爱的两人来说,这两个名词只有浓浓蜜蜜的,化不开的“关系”

    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言语。

    但他知道,他还是欠她

    欠她一命。

    欠她慧眼。

    欠她深情。

    欠她挚爱。

    他要还她深情挚爱。

    让她明白,她的爱并非单方面的付出

    也许,从第一眼初见八岁小织心那日起,他那莫名涌现的、对她深刻的占有欲,早已预书了他对她一生一世的痴恋情狂

    也许,在她之前,正比她更早之前

    他已经坠入情网。

    “谷底洞天”是一处很独特的天然奇景。

    在断崖之下,实则另有天地。

    换言之,当日绿衣人带着织心往断崖下跳,因为半途进了山腹,所以织心并不知道,原来断崖之下、谷底其中另有洞天。

    比底洞天四季如春,名为洞天,实则并不是一处山洞,除了那一潭地水终年冻冷、寒气逼人外,这里繁花盛开、飞瀑冲泻,美盛如春。更且幽居隐密,向上可达山巅,深入可通地底,其人如果不是武功绝胜,跃下深潭后能自寒潭内死里逃生,根本不可能进入这处幽禁的世外桃源。

    而这个极端隐蔽又绝不会为人所发现的世外桃源,事实上竟然是雍竣在江南的栖身之所。

    至于谷底深潭,连结山腹地水,是通往外界的道路。然而水路交错纵横、极其复杂,再者进入洞天之时水势逆行,若非有人当先领导,根本不可能进入这洞天。当日织心与雍竣一起掉落寒潭,她本来没命,因为玉贝勒以千年野山参为她吊气,桃夭来后先救身弱的织心,再救重伤的雍竣,织心为女子,虽身弱但体好无损,经桃夭妙手回春,保命不难。再来要救雍竣,就非三、两天易行之事,再者桃夭救雍竣活命之后已去,雍竣却需花费月余时日,调养将息,体力才能渐渐恢复旧观。

    织心每天待在雍竣身边照顾,他抱她时,她从未拒绝,也任他怜抚

    他知道,他已得到这个美人。

    他不仅得到她的心,还得到她甘冽如春泉一般的柔情。

    但织心仍有心事。

    雍竣也许明白她的心事。

    因为在他面前,她的笑容虽始终开朗温柔,但往往在笑容消失之后,她的眼神看来却有无尽的哀伤。

    然而织心不说,雍竣也不提

    他们之间似有默契,直至来到谷底洞天三个多月后,雍竣伤势已好,体力也完全复原之时,织心睑上勉强装出的笑容,终于消失不见。

    这日,他在潭边练功,她留在屋里叠衣。

    织心把一件件衣物从衣箱里取出,然后叠成许多小件,放到摊在床上那块白布中央。

    待衣物都整妥了,她将白布捆起,这是一个随身的小包袱。

    包袱才刚整好,雍竣正巧走进来。

    “你在做什么?”他瞪着她手上的包袱,问她。

    “奴婢在收拾您的包袱。”织心温柔地对他说。

    她对他微笑,笑容却失去了甜味。

    “收拾我的包袱?为什么?”

    “因为您的伤势已好,体力已回复,您该离开这里,回到王府了。”

    他看了她半晌,然后沉下声问:“谁告诉你,我要回去?”

    “没有人告诉奴婢,但奴婢知道,您一定得回去。”她柔声说。

    雍竣走到她面前,定定看她。“你要我回去?”

    织心一笑,笑得真诚,笑得哀伤。

    “您不是普通人,不可能一辈子困锁在这谷底。然而一旦出谷,您是贝勒爷,不是平民凡夫,该面对的问题总得面对。”她内心忧喜参半。

    他身体调养好,她确实高兴。

    然而,他们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谷底洞天:水远不见天日。

    “例如什么问题?”他沉眼看她,嘶声嗄问,并伸手撩拨她颊畔的落发,再轻轻滑落那片霜白似雪的粉颈。

    “例如,”她顿了顿,因为那双炽热的大手此刻已探入她衣襟内,按在她软热的胸口上。

    “例如,您有未婚妻子,那未过门的女子何其无辜?您不能辜负一个一无所知,一心只等待成为嫁娘的女子。”她说着,并压抑地吐气,娇靥艳若桃李。她虽不习惯他无时无刻,无处不在的求欢,然而她从未拒绝他贪恋的手及缠绵的唇,因为她也痴恋他的一切。对她真心所爱的男人,她愿意给予。

    雍竣坐着,自身后拥住令他贪恋不休的娇软身子。

    “我教你练剑,我们可以远遁红尘,萍踪侠影,从此做一对逍遥神仙。”

    他低嗄地道,自她身后咬开颈后的肚兜系带,扯下她肩头的衣,缠绵似雨的吻,落在她脂白柔腻的纤弱雪肩。因为这话,织心笑了。

    “平凡人永远做不成神仙,您知,我知。贝勒爷有这样的心意,奴婢就算死也会含笑而逝。”

    “你以为,我是开玩笑的?”他顿了一顿。

    “不,奴婢明白,贝勒爷是认真的。”她说,不带笑语。

    雍竣已停手,扳过她的身子。

    “你真信我吗?织心?”他沉声问她。

    她直直地看着他的眼,咬唇,点头。

    “我信。”她笑着说。

    强笑时,她眼底含着酸涩的泪。

    雍竣不动声色看了她半晌。“是吗?”然后淡问。

    织心不再说话。

    她聪慧、她心巧、她温柔、她爱他

    然而这些都不够。

    就因为她爱他,她毕竟是个女人,女人就算爱一个男人至极,明明知道她所爱的男人必须另娶别的女人,也不能丝毫不伤心。

    除非爱极生恨,恨极无情,无情后才是无心。

    只有无心的女人,可以放任她的男人去娶别的女人,而不会伤心难过,不会失意落寞。

    织心再聪慧灵巧,她毕竟是一个女人。

    “如果一定要出谷,那么我走到哪里,你便跟我到哪里,是吗?”他问。

    织心看他半晌,然后点头。“是。”

    “即使我未来的妻子不容你,福晋不愿留你,你也坚持不走,永远跟在我身边?”他再问。

    “对。”她毫不犹豫地答。

    她不能再失去他,永远都不行。

    即使对不起别人,她也不会再离他而去,除非他叫她离开,除非他不要她。他的眸子忽然黯下,眼光变得深沉。

    “织心,”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颚,粗砺的拇指爱怜地抚摩她柔嫩的颊,嗄声说:“现在,就算你要走,我也永不可能放开你!你永远是我的,不仅你的身体是我的,就连你的魂魄,也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话毕,他忽然一把将她抱紧,紧得就像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

    走出谷底洞天之后,雍竣的确带着织心一起回到京城。

    然而他们却未回到巴王府。

    夜里,他携着她飞檐走壁,来到城郊西侧一处大宅。

    “贝勒爷,这里是?”织心问。

    她不掩诧异,因为他们伏在屋檐上,偷看屋内一名女子正低头绣花。

    从织心的角度只看得见那女子的侧颜,但见她黛眉红靥,眼藏弱水,肤白赛雪,丰腴娇袅,这女子绝对是天生尤物。

    “这位姑娘是谁?您为何带我见她?”织心又问。

    雍竣笑。“她,就是我的未婚妻,意浓格格。”

    织心的胸口抽痛了一下,然而她还是笑了笑,低声叹道:“您的未婚妻不但是一位格格,还是一个美人。”她说,语气里没有丝毫嫉意,只有一丝落寞。

    “你不认得她?”他却问。

    织心一愣。“我岂会认得她?”

    他低笑。“再看清楚一点,你也许会认出她是谁。”

    织心茫然凝向窗内小绑,对着那女子的举止神态看了好半晌

    她吸了口气,忽然想起,她在哪里见过这对眼睛。

    “那日福晋给您瞧过格格的画,还有”

    “还有,你其实已见过她本人,还不止一遍。”他幽幽接口,代她把话说完。此时,织心已知道这位“意浓格格”究竟是谁,可知道真相后,她简直不敢置信!

    “但是,她为什么会”

    “说来话长,未来我再慢慢解释,让你明白。”他再打断她的话,笑看她惊叹、嫣红的小脸蛋。

    “那么,你们之间,难道”这一回,是她没把话说完。

    “你想问,我们之间,难道没有暧昧,没有情愫?”

    她不语,虽相信他,可她实在太过惊讶,所以不能不问。

    “我若回答你没有,不做其他解释,你信吗?”

    她看着他,然后点头。

    “我信。”

    “为什么信?”他眸光深邃。

    “因为您没必要骗我。您明知道就算您爱她,我也会一生一世跟随您,永远不离。况且她原本就是您的妻,您原要娶她。爱她,那是应该,不爱,才是不该。您原不该辜负她。”她说。说得心安理得,说得坦坦荡荡。

    他看着她,眸底的眷恋由深爱到惊喜,然后再渐渐升华。

    “织心,我的织心,你为何会生得如此聪明慧心?纤细灵透?”他低头吻她柔唇,叹息着呢喃。

    “贝勒爷,您何时娶她?”半晌后,织心微笑着轻轻推开他。

    她的笑,是真诚温柔的笑。

    “我永不可能娶她。”他却说。

    织心愣住了。“可是,福晋她”

    “不管额娘怎么想,一生一世,我只要一个女人,柳织心。”

    这瞬间,这番话,逼出了织心的眼泪。

    “但是,贝勒爷,您不该为了奴婢一人,辜负许多人的期待。”

    “就算辜负再多人的期待,我也毫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你。”

    这三句话,让织心好不容易咽下的泪,又流成了河。

    他揽她入怀,吻去她颊畔的泪,低喟道:“何况,我不能娶她。”

    “什么意思?”

    “你明白,她不是一个普通女人,如果要嫁人,必定为了某种目的。”

    他的话,却说得不明白。

    “现在你看到的,是坐在京城王府里的她,但实际上的她却不是现在的她。你既然明白,就该知道她不可能如寻常女子,安分嫁人,只为寻找归宿。”雍竣又道。

    她终于明白他的意思。

    “但是,一个女人终归要嫁人,何况,她是一名格格,必定要嫁人。”

    雍竣咧开嘴。

    “她当然要嫁人,而且在不久之后,就会出嫁。”

    织心凝眼看他。“格格要嫁谁?”

    “一个你想不到的男人。”他道。

    织心吸口气,淡淡说道:“您确定,我当真想不到吗?”

    他挑眉。

    “格格嫁人,若怀有目的,那么也只有一个目的。”她说。

    他沉眼看她,低眉不语。

    “您说的,她便行。您不说的,她绝不敢行。格格要做的事,必定与您有关。”

    他撇开嘴,却还是不说话,只看着她。

    “不过,格格终究不该只是一颗棋子。”

    她低叹:“您原不该勉强她”

    “这次你错了。”他却说。

    织心不明白。

    “就算怀有目的,这次却是出于她的意愿。”他道。

    织心凝眉不语。

    过了半晌,她忽然幽幽问起:“娄阳贝勒那日也受了重伤,他”她想问他的生死,然而又以为他一直跟自己在一起,也许不会知道。

    “他不可能死,至少,不会这么容易死。”他看透她的心事。

    她笑,他一向能猜人心事,就像个魔鬼。

    “他没死,你很开心?”盯着她娇俏的脸蛋,他淡淡问,语调却饱含醋味。

    “对,我很开、心。”

    雍竣的眸子危险地眯起。

    “因为,我不希望任何人死在您的手下。”偎向他胸口,她柔声说,玉手轻拢慢拈地揉过他胸口,为他顺气。

    “什么意思?”他口气仍然僵硬,不过在她细心揉捺下,已明显平心静气了不少。

    “您是贝勒爷,不是杀人如麻的江湖人。奴婢不要您惹恩怨,还要天天焚香敬祷,求老天爷保佑贝勒爷福泰康宁。”她柔声说。

    闻言,雍竣露出笑意,将怀中的人儿揉紧。

    三言两语,她已将他的醋意平抚得服服贴贴。

    一物制一物,古来明训,绝对不会有错。

    这世上,也唯有她一人脑扑他。

    柔脑扑刚:水远不会错。

    “我福泰康宁,娄阳也会长命百岁。”他低道。

    “你们谁也别犯谁,不管福泰康宁或者长命百岁,又与谁何干?”她依偎在他怀里说。

    雍竣咧开嘴。

    他的女人很聪明,也许是太聪明了—她明白,他有了她,就舍不得再找人搏命。

    但她毕竟是女人,女人的思维,本来就与男人不同。

    男人是阳刚之物,女人是至阴之体。

    男人以气役使,女人以体为用。

    女人可以归纳出最好的结论,男人却往往反其道而行。

    他当然不会放过娄阳。

    他们之间的战争仍未结束,甚至,才刚刚开始!即便为了织心,他可以不再与娄阳正面冲突,但这是男人的战争,男人只要一开战,不到胜败分晓,就没有休止的那一日。

    织心再聪慧,却还是个女人,想法必定不脱女子的思维。

    不过,她已经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女人之一,她只用话点他,却未拿感情要胁他。

    她聪明,知道女人圈不住男人,但可以套住男人。

    “我不犯他,他也要犯我。”他说,无声低笑。

    “您不犯他,他何以犯您?”织心眼波流转,笑答:“只怕,贝勒爷心有不甘,想出奸猾诡计,要陷娄阳贝勒于不义,除了报一口冤气,还要继续与他斗下去。”

    “我有了女人,难免少了阳气,多了奸猾。”他低笑。

    “贝勒爷是说奴婢奸猾?”她嘟嘴,难得俏皮。

    雍竣对她笑,揉着她的身子。“不奸猾的女子,如何能套住男人?在我看来,每个能嫁做人妇的女子都够奸猾,必有一套引君入瓮的窍门。”他说出一番歪理。织心掩嘴笑出声。

    “好吧,奴婢代表所有的女子们承认。可话说回来,这窍门倘若没有男人“配合”只怕也施展不开。”

    雍竣一愣,随即笑着吻住怀中女子。

    天生如此聪慧灵巧的柳织心,竟为他所有。

    看来这辈子有她陪伴在旁,一生一世,未来他的日子必定不会无聊,绝对有趣极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