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桂花乌龙 > 第一章

第一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大雨的纽约。

    远眺曼哈顿时报广场的一处落地玻璃窗里,瞿易修刚从摄影棚离开走到了一墙之隔的工作室,那是凌晨四点钟,他刚结束了工作段落。

    习惯性的拉开椅子,将全身的重量交托其上,食指和中指轻松随性的拈来一支香烟,铿的声响,在火光燃起的瞬间,香烟发出了朱红的光彩,旋即伴随烟草独有的气味弥漫空间。

    袅娜的烟姿在他眼前漫升而起,阻挡了他和时报广场之间的视线。

    纽约之于瞿易修,等同于曼哈顿之于导演。

    瞿易修,知名商业广告导演,ces影像工作室的主人,他对影像的追逐,漂洋过海的写满了纽约的生活。

    睇了眼窗外,大雨依然不歇,灰蒙的天色里晨光来的艰困,一抹白即将在稍后绽放,兴许是三、两个小时后。

    随意抖抖手指上的烟灰,却意外抖响了桌上的手机,被禁梏的声音让手机只能卖力的挣扎颤抖。

    “hello。”清晨,对于一个彻夜工作的人来说,何该不是个接电话的好时机,若是往常他定会视若无睹的冷漠,然而今天瞿易修望着眼前的纽约,却突然不想错过这通电话。不管重要与否。

    “阿修”电话彼端,熟的不能再熟的嗓门喊着他的名字。

    浓眉挑起了疑惑,把纳闷凝聚在锐利如鹰般的双眸之中“裴子郡?”有着询问、有着诧异。

    “阿修,救我,这回一定要你救救我了,要不然我裴子郡就准备收山回家卖阳春面了。”急躁又无奈的口吻。

    天杀的家伙,打来竟然是哭天喊地的穷嚷嚷,说话又是这样叫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的,早知道是裴子郡那家伙,他定是不接这电话。

    用着冷死人的口吻回话“裴子郡,你活腻了吗?你该死的知不知道纽约现在是几点钟?”

    “瞿易修,对于一个嗅着葯水味的将死之人,时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回以咆哮。

    聚拱双眉“怎么了?你在医院?”挺坐起身。

    “阿修,你挪个时间回台湾好不好,除了你我想不到有谁可以帮我了!”失去了方才咆哮的气力,哀求。

    “裴子郡,你到底他妈的发生什么事情了,给我说清楚。”瞿易修挂心起好友的近况,脸部线条倏的绷紧。

    “摔车了。”裴子郡望着自己一身的石膏、纱布,好几次都想一头撞死。

    懊死!霉运什么时候不来,偏偏净挑这个时间!

    “摔车?”没好气“臭家伙,你都几岁了,还不知道遵守交通规则?阎王没抓你去当女婿已经不错了。”

    苞裴子郡一起尬车,好像是高中时代的事情了,好快,不是才昨天,怎好像已经许多年。

    “妈的,不是我啦,是个没长眼睛的酒鬼活生生的把车子开向我的车道,老子差点就送命了,你竟然还笑话我,当我还是十七、八的毛燥小子啊!”咕哝。

    “既然命还在穷嚷嚷啥?能救你的是医生,不是我这个只会拍片的家伙,难不成是想找我拍你的纪录片?”莞尔,还能嚷嚷就是命还硬着,不错,欣慰。

    “去你的纪录片,我还活的好好的呢,就会咒我死!”裴子郡气的直嚷嚷“好啦,偏偏我就是需要你这个会拍片的家伙!”长叹一口气“我明说了,手边有一个很紧急的拍片工作,已经进行了两集,偏偏我在这节骨眼发生这种鸟事,当初合约定的严格,如果传播公司不能继续把片子拍完,我就等着违约赔偿然后一贫如洗的鬼回老家当乞丐。”

    唔,是正经事“没有其他导演可以接手?”

    “有,台湾什么没有,导演满街跑,但是我只信的过你,我很重视这个工作的,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我不甘心啊!”对于工作的坚持,不惜想要学狗一样死咬着不放的心情,也只有瞿易修这家伙能懂了。

    这家伙还是跟以前一样固执,瞿易修咧开嘴露出一抹笑“我手边还有很多行程,而且我从来没拍过戏剧。”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得打这通电话,因为我就是相信你,不打这通电话我死都不会甘心!”

    台湾,许多年不见的故乡,那时仗势着青春漂洋过海而来,一落地就是许多年,每日的忙碌追逐叫他几乎忘了自己还有个故乡叫做台湾,拜通讯之赐,无远弗届的维持着他的友谊,而今想想,原来十多个小时的时差其实是存在着的,那是他和故乡的距离。

    瞿易修把手指抵在眉心拧捏着。

    抓过助理特地留给他的工作行程表审视了一番,深思沉吟。

    有个声音不断在心理騒动着,还不确认行程肯定与否,瞿易修的嗓音却已经脱口问“剧本呢?先让我心里有个底。”

    心中大喜“你答应了吗?”地球彼端的裴子郡乐的几乎要从病床上跳起来。

    兴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贸然说话,瞿易修有瞬间的怔愣,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自嘲似的摇头低哂,也罢,就当作是一次返乡探亲。

    “还得挪挪时间,手边的工作卡的紧,我得尽快赶赶进度,先把剧本给我看过,届时我好掌握状况。”

    心虚“嘿嘿,其实剧本还没有完全写好啦,不过我会请编剧加快脚步,能够先给的就先给,阿修,兄弟我的命就交拖到你手上了,感恩啊!”话一说完,深怕瞿易修会临时反悔似的,裴子郡一不做二不休,连再见都没来的及说就赶紧挂上电话。

    瞿易修愕然瞪着手机,忍不住几番咒骂“啥,剧本都还没完全写好?那要拍鬼啊,天杀的裴子郡”他有种被设计的感觉。

    恨恨的捻熄了手指上的香烟,瞥了一眼窗外,纽约的大雨依然没完,瞿易修揉烂工作行程表往字纸篓里一扔,决定翘头回去睡觉。

    至于没完没了的雨,随它下吧!

    男人的友谊有时候是很诡谲的玩意儿,可以三年五年不连络,可是一连络了就是十万火急的肝胆相照,搏的是生命跟交情。这就是男人。

    飞机降落c。k。s跑道的瞬间,瞿易修打从心里感觉自己真正回家了。

    走出机舱,海岛独有的气息迎面而来,那是和纽约截然不同的氛围。

    此次同行的还有瞿易修的助理克里斯。二十出头的毛小子,一听到老板要到台湾,他死缠烂打都要跟着来看看。

    “哇,妈呀,热死掉了!”克里斯是个abc,一下飞机就用他怪腔怪调的中文抗议着台湾的好天气。

    心情大好的瞿易修莞尔的笑了笑,径自往前方走着。

    “老板,你有多久没回来了?”克里斯追上前问。

    多久?瞿易修在心里问。“九年了。”毫不犹豫的口吻。

    数字之肯定,连他自己都感到震慑,原来,他始终惦挂着这里,不曾遗忘。

    “这种天气怎么受的了?”克里斯猛扯着衣襟。

    “心静自然凉。”

    “心静自然凉?”心倘若静了,那岂不盟主宠召了。

    “算了,你这洋小子不会懂啦!”瞿易修难得露出笑颜。

    唔,扑克牌脸的老板竟然会笑欸!克里斯狐疑的看了老板一眼。

    真怪,怎么一踏上台湾,老扳着扑克牌脸的人竟然会笑了,就连习字如金的嘴巴也都变的分外有哲理了起来,怪!

    “愣著作啥?还不快跟上。”瞿易修头也不回的喊。

    “喔,来了!”连忙回神追上。

    大厅里,一阵喧闹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好奇的克里斯把身子绷的直挺,为的就是要清楚看见前方的异象。

    结束在巴里岛私人villa闭关写稿两个月的沙芙娜神采奕奕的走在入境大厅,飘逸的长发呼应着她的印花裙摆,脚下的夹脚拖鞋承着轻盈的步履。

    才出关,那些风闻她归期而来的火山孝子已经忙不迭的对她猛献殷勤。

    几个大男人硬是把身材娇小的沙芙娜团团围住,献花的献花、搧风的搧风,抢着帮忙拉行李的你拉我扯,若是可以,只怕八人大轿也要被抬进机场里了。

    一群人猛嘘寒问暖、亦步亦趋的跟着她细碎的步伐,虔诚的态度一点都不输大甲镇澜宫的妈祖绕境。

    “honey,累不累?我在六福皇宫设宴要帮你接风洗尘。”a号火山孝子展现自我魅力的超强电眼,猛对着沙芙娜发出强力电波。

    突围窜出另一个头“娜娜,你不是一直想去巴黎1930用餐?我今天”话未说完,b号马上被推开。

    号抢白“亲爱的芙娜,我安排一连串的活动想要跟你共享今晚的美丽,待会”

    俗气的饭局被d号一把推到人群的后头“达令,我的劳斯莱斯已经在等着你,我送你一程。”

    “我的豪华宾士350比较舒适。”号抢话。

    “什么宾士?那不早被我的lexus打败了。”f号神情睥睨。

    “哪有!你胡说”幼稚的争辩。

    墨镜下的美眸睇着眼前这些男人的争先恐后,素净无暇的脸庞叫人瞧不出心思,仅仅在唇畔勾了一抹弧度,旋即敛去。

    沙芙娜,知名自由撰稿作家,因为出尘的美丽与过人的黠慧,让她的身边永远围满了这些想要赢得她芳心的男人。

    她不是不懂这些男人想要什么,只是,她也有决定给或不给的权力,这就是她的骄傲,也就是这些男人想要征服她的原因。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吐出任何一个字句,就连笑容也收藏的极好,优雅的步伐依然,这些男人的殷勤也依然。

    “哇,这阵仗是哪个大明星?”克里斯咋舌。

    “不是明星,是女人。”瞿易修简单扼要的说。

    扣除工作必须,男人多的地方只会是因为女人,这是常理判断。

    好奇心让克里斯反复的跳跃着,想要从人群里一赌庐山真面目,不忘偷偷挨近这些男人身边,好顺便听听这些家伙都怎么诱拐女人的芳心。

    “老板,是个美女,个儿小小的东方美女欸。”克里斯两眼发亮的回过头说。

    “嗯。”瞿易修冷淡的应了声,一点也不意外。女人不美怎么作怪?就跟男人有钱是一样的道理。

    折腾半晌,克里斯跑回瞿易修身边“老板,人家又是劳斯莱斯,又是宾士、lexus,那我们呢?谁会来接我们?其实我也不挑啦,有个toyota也不赖。”

    “很简单,台湾的taxi多的是toyota,放心,你会满意的。”瞿易修难得幽默的拍拍克里斯的肩膀。

    啊?小黄,怎等级差这么多?“老板,你说她会上谁的车?”他还是对那个女人感到好奇。

    “如果她够聪明她就不会上任何人的车。”

    “为什么?”

    “维持人人有机会,各个没把握的生态平衡。”

    “啥?生态平衡?”不懂,老板的话太难懂了。

    “算了,你这傻小子不会懂的。”

    他疯了,一定是返乡的兴奋让他跟傻子似的,竟然对克里斯的蠢问题连连回答,要是往常他连甩都不甩,只会用锐利的眼神叫他闭嘴安静。

    看来台湾真是一个奇妙的地方,让不大有耐心的人都变的和善。

    两方不约而同的走出航厦大厅,沙芙娜踩在随时都有一名男人败阵下来的路子上,迷炫了每个人的目光。

    忽地,一辆休旅车朝她驶来、停下,迅速开启的车门等待她上车。

    临上车前沙芙娜以着婀娜的丰姿回眸望着众家男人一眼。

    温柔的嗓音说“很抱歉了各位,因为人家真的很累,所以还是决定先回家休息,接风洗尘的事情就下回啰!”抛出一抹风情的笑容,纤细的手指轻扬了扬。

    迷倒众生之际,沙芙娜以着叫人惊讶的速度坐上了车,毫不犹豫的关上车门,徒留一群心碎的男人原地扼腕不已。

    “老板!她、她、她上车了,看来她是个笨女人!”克里斯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大声嚷嚷。

    笨女人?坐上车的沙芙娜依稀听见吊诡的说话声,从车窗探出头,半取下墨镜往航厦大楼扫去。

    不意,她的眸子对上了一双锐利深邃。

    肌肉贲张的手臂,高大魁武的身躯,那双浓眉显得他威仪天生,不过,就是自负了点。

    “妈,你看谁?”一旁的欧阳芃凑过来好奇的问。

    沙芙娜优雅的推上墨镜“没事。”

    是他在评论?那个有着满眼锐利、肌肉贲张的男人?

    呵呵!沙芙娜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了几声,敢说女人笨,那这些被耍的团团赚的男人是怎样?蠢到极点吗?

    车子离开了c。k。s。

    “这样好吗?把一堆火山孝子甩在一旁。”揶揄。

    问话的是沙芙娜的好友粱丰艾,她是欧阳芃的干妈之一,也是路易斯茶馆的老板。

    透过后照镜,两个好友的目光交会“不然呢?我只是个人,没有分身,我无法让他们每个人都满意,而且我是个极度平凡的女人,不是菩萨也不是妈祖,离家两个月,现在我只想要躺在我的床上好好睡上一觉而不是去当花蝴蝶,要跟他们这样周旋也得等我养足力气再说。”

    “巴里岛好玩吗?”欧阳芃用青春的口吻问。

    “丫头,阿娘我是去闭关写作,不是去旅行,也许等你放暑假,咱们母女可以一坑邬去渡假。”

    “等基测结束,我们一块儿去,连干妈们也一起。”她难得孩子气的挨在母亲身边。

    “好呀!”沙芙娜搂搂女儿。

    在外人眼中,二十八?的她有个十五岁的女儿是何等荒谬之事,可她偏偏就是有,眼前的女孩活生生的就是她的女儿呀!她的宝贝。

    传播公司的会议室里,瞿易修绷着一张脸态度严肃的瞪着手上的剧本。

    “我以为这剧本没什么好讨论的,全都是依着大纲在走,如果瞿老弟没什么问题,可不可以不要在我熬夜工作后找我开会?”资深编剧神情不悦的望着眼前的菜鸟导演,口吻显得自负。

    在戏剧界打滚这么多年,敢命令他来开会的人没有几个,这个美国回来的菜鸟导演真是够白目,胆敢连着三天都命令他出席开会,靠,真是脑袋长在背上了!

    暂时忽略编剧吵杂的抗议声,会议室里显得安静,瞿易修全神贯注的用最快的速度浏览着刚送到手边的剧本,每看一句对白,他的脸色就益发的凝重,终末,他忍不住得掐住自己的手,才脑扑制着不骂出脏话。

    他静定的放下剧本思索须臾。

    整个会议室除了瞿易修和王牌编剧,还有一堆剧组工作人员,大家都在等着看他的反应,十多道目光瞬也不瞬的望着他。

    “这些剧本得重写。”他抬起眼睛凛凛的扫向编剧。

    “什么?”资深编剧当场两眼发直。

    别说编剧,所有的工作人员莫不倒抽一口冷气。重写剧本!叫一个资深王牌编剧重写剧本别说是不可能的任务,这简直是在捋虎须玩命。

    “重写,这些剧本根本是完全不能用。”瞿易修揉着眉心,忍耐着没把垃圾这样的字眼吐出。

    身为一个编剧如果仗势着名气对剧本工作敷衍了事,别说身为导演的他会崩溃,就算勉强完成拍摄,也是观众的一种荼毒,他不能干这种荒唐的蠢事。

    编剧铁着脸色豁然起身“为什么?这些剧本可是裴子郡拜托了我三个月,我才勉为其难答应跨刀的,所有的故事内容高潮迭起,为什么要重写?”

    “是高潮迭起,但是跟原本的剧情架构都已经偏离了,荒腔走板,这是青春偶像剧,你以为你在写金色摩天轮?”昨天看了台湾火红的连续剧,害他差点没从饭店跳楼。

    瞿易修知道眼前的家伙是资深编剧,裴子郡不只一次提醒他得小心奉承着,可是,如果他的剧本写在水准之上便罢,偏偏是这种滥竽充数的作品,瞿易修实在没有勇气把这种鸟剧情拍出来。

    “这哪里是荒腔走板?”

    “第五集第二幕场景都错乱了,还有对白大大有问题,我看过前两集的成品,跟主角的形象完全悖离。这是现代白话偶像剧,不用太拗口,太卖弄,能够明确的表达最重要,要不然观众去看书就好,干嘛还来看戏剧?难不成你平常说话还会嚷着,喳,拜见主子?”

    戏剧不是爱情的你死我活就好了,还有人生的其他部分,而那才是真实的,爱情习惯被编排,但是生活得要维持真实。

    “你的说法我无法茍同,我是想要塑造不同的质感。”

    “质感?我只要求不伤观众的眼睛,完全不敢对你要求质感,你无法茍同,同样的我也无法拍摄这样的作品。”

    “我绝对不重写,我拒写。”这是污辱!也是毕生的耻辱!只见资深编剧气呼呼的瞪着瞿易修

    瞿易修的态度也很强硬,目光冷淡的不见一丝温度“那么我也会拒拍,直到可用的剧本出现,剧组人员等待的是真正的优质剧本,而不是这种鸟东西。”

    真鸟,好好一个青春偶像剧,搞的像怪腔怪调的智障剧!

    面子挂不住“我、我不干了!”脑火的资深编剧当场拂袖而去。

    “慢走。”瞿易修不假思索把剧本卷成直筒笔直的往回收篮扔去,用行动表达他最大的不满。“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瞿易修凛着脸离开。

    瞿易修一走“编剧不干了,那戏还要不要拍下去?”坐在角落的制作助理小声的问。

    “瞿导说啦,拒拍!”执行制作搭腔,手掌不忘巴上他的脑袋。

    “他也真有勇气,竟然敢挑战资深王牌编剧。”钦崇。

    瞿易修走后,会议室里的讨论正热烈,你一言我一语,虽然有点不安却也觉得大快人心。

    “不过,这剧本还真的是越写越鸟,总该有人出来说说,”摄影师说“对了花子呢?她是不是要去跟裴导说说现况?”

    经摄影师这么一说,大家开始找寻话题主角。蓦然,众人在一张椅子下找到早已惊吓昏厥、人称花子的花瑁紫同学。

    “花子!花子!”一群人赶紧围上她。

    “完了,她都吓傻了,裴导可能会在病床上跳脚兼吐血。”摄影师摇头低叹。

    这厢,悠哉躺在病床上喝茶看报纸的裴子郡突然狠狠的打了连环喷嚏。

    炳啾!炳啾!炳啾!炳啾

    “怪了,好端端的干嘛一直打喷嚏?”抓过面纸狠狠的擤了鼻子,纳闷之余,又是一个哈啾!下一秒,单人病房的门突然被撞击开来,只见助理兼秘书的花瑁紫脸色惨白的跑了进来。

    “老大,完、完了!”上气不接下气,双腿一软,整个人攀挂在病床栏杆。

    裴子郡欢天喜地的收拾起报纸“花子,你来啦,如何,今天要吃什么?是牛肉面还是大鲁面?还是水饺加卤肉饭?”一只脚打上石膏悬空掉着,另一只脚缠满纱布,不过这些都不减裴子郡的好胃口。

    呵呵,打从知道瞿易修要回来救援,他的心情悠闲了起来,胃口也就跟着大开,每天都在期待着花子带来的三餐,感觉像是渡假似的。

    至于工作,哎呀,阿修那家伙会搞定的啦!

    猛摇头“那个”举起颤抖的手指“瞿导他”

    “花子,你怎啦?干嘛喘成这样?来,先喝口水。”放下报纸,裴子郡用同样裹上石膏的手努力要送杯水给花子消渴。

    抓过水,当场狠狠灌了一大杯“瞿导他”还喘着呢!

    “阿修怎啦?是不是把大家操的很惨呀?哈哈,你们这些家伙现在终于知道我有多善良了吧?不过,也不用抱怨啦,阿修对工作就是说一不二,对人倒是很和善亲切啦,不用怕!”裴子郡兀自笑了笑“快点、快点,快把我的午餐拿出来,我好饿了欸!”

    望着眼前的家伙像个孩子似的贪吃,花瑁紫真想一把掐死他“老大,没有午餐了”她都紧张的快要心脏麻痹,这男人还在想吃的。

    “为什么?”裴子郡大感不满“我不是叫你要带饭来给我吃!你也知道我吃不惯医院的伙食,拜托”

    裴子郡还在抱怨,两鬓发麻的花瑁紫赶紧抢白“闭嘴,你知不知道发生啥事情了?”

    “你没说我哪知道?”无辜。

    “很好,你给我听仔细了,你那说一不二的瞿大导今天一个不小心,听到我的话没有,只是不小心唷所以,他在今天的制作会议上把王牌编剧给气跑了。”花瑁紫总算把重点讲出来了。

    “啥?你说啥?”裴子郡背脊一阵发凉,震慑。

    “瞿导跟王牌编剧互杠,一个说不写了,一个说不拍了。”说出来的感觉真痛快,花瑁紫拉过椅子一屁股的坐下。

    头皮发麻“那新戏怎么办?”裴子郡大嚷。

    “开天窗了。”花瑁紫很无奈的摇摇头。

    “花子,给我讲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气急败坏。

    花瑁紫好不容易顺了口气,开始巨细靡遗的把来龙去脉说的一清二楚,不忘把两虎相争的精采过招加油添醋了一番。

    当下心一凉,裴子郡感觉乌云罩顶,捂着剧痛的胸口“电、电话给我拿来,我要跟阿修问个清楚。”

    花瑁紫十分善良的递上手机,还不忘为他按好号码。

    只见裴子郡焦虑异常的对电话那端的瞿易修大叫“瞿阿修,听说你把编剧气跑了?”开门见山。

    “对。”从容冷淡。

    “妈呀,他是业界王牌编剧欸,我在他家求了三天三夜的王牌编剧欸。”

    “那又怎样?剧本写的很烂。”毫不客气的批评。

    如果他回来是为了拍这种鸟剧本,他宁可在美国睡觉。

    “你老大脾气收敛一点好不好?那个大编剧我可是把他供在神桌上天天照三餐虔诚参拜的欸,你怎么可以把他当作烂皮球踢走?”

    “喔,原来他是三餐闻香的啊,早说嘛!我就会礼数周到的拿香扔他。不过如果他不幸真的被我气死的话说不定能早日修成正果、位列仙班,届时你更可以顺理成章的把他供在神桌上参拜,岂不快哉,你该谢谢我的。”口气冷淡却充满嘲讽。

    吐血“可是他”

    不等裴子郡说完话,他瞿老大已经不爽的挂上电话。

    裴子郡一瘫,心凉了大半。好,够潇洒!照这样看来,先被放到神桌上被参拜的很有可能是他自己了。

    “老大,你还好吧?”花子同情的望着裴子郡。

    “我看起来像很好的样子吗?”

    “的确不像。”

    裴子郡望着花瑁紫“你说,再去求编剧有没有救?”困兽之斗。

    摇摇头“寡妇死了儿子,没指望了。”

    “但是新戏还是要拍啊!这下子有谁敢接这个烫手山芋?”他真想一头撞死在病床上。

    “看看有谁是爱钱不要命的,只能砸钱了事啰,现在。”翘起二郎腿,花瑁紫说的简单扼要。

    王牌编剧罢写的戏,只怕业界没人敢接了,裴子郡倒在床上唉声叹气之余,忽地,脑海里窜出一个爱钱不要命的脸孔沙芙娜。

    “花子,世界上有没有比沙芙娜还爱抢钱的?”

    “沙芙娜?”先是一愣,接着摇头“没有,她若是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她最近人呢?”

    “不知道欸!”

    裴子郡希望的光芒瞟向花瑁紫同学“花子,找人打个电话探探她的口风。”

    “我?为什么是我?”

    “快点如果连沙芙娜都不接这种烂差事,我就真的要从这扇窗户跳下去了,然后你等着回家吃自己,失业!流落街头!饿死”声嘶力竭的吼着。

    不需要这要诅咒她吧?“喔。”无辜、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