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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不变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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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来由地喜欢文字,喜欢他们无拘束地组合在一起来表达一种心情,或轻舞飞扬,或沉默抑郁。通过他们,使生活在身后留下了轻轻浅浅的印痕,即便是波澜不惊的平静,也能在回首中如注视情人一般,品味出岁月的芳香。

    刚开始与文字两情甚笃是在初中的一个暑假,那时还生活在乡下。夏天的庭院,结满了瓜果,一道土墙将庭院围拢起来。土墙的外面是一片缀满了红缨的玉米地,夏风吹来,沙沙作响。土墙外,玉米地边,便是我读书写字的好地方。那里既阴凉又安静,没有人们走家串户的烦扰,蜷坐在小板凳上,让自己完全沉浸在与文字的交流里,专注得仿佛走入另一个世界,一上午或是一下午的时间攸忽而过全然不觉。记得成语故事呀,三国志呀,都是在那时读完的,那年开了学,我就象一个词罐子一样,不自觉地就冒出个成语来,让同学们揶揄不浅,说我开始咬文嚼字啦。

    当时最喜欢的杂志是辽宁青年,为了那里面写的思念呀,朦胧的感情呀而心动不已。害得我后来很早便开始暗恋一个小男生,一定是一篇篇与恋情有关的文字深蕴着的感情启蒙有很大的关系。于是那阵子日记中常会出现这样莫名其妙的文字“你用什么点燃了我思念的篝火/在灵魂的旷野里/轻轻地烧/轻轻地烧/淡蓝的火苗/跳跃升腾/焚亮了爱的暗夜/渐亮渐明/将天涯焚为咫尺/又将咫尺焚为天涯”想想当时自己倾心的人就在身边,又不敢表达,真的是一种痛苦的煎熬,便在不眠的夜里用文字细数着那份让人心疼的感动。直至现在,打开蒙尘的日记,在那淡蓝的笔迹里跃动而来的还是那样鲜活那样纯真至美之情。

    到了高中,渐渐地年轻的文字里开始探索起了人生“今天看到这样一句话: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而我将拥有一个怎样的人生?要么流芳百世,要么遗臭万年,总不能平庸地活着”当时对人生的感悟里,有着那么多年少偏激的成分。而实践证明,今天的我既没有流芳百世,也没有遗臭万年,仍这样庸庸碌碌地活着,而且活得津津有味,虽时不时也演绎一下小资情调,而大多的时候都无法脱俗,照例每天要带着孩子去幼儿园,照例每天要记载一下与心情有关的文字。

    再后来的文字中便多了些灰暗,仿佛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有什么可以写的,文字全当是自己唠叨的一个对象,里面有对自己心灵傍徨的剖析,有对不如意事之诅咒,有对愤恨之人的唾骂,有对自己伤心的自怜,真的不知道那时自己怎么那么多的不如意,整个一苦大愁深之人。可能是在自己快乐之时光顾着高兴,便将文字放在了一边不加理睬。看来,文字与当时的我,是只能共苦,不能同甘。偶尔也发现一些空灵的描写“校园的枫叶红了,走在树下,闻到股秋天的味道。偏偏今天又落了雨,点滴的秋雨打在红叶上,闪着晶晶的亮光飘飞下来,象舞动着的蝶的精灵”

    文字就这样陪伴着我捱过寂寞,辗过平静,度过多事的年华,直至今日仍是不离不弃的忠实情人。那天跟朋友聊天,说起文字,便说,好久没有写什么东西了。朋友说,为什么总是要写呢?答,写点文字还能表明自己还有感觉地活着。看来与文字的约会,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幸福。虽然潜意识里还有很多灰暗的东西,不过确实如此,套句广告语“日子如丝般顺滑”平静得让人有些麻木,虽然每天照例是生活的交响,可是越来越发现感动的情绪越来越少。虽说处变不惊,心如古井是一种境界,但是没有感觉不能说不是一种悲哀。为了让自己不陷入到那种悲哀中去,不时地用文字叩醒有点麻木的心扉,用文字去敲碎生活坚硬的外壳,让那份就算是平静的情感亦真实地展现在各位读者的面前。

    由心灵的考证表明,只有文字才是我唯一忠实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