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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鲁迅念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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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运交华盖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头。破帽遮颜过闹市,漏船载酒泛中流。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

    这是一代文学巨匠鲁迅先生于1932年写的七言绝句——自嘲。凡是接受过中国教育的人,都学习过这首诗。鲁迅且敢自嘲,但现在有几帮人连正视都不敢,这让我惊若寒蝉,泪流满面啊。

    还记得2012年要开学时,有网友列举各地教材大换血,一批我们耳熟能详的课文被踢出去中学课本,仅仅鲁迅的作品就有药、阿q正传、记念刘和珍君等,被称为“鲁迅大撤退”后向教育部求证:属实!

    我们可以看到,药、阿q正传、记念刘和珍君等作为鲁迅极少的小说作品,和他的杂文一样充满血性、血腥,在鼓吹动乱,鼓吹怀疑,在鼓吹反政府,在制造不稳定因素。正如网友所说,鲁迅之所以滚蛋,是因为当今的社会不需要“投枪和匕首”而需要赞歌、脂粉、麻药。鲁迅之所以滚蛋,是因为那些曾经被其攻击、痛斥、讥讽、怜悯的人物又一次复活了,鲁迅的存在,让他们感到恐惧、惊慌、卑怯,甚至无地自容。资本家的走狗开始复活了,开始疯狂了,开始卖国求荣了,开始委曲求全了,开始给外国人摇尾巴了。郁达夫在怀鲁迅中说“没有伟大人物出现的民族,是世界是最可怜生物之群,有了伟大人物而不知拥护,爱戴、崇仰的国家是没有希望的奴隶之邦。”

    网友的意见并不偏执,我觉得还是很中肯的。“赶走鲁迅”根本原因我认为还是在于精神统治,在于和谐社会,在于维稳需要!现在很多中国人都活在自己意淫的世界里,沉醉在“东方的精神文明”中,鼓吹中国文明“为全球所仰望”已经到了死亡的边缘,却追求精神上的胜利。倘若鲁迅的声音还在现代的中国里激越澎湃,岂不唤醒更多被“麻醉”的群众?这是某些帮派所忌惮的,也深恶痛绝的。他们希望“麻醉剂”只能使劳动人民忘却压迫和屈辱,无反抗,无斗志,永远处在被压迫、被剥削、受毒害的状态中,成为顺民,而且还要反过来对他们感恩戴德、颂扬千古,这样最好!

    有网友直言:“中国并不是山寨大国!因为它山寨的都是别人华丽的外表,却山寨不了别人内心深处的灵魂;它山寨了飞机大炮、高楼城堡、放荡奢靡,却永远也山寨不了民主、民生、民权!”如果放在某个特殊时期,这位网友就被“查水表”了,还好现在宽松些。绝大部分东西我们都可以山寨,为什么有些核心东西无法山寨,这不是能力问题,而是“不想、不能、不敢去山寨”!

    如若全盘西化,那还了得?“愚昧的刁民”都拿起锄头跟你谈“自由”文人异士都拿着选票跟你“讨价还价”法律也挥起了大棒要把你关进笼子里——你若乱咬人,皮鞭与标枪随时准备着!唉呀,听听这些,直让我冒冷汗,还不赶快想办法制止——中国人向来是聪明的!

    于是办法来了!对外侵“我方提出严重交涉,抗议”对内患“稳定压倒一切,谁想四处窜跳,就是颠覆严惩不怠!”正如鲁迅自己所说“遇见强者,不敢反抗,便以‘中庸’这些话来粉饰,聊以自慰。所以中国人倘有权利,看见别人奈何他不得,或者有‘多数’作他护符的时候,多是凶残横恣,宛然一个暴君,做事并不中庸。”

    鲁迅的枪一发就击中要害了,是我,我也害怕,敢紧躲得远远的,最好把他捂起来乃至消灭。先从消灭他的子弹,再砸毁他的枪,最后还可以刨他的坟,戮他的尸,这才过瘾,这才大快人心啊!只是鲁迅的魂魄怎么办?难不成请些和尚道士来做做法事,给捉起来封进坛子里?

    天朝自古出人才!这能难道谁?教育不是从娃娃抓起吗?人的思想不就是灵魂吗?找到切入点,这事好办啦——在记忆中抹去鲁迅的影子,在历史中擦去鲁迅的痕迹,在学说中淡忘鲁迅的影响!从此鲁迅的气息真的连同其骨肉一起消失了。从此我们的孩子在课本中再也看不到“硬骨头”的鲁迅了——因为我们想要的是更多的“中华羊”而不是“中华狼”!

    鲁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让某些人睡不着觉?是厉鬼?是梦魇?是郐子手?还是?我们还是听听他人的评述吧。

    1936年10月19日,鲁迅逝世于上海。成千上万的普通人自动地来为他送行,在他的灵柩上覆盖着一面旗帜,上面写着“民族魂”(沈钧儒手书)三个字。葬于虹桥万国公墓。1956年,鲁迅遗体移葬虹口公园,毛泽东为重建的鲁迅墓题字。毛泽东认为:鲁迅是“文化新军的最伟大和最英勇的旗手”是“最热忱的空前的民族英雄”“他不但是伟大的文学家,而且是伟大的思想家和伟大的革命家”;“鲁迅的方向,就是中华民族新文化的方向”

    连伟人都赞许褒奖的人,事隔80多年后却落得如此境地,不知是这个时代进步了,还是这个时代的人退化了?抑或是“张勋复辟,封建再现”?这,我不知道,但有些人肯定心里明白。我想说的是,鲁迅可以在历史的长河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但他的血性却一代又一代地传承了下来,这是谁也扼杀不了的!

    这血性深刻、犀利,有如匕首、投枪,充满了唯物辨证的精神,却也敢于抗争、谩骂和救赎;是真正勇士的血性——“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鲁迅先生是有血性的。当年在厦门大学教书时,鲁迅先生曾到一家理发店理发。理发师不认识鲁迅,见他衣着简朴,心想他肯定没几个钱,理发时就一点也不认真。对此,鲁迅先生不仅不生气,反而在理发后极随意地掏出一大把钱给理发师——远远超出了应付的钱。理发师大喜,脸上立刻堆满了笑。

    过了一段日子,鲁迅又去理发,理发师见状大喜,立即拿出全部看家本领,满脸写着谦恭“慢工出细活”地理发。不料理毕,鲁迅并没有再显豪爽,而是掏出钱来一个一个地数给理发师,一个子儿也没多给。理发师大惑:“先生,您上回那样给,今天怎么这样给?”鲁迅笑笑:“您上回马马虎虎地理,我就马马虎虎地给;这回您认认真真地理,我就认认真真地给。”理发师听了大窘。

    还有一次,鲁迅在上海的街头蹓跶,身后总跟着一小特务盯梢。当然这对鲁迅来说是常有的事。鲁迅故意将他当成乞丐,坦然地转过身去递过一块银元:“买饭吃吧。”

    以上两件事小,小得登不了大雅之堂,我在微笑过后,洞微窥豹——这,折射出一个血性男儿真实与无畏,原则与睿智!血性不一定是要用血与命来铸就,但一定是用正、用真、用情、用力量、用精气神来书写的!这种血性是深埋在骨髓里的,所以他是有骨气的,有节操的。对同胞有情有义、关怀备至,还富有幽默感,甚至甘为孺子牛。对敌寇强权和资本走狗那是横眉冷对,用铁鞭笞伐、用钢刀劈杀,不卑不亢,战斗到底!

    鲁迅是有血性,而且他的血性是流淌的、有人传承的。但现在有好几撮人却想尽办法来堵塞这“洪水猛兽”般的血性大河,于是第一步就是将鲁迅的作品从教材中涮掉。而现在把周树人从教材里踢出去绝对是一种快感。减少周树人就意味着周作人之流要多一些。那周作人多了,则林语堂,张爱玲,鸳鸯蝴蝶,韩寒,样板戏,手淫小说就多了。这就好了吗?这就给孩子们提供了丰富而可口的精神食粮了吗?这就彻底浇熄了鲁迅精神的火焰了吗?

    非也!鲁迅依然活着,这是活生生的现实。我们的政府官员、砖家叫兽、富贾豪门、干爹大爷尔等“高人”就真的看不到这个?叛卖,逼仄,窥伺,麻木,怠惰,骄横,懒散,猥琐,良善者的被侮辱与被损害,作恶者的锦衣玉食威福赫赫,农村的凋敝与生态之沦落,城市街巷的肮脏与罪恶,小知识分子的失意与彷徨,大学阀的荒淫与荒唐,难道都掉在历史的河里被螃蟹拥抱致死了。如果不是,那就是这些“高人”们眼睛都瞎了,因为心都是黑的!

    我不是在拔高鲁迅,也不是在对抗xx。在现行体制下,像我这样孤独的呐喊,有多少共鸣?聊以自慰,尽绵薄之力,这些都罢了。真正的鲁迅享受如此“待遇”何况我等庶民百姓?记得有人回忆,当年一位伟人对“鲁迅假如活在现在会怎么样?”的问题,回答的是“要么闭嘴,要么蹲监狱”也许这就造就了现代鲁迅的减少,转之成就了一代又一代的阿q还有祥林嫂。有思想有志向的我辈们做不了真正的鲁迅,但也决不做现代阿q甚至祥林嫂,我们要做回自己——我们是个有血有肉的中国人!推动中华民族迈向文明,这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鲁迅不是完人,也不是大神;但他的精神却最难能可贵,是中国人最最稀缺的资源。鲁迅的文章,不是最美最牛气的;论内容的精彩比不上老舍,论辞藻的华丽比不上巴金,论结构的优美比不上冰心,论韵味的浓烈比不上郭沫若;但论文章的力量,他是最震撼人心的,也是最磅礡大气的,更是最锋利无比的!那些无病呻吟的文章、那些码字砌墙的文章、那些亲亲爱爱的文章、那些粉饰太平的文章、那些歌功颂德的文章、那些奴颜媚骨的文章,如此等等,可谓汗牛充栋、信手拈来,又有何用?除了自我陶醉、麻痹一时,醒来后是穷二代的还是穷二代,该缴计生罚款的照旧缴。专门看些没有改变的文章,那就是读死书,书都死了,这人看了不中毒才怪!尽管鲁迅的声音一直在呐喊,没有唤醒全部中国人;尽管岁月蹉跎,阿q们越来越多;尽管鲁迅早已逝去,攻击他的人大有人在;但这一切的一切都改变不了这样的事实:鲁迅的精神一直有人继承并发扬着,鲁迅的标枪从未沉沙折戟而是一直在战斗着,鲁迅的衣钵在你我有血性的男儿手中正延续着!

    沉睡的中国,请你苏醒吧!有血性的中国人,请站起来吧!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这是悲剧,我们不能再无知地继续上演。我们要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这才是我们要导演的喜剧。鲁迅说:“中国一向就少有失败的英雄,少有韧性的反抗,少有敢单身鏖战的武人,少有敢抚哭叛徒的吊客;见胜兆则纷纷聚集,见败兆则纷纷逃亡。”如果我们却要去印证,那结果就是两个字——“灭亡”!

    我们追求了,我们行动了,我们付出了;你、我、他,一个、两个、成百上万个,大家心扭一股绳,力往一处使,巍巍大中华的复兴伟兴指日可待!纵然血流成河,片甲不留,但我坦然,欣然。我将大笑,我将歌唱。

    谨以此文,献给伟大的鲁迅先生,顺便给“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中国人开个药方——这病得治。

    东城醉写于公元二零一二年冬至。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