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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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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天内没搞定,不必回来见我”已经很久,原隽不曾在外人面前,让情绪失控。但是这封来自美国、措词强势的电子邮件,却让他愤怒的拍桌子——

    “原先生?”刚打开门,站在门外的白心慈,惊骇地凝视原隽暴戾的脸孔

    “什么事?”他回应的口气低沉,像发自胸膛的吼声。

    “是总裁的电话,刚从美国打来的——”

    “接进来。”他阴沈地道,嘴角咧开一抹冷笑。果然,邮件一发到,立刻打来催命电话。电话转进内线时,他阴警的语调已经回复冷静。”喂?我原隽。”

    '大陆那一边,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如果没有能力就承认,我好叫人提早准备,亲自到大陆一趟把生意谈成。”

    “土地已经在接洽了。相信对方老板,已经了解我方购地的诚意。”他答,公式化的语调,没有一丝感情。

    在不明所以的外人眼中看来,会以为这是两个为维护利益的人,在进行公事上的对话。原慎德直到最近半年,才将投资重心转移到大陆市场上,以开发新镇的名义,积极在大陆洽谈购地。原隽这趟回台,除了负责”王朝”企划,还要处理对岸购地事宜。

    “诚意?”原慎德冷笑。”我看你根本没弄清楚——商场讲的不是诚意,而是手段!哼,一点能力也没有,怎么当我原慎德的儿子!”

    儿子?原隽的眼光很冷,紧抿的嘴唇反常地上扬。

    “我了解期限在即,七天内,我会把生意谈成。”他平缓的语调冷静,丝毫没被激怒。

    “了解跟达成目标是两回事!”原慎德冷哼一声。”算了,七天后生意没谈成,我再来收拾残局好了!”话筒中,传来断线的嘟嘟声。

    挂上线,原隽阴沈的脸孔,没有一丝表情。

    “原先生?”直到白心慈带著李美琦走进办公室,他阴骛的脸孔骤然转变——

    “美琦?”原隽冷硬的脸部线条,在看到李美琦后转为柔和。

    “原先生,李小姐来找您,我擅自带她进来了

    “没关系,你先出去。一点点头,他深奥的目光专注在李美琦身上。

    白秘书走后,李美厅歉疚地道:”对不起,打扰你工作”

    “不要紧,医院今天没排班?”走到她身边,他温柔地问。

    她垂下眼,笑容很苦涩。”我爸他他要我休息一阵子。”

    “最近太累了?”

    “不是,是因为——因为我有一个重要的病人,要求转院。虽然我认为精神病人要求转院最常有的事,但是我爸他不能谅解。”她黯然地道。

    “是吗?”他深邃的眼眸,掠过一抹暗影。

    “等一下,一起晚餐吧?”他道。

    “可以吗?你不是还在忙——”

    “无所谓;再忙也得吃饭。”咧开嘴,他拉住身二女人的手。”想吃什么?中式还是西式,附近有一家川菜科理也不错。”

    “都好,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李美琦忧郁的脸庞,终于露出笑容。

    步出工地大楼后,宋静云才发现,外面已经下雨了。下午李晨翔打电话给她,想约她今晚到李家吃饭,但她以工作太忙、必须加班为理由婉拒了。

    虽然她上的最早班,但直到晚上九点她才离开接待中心。最近她很习惯加班,每天超过八点回家,常常错过晚餐。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已经超过九点,看起来这阵大雨不会马上停止。路

    上车辆明显减少,一丝没来由的忧惧,让她冒著大雨往马路上冲,盲目的朝回家方向宾士——大雨兜头兜脸的往她身上泼洒,才短短几秒钟而已宋静云全身已经湿透了

    “好冷”好不容易跑过马路,躲到大楼的骑廊下,她无奈地回头望着急遽的雨势。

    “该怎么办才好,雨好像暂时不会停了”她喃喃自语,打开随身提的大包包,检查里头的文件。距离她住的大楼,还有一段距离,虽然可以一口气跑回家,但是她怕皮包里的文件,会跟著一同淋湿。这是明天早上,必须整理完成的资料,如果没做好,辛小姐又会不高兴,因此她才把文件带回家,打算回家后继续工作。大雨永无止境的下著,哗啦的雨声打击著夜归人的灵魂

    她失魂地垂著颈子,叹息地凝望文件,担心明天一早,能否将资料整理好交到辛小姐手上。雨夜中,车子呼啸而过的声音,变得刺耳。她茫然地抬起眼,凝望停在这幢豪华大楼前的跑车。

    “方便一起上楼?”关上车门,原隽深邃的眼眸凝视他的未婚妻,李美琦。

    “已经很晚了”李美琦犹豫的声调,十分柔软、动听。

    “我们相处的时间太短了。从现在开始到正式订婚前,除了吃饭外,我们应该尽量匀出时间相处,多了解彼此。”

    李美奇犹豫的神色,瞬间化解。”我还以为,你虽然答应跟我订婚,其实心底很痛苦”

    “怎么可能,”他咧开嘴。”我从来不做非自愿的事。”

    “我相信”她的笑容很甜美。”在我心中你一直是个强者,从以前到现在都是!十年前你回台湾那时,就常照顾我,当时我就感觉到,总有一天,你会带给我幸福。”她羞涩地微笑。

    原隽冷凝的眼眸蓄著笑意,伸手挽住依靠在他身边的女人。”走吧,有一些话我想跟你说。”

    静默地站在走廊下,宋静云像一道幽微的阴影。她从来从来没见过这么温柔的原隽。好像,这才是真正的他,而她认识的原隽,是另一个冷静、深沉、孤独的男人。她的目光追随

    两人,从车旁一直到大楼前庭。

    “原先生。”警卫恭谨地从警卫室出来,频频鞠躬。

    护著李美琦的背,原隽不经意地回头——他看到站在前廊下,全身湿透的宋静云。温柔的眼眸瞬间转为深沉,几乎在四目相接那一克,原隽的视线已经移开。揽著怀中的未婚妻,他很快越

    过中庭,搭电梯上楼。站在寒冷潮湿的骑廊下,宋静云的双脚仿佛在地上生了根刚才她清楚的看见,他眼中那株温柔的微光,在见到她那一刻,从清明转为幽暗。大雨依旧在下,好大好响的雨声,麻痹了她的耳膜和心窝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也许,她永远也摸不透

    回到家已经十点多,急遽的雨势虽然稍微和缓,她全身上下却已经完全淋湿。掩上房门,肩上扛的大包包很快就掉落到地上,她疲惫的身体同时滑坐到地板。抱著膝头,蜷缩在屋角,黑夜里苍白的路灯,透过玻璃窗射进一方斗室,幽微的光明却更平添寂寞。

    虽然是夏天,但外头下过大雨,空气变得凉冷,她抱著湿透的身体,僵直的果坐在地板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对于寒冷的感觉完全麻木。

    “铃——铃——”电话响起,尖锐的铃声在静寂的室内,突兀的叫人心惊。

    当第五十下铃声不屈不挠地响起,宋静云终于拿起话简。

    “喂?”她听到自己虚弱的声音。”你睡了?”沉默五秒钟后,话筒传回原隽低沉的声音。

    听到他的声音,宋静云不自觉地捏紧话筒,手指关节迅速泛成惨白色。

    “嗯”她短促的回答,却发现自己的喉头,有一丝不受控制的哽咽。

    “今晚,很抱歉。”

    “有什么事吗?”她打起精神,强颜欢笑地问。

    “刚才在骑廊下,我已经看见你。但时间太晚了,我和美琦还有事,所以没办法跟你打招呼。”他道。

    时钟滴答的响,宋静云无意识地点头,看到墙上的时钟停在午夜十二点。

    “刚才”已经是两个小时前的事。

    “没关系,”她装做若无其事的道:”刚才我只是经过那里而已——”

    “静云,我希望你能对我坦诚一点。”他的声音依旧低沉,让人听不出情绪。”如果你心中有任何想法,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时间已经很晚了”她重复他的话,从门前的镜子里,看到自己苍白发抖的嘴唇。”原先生,我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

    “为什么逃避我?”

    “我没有——”

    “如果没有,你不会拒绝我,更不会拒绝你自己的感情。”

    “我没有选择!”她冲口而出,这几天来的压抑终于溃决。”如果可以避免,为什么要让所有的人都痛苦?我一直——一直希望能避免这样的状况,但为什么你不能?为什么你一定要这么固执?难道你不知道,任性而为的结果会伤害另一个无辜的人?难道你不知道”她喘着气,忍住鼻头的酸楚。”难道,你不知道,只要能远远的看着你,我就已经很满足了?”令人窒息的沉寂,占据了时间,压缩了空间,就在她以为他已经挂上电话时,原隽低沉的声音在话筒另一头响起——

    “那么,你考虑过我的感觉吗?”他沉重的问。她的胸口一紧,泪悄悄滑下脸颊,然后,她尝到泪珠苦涩的滋味。

    “开门。”他突然沉声命令。

    宋静云怔住,红肿的大眼茫然地抬起

    “叩叩!”敲门声叩击著她的心脏——他就在门外?!

    “你——”

    “快开门。我要见你,现在。”他道,低沉有力的声音不容拒绝。

    宋静云呆在屋子里,直到敲门的声音转为急促,她担心打扰到邻居,只好替他开门。

    “你怎么上来的?”瞪著站在门口的男人,她质问。

    “我想来,就没什么任何事能阻止我。”他深沉的双眼盯著她,坚定的语调隐含寓意。他一脚跨进屋内,宋静云无法关门,在他灼热目光的逼视下,只能选择逃避的转过身。

    “请你回去——”

    “你期待我怎么做?!”他从身后抱住她,急促灼热的呼吸,喷拂在她的颈项。”不要以为逃走是惟一方法,如果爱我,就了解我,试著弄清楚我是怎样的人!”他强悍的拥抱,紧缚得让她喘

    不过气

    “既然逃不了,就勇敢一点。”贴在她耳边,他灼热的呼吸,像春药一样迷魅她的意志。

    “放放开我”她很脆弱、很无助。

    “如果不放呢?你能拒绝一个对你示爱的男人,却没有勇气面对内心的感情?”他的语气和手势,都霸道的几近强迫——他强迫她面对他、强迫她感应他的碰触、强迫她感受肉体交贴,这迫

    切的灼热

    “你根本无法拒绝我,事实上我已经得到你了。”他笃定的言语,低沉的像魔鬼。她想开口否认,却被他堵住双唇、手腕被反锁在腰后——在他疯狂的吻、以及掠夺式的爱抚下,她所有的挣

    扎,都抵不过一个男人强悍的欲火

    她睁开眼,猛然从、床上坐起来——赤裸的身体,马上让她回想起昨晚发生过什么事。男人已经不在房间里。

    她机械式地下床,注意到床单上的红点

    “不可能”她抓著头,对污秽的床单嘶吼!私处的痛楚,提醒她的失败

    “应该是我才对!为什么会是她?为什么会是那个懦弱、乏味、不敢面对现实的女人!”她喃喃自语,呼吸比往常急促两倍。她极端不满现在的发展——宋静云应该是一个弱者?就她对原隽

    的了解,他不会对这样的女人感兴趣。他跟她上床,不是同情心泛滥,就是在玩弄她!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一定就是这样!”掀开被子迅速穿上衣物后,她离开这间套房式的小房间,搭乘电梯来到楼下,之后穿过数条马路,到达一家hotel。

    “小姐,您的钥匙。”柜台服务生打从她一进门,立刻笑吟吟地站起来迎接,并且将一串钥匙交到她手上,仿佛她是这里的常客。接过钥匙,她进人旅舍电梯,到达五o一号房门口,并且

    利用服务生交给她的钥匙开门——二十分钟后,五o一号房门再度开启。一名美艳动人、打扮人时的女郎从门内走出来,带上门下楼后,将惟-一把钥匙交还给柜台。现在,旅舍五o一号房间内,当然没有任何人。因为——宋静云就是她,但,她可不是宋静云!她从来不承认,自己跟宋静云是同一个人。甚至于,她认为自己是一具新生的个体,是蜕变后完美的成品!

    至于宋静云——那个懦弱、根本就不适合存在现实世界的小女人——当十多年前那个夜晚,八岁的宋静云瑟缩在学校后面、那条肮脏的大水沟里蹲了一整个晚上,逃过几名高年级男生的”欺负”事后却忍气吞声,根本不敢告诉任何人——她就决定,事情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于是她出现,让那个懦弱的宋静云沉睡,由她来惩罚那些该死的小色鬼。跟老师或校长报告是没有用的,那些坏孩子就算被师长责罚,大概也觉得无关痛痒,他们会再犯,而且会变本加厉。

    一星期后,某天,她等到其他同学全部放学回家,天色将黑之前,才从教室走出来她知道,那些男孩习惯聚集在学校后方的空地,一伙人抽著烟、打闹笑?。于是她一个人走出学校

    后门,让他们以为,她再一次落单。

    当那些小鬼不知死活的追逐她时,她一路跑进学校后面那片桔树林中,那幢传说中闹鬼的空屋,才十二岁,就色迷心窍的男孩,当然知道她跑进去的是一间鬼屋,他们心里虽然害怕,但是追逐过程中,听到小女孩害怕的尖叫声——病态的虐待狂症,已经让他们上了瘾。他们追进鬼屋时,她却悄悄从后门跑出来,牢牢上锁,并且绕到前门,将门批卡上——那些坏胚子,全部被关在鬼屋里整整一个晚上。这所国民小学是境地旧址,天黑后没有人敢逗留,无论他们怎么尖叫,根本没有人听见。隔天早上,这些男孩终于被发现,遭反锁在空屋里面,因为过度惊吓,每个人都呈现谵妄、痴呆的虚脱状态,即刻被送进医院,做进一步观察和看护。

    事后,校方研判是他们太调皮,跑进空屋后前门的卡销落下,自动扣上,因此被关在空屋里一整个晚上。因为欺负低年级的小女孩,他们当然不敢说出事实,除了当事人,没有人知道真

    相。这件事过后,那些男孩不敢再靠近她——连目光都不敢与她接触。事实上,她被欺负那一夜,躲在臭水沟时内心充满鬼魅的黑暗和恐惧,已经在她的灵魂里烙上恐怖的印记

    “够了、够了、够了”她喃啁咒念著,但这一次她没有”消失”

    走到一个月前,她从仲介人那里租赁来的豪厦前,掏出名牌皮包里的识别卡,电脑很快判读出;她是本幢豪厦内的合法住户之一。踏进中庭,警卫满面笑容的,朝著她挥手打招呼。她微笑着,清清楚楚的看透,警卫因为她美艳的脸孔而痴迷、只差没流口水的蠢样!愉快的跨进豪宅电梯,她美艳的脸孔浮现自信的笑容——她会继续”存在”这个世界上。

    现实总是难堪的,逃避的人永远是失败者,主动进击的强者,才是适者生存的赢家!她才是最适合的人,时间自己会决定,那个该消失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