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妾身不明 > 第三章

第三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步入官道,来往的人渐多,沈天富如识途老马著钱多多主仆二人,进入一间规模不小的客栈。

    “兴隆客栈!”钱多多瞄了一眼门上的匾额。

    “哇!小姐,好多人哦。”妙儿看向里头的一群人。

    “这家客栈菜色齐全且价格不贵,自然吸引不少人驻足捧场。”沈天富热心介绍著。

    “那我们还进得去吗?”钱多多疑惑地看向他,精疲力尽的她实在没力气穿越那道人墙。

    “不!苞我来。”他非常自然地拉起她的手,没有丝毫占便宜心态存在。

    钱多多被他拉著走,目光停驻在那拉著她的手上;浑厚的手满是粗茧,显示它的主人是个好劳之人,手掌的温热传到了她可怜走了一天一夜疲惫的身子。

    她觉得自己没那么嫌恶他了,甚至,甘愿让他这样拉著自己的手。

    沈天富将她拉进客栈的角落便放开她,迳自往柜台走去。

    瘪台的掌柜一看见沈天富,连忙放下正在拨的算盘,急忙走来恭敬地站在他的身旁。

    只见沈天富在掌柜耳边不断说著,而掌柜的不断地点头应允。

    最后,掌柜比了个“请”的手势,沈天富回到钱多多身旁道:“你们跟著我走。”

    说完,他转身领著两人往里头走,只是,这回没再拉她的手。

    一行三人跟著掌柜走过弯弯曲曲的回廊,人工的假山流水,将前头的喧哗声远远地隔离在外,才知后面别有洞天。

    好个雅致的小院落,三、四间房相环,院落的周围有竹林相隔;清风徐徐带动著竹枝款款摇曳,竹林旁有著一条小泉流过。

    “沈爷,您早安歇,您要的东西,我这就去替您准备。”掌柜打开最左边的一间房间,便恭身离去,似乎相当了解沈天富的习惯。

    “好,你辛苦了,你先下去吧!”

    打发掌柜走后,他向钱多多及妙儿道:“今晚就住这里。”

    他带领两人往最右边的房间走去,并替两人打开房门。

    她们看到那柔软的床铺,主仆两人早就想飞奔过去与之相融。

    “你和妙儿住一间,比较有照应,你们先梳洗休息一下,店家待会儿就会准备好吃食,到时我再唤你们。”

    叮咛完毕,他替她们关上门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门一关上,主仆两人非常不雅地冲上床铺,各自抱个枕头各占一方。

    疲惫至极的身子,已使她们无主仆之间的分别,沉重的眼皮一合上就再也睁不开。

    “小姐,其实我觉得沈公子人挺不错的”陷入梦乡前,妙儿替他说了句公道话。

    钱多多听进耳里,也回答了妙儿,只是睡神眷顾,只能呢喃不清地回答:“我也觉得他不错”

    过了许久,传来叩叩的敲门声。

    久候在外的沈天富开了门一瞧,只见一人成大字型睡姿,另一人则抱著别人的大腿当枕头搂。

    沈天富忍不住摇头失笑,这是哪门子的人家闺秀睡姿啊!

    替她们再轻轻关上门,沈天富对跟在后头的掌柜道:“让她们睡吧!别吵她们,饭菜就赏给下面的人,免得凉了不好吃。”

    “是的!沈爷。”

    “店里的情况如何?”

    “一切正常!只是有关天门教”

    沈天富挥手阻止掌柜继续说下去。

    “我现在只是个经商的生意人,江湖恩怨,我不再插手了。”

    “是,沈爷!”

    ****

    一觉醒来,已近晌午,长长的睡眠时间使钱多多和妙儿疲惫尽除,两人又恢复活蹦乱跳的个性。

    两人换上店里为她们特别买来的干净女装后,直往外冲。

    在回廊上,钱多多撞上一堵人墙。

    “哦,是钱姑娘,小心点!”被撞的人正是客栈的掌柜。

    “对不起!掌柜的,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儿沈大哥?”

    “沈爷啊!他正在前头呢,正是他要我来唤醒你们起来吃点东西,怕你们睡糊了。”

    还未听完掌柜的话,两人又往前冲。

    果然,在二楼的雅座上,沈天富的眼前有一桌丰富佳肴。

    “沈大哥!”

    “沈公子!”

    “你们来了呀,快坐下来吃点东西。”他笑眯眯地招呼著。

    两人也不客气地坐下来大坑阡颐。

    他满心愉悦地看着钱多多毫不做作的吃相;虽然钱多多出身商贾大户,却无千金小姐的娇态。原本他只是想听从父亲的安排,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让老父无所遗憾,才接受和钱家相亲之事,却在无意间发现钱多多的古灵精怪与善良,他真的有些被她吸引了,只可惜郎有情妹无意,他只好把这份尚未发芽的情感化为兄长对小妹的手足之情。

    只要把她送到石忌戬身边,看她得到幸福,就够了。

    只是想到要去的地方,他又蹙眉了。

    “沈大哥,你怎么都不吃?”钱多多满口饭菜,吃得不亦乐乎。

    “你们先吃,我并不是很饿。”

    “哦!那我就不客气了。”事实上,她也未客气过,马上又埋首自己的饭碗中。

    终于,桌上的菜肴经过两人的横扫后,一片精光。

    钱多多打著饱嗝,满足地将手放在微微隆起的肚子上,眼睛却直盯著外头拥挤的人潮。

    “沈大哥,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当然是继续北上华山。”

    “北上华山,那倒不急。”

    “不急?”沈天富挑眉,不太明白何谓不急。

    “对啊!”钱多多绽放一抹理所当然的娇笑“外头好热闹,我们先去逛逛,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先买起来,可以路上用。”她讲得理由十足,却忘了自己已身无分文。

    沈天富了解地点点头“好吧!我们就先去逛逛,看看有什么需要买的。”

    钱多多和妙儿齐声欢呼。钱多多发现自从她们在树林中被巨蛇吓到后,沈天富对她们的态度不再冷漠相对,甚至,对她们诸多关怀有求必应。

    但是,她简单的脑子也只想到此,不在深思其中情感的微异。

    钱多多和妙儿携手跑进人潮,沈天富也以数步之距紧跟在她们身后。

    沿街贩卖胭脂水粉的摊贩不少。

    她们这里逛逛,那里走走,民生需要用品没买到什么,零食杂玩倒买不少,两人拿不完,跟在后头的沈天富也帮忙拿。

    他实在很怀疑,才刚扫完一桌连两个大男人都不见得吃的完的饭菜,怎么还有办法塞下这些零嘴甜食。

    她们真是太可怕了!

    “沈大哥!”钱多多突然跑近他身旁,嘴里还塞著一颗糖枣。“前面有一摊在卖冰镇酸梅汤,我们在那里休息一下,好不好?”

    看着她甜美的笑容,他能说不吗?

    “好!我们就在前面休息一下。”

    三人才刚坐下来,钱多多的视线又被前方不远处的一群人吸引。

    只见那一群人纷纷交头接耳,七嘴八舌地不知在谈论什么,又不时将目光投射在人群包围的中心。

    “老板大哥,前面是怎么回事?怎么围了那么多人?”按捺不住好奇心,她向卖酸梅汤的小贩问道。

    “唉!可怜啊!”小贩边摇头叹息,边将三碗冰镇酸梅汤端放在他们的桌上。“那女子前天死了父亲,积欠了一屁股的债,只好卖身葬父了,可是,她定的身价太高,没人付得起;看来,只有窑子或想娶小妾的大爷才买得起。”说完,又连叹三声,替卖身女子惋惜不已。

    正说著,就见一位浓装艳裹的中年妇人带著两位壮硕的汉子走进那群人中,围观的人纷纷让出一条路让他们走过。

    钱多多看见跪在中间的女子,一身素服,清丽的容颜,让人我见犹怜。

    “我说练蝶衣啊,我也让你在这跪三天了,也不见半个大爷来跟你议价买卖,你就死心跟我走吧!”

    练蝶衣淡淡地道:“今天期限还没结束,嬷嬷来早了。”

    “也只剩几个时辰了,我提早来要人也是瞧得起你,你就乖乖跟我走,别为难我了。”

    练蝶衣甩开妇人的手,仍执意跪地不起。

    “你--”中年妇人也火了,向两名壮硕汉子使眼色。

    两名汉子,一人一边毫不费力就将练蝶衣抓起,准备带走。

    “放开我!”她拼命挣扎不肯就范。

    路人纷纷闪开,大家皆敢怒不敢言。

    钱多多突地站起身,双手叉腰大声喊道:“放开她!”

    众人循声看向怒焰高张的钱多多,大家皆被她的气势震撼住。就连在一旁的沈天富都被她的大喝声惊得差点被酸梅汤哽住。

    中年妇人瞟了一眼挡住加财路的钱多多“可是你叫住我们的?”

    “不错!你们欺人太甚了。”

    “欺人太甚?哈哈!”中年妇人也学起钱多多双手叉腰“你可知道她病死的父亲向我借了多少钱?而她订了多高的身价卖身葬父?”

    钱多多高挺下颚答道:“不知道!”

    中年妇人拿出一张纸向她扬了扬道:“五百两!整整五百两!”

    中年妇人用著相当高亢的声音说出钱的数目,想要吓死钱多多。

    妙儿一听数目,双眼突地睁大;哇!五百两,那可是她做丫环做一辈子都挣不到的数目。

    输人不输阵,她钱多多可不是被人家吓大的!

    她马上不甘示弱地说道:“哈哈!我当是多少,五百两算什么?我用一千两买下她!”

    “叹!”沈天富一听,满口的酸梅汤直喷出口;饶是他纵横商场多年,也没听过这种“要五百两给一千两”的喊价方式。

    围观的路人一阵哗然,大家皆对这小辣椒般的美女投以钦佩的目光;连卖身葬父的练蝶衣及丫之妙儿都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中年妇人一听钱多多肯出一千两的天价,口气登时软了下来。

    “好啊!那拿来啊!”中年妇人伸出手欲索取银两。

    “拿?拿什么?”她一头雾水。

    “拿什么?当然是拿钱啊!”钱多多一听到要钱,气势马上失消无踪,不安地握著自己的小手嗫嚅地道:“我没有钱”

    众人听钱多多自道没钱,全场嘘声四起,兴味顿失;如果在场的围观者手上有锅碗瓢盆,相信都会忍不住往她身上砸。

    “好啊!般了老牛天,原来是耍我啊!”中年人又提高嗓音,气焰陡升。

    “谁谁说我耍你,我是没钱,但是我沈大哥有啊!”她坐下身子,亲热地垃拉沈天富的衣袖。

    这时,大家的目光才注意到辣椒小美人身边有位身形宽阔,貌也不甚惊人的男子。

    沈天自依然笑眯眯地展露敦厚的弥勒笑脸,搔著后脑勺一一向四周的人群点头致意。

    中年妇人打心里就有点瞧不起沈天富那笑呆的尊容“你愿意替她付那么高的赎款?”

    “这”他迟疑了下,他是付得出钱,但没事真个女人跟在身边作啥?

    “哼!”中年妇人面露不屑之色。

    狈眼看人低,是她做这一行最擅长的本事。

    “沈大哥!”钱多多紧张地再度拉拉他的衣袖,怕他不答应。

    妙儿俯低身子趴在桌面上小声地道:“小姐,一千两不是一笔小数目,你就别逼沈公子了。”

    她不高兴地瞪了妙儿一眼,咬牙切齿地小声道:“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白痴看,虽然你的样子很像白痴。”

    “沈大哥”钱多多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样。

    沈天富能说什么,疼宠她的心,怎么舍得看她陷入难堪的窘境。

    他探手人怀,拿出一张银票道:“现成的银两没有,就拿这张银票去钱庄兑现吧!”

    沈天富将银票交给钱多多,她拿到银票,高兴地几乎当众拥抱沈天富,旋即骄傲地将银票拿给那中年妇人。

    中年妇人看到银票上“沈记钱庄”的印戳,当场瞪大眼看着银票,又将目光移往沈天富身上不敢置信地瞧着。

    “哟!我说是谁嘛,能有这么大的手笔,原来是沈记大当家的。”她马上摆出谄媚的嘴脸,扭腰摆臀地往沈天富身边捱。

    “喂!你可以走了吧!”钱多多泼辣地要赶人。

    哼!她最瞧不起势利的人。

    “这位小姑娘,请原谅我有眼无珠,我这就给你陪不是。”说完,她欠了欠身,能伸能屈也是她擅长的。

    为了要钓沈天富这只肥鱼,她不在乎巴结、巴结眼前这只小虾米。

    “嬷嬷如果没事,可以走了。”沈天富也下起逐客令。

    “沈公子,难得您这样的贵人莅临此地,就到嬷嬷我的地方坐坐,如何?”

    “谢谢嬷嬷的好意,沈某心领了。”沈天富又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给中年妇人。

    看见银子,中年妇人更加笑逐颜开,钱有谁嫌少的。“嬷嬷我贪财、贪财了。”

    “喂!你到底要不要走?”钱多多如悍妇般起身赶人。

    “是、是!我这就走,这就走。”

    临走前,中年妇人在沈天富身旁小声地道:“公子真是好眼光,这姑娘够美、够辣,难怪公子对其他女人没兴趣。”她抛给沈天富一个挤眉弄眼的暧昧微笑后,便扭腰摆臀扬长而去。

    围观的群众见事已有结果,也跟著纷纷离去。

    沈天富当下哭笑不得,心甘情愿为人作嫁的他,却被误为主角,心中不苦也够涩了。

    钱多多对著中年妇人的背影道:“哼!欺贫贪财的势利鬼,小心以后生的孩子没屁眼。”

    钱多多扯下眼睑吐著丁香小巧的舌尖,对她做大鬼脸。

    看着她天真的表情,看着她活泼的举动,沈天富竟看得失魂。

    他当初不就是因为看到这样的娇态,心为之深深一震,如今,再次看见,以为已经死心的情苗竟又复活;为何,仅仅只是她一个简单的表情,自己就完全被勾了魂?

    但能吗?她的心已经有别人的存在了。

    他顿时觉得可耻,怎能有如此龌龊的想法;逃!他突然想逃离钱多多,借著逃离来洗涤他心中令他汗颜的思绪。

    “奴家练蝶衣感谢大爷赎身之恩,愿跟在大爷身旁做牛做马一辈子,偿还大爷的再造之恩。”

    沈天富收回心神,望向跪在身旁的人。

    “哦!不算是我救你,你要谢就谢我小妹吧!”他比了比钱多多。

    钱多多一脸热诚地看着练蝶衣,看着她,就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伟大的事情。

    相对于钱多多的反应,练蝶衣似乎冷淡了些,仅颔首道:“谢姑娘大恩。”便再转身望向沈天富。

    “不知大爷客宿哪间客栈,等练蝶衣将父亲的遗体下葬后,再去找大爷,可以吗?”

    “令尊遗体还未下葬?”

    练蝶衣轻点螓首。

    “你一个女人家要办这些事稍嫌吃力,我和你一起去办吧!”

    练蝶衣吃惊地望着沈天富,等到明白他竟愿意帮自己如此大的忙时,练蝶衣发自内心的感激之色涌现。

    他向钱多多及妙儿道:“你和妙儿先回客栈,等我忙完她父亲下葬的事,再回客栈找你们。”

    沈天富不待钱多多有任何只字片语的回应,他在练蝶衣的带领下匆忙离去;不!应该说是狠狈地逃离钱多多。

    他怕自己再多待一刻,胡思乱想下会做出带她回家的错误抉择。

    钱多多和妙儿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面面相觑却无语。

    ****

    “小姐、小姐!快醒醒”妙儿摇晃著睡得不省人事的钱多多。

    这小姐真是的,都什么时刻了,还能睡得这么安心。

    “妙儿,别吵我,让我睡嘛!”钱多多抱著枕头再人梦乡。

    妙儿不死心,更加便力地摇晃著钱多多“拜托!小姐你还睡,再睡沈公子就变成别人的了!”

    一句话突地惊醒钱多多。

    钱多多整个人弹跳起来,睁大眼问道:“他们回来了?”

    “早回来了,我还看到那狐狸走进沈公子的房间。”

    “哦!”她胸口似突被敲击一拳,闷闷痛痛的。

    “走!”妙儿拉起她的手臂要她起身。

    “走?要去哪里?”

    “当然是去沈公子的房间,我们去捉那只狐狸的尾巴。”

    “捉狐狸的尾巴?”

    “是啊!我第一眼看到那女人就知道她绝不是个好东西,现在证明我的看法是对的,她果然是只狐狸精。”妙儿不断吹嘘自己的看法。

    “可是”她凭什么这么做?

    “好了啦,小姐!别再犹豫了。”妙儿拉著她,直催促她起身。

    钱多多在妙儿的拉扯下,再加上一点点想明白沈天富和练蝶衣两人的情况下,半推半就的来到沈天富的房门口前。

    果然,练蝶衣捧著一盆水正往外走来。

    练蝶衣看见钱多多主仆俩站在门口前,仅向她们微微一欠身道:“钱姑娘和妙儿姑娘这么了还未睡?”

    妙儿先行向前,双手叉腰道:“你也知道很晚了,这么晚了,你还跑进沈公子的房间,你知不知羞啊?”

    练蝶衣冷冷地看着发飙的妙儿道:“奴家是沈公子重金赎身下来的,而且沈公子帮奴家殓葬先父,这样的大恩为婢为仆一辈子也在所不惜,奴家已算是沈公子的人了,更遑论,只是拿盆洗脸水进房服侍沈公子,这也值得妙儿姑娘如此大惊小敝?”

    练蝶衣说完,将水往旁泼去。

    “你--”妙儿气得说不出话来,转头向钱多多道:“小姐,你看她这是什么态度,她难道忘了,你也是她的大恩人?”

    钱多多一反平时的泼辣相,只是愣愣地看着练蝶衣不知该如何反应。

    “呃这妙儿”老天!现在是什么情况,她一向舌粲莲花的舌头,偏偏此刻打结。

    “奴家亦明白钱姑娘对奴家有大恩,但这和奴家伺候沈公子并不相关,奴家不知妙儿姑娘为何如此生气?”练蝶衣表情依然冷淡,感觉不出她对钱多多真有丝毫感激的情分存在。

    “你可知我家小姐和沈公子是什么关系?”

    “这点,沈公子已和奴家说过,钱姑娘是沈公子家世交的小妹。”练蝶衣冷著声回答。

    “嗄!沈公子真的这么说?”妙儿惊讶道,转身想找钱多多帮腔,奈何她依然呆若木鸡,舌头打结。

    妙儿觉到她犯了什么错!

    小姐打开始就没喜欢过沈公子,旦一心追求所爱,这不就是当初她们离家的目的嘛!

    这个目的沈公子的心里也相当明白,所以即使两家的长辈已经同意这桩婚事,沈公子也不能给小姐她应该有的地位。

    当然,小姐也不能向这狐狸精抗争什么!

    这样妾身不明的身分,小姐都闷不吭声了,她这个小丫环又有何立场在此叫嚣强出头?

    双方头一回对招,练蝶衣胜了傻直的妙儿,练蝶衣嘴边噙著一丝不易发现的笑容。

    “沈公子已经睡著了,请两位勿打搅他,明日一早还得赶路,也请两位早点安歇,恕奴家先行告退。”

    练蝶衣微微欠身,便迳自往沈天富隔壁的客房走去,不再理睬那对输了气势的主仆。

    “小姐”妙儿万分委屈地扁著嘴。

    钱多多明白妙儿为了自己受到委屈,安慰地道:“好妙儿,别难过!我本来就是沈大哥的小妹子,你不也明白我从没爱过沈大哥吗?”

    “可是那狐狸精好让人生气哦!”妙儿气得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好了,别生气了,本来就是我们不对,人家伺候沈大哥也没有错啊。”她搭上妙儿的肩膀往自己的客房走去。

    “小姐你还替她说话!”妙儿抗议道。

    “好、好!不替她说话,明天我们找机会偷偷修理她,好不好?”钱多多试图安慰妙儿。

    闻言,妙儿才破涕为笑“小姐,你说的哦,你要替我好好修理她。”

    “嗯,算她看走眼,竟让我们吃闷亏,我非整她个鸡犬不宁、哭天喊地不可。”

    “对!这才像我的小姐嘛!”妙儿对钱多多整人的手段相当有信心。

    听著两人逐渐变小的谈话声及脚步声,沈天富重重地叹了口气。

    在黑暗寂静的房间内,他两眼直视床顶,一直未眠的他,早将外头的争执听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钱多多那句从未爱过他的话。

    不是早就明白她的心一直没有他的存在,为何再次亲耳听见,他仍有些受伤的感觉?